第17章 我在旁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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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池暮把季餘按回地裏,“停止你的腦洞,把地鋤完再回家。”
    “我手酸,鋤不動。”
    “一顆小黃丸。”
    “腿也酸。”
    “兩顆小黃丸。”
    “好嘞!”
    季餘收下兩顆小黃丸,目送池暮離開。
    一顆吃掉。
    一顆留給季沅璟。
    季沅璟是個工作狂,猝死幾率高。
    他得給他哥保命。
    ……
    池暮趕到西華苑時傅寧厘已經等在小區門口。
    她詫異,“你在這做什麽?”
    傅寧厘的長睫上,結著細碎的霜。
    他抬眸,似乎想從池暮臉上看出些什麽,“下來買個東西,順便等你。”
    池暮見他兩手空空,問道,“你買的東西呢?”
    傅寧厘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窘迫,“吃完了。”
    “噢。”
    池暮不疑,將手裏的紙袋塞進傅寧厘懷裏,“補你的生日禮物,不用謝。”
    傅寧厘一怔,望著懷裏的紙袋,問她,“是什麽?”
    “鞋子。”
    “你知道我腳的尺碼?”
    “當然知道。”
    池暮揚唇,非常自信,“何止是腳,你身上的每一寸我都丈量過,怎麽會不知道尺寸。”
    全身的經脈是相通的。
    施針時,他光著上下身。
    他的每一寸肌理,每一塊骨頭,她都摸過。
    傅寧厘選擇閉嘴。
    池暮推著他往小區裏走。
    進了電梯,傅寧厘從電梯鏡裏悄悄觀察池暮的微表情,斟酌開口,“關於你的新聞,我看到了,你還好嗎?”
    “挺好的。”
    “我有個朋友是律師大拿,對涉及家庭暴力、兒童虐待等案件很有經驗,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聯係。”
    “不用,我可以自己解決。”
    池暮拒絕。
    傅寧厘不再堅持。
    出了電梯,兩人進屋,張叔已備好陳記鋪子的鴨脖、鴨舌和鴨鎖骨,“池小姐,先生在下班路上買了些熟食,我們一起嚐嚐。”
    池暮看到鴨脖,眼都直了,“陳記鋪子的鴨脖!這家店超火的,我上次等了兩個小時才排到!你排了多久?”
    “大概十分鍾。”
    “這麽快?”
    “他們看我是殘疾人,都讓我先買。”
    “……”
    池暮謝過這些好心人,開始大快朵頤。
    傅寧厘拆開紙盒,拿出裏麵的鞋子。
    設計大氣,做工精巧。
    池暮從一堆鴨脖中抬頭,看著淺笑不自知的傅寧厘道,“喜歡吧。”
    “還行。”傅寧厘回答。
    池暮輕哂,“我都看到你笑了,表情很滿意。”
    “是麽?”
    傅寧厘不置可否。
    張叔站在廚房島台裏切水果,聽著兩人對話,臉上綻開濃濃的笑意。
    池暮吃飽喝足,給傅寧厘施針。
    快結束時,她的頭襲來一陣劇痛,疼得她差點把銀針都丟了。
    耳畔似有無數蚊子在嗡嗡作響。
    強烈的眩暈感使傅寧厘的身影在她的眼裏成了三重虛影。
    池暮咬破舌尖,逼自己穩住心神。
    還有最後三針,快了。
    傅寧厘見她身形虛晃,額頭冒汗,心裏一緊,“你怎麽了?”
    “沒事。”
    池暮應他。
    聲音輕飄飄的。
    傅寧厘想起來,被池暮按了回去,“躺好,別動。”
    池暮屏息凝神,一手撐住床沿,一手一鼓作氣紮完三針。
    最後一針結束,她再也支撐不住,整個身體往旁邊栽去!
    刹那,傅寧厘連忙伸手把她撈了過來!
    她的頭,重重的撞在他的肩膀上。
    黑色口罩,從一側耳骨滑落。
    露出她半張燒毀的臉。
    池暮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意識一半沉淪,一半浮現。
    她聽到傅寧厘在說話。
    似牽機控引,她呢喃著,似在回答著他,又似在自說自話。
    “燒成這樣,很疼吧。”
    “你是第二個這麽說的人。”
    “第一個是誰?”
    “張媽。”
    “其實你這樣也好看。”
    “唔,不好看,我會治好它的。”
    “哦?怎麽治?”
    “再來一個七霞蓮就可以了。”
    “七霞蓮?”
    “對,要七個億呢,我要賺錢買它。”
    “黑市神醫館的神醫是你嗎?”
    “是我啊……就是我……”
    池暮慢慢閉上眼睛,意識徹底沉淪。
    傅寧厘打完120急救電話後就這麽抱著她。
    下巴輕輕得貼在她的額頭上。
    他在她身上,聞到了若有似無的草藥味。
    那種味道,和宋元買來的小黃丸很像。
    而她,又非常維護那顆小黃丸。
    他一問,果然是。
    七霞蓮。
    她需要七霞蓮。
    剛好,他有。
    十分鍾後。
    救護車趕到。
    張叔一起陪著去醫院。
    海市第一人民醫院。
    急診醫生檢查完後,對傅寧厘道,“沒什麽大事,她是疼痛性暈厥,一兩個小時後就會醒過來。”
    “疼痛性暈厥?病根是什麽?”
    “我看了她的電子病曆,七年前她的頭部受到外力擊打造成輕微腦震蕩,左耳聽力受到影響,應該是那個時候落下的病根。”
    “外力擊打?”
    “材料上寫得是煙灰缸。”
    “……”
    煙灰缸。
    所以。
    是她爸打的嗎?
    她在媒體麵前說的,都是真的。
    傅寧厘守在池暮的床邊。
    張叔候在一旁,“先生,天冷,我留下來陪池小姐吧。”
    “張叔,你知道頭被煙灰缸砸中是什麽感受嗎?”
    張叔搖頭。
    傅寧厘長眸半眯,漆黑瞳仁裏盡是池暮這張安靜虛弱的睡顏。
    他開口,嗓音低燎。
    “我知道。”
    他也曾,被煙灰缸,砸得頭破血流。
    原來。
    她和他一樣,從前,過得並不好。
    ……
    池暮醒來時已是深夜。
    燈光昏黃。
    傅寧厘靜坐窗前,對著電腦,認真處理工作。
    電腦散出的藍光,落在他臉上,暈開層層光影。
    看上去暖暖的。
    似感知到她注視的目光,傅寧厘回頭,和池暮的視線撞上。
    猝不及防得,兩人皆是一怔。
    傅寧厘合上電腦,驅動輪椅上前,“醒了?”
    “嗯。”
    “感覺怎麽樣?”
    “不疼了。”
    池暮坐起,摁了摁太陽穴,“老毛病了,是不是嚇到你了?”
    傅寧厘看她,“是,所以我叫了救護車,今晚在這住一晚,明天再出院。”
    “那你呢?”
    “我在旁邊睡。”
    池暮看了眼陪床,麵上笑容勉強,“其實我已經沒事了,不需要陪護,你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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