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暗星談論的時間有些久，等池歲再回到第一層的時候，眼睛都有些不適。
    “嗚莫嗚莫？”
    熟悉的嗚莫聲，讓池歲低頭望去。
    菇朵正揮舞著雙手，見池歲看了過來，拉著她的衣袖就往朝著一塊花圃走去。
    “嗚莫~”
    雖然相處已經有段時間，但沒有莫莫在，池歲還是連猜都猜不明白。
    很快，在菇朵的拉扯下，兩人很快就達到了目的地。
    一朵嫩黃色的小花在兩人的注視下，顫巍巍的展開身姿。
    星星草，開花了。
    “嗚莫嗚莫~~”
    這次，池歲有了猜測的方向。
    摸了摸菇朵因為激動導致淩亂的頭發，她輕輕點頭道：
    “嗯，我看到了，花開了。”
    像是收到了什麽信號，周圍帶著花苞的星星草，一個接著一個慢慢張開花瓣。
    雖然花朵很小，場景卻很震撼。
    把菇朵的頭發整理好，池歲站了起來。
    “能幫我個忙嗎？”
    菇朵歪了歪腦袋。
    “嗚莫？”
    “幫我把山壁四周的苔蘚鏟除吧，我上去帶條蛇下來。”
    .....
    “嘔，我都說了我不走這邊。嘔...”
    跟著池歲一起進入滑梯的綠牙，在落地之後邊吐邊忍不住抱怨。
    捂住嘴，池歲擺擺手，緩了會兒才開口：
    “走這邊快，你走那條路我也走不了。”
    地菇小人對於綠牙的態度絕對是對牧場所有人中最積極的，自從知道綠牙能加速花朵生長後，專門為它修建了一條通道，通道內還放了些發光苔蘚做點綴。
    通道平穩安全，還有燈光點綴，哪哪都是優點，除了通道太窄，池歲進不去。
    想到這裏，池歲就忍不住吐槽，你說通道修都修了，為什麽不修大點，她也不是很喜歡這種九曲十八彎的滑梯好吧。
    綠牙生無可戀的把自己掛在旁邊的房子上。
    “說吧，這麽著急喊我下來幹嘛。”
    “需要你的力量的時候到了，你看星星草都開花了。”
    綠牙聽後，豎瞳都忍不住翻到天上去。
    “自從和你契約後，有哪天你不需要我力量的？有讓我休息過一天？”
    池歲不由得把視線轉移到一邊，慚愧慚愧。
    特別是想到綠牙的年紀，池歲更加心虛了。
    當然，口中的話是不能落的：“說明你能力強，平安牧場離不開你啊。”
    “你這句話，我最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回應她的，是綠牙認命往花圃中爬行的背影。
    “明天，明天我真的要好好休息了。”
    池歲趕緊跟著向前，打開隨身攜帶的小罐子，裏麵裝的是綠牙至今為止最喜歡的食物醃藠頭。
    “當然，再忙一天，補給品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頭一回，綠牙對醃藠頭沒有期待，驕傲的扭過頭不去看，這一粒粒的野蒜都是對它勞動力的剝削。
    隨著綠牙的前行，頭頂的嫩芽與花圃中的星星草像是形成了一個奇妙的鏈接，綠牙所經之處，星星草緊閉的花苞慢慢打開，嫩黃色的花朵逐漸覆蓋之前的綠意。
    整個開花的過程持續了沒多久，就在綠牙癱倒中結束。
    “食物，食物，快塞我嘴裏。”
    趴在地上，綠牙的無力的呼喊道。
    池歲：.....
    “早知道這樣，剛剛這麽倔強幹嘛。”
    說是這麽說，池歲還是拿起醃好的藠頭一個個的放進綠牙的嘴裏。
    隨著食物進肚，綠牙整條蛇又活了過來，舒展著身體，綠牙繼續開始前行。
    這些花圃中，不開花的所剩無幾。
    綠牙在辛勤的工作，池歲也沒閑著，拿起菇朵的小鏟子，就開始鏟掉頂上的苔蘚。
    “菇朵，如果這一層沒這麽亮了，你還習慣嗎。”
    正跟著鏟山壁周圍苔蘚的菇朵一愣，隨後搖了搖頭。
    “嗚莫。”
    好的，聽不懂，但搖頭的意思，池歲還是看得懂的。
    確認沒有問題後，池歲清除苔蘚的動作更加賣力。
    頂上的苔蘚，池歲抬手就能碰到，清理起來不是特別費力，但為了美觀，她並沒有全部鏟掉，而是保留了一些，形成一個一個發光的小圓。
    苔蘚離開山壁後還會發亮一段時間，用特殊的方式處理就可以成為提燈的燃料，所以清理出來的苔蘚兩人也沒有浪費，把其堆在一旁，用遮光布包裹起來。
    清除到一半，第一層的亮度逐漸變暗了起來，但還不夠，星星草依舊還沒有發光。
    池歲和菇朵卻有些體力不支，地上的開花工作倒是接近尾聲，綠牙此時正抱著小罐，邊爬邊吃。
    “這樣不行，太慢了。”
    池歲喘著氣，放下了手中的鏟子。
    “得拉些幫手，菇朵你把菇力他們喊上來。”
    坐到地上，池歲吃痛的揉著手腕。
    看著菇朵消失在樓梯間的身影，池歲的眼睛慢慢變成了粉色。
    隻有菇朵她們四個也還是太慢了，還需要些幫手。
    地下的蜂巢出口裏，粉環蜂們排成隊列，一隻接著一隻飛了出來。
    飛到池歲麵前時，已經排列成一個方陣。
    “去，把山壁周圍的苔蘚清理掉。”
    為首的粉環蜂點了點頭，彎下腰行禮後才指揮著身後的粉環蜂投入工作。
    隨著洛洛蜂群的擴張，池歲發現她和粉環蜂們的聯係越來越緊密，到現在就算洛洛不在，池歲也可以命令蜂群去做一些事情，那張血紅色的契約到底還是非比尋常。
    有了這些幫手，基本上用不到池歲出力，在地菇小人和粉環蜂們的強強合作下，山壁周圍的苔蘚全部被清除，裝進了早就準備好的遮光袋中。
    第一層也從白天正式踏入黑夜。
    就在池歲周圍的可見度變低時，溫暖的黃色光芒這邊一點，那邊一點，一點一點的匯聚，一點一點的鋪滿。
    地上星星草的熒光和頂上苔蘚發出的亮光交相呼應，浪漫而溫馨，恍惚間像是進入了什麽仙境。
    “嗚莫~”
    “嗚莫！”
    以菇朵為首的地菇小人們不由地叫出了聲。
    “這花開滿了還挺好看，怪不得你要種這麽多。”
    綠牙從一旁的花叢中爬了出來，渾身沾滿了星星草的花粉，在黑夜的映襯下，蛇身上也散發著不均勻的熒光。
    這滑稽的模樣，令池歲又用手捂住了嘴，強迫自己不要笑出來。
    想笑又不敢笑，笑聲憋在了喉嚨裏，成功讓她咳了出來。
    掩飾的又咳了兩聲後，池歲才正經的開口：
    “我先下去找暗星吧，這個約定應該完成了。”
    “不用麻煩，我早就來了。”
    暗星的聲音出現在背後，池歲剛一轉身，看見的卻是突然出現的啟慧之書。
    書本自動翻頁，又有一頁被取了出來。
    隻是這次，書頁上的名字又有所不同。
    金色的光芒下，出現的是四個大字：
    族群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