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幸運的“弗蘭茨一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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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自從3年前,安德魯正式執政法蘭西以來,其政治方略與外交方針,變得越來越中庸圓滑,執行著一種講究“彈性原則”的大政方針,而很少再有偏激政策,或時激進之舉。
    此刻,身為上位者的安德魯,保持一種開放的,包容並舉的心態,從而在複雜多變的環境中,竭力保持冷靜和清醒的頭腦。
    去年9、10月間,在哈布斯堡王朝戰爭行將結束之際,安德魯就以寬廣的胸懷、高遠的目光,著眼全局,接受了法國文官係統中,包括但不限於康巴塞雷斯、圖裏奧、巴泰勒米、拉梅爾、夏普塔爾、克拉克、香巴尼,還有德馬雷等人的勸諫,最終決定保留奧地利大公國,將其作為哈布斯堡王朝最後的生存空間。
    至於作為軍事政策的執行者,包括布魯斯、維爾納夫與戈丹這樣待在督政-府裏麵的“辦公室將軍”,各方麵軍的總指揮,還有16個集團軍的軍長,上述這些人根本就不敢插手第一執政官的政治與外交方針。
    因為皮什格魯、莫羅、奧什等人,這些曾經功勳卓著的“越權將軍”的可悲下場,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事實上,從最初的製憲議會(三級議會)開始,以及隨後的立法議會和國民公會時期,法蘭西的曆任當政者就在不停的防範,那些掌握軍團的將軍對於國家政務的幹涉。
    基於此,拉法耶特和迪穆裏埃被部下驅逐,至於屈斯蒂納和烏沙爾被人民代表(軍事特派員)送上了斷頭台。
    作為如今共和國事實上的獨-裁者,安德魯也不過是延續、改良,甚至是強化了之前的“文官決策機製”,哦不,準確的說,應該是“第一執政官的決策機製”。
    ……
    維也納,美泉宮。
    在經曆了1797年的種種不幸事件後,美泉宮背麵的皇家花園,依然是一座典型的,優美的,充滿歡樂的法國式園林。
    碩大的花壇兩邊,種植著修剪整齊的綠樹牆,綠樹牆內是44座希臘神話故事中的人物。至於園林的盡頭,是一座海神泉,它的西側是動物園和熱帶植物溫室。
    與往常一樣,每當下午茶之前,閑暇無事的奧地利國王,弗蘭茨一世就會依照慣例,帶著王後瑪利亞,還有長公主路易絲與王儲斐迪南一家4口,漫步於這座美輪美奐的法式花園裏麵。
    也是在這個時候,這位奧地利國王就仿佛自己穿越了,繼而回到戰神歐根親王生活的那個輝煌的時代,以至於他感受到每一處景色都如詩如畫,讓自己陶醉其中。
    在結束那令人厭煩的戰爭10個月後,終日吃飽喝足,無所事事的弗蘭茨一世似乎開始發福了,他那張典型哈布斯堡長長的臉上,居然開始長了不少肉,已經讓人看得不再顯得過於單薄、醜陋。
    不僅如此,這位奧地利國王的話語也變得多了,憂鬱的眼神少了。帶著家人來這座大花園裏遊玩的時候,弗蘭茨一世時不時的還會發出陣陣爽朗的歡笑聲。
    此刻,距離這位奧地利國王不遠處,二十多隻藍孔雀正在皇家花園的大草坪上,悠閑自得的踱步,它們居然一點都不怕人。
    每次看到這些美麗的大鳥兒,長公主路易絲與王儲斐迪南表現得非常開心,會著急的拉著母親瑪麗亞,蹦蹦跳跳迎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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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自然界中最美麗、最吉祥的鳥,孔雀被歐洲各國宮廷視為善良、美麗和華貴的象征。
    與所有君主一樣,當時還是神聖羅馬皇帝的“弗蘭茨二世”曾以2萬英鎊的高價,委托一個英國船主,從斯裏蘭卡島購得20隻藍孔雀,隻是在運輸途中死了12隻,最終活著留在美泉宮動物園的藍孔雀不過8隻。
    然而,在經曆了1797年到1798年的冬天後,由於養護不善,或是其他什麽原因,8隻藍孔雀死得隻剩下2隻。
    動物園的飼養員和主管,都神情沮喪的告訴國王,如果不能形成種群,剩下的兩隻藍孔雀估計也活不過下一個冬天。
    好在數周後,已經贏得了法普戰爭勝利的安德魯,在柏林城市宮聽聞了此事。隨即,他通過法國駐維也納使領館,向弗蘭茨一世提出一項互惠互利的建議:
    就是安德魯拿出杜伊斯堡公共動物園裏,采取人工繁殖的二十隻藍孔雀,與弗蘭茨一世交換珍藏在美泉宮裏的一件曆史文物,也就是記錄有古羅馬皇帝屋大維生平事跡的一座方尖碑。
    去年10月份的時候,安德魯在造訪美泉宮時,曾獨自一個人,站在這座有著紀念意義的方尖碑麵前,整整研究了三十多分鍾。
    對於這個並不過分的要求,弗蘭茨一世沒有絲毫猶豫的就答應了。事實上,早在去年的時候,外長施塔迪翁伯爵曾代表弗蘭茨一世陛下,願意將這個與“古羅馬第一公民”屋大維有關的方尖碑,以禮物的方式,送給歐洲的最偉大征服者。
    不過,安德魯在當時直接婉言謝絕了。
    起初,弗蘭茨一世認為是安德魯已對方尖碑失去了興趣。現在看來,那位法蘭西獨-裁者恪守了對美泉宮和弗蘭茨一世的尊重,在未想好於交換物品之前,不會以戰利品的方式帶走這座方尖碑。
    不過,施塔迪翁伯爵卻私下告訴奧地利國王,這種交易或許就是安德魯的某種“獎勵”方式。
    那是奧地利王國和弗蘭茨一世在今年5月到6月間,嚴格恪守了“戰爭中立”的原則,沒有接受普魯士、俄羅斯與英國的蠱惑,重新加入到俄普英三國組織的第二次反法同盟。
    否則,以安德魯的性格,或許已經命令駐防林茨一帶的法軍主力東進,輕而易舉的拿下維也納和美泉宮,繼而將方尖碑作為戰利品帶回巴黎,或是杜伊斯堡。
    無論弗蘭茨一世,還是施塔迪翁伯爵,他們都不清楚,剛剛晉升為維也納警察局第一副局長的舒爾邁斯特,就是法蘭第一執政官欽定的,代號為“小提琴手”的王牌間諜。
    事實上,不僅舒爾邁斯特一人,法軍在占領維也納期間,就在這座城市裏安插了為數眾多的情報人員,以及編外信息員。
    隻需要安德魯一聲令下,駐防林茨方向的3萬法軍可以搭乘數十艘內河蒸汽運輸艦,以兵不血刃的方式,第二次占領維也納,根本不需要弗蘭茨一世再度宣布首都為不設防城市。
    今年4、5月份,在接到施瓦岑貝格侯爵與圖古特男爵兩人聯名信的時候,弗蘭茨一世的確曾考慮過反水,在法普戰爭爆發之際,背刺安德魯法國,讓不可一世的征服者也嚐嚐失敗的滋味。
    然而,外長施塔迪翁伯爵得知此事後,幹方百計的阻止了奧地利君主的不理智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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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他們可以迅速征召5到8萬名老兵重新入伍,但缺少各級指揮官,因為大部分軍官尤其是那些經驗豐富,德高望重的中高級軍官,依然被關押於林茨附近的克拉恩瑙戰俘營;
    不僅如此,脆弱的國家財政也不支持一場毫無準備的軍事行動。
    之前,為了得到法蘭西銀行的大量貸款支持,導致奧地利的經濟命脈,如今大都掌握在法國人手中,包括財政、海關、稅務與稽查等部門在內,裏麵都有猶太會計的身影。
    另外,施塔迪翁伯爵告知弗蘭茨一世,在外逃俄羅斯的“三人組”中,最能打的卡爾大公卻沒有在這份聯名信中署名。
    “陛下,以大公的敏銳目光與耿直性格,他一旦認定普法戰爭將是複國的最佳時機,是一定會寫信告訴您。”
    外交大臣的最後一句話,令習慣於猶豫不決的弗蘭茨一世最終放棄了徒勞無益的嚐試,同樣也讓奧地利王國成功躲過了這一劫。
    等到7月中下旬,有關安德魯法國在普魯士戰爭中大獲全勝,兩周直通柏林的捷報,也迅速傳到了維也納和美泉宮。
    為此,弗蘭茨一世還在外長施塔迪翁伯爵的陪同下,於前天參加了由法國使領館舉行的,意在慶祝法普戰爭勝利的宴會。
    幸運的弗蘭茨一世在法國人的晚宴上,收到了一個不幸的噩耗。那是他忠實的臣民之一,施瓦岑貝格侯爵陣亡於普魯士北麵的科爾貝格要塞。
    所以在昨日上午的時候,弗蘭茨一世驅車趕往女王大街,親自慰問了施瓦岑貝格侯爵的家人。
    自從波西米亞被法軍占領,以及隨之而來的“捷克民族改造”,那些效忠哈布斯堡王朝的貴族與官員,都遭遇到大規模清洗,所有人都失去了原有頭銜、工作、福利與待遇,而他們的土地、莊園,及其附屬的房屋,也被安德魯法國扶植的捷克民族軍政-府沒收。
    即便是想要離境的波西米亞貴族,他們隨身攜帶的錢財,也被征收了至少一半的“貴族稅”或是“自由稅”。等到這些人來到維也納定居時,他們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財產。
    不知為何,善於健忘的弗蘭茨一世忽然想起這件不愉快的事情來,令他內心感覺到一種無盡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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