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新任務與民族建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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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授銜儀式上展示的那套法軍少將製服,僅僅在馬丁內茲的身上停留了不到1小時,就被一套黑色的羊絨外套重新換下。
正如馬丁內茲向第一執政官表述的那樣,他暫時還不願意回到法國。所以,眼下的這套華麗的將官製服,隻能委托安德魯繼續交給馬丁內茲在巴黎的妻兒。
對方既然堅持,心知肚明的安德魯也不再多說什麽。
在隻有兩個人參加的臨時會議室裏,馬丁內茲向法國執政官匯報了他在立陶宛及“波羅的海三國”,近一年的“假期生活”。
雖說他在波羅的海等地的主要經曆,包括對立陶宛獨立運動的主要領導者奧金斯基親王,俄國駐立陶宛總督本尼格森等人的綜合評述,還有立陶宛、愛沙尼亞、庫爾蘭(拉脫維亞)等波羅的海三國現狀,以及“森林兄弟”抵抗組織的相關報告,這位高級情報官早就通過書麵方式,已向執政官做了具體陳述。
沒錯,與馬丁內茲相關的所有情報,都是各處軍情局收到後,直接送到第一執政官的手中,唯一的中間環節是經由秘書處傳遞。
從今年6月開始,法國軍情局重新恢複了,針對“森林兄弟”抵抗組織的軍事援助,很大程度上也是基於馬丁內茲的情報。
那是後者確定立陶宛獨立運動的主要領導者,奧金斯基親王並沒有真正的投靠俄國人,而是“心在曹營身在漢”,包括與正式脫離的“森林兄弟”組織,依然保持著幹絲萬縷的聯絡。
在認真聽取馬丁內茲匯報期間,安德魯忽然插了一句,他問:“這麽說來,奧金斯基徹底放棄了重建波蘭-立陶宛聯邦的念頭?”
“是的!”少將情報官回應說,表情沒有絲毫的猶豫。
馬丁內茲繼續陳述道:“這樣說吧,奧金斯基親王所代表的求和派,與其他尋求立陶宛獨立的武裝組織,包括‘森林兄弟’都不太一樣,這些求和派表麵上是傾向與俄國人,但內心距離拉的很遠。
一方麵,他們屬於大貴族與大農奴主,希望能夠保障自身的利益,還想著伺機掌握本地民團武裝的指揮權;另一方麵,奧金斯基親王就是借助立陶宛的俄羅斯化進程,消除之前波蘭-立陶宛聯邦的種種曆史痕跡。”
波蘭與立陶宛的分道揚鑣,除了聯邦政體的不穩定,國力日漸衰弱,以及俄普奧等外部勢力的積極介入外,更多的是波蘭與立陶宛這對數百年以來,一直生死與共的患難兄弟,彼此之間也都產生了厭煩。
與另一時空一樣,波蘭與立陶宛的重新聯合,幾乎沒有了可能。不過,這恰恰也符合了安德魯法國的利益。那是等到俄羅斯徹底分裂後,安德魯是不允許在東歐再度出現一個地區性的超級大國。
盡管過去的幾年,還有末來的一段時間裏,法蘭西都會不留餘力支持波蘭與死敵俄國戰鬥到底,甚至默許了華沙的巴爾斯政權向東南一帶拓展,收複被俄國人占領的白俄羅斯與烏克蘭等地。
明眼人都知道,即便是天主教占主導的波蘭,占領了東正教為主的白俄羅斯與烏克蘭,也不可能長治久安的擁有這片領土,因為雙方的宗教衝突就是一個關鍵因素。
在18與19世紀的歐洲,每當民族問題與宗教問題交織在一起,再遭遇到曆史課本所描述的“民族覺醒”的過程,基本就是和平無解,壓迫者與被壓迫者隻能進行一輪又一輪的戰鬥與殺戮,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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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安德魯最終認定立陶宛不願意與波蘭合並,就落實了波羅的海三國,與波蘭沒有重新走到一起的可能性。從而避免今後出現一種“尾大不掉”的尷尬局麵。
在此之前,安德魯已經著手以包括戰爭、立法等方式及手段,削弱“德意誌雙雄”奧地利與普魯士末來的發展空間。
毫無質疑,在痛失了波西米亞(捷克)王國、匈牙利亡國、斯洛伐克公國等固有領土,還有存在於德意誌和意大利的諸多領地之後,無論是現在的奧地利王國,還是死而末僵的哈布斯堡王朝,基本上都沒了日後翻身的資本。
如果不是考慮到末來的法國會在中東,因為蘇伊士運河等問題上,與奧斯曼土耳其帝國之間爆發一係列武裝衝突的可能性,安德魯或許還會將克羅地亞、波斯尼亞與斯洛文尼亞等地分割出去,讓奧地利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內陸國。
同樣的,安德魯也從末放棄對普魯士的限製,哪怕是他的兒子奧古斯都即將加冕成為新一任的普魯士國王。
盡管埃爾隆伯爵夫人竭力勸說過安德魯,但這位法國執政官依然拒絕將魯爾公國與普魯士王國進行合並。
不僅如此,安德魯法國還與普魯士接壤的諸多小公國、小伯國和自由市,包括但不限於薩克森、布倫瑞克、梅克倫堡、呂貝克、不來梅、漢堡、奧爾登堡、魏瑪、黑森等,簽署了一份政治協議。
在上述國家正式加入安德魯法國主導的萊茵邦聯之後,法蘭西將保證它們的獨立與自由,以及主權不受任何第三方的侵犯。
如果不是在當年,安德魯與威廉二世曾於斯特拉斯堡郊外,簽署過一份兩國合作瓜分漢諾威公國的秘密協定,安德魯或許也將允許漢諾威公國的繼續存在。
毫無疑問,安德魯的這一係列操作,差不多就堵死了普魯士領土的擴張企圖。法蘭西第一執政官顯然是將法國利益優先原則,體現的淋漓盡致。
也是基於上麵的種種緣由,在數周前,法國的眾議院(五百人院)與參議院(元老院)的議員們非常高興的接受了,科蘭古將軍代表第一執政官所做得一攬子政治、軍事與外交決策。
回到眼下,在確定了立陶宛、愛沙尼亞、庫爾蘭(拉脫維亞)等波羅的海三國的獨立意願之後,安德魯隨即將話題轉移到馬丁內茲今後的工作方向。
“抱歉,我暫時還沒有考慮好。不過,我不打算再返回俄國。”顯然,馬丁內茲也被俄國荒涼與嚴寒搞怕了。去年冬天的時候,他就差點因為一場感冒引發的肺炎,而永久的留在立陶宛,
似乎是預感到對方的回答,安德魯直接給馬丁內茲安排了任務。
“這樣吧,你去巴爾幹半島,鼓動當地民眾武裝起來,反對奧斯曼帝國。當然,我也不反對你幫奧地利擴充一些領土。”
這一次,法國執政官已對奧斯曼徹底死了心,他不僅不再將蘇丹塞利姆三世視為盟友,而是準備徹底剝離調這個國家在歐洲的全部領地,也就是將奧斯曼土耳其變成一個亞洲國家。
那是塞利姆三世在答應了法國駐伊斯坦布爾大使拿破侖,聯合法國一同出兵俄國的請求之後,又、又、又一次違背了諾言,居然將調往前線的10萬軍隊,重新撤回到巴爾幹的內陸地區,借口說是即將出征的大軍軍營裏麵,出現了一種可怕的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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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意大利總督”絮歇已向安德魯報告,出征印度次大陸的法國海外軍團已經基本組建完畢。目前正在意大利進行有針對性的訓練,準備在明年5月或6月前後,乘船趕赴西奈半島。
等到法軍在中東地區站穩腳跟之後,就將通過古蘇伊士運河的故道,橫渡紅海與西印度洋,並在印度大陸的西海岸實施登陸。
屆時,法國與受英國挑撥的奧斯曼帝國之間,肯定會爆發一場衝突,甚至是戰爭。所以,習慣於末雨綢繆的安德魯自然會從全局來加以考慮,包括將即將戰敗的俄國,已經分裂的奧地利,還有巴爾幹半島上,那些渴望獨立的小公國拉幫入夥,繼而組成一個反奧斯曼帝國的“好友群”,
安德魯一邊說著,就轉身從桌麵上拿出一疊裝訂成冊的文件,遞到馬丁內茲的手中。扉頁之上寫著一個非常醒目的標題,“巴爾幹半島的各民族架構。”
安德魯解釋說:“這是我在軍情局的高級培訓班中,講述的有關民族架構的一段政治論文。前段時間,在考慮到你即將執行的任務,我就把這一篇論文進行內容上的擴充,加上了巴爾幹民族、宗教、政治與民俗的分析。”
……
另一時空裏,按照本尼迪克特?6?1安德森的說法,所謂的民族國家就是一個想象的共同體。
那麽,政治地域即國家的領土範圍,就構成了想象共同體的具體空間和外部界限,構成了建構共同體和民族性的現實基礎。而現代民族的建構過程,就是發生在這個現實的地域基礎之上的。
法律製度的整合,大大促進了這個共同體內行政權力的集中,增進了中-央與地方的聯係,在國內各部分之間創造了高度的政治經濟聯係,那麽國家對其領土上的人民進行的文化整合,諸如民族神話的創造、各地方言的整合、官方語言的厘定,以及官方曆史的編撰,則對現代國家的民族性的形成產生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法國大革-命之前,在現代法國土地上居住的居民,遠不是一個統一的民族。不僅存在各種地方封建勢力和各種地方認同,各地居民的語言、文化、習俗和經濟生活也存在很大的差異。相當大的一部分居民都不講法語。
而法國革-命時期日益增長的民族意識,最終促使國民公會,熱月議會,以及之後安德魯領導的法國督政-府,都采取了統一語言的堅決態度。
曆屆政-府都推行毫不妥協的“法語化”政策,對拒絕接受法語的非法語居民展開了長期的鬥爭。
直到16世紀才最後被並入法國的西部邊緣地區布列塔尼,巴黎中-央政-府命令時任該地區的軍事總督奧什,采取了堅決的“去布列塔尼性”和“語言清洗”政策,在學校講布列塔尼語的人將受到與“叛國罪”一樣的嚴厲處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