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柯尼斯堡攻防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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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無論是從軍事方麵,還是情理層麵來說,卡緬斯基元帥和2萬俄國士兵能在十多萬法波聯軍的重重圍困下,從今年6月到10月,“苦苦堅守”一座孤城柯尼斯堡長達4個多月,也算是難能可貴的戰績了。
    當然,這一驕人戰績是必須要忽略法軍統帥部,禁止了馬塞納和他的波蘭方麵軍向柯尼斯堡發動進攻,甚至還放寬了涅曼河下遊的防禦,默許立陶宛商人途徑涅曼河流域,向柯尼斯堡輸送補給。
    對此,久經沙場的卡緬斯基元帥當然清楚。之前,他認定是法軍最高統帥不願意與俄國做正麵開戰,選擇了這種圍而不攻的策略。
    如今真相大白了,這顯然是胃口甚好的法國執政官,精心設計的“戰略陷阱”。先是要吃掉謝尼亞文指揮的俄國艦隊,截斷海上補給通道與退路,再連同柯尼斯堡的2萬俄國遠征軍一並吞下。
    此時此刻,卡緬斯基感覺自己的一生黴運連連。
    作為葉卡捷琳娜大帝時期,功勳卓著的俄國高級將領,卡緬斯基長期被魯緬采夫和波將金,這兩位司令官壓低一頭,倒也罷了。
    畢竟,卡緬斯基在女沙皇和聖彼得堡那邊,的確缺少足夠的人脈,而且他本人居然與受冷落的皇儲帕維爾·彼得洛維奇(保羅一世)關係非常好。
    憑借自己年輕,身體好的優勢,卡緬斯基在時間的幫助下,最終熬死了魯緬采夫和波將金。作為軍隊中級別最高的軍官,卡緬斯基感到大展宏圖的機會來了,立即跑到指揮部,宣布自己將接管一切軍務。
    然而,有著“馬屁精”稱號的卡霍夫斯基將軍,卻是攔住了卡緬斯基,他當眾拿出波將金親王的密令,說他本人才是俄國-軍隊的代理人,氣瘋了的卡緬斯基就是不承認這條密令的有效性。
    很快的,這場軍中官司一下子就打到了葉卡捷琳娜二世那裏,原本女皇還想安撫一下勞苦功高的卡緬斯基,卻不想有奸人(朱波夫)進獻讒言,宣稱卡緬斯基已公開支持皇儲成為下一任沙皇。
    而在此時,葉卡捷琳娜二世已秘密擬定了一份旨意,準備在她本人“百年之後”,將沙皇之位直接傳給皇孫亞曆山大,而不是皇儲帕維爾·彼得洛維奇。
    基於此,葉卡捷琳娜二世直接以“神誌不清”的罪名,解除了卡緬斯基的一切職務,還一度將他關在政治監獄裏幾天……
    好在卡緬斯基的“八字夠硬”,賦閑回家的他就是終日騎馬打獵,身體倍棒也沒有生病。就這樣,卡緬斯基熬死了女皇葉卡捷琳娜二世,最終等到了好兄弟,皇儲帕維爾·彼得洛維奇登基成為保羅一世。
    很快的,運氣再度從天而降,登基不久的保羅一世立刻想到了一直都在力挺自己的好兄弟卡緬斯基。
    很快的,隨著新沙皇的一紙令下,一直待在莫斯科莊園裏養老的卡緬斯基,搖身一變成為了俄國的步兵上將,以及梁讚火槍兵學校校長。
    在率部出征普魯士之前,保羅一世又一次晉升卡緬斯基上將為陸軍元帥,而且還給予老朋友一個尊貴的伯爵頭銜。
    那個時候,60歲的卡緬斯基還天真的認為,屬於自己仕途生涯的第二春來臨了。如今倒好了,隨著俄國遠征艦隊消失,自己和柯尼斯堡的俄國士兵,也已成為法國人眼中的甕中之鱉。
    ……
    柯尼斯堡位於桑比亞半島南部,拉丁語意為“國王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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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55年,從意大利半島遠道而來的條頓騎士團,為了紀念資助騎士團的波希米亞國王奧托卡二世,而興建的古普魯士地區的第一座城堡。
    其後,作為普魯士前身的條頓騎士團,便將柯尼斯堡作為他們攻占桑比亞半島,與立陶宛大公國作戰的戰略基地。
    1525年,來自霍恩索倫家族的勃蘭登堡-安斯巴赫,阿爾布雷希特大團長宣布普魯士改宗路德宗。
    隨後,阿爾布雷希特向其叔叔波蘭國王齊格蒙特一世宣誓效忠,成為新的普魯士公國的第一任公爵。
    17世紀初,普魯士公國和柯尼斯堡都處於其女婿勃蘭登堡選帝侯的統治之下,於是勃蘭登堡-普魯士聯合公國建立。
    1701年1月18日,勃蘭登堡-普魯士選帝侯腓特烈三世在柯尼斯堡城堡加冕,成為普魯士國王腓特烈一世。
    由此,普魯士公國升級為普魯士王國,而原來的普魯士公國則成為普魯士省,柯尼斯堡是其首府。普魯士國王的主要居住地也移到了柏林和波茨坦。
    在七年戰爭中,俄軍一度占領了整個東普魯士。然而在1763年,彼得三世(保羅一世的父親)繼位俄國沙皇,隨即放棄了在七年戰爭中的所有勝利果實,單獨與普魯士媾和。
    聖彼得堡轉而與柏林結盟之後,彼得三世將東普魯士和柯尼斯堡,統統還給他所崇拜的普魯士國王,腓特烈二世(腓特烈大帝)。
    1798年6月,法普戰爭,又稱“普魯士王朝繼承戰”爆發的時候,整個柯尼斯堡城市周長大約為8公裏,生活在此的居民不過5萬,卻是人口僅次於但澤的,德意誌北方第二大城市。
    等到今年6、7月份的時候,柯尼斯堡居民數量增加到12萬,其中有7萬人口屬於遷入的西普魯士地區的移民。
    當然,如果再算上2萬俄國遠征軍,以及同樣數量的普魯士守軍,整個柯尼斯堡軍民總數量,已經超過了16萬。
    那是在整個西普魯士與勃蘭登堡,相繼淪陷之後,一些不願意臣服於安德魯法國的保守派貴族,紛紛舉家遷徙到柯尼斯堡,這裏是正統普魯士王國唯一的幸存之地。
    早在今年6月,波蘭方麵軍的西路軍順利攻占位於維斯杜拉灣,與但澤灣之間的維斯圖拉潟湖,還有皮拉烏海港(今波羅的斯克港),以及北麵的大部分城鎮,準備徹底切斷柯尼斯堡的海上退路。
    然而隨著烏沙科夫指揮的俄國遠征艦隊的到來,缺乏海防要塞掩護的法軍遭遇到俄國艦炮的密集轟擊,出現了數百人的重大傷亡。
    收到前線戰報後,身為波蘭方麵軍總指揮的馬塞納隨即下令,讓法軍主動放棄皮拉烏海港,還將西路軍撤到維斯圖拉潟湖以西、以南5公裏外,繼續駐防。
    與此同時,法軍在其他地方進展順利。
    南路軍方麵,在波蘭愛國者的配合下,一路掃蕩了森林密布,湖泊與沼澤縱橫的堅固要塞。連續攻占了蘇瓦烏基、奧古斯圖夫、埃烏克、格拉耶沃、阿倫施泰因要塞(奧爾什丁)。
    而在東路軍的猛攻之下,柯尼斯堡東麵的因斯特堡(今切爾尼亞霍夫斯克),以及北麵的維索科耶城(今蘇維埃茲克以南)也相繼淪陷,隔絕了柯尼斯堡與涅曼河東岸俄國-軍隊的一切陸路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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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隨著俄國遠征軍到來,波蘭方麵軍逐漸暫停了針對柯尼斯堡的圍攻,轉而進入陣地防禦,甚至放棄了東麵的大片防線。
    除了統帥部的戰略意圖,進攻部隊缺乏艦隊掩護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基於當地天氣的考慮。
    每年從6月份開始,波羅的海南岸各地便進入長達4個月的漫長雨季。盡管大部分時間的降雨量並不大,滂沱大雨也並非常態,更多的屬於持續好幾天的綿連細雨,會令原本就糟糕的道路變得愈發絕望,彈藥、糧秣與其他軍需補給,就成了老大難問題,
    等到了10月,柯尼斯堡的雨水期逐漸減少,氣候也變得幹燥起來,白天平均氣溫已下降到15度左右,夜裏氣溫一度探底到8度。
    在得知俄國遠征艦隊全軍覆滅後,波蘭方麵軍重新恢複了攻勢。
    10月下旬,等到三路大軍完成了對柯尼斯堡外圍工事的掃蕩,並將所有抵抗勢力困守於城市之際,數萬多法波聯軍就在百餘門火炮的掩護,以及上幹名工兵部隊的協助下,對這座東普魯士的首府發動了一係列的試探性進攻。
    也是從那時起,原本平靜安詳的柯尼斯堡城內城外,又一次變得硝煙彌漫,炮聲隆隆,廝殺震天。
    從6月到10月,也就是法軍放鬆對柯尼斯堡的封鎖期間,俄國元帥卡緬斯基也沒幹閑著,他隨即開始著手對整個城市,進行了持續不斷的要塞化與棱堡化。
    尤其是在得知與立陶宛總督區的水陸交通封鎖後,負責堅守柯尼斯堡防禦的卡緬斯基元帥隨即下令工兵部隊,將數艘裝載著數百噸巨石的雙桅商船的船底鑿穿,自沉於通向柯尼斯堡各個河港的入口,以此來阻礙法屬波羅的海艦隊沿河而上,圍攻柯尼斯堡的側翼。
    不久,波蘭方麵軍總指揮馬塞納在征求了參謀部的意見後,果斷放棄了速戰速決的念頭,改為法國-軍隊最為擅長的平行攻城法。
    整個18世紀,法國-軍隊最引以為傲的兩大兵種就是格裏伯瓦將軍帶入的炮兵體係,還有天才的沃邦元帥正規化改造過的工程兵部隊。前者無堅不摧,七年戰爭中最勇敢的普魯士軍隊感到最絕望的事情,就是攻擊法國人堅守的炮兵陣地;
    後者無城不破,訓練有素的法國工兵可以在敵要塞周邊挖掘平行或同心塹壕,和伸向要塞的蛇形交通壕,繼而掩護步兵接近要塞護牆,然後使用炮火或炸藥打開突破口,迅速攻克當時被認為牢不可破的荷蘭人構築的一座座堅固堡壘。
    短短數天內,波蘭方麵軍便憑借優勢兵力、火炮威力以及幹餘名工兵同時開挖的蛇形交通壕,很快將俄國與普魯士守軍逼退到柯尼斯堡城牆裏麵。此時,卡緬斯基在使用巨石和沉船阻塞各條河道的同時,還下令炸毀河流上的所有橋梁。
    上述舉動的確在一定程度上,延緩了法軍的進攻,但也使得柯尼斯堡徹底淪為失去與外界聯絡的一座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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