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號這天，發生了兩件大事。
    中央電視台王彬導演的紀錄片攝製組緊急趕到美國。
    吉省衛視報道了方星河在美國的全麵事跡，引爆了國內輿論。
    方星河4月底隱蔽出發，到現在快一個月，國內最初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哪怕他在試訓中暴打五人，也沒有媒體反應過來。
    直到美國媒體開始反向打聽方星河，他人在美國的事情才終於暴露。
    但在這個時候，消息繁雜，真假莫辨，根本沒人敢信。
    “啥玩意？方星河去美國參加NBA選秀了？”
    “我可去你大爺的吧！滾！”
    最初那陣子，不但國內媒體不信，方粉乃至方黑都不相信。
    直到幹仗錄像流回國內，仍有很多人以為這是廣告，或者是電影片段。
    畢竟自那之後，方星河再沒有出現，一張照片都沒有拍到。
    ESPN的節目是第一次直接證據，當體育頻道終於將節目版權拿下，並且翻譯為中文播出後，瞬間引爆了國內輿論。
    “方星河真的去了NBA！一邊進球一邊幹人！”
    民族情緒再次激蕩，方星河人不在國內，國內的視線到處搜尋著他。
    體育頻道立即派出以孫正平為首的采訪組，到了美國與張衛平匯合，試圖采訪方星河。
    額，方星河沒接。
    玩饑餓營銷，他是行家裏手。
    接受了中文采訪，《奧普拉秀》怎麽辦？
    錄製對接的時候，方星河便對奧普拉許諾：“這一期節目，一定會有亞洲媒體購買版權，你的影響力，將會擴大到全亞洲。”
    於是，奧普拉全力以赴地捧他，拿出了渾身解數，做了一期完全正麵導向的節目。
    事情發展也確實盡在方星河掌控中。
    他不出麵接受采訪，神隱如蹲草叢，中日韓三國媒體隻好購買《奧普拉秀》的本期版權，拿到國內播放。
    價格倒是不貴，但這非常有效地擴大了奧普拉的亞洲知名度，把她樂壞了。
    “方，在選秀大會之前，我會為你提供一切必要幫助！”
    “我們是朋友，不必如此客氣。”
    水軍頭子占了便宜就不再亂要人情，大家都是頂級聰明人，玩虛的沒必要。
    播放這場英文脫口秀，對方星河也有巨大好處。
    中日韓乃至整個東南亞，現在都哈美，大哈特哈巨哈。
    同樣的采訪內容，在美國的頂級節目裏講出來，就是比國內采訪更加有吸引力。
    這是病，Z世代瞧不上，卻不介意化為己用。
    而且，中日韓媒體可沒人吹他是“亞洲之子”，不敢也不願，但是從奧普拉嘴裏吹出來之後，他們喜滋滋認領。
    挾洋以自重，不外如是。
    ……
    亞洲的紛紛擾擾，方星河暫時未予理會。
    王彬團隊的到來倒是一個大好消息。
    之前的紀錄片素材已經落在方星河手裏，隻等星網官咖的功能再成熟一些，足以流暢播放視頻，就可以作為鎮台之寶掛上去了。
    新的紀錄片素材，ESPN和奧普拉秀各自能夠提供一部分，王彬再拍好後續，美國之行便可以作為人生紀錄片的第二部分，徹底成型。
    “我們拍什麽？從哪開始？”
    王彬興致勃勃，迫不及待。
    “去華盛頓。”方星河笑眯眯挑眉，“給你個機會，拍喬丹！”
    ……
    拍喬丹確實讓整個王彬團隊極度振奮，但是，搞定奇才隊花了王查理很大力氣。
    “對不起，試訓應該是絕對保密的內容，我不能讓你們的攝製組進場。”
    “這是我們BOSS的私人攝製組，他早已是一個巨星，而且，在他還沒有打籃球時，攝製組就已經在拍攝BOSS的人生紀錄片，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王查理板著臉與球隊經理Wes Unseld對峙，並發出嚴肅威脅。
    “如果你認為這樣不妥，那麽就終止這次試訓。”
    韋斯的表情十分不滿，但他的視線閃爍又軟弱。
    “這是方的意思？”
    “這是我的意思。”王查理輕蔑地揚起下巴，“如果形不成共識，你看不到BOSS。”
    是的，直到此刻，方星河仍然待在車裏，並未出現在場館。
    奇才隊是一個很奇葩的地方，喬丹乃至於波林都是很奇葩的人，方星河受邀前來試訓，但卻並未第一時間出現。
    “好吧，我需要請示一下。”
    韋斯灰溜溜上樓，王查理環視場館一圈，緊緊蹙眉。
    老板波林、總裁喬丹、經理韋斯、臨時主教練達雷爾·沃克，隻有一個韋斯出麵了，這簡直荒謬，卻是鐵一般的事實。
    幸虧，方星河早知此行不順，提前做出了對等的姿態。
    不大一會兒，波林帶著比利·奈特下樓，熱情洋溢的迎向王查理。
    “嘿！查理，親愛的查理！我終於等到了你！”
    一個虛偽的寒暄之後，王彬攝製組被允許開機拍攝，方星河也終於露麵。
    “啊！方，親愛的方，我終於等來了你！”
    波林遠遠便張開雙臂，笑容燦爛至極。
    “我們的王子，來吧，巡視並檢閱你的國度！”
    真他媽扯。
    方星河十分冷靜，當著鏡頭直白開口：“我對於是否要為你們打球仍有疑慮，在所有測試做完之前，我希望能夠看到喬丹先生，並與他親自溝通。”
    波林的笑容僵住了一瞬間。
    “當然，當然！”他笑著承諾，“麥口也想和你聊聊，相信我，他早已迫不及待了！”
    是真的，因為喬丹早已到場。
    一大早，他就在場館裏熱好了身，此刻正在二樓的辦公室裏，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方星河。
    現在是方星河在熱身了。
    大約9點半，另外一行人走進場館。
    是道格·科林斯，以及他的助手和奇才仍然留任的助教團隊。
    眼下的奇才處於一種沒有主教練的狀態，下一任人選，99%是道格·科林斯，僅剩的1%不確定性，同樣來自於喬丹。
    他大權獨握，但是並沒有將奇才帶出泥潭，波林對總裁喬丹的耐心正在急劇消失。
    但那不關方星河的事，他來，隻是展示。
    麵對更加嚴苛的單獨試訓，天賦之子的表現同上一次一樣穩定。
    曆史級的速度，體育史級別的敏捷，精準樸實的傳接，瘦削但不懼對抗……
    本次測試，方星河終於展示了力量。
    84公斤標準臥推，一口氣做了16個，仍有餘力。
    相比於他的79公斤體重，這個數據極其驚人，差點把喬丹的眼珠子驚掉。
    “傳聞不是說，力量是他的弱項嗎？這TM叫弱項？！”
    “ What the fuck？！”
    蒂姆格洛弗用力抓著頭，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以他的身材和肌肉總量，極限臥推重量不可能超過100公斤，但是現在16次標準臥推換算過來已經相當於一次122公斤臥推了，草，這家夥的肌肉纖維是鋼絲嗎？！”
    方星河倒不至於是筷子體型，但真不壯，就是很流暢好看的薄肌。
    任何一個有經驗的訓練師或者健身專家，都能大約估算出他的力量上限——臥推是體重的最多1.2倍，100公斤；深蹲是最多1.6倍，130公斤。
    這叫科學。
    但方星河90點力量的實際表現是……臥推極限138公斤。
    這叫掛逼。
    如果將力量加到99點，方星河懷疑自己能推到2.5倍體重，200公斤。
    仔細想想，確實好誇張，以最單薄的體型發揮最極致的力量。
    李大銀作為81公斤級世界舉重冠軍，極限臥推重量是120公斤，這固然和他們不練臥推隻練雙杠臂屈伸有關，但也可以從側麵證明方星河的變態程度。
    當然，這仍然與協調柔韌耐力恢複等隱性屬性高度相關。
    任何發力，都取決於力量本身和隱性屬性。
    所以僅從理論出發，現在的方星河，隻要接受專業訓練並且調整肌肉形態，就有能力衝擊任何體育項目的世界冠軍。
    前提是這幫西方藥神跟他玩身體，別玩科技。
    08年再看吧，到時候會發生什麽，現在誰都不知道……
    喬丹舔了舔嘴唇，誇梅布朗越來越不香了。
    接下來的投籃訓練也加了量，定點中投100，移動接球跳投100，三分100，花了很長時間。
    極致的協調，帶來了極致的穩定性，但是89點投射能力本身形成的肌肉記憶不夠精準，所以三項命中率分別是90%、85%、80%。
    喬丹目光閃爍：“蒂姆，現役有這麽強的三分射手嗎？”
    “那個叫雷阿倫的小子？”蒂姆仔細思考了一下，刻意沒有提起雷吉米勒，“雷每天都在訓練中投進500個三分，據說命中率保持在85%左右。”
    喬丹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冷氣：“但方隻有16歲，沒有經曆過專業訓練？”
    “是的，顯而易見的絕對天賦。”
    在2001年，方星河展現出來的命中率和穩定性，實在太驚人了。
    如果是在那個三分盛世，庫裏曾經在2016年的訓練視頻中連續投進77個三分，定點訓練命中率長期保持在92%左右，那才叫曆史第一的三分投射天賦。
    或者再次一檔，從勇士公開的數據來看，克萊·湯普森長期保持的88%訓練中三分命中率，也要強於此時的雷吉米勒和雷阿倫。
    可是考慮到年齡和訓練時間，再平衡時代因素，方星河的天賦已經足夠驚人。
    “你想選他？”
    蒂姆意識到了喬丹的動心，但喬丹卻仍舊嘴硬。
    “再看看吧，相比於區區一點投籃天賦，我更看重一個球員麵對強壓時的承受力。”
    鹵蛋嚼著著口香糖，眼裏直放光，表情卻繃得梆緊。
    ‘方星河是一個好幫手。’
    ‘但這是我的球隊。’
    ‘他不光要向我證明實力，還應該向我證明忠誠。’
    天賦歸天賦，需要歸需要，決定歸籃球之神。
    恰好，方星河也是這樣想的。
    盡職盡責的做完了所有測試，方星河把籃球單手抓在手中——他的手不夠大，但是指力足夠變態，所以抓得很穩。
    他轉頭看向波林：“現在，我完成了我的義務，那麽，喬丹先生什麽時候來？”
    “我在。”
    喬丹及時出現在場邊，身後隻跟著蒂姆，沒有前呼後擁的煊赫架勢，卻自帶一種猶如虎王巡視般的氣場。
    “小子，聽說你想和我單挑？”
    方星河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這顆鹵蛋……算了，既然是在籃球場上，那麽就給他些尊重……方星河仔細打量著這位球場暴君兼籃球之神，十分尊重的流露出一絲失望。
    “你已經胖成這樣了？”
    方星河隨手扔出手中抓著的球，砰，砸到籃板上，反彈入筐。
    “算了，和這樣的你單挑，贏了也沒什麽意思。”
    方星河認為自己說的是實話，他尚未打算去刺激丹子。
    但是，這樣的輕視已經足夠了。
    “碧池！你知道你是在和誰講話嗎？”
    喬丹猛然扯下運動服，露出……露出結實的肩膀和鬆垮的大肚腩。
    但他的表情是足夠激烈的，眉頭用力擰著，用一秒5個詞的語速對方星河狂噴垃圾話。
    “你個小崽子，我會把籃球塞進你的褲襠裏，然後用你左邊的蛋去灌籃，我他媽到六十歲時也一樣隨便玩死你……”
    他一邊罵一邊往前走，噴到盡興時，已經來到方星河麵前，並且低著頭，用額頭頂在方星河麵前，眼睛像是要殺人一樣盯著少年的雙眼。
    這是尚未退役的籃球之神慣用的伎倆——或者不應該形容為伎倆，他隻是習慣了如此向人施壓，有時候是對手，有時候是隊友。
    在兩個三連冠期間，沒有人敢與這樣的喬丹對峙，因為他真的會在球場上將人撕碎。
    但現在……
    方星河不但分毫不讓的揚頭，而且冷冽回懟。
    “OK，先打球，再打架。”
    少年抬手推開暴君，輕飄飄補刀：“另外，離我遠點，你的嘴真他媽臭。”
    草！
    丹子踉蹌半步便站穩了身體，並且怒罵了一句——噢，沒罵出聲，隻是一個F開頭的口型。
    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中，他忽然改口。
    “隻打球，不打架，別把你的壞習慣帶到球場上，我他媽是你的未來老板！”
    波林和比利·奈特對視了一眼。
    道格和蒂姆也對視了一眼。
    王彬和王查理又對視了一眼……
    所有人都眼中帶笑。
    喬丹輸過球也挨過打，但他從未在口頭上服過軟，現在，他慫了。
    而方星河也確實很有辦法拿捏丹子，他勾起一個籃球，衝著大丹用力砸過去：“閉嘴，死胖子，開你的球。”
    喬丹氣抖了，渾身發抖，用力抖。
    但他隻敢嘀咕：“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往常張嘴就來的辱罵，全都窩在心口，一句都爆不出來。
    方星河在幹架上麵的權威，隨著那段錄像的反複重播，正在NBA裏樹立絕對的威嚴。
    丹子是一個很好麵子的人，絕對不想被人抬著離開球館。
    所以他把球狠狠砸了回去：“你先來！”
    我先就我先。
    在幹人之前，方星河很想稱量一下奇才丹的水平——據傳是超巨級，看數據也差不多，值得一虐。
    下球，晃肩，Cross。
    丹子的經驗實在太豐富了，他沒亂動，隻是稍微挪了一下前側腳，從正側身變為平行身位，並且大大張開雙臂。
    超長的臂展帶來了超大的籠罩範圍，但是，當方星河用超大幅度的重心變幻，將籃球拉向左手時，他不得不用跟隨來彌補那半步缺口。
    ‘應該跟不上，得給他一個對抗。’
    丹子如此想著，繃緊跟腱，準備橫移找對抗。
    然後，就在重心變動的一瞬間，方星河以閃電般的動作二次拉回，從他另一側一掠而過。
    砰！
    丹子剛剛扭過頭，方星河便已經完成了一次勢大力沉的扣籃。
    ‘草！這TM比AI還快！’
    真正見識到方星河的移速彈速和變奏速度，丹子目瞪口呆。
    被釘了一下，然後轉個身扭個頭才需要多少時間？
    可就這麽點時間，方星河已經完成了一次攻筐。
    看錄像和實際感受，中間隔著一條銀河。
    “到你了。”
    方星河隨手把籃球拋給大丹，從他身旁徑直走過。
    喬丹的臉色猛地一沉：“我跟人單挑的規則是進球繼續。”
    “現在的你不配跟我講規矩。”方星河心平氣和的看著大丹，“如果不換發球，比分會是11比0。”
    霎時間，空氣好像凝固了。
    喬丹和方星河一左一右站在弧頂，身軀呈八字斜角，各自扭著頭，視線抵在一起，好似閃著火花。
    攝像機後麵的王彬忽然用力抱住頭，為這一幕畫麵感到由衷的顫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