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難纏的水晶棺事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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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可不這麽認為:“破損後,裏麵的冰塊會融化;如果賠償,塑料水晶棺就可以帶走。”
“誰要這玩意?即使接受賠償,依舊是你們的,能不能少點?”夫人一聽,心裏很別扭,也得爭辯一句。
工作人員倒會婉轉說話:“不是不能少,而是不敢少;規定在哪兒,少了人家領導跟我算賬,不是要我掏錢嗎?”
無論如何也商量不通,我瞪著雙眼哼哼:“滾開!一個破玩意也值一萬塊,讓老子把它砸了,一文不值!”
夫人無可奈何;我才醒過來,連重話都不敢說,隻是拽著我的衣服,喊:“正太,不要這樣好不好?動不動就發脾氣。”
工作人員不知抱什麽心態,還大聲嚷嚷:“有本事,你砸!”
真他娘的,不說還好,越說越沒麵子,走過去雙手抱著塑料水晶棺,一用勁舉過頭頂,真想對準工作人員的狗頭,狠狠砸下去;可我知道,這玩意砸在他頭上,很可能連腦漿一起砸出來,忍一忍,狠狠摔在地“轟”一聲,重重砸在瓷磚上;塑料水晶棺四分五裂,棺體彈飛,冰塊蹦了一地,癱在哪兒,變成一堆破爛。
工作人員驚慌失措,喊出聲來:“瓷磚地板砸壞了,你們要負完全責任!”他手不停地顫抖,當著我們的麵,一連打了十多個電話。
我才不怕,實在不行,全部暴捶一頓就老實了。
夫人臉色驚慌,卻毫無辦法,急得在我身邊轉來轉去,把目光移到刀疤臉上,問:“你看怎麽辦?”
刀疤臉盯著我看好一會,一點辦法也沒有;隻好把目光落到工作人員身上,繼續爭辯:“哪壞了?我怎麽沒看見呢?”
這句不起眼的話,使工作人員非常激動,用腳把地下的冰塊趕到一邊,沒發現裂紋;從牆邊小屋拿出大掃把,將塑料水晶棺碎片推到一邊,也沒發現破損。仍不甘心,盡管地下有很多冰化水,還是把破爛的塑料水晶棺推到一邊去
大家都驚呆了;不但有裂紋,而且瓷磚地板還有一個坑,受力最重的幾塊全部破碎,損壞麵積約兩平方米。
工作人員終於找到損害的物證,才鬆一口氣,像做完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那麽輕鬆。
刀疤臉正在思考如何對付,在夫人身邊來回踱步;很長時間也沒想出辦法來。
夫人把我一點辦法沒有,唯一的依賴還是刀疤臉;夫人身上即使有錢,也要讓刀疤臉來想辦法。
如果依我的想法砸就砸了,有個坑能怎麽樣?最多花點錢把坑填上,安裝幾塊瓷磚就算完事;然而,一看火葬場人員那副賊相,就知生怕坑不了爹。
門外東一個西一個,進來十多個人;其中一位穿官服的家夥,牛皮哄哄,一進門就瞪眼叫喚:“怎麽回事?”
一看他的樣子就是欠捶;長一副大青蛙臉;鬼咪日眼也敢出來哼哼。夫人害怕我惹事,緊緊拽著我的手臂悄悄說:“不要再發火了,好不好?剛才你也看見了,一個塑料棺材要賠這麽多錢。”
沒等夫人跟我說完,那個工作人員要向領導匯報,當著我的麵指指點點,把情況說了一遍。
我瞪著雙眼厲聲怒吼:“你他娘的,再敢囉嗦,看老子捶不捶你?”
大青蛙臉畢竟是當官的,又在他的管理範圍內,把工作人員推到一邊去,讓他下屬十幾個人擋著我;目光移到夫人的臉上問:“誰是管事的?”
夫人不能說刀疤臉;正太是自己女兒,隻好問:“你有什麽想法,說來聽聽?”
大青蛙臉看一看地板,故意用腳在破爛的瓷磚上踩一踩說:“裝修房子你懂的,按平米計算;地板砸爛了,當然要賠!”
刀疤臉憑經驗,知道大青蛙臉的意思,故意看一看破爛的地方,問:“賠多少?”
大青蛙臉假裝什麽也不知道,把剛才的工作人員叫到麵前試探道:“裝修地板要多少錢一平米?”
工作人員心裏沒數,裝修的事,都是當官的跟人家交談,應該比自己清楚;然而,這項工作時間做長了,什麽情況都碰到過,當然知道領導的意圖:順口說:“80到120平米,一般要10到15萬。”
依我看,破爛的地板,不過兩平方米,算多一點,三平方米,賠也賠不了多少錢。
刀疤臉卻不這麽看問題,知道其中有梗;一般當過官的人都清楚;把目光落到大青蛙臉上,問:“怎麽說?”
他故意轉個大彎,才繞到正題上,說:“你也看見了,地板是一種顏色,怎麽拚上去,也不可能達到以前的標準;所以要全部砸爛裝修。”
這種條件本來就坑爹,再傻的人都能看出來。刀疤臉為了不讓事態擴大,選擇忍氣吞聲,問:“所有的瓷磚都要砸嗎?”
大青蛙臉笑一笑,和顏悅色說:“沒那麽多,人人都看得見,就地板鑲瓷磚,隻要把地板砸掉,重新裝修就完事。”
我實在忍不住了叫喚:“一個個狼心狗肺;瞪眼坑爹!”怒火一下就上來了,用手指著大青蛙臉的鼻子哼哼:“敢再放屁!看老子如何捶你?”
十幾個擋著他的人,把我使勁往外推,不讓我靠近當官的。而大青蛙臉是管人的,比一般人有腦瓜,也不跟我計較,麵對刀疤臉說:“要不要打個電話,讓治安人員來看看?”
“真他娘的,還敢威脅我?老子捶你又能怎樣?”我的爛德性上來,六親不認;還怕一個大青蛙臉?”我把右拳高高舉起,就要重重打下去
夫人和刀疤臉緊緊拽著我的手臂——他們實在太矮了,連刀疤臉都不到我的肩高。其他的沒有一人超過我的肩,打他們像大人打小孩似的。
大青蛙臉雖然能忍,但畢竟是有限的,拿出手機就要撥
刀疤臉害怕了,他知道人家一來,麻煩就大了——詢問、筆錄、一大堆人都要去,還要了解情況,這樣下來,幾天都弄不完;慌慌張張說:“打那玩意幹什麽?幹脆點,出個價吧?”
大青蛙臉把手機拿到眼前,當著刀疤臉的麵打開計算器,120平米乘上650元一平,等於78000元;拿給刀疤臉看。
這個數字把他驚呆了!砸爛的地方,不足3平方米,就算4平方米,打700元一平,不過2800元;這也太坑人了,這個價心裏怎麽也不能接受。
夫人看出問題,用手指著砸爛的地板說:“我們砸爛哪個地方,就賠哪地方;別處好好的?為什麽一定要砸爛?”
這句話宣告商量失敗;大青蛙臉黑下臉來,一副酸溜溜的當官模樣,好像有多了不起似的,把頭盯著天花板;仿佛正在忍受不平待遇那麽難受,說:“要麽,你們去找人,如果能把地板裝修成原來的樣子,我一分不要!”
我傻乎乎地認為;這真是太好了,去找一找,給人家點錢,問題不就解決了;然而,刀疤臉對著夫人的耳朵悄悄說了很長時間;在場的沒一人聽見。
夫人卻顯得猶豫不決,搓著手,走來走去問:“你們就不能少一點?這樣誰能接受呢?”
大青蛙臉當然不想帶來更多的麻煩,尤其是我對他有威脅,說出一句折中的話:“這樣吧;75000元,加上水晶棺9999元,等於84999元,這個數一分不能少。”
我怎麽就不明白,自己找人裝修,不就完了嗎?為何非要出這麽多錢呢?
夫人費很大的勁,才把我的頭扳下來,對著耳朵說了很多;我終於明白了,原來裝修地板不是我想象那麽簡單;根本沒時間在這裏等待。我越想越不劃算,一個破舊的塑料水晶棺材,弄掉一萬;三平方米不足的破地板又拿走75000元,這也太會掙錢了?心裏不服又能怎樣呢?
刀疤臉從方挎包裏掏出手機,用二維碼和大青蛙臉掃描搞定,也不知這錢轉過去會不會被大青蛙臉一人私吞掉?
夫人悄悄喊我別管,如果我不鬧事;她就燒高香了。人全部走散,隻剩下我和夫人及刀疤臉;記得剛醒來的時候,到處都是人,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把目光移到夫人的臉上,問:“媽,其他人呢?”
這話問得夫人莫名其妙,很長時間才說:“自己的事,誰會幫你;又不是一兩天,人家心早就涼了。”
我究竟怎麽了?倒下多少天?夫人一直遮遮掩掩不說;然而,刀疤臉真是個好人;要麽,夫人銀行卡裏又要破費了。想想也是,刀疤臉得到什麽,不就跟夫人有過溫馨的生活,真正做到了鞍前馬後,隨喊隨到,出錢又出力。難怪女人們總是挖空心思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原來會帶來這麽多好處。
我想起來了;身體裏的屈世來不是背著正太來到火葬場嗎?我把雙眼轉過去內視;發現他倆像一對小情人,緊緊依偎著;仿佛屈世來正在扶平正太心裏的創傷;我見此情,本不想打擾他們;然而,不問一下,心裏又沒數:“你們去老家看過了嗎?”
正太聽聲音,睜著明亮的大眼睛盯著我好一會,才說:“去了;找到的全是廢虛;要麽,也不可能回來得這麽快?”
“我究竟怎麽了?”
“問什麽呀?你不相信陰魂,可我跟屈世來一走,你就變成了大傻瓜。”
我又想起來了;臨倒下的時候,還喊:“你們不要走呀!”可是,沒人領會,才害我瞬間眼前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了,最後癱倒在課桌上,滑向地麵,就不知道了。
正太又對我微笑著說:“以後要對我倆好一點:要麽,我們一走,你就完蛋了。”
“你們究竟去了多久?”
“沒算時間。俗話說,天上一天,地下一年;陽間一天,陰間一年。可能去了好幾年了,由於路途太遠,又不熟悉,邊走邊問;有人見我倆在一起就吃醋——屈世來沒辦法,隻好跟人家打架;他們幾十人;眼看屈世來不是他們對手,誰也沒想到;他雙手心裏彈出兩根長棍,敲打速度很快,還有一股神力,不到半小時,把他們全部打倒了;又繼續前行,來到目的地,沒有居住的地方,成天藏在一棵大樹裏;總算有了一個新家;時間長了,在樹裏生活很無聊;於是,就想起你,才讓屈世來背著我回來了。”
經正太這麽提醒,我算明白了;原來我左右手心裏的黑色圓圈,就是那兩根棍子縮進去留下的痕跡;難怪害我怎麽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