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街道，一座座建築在濃煙和烈焰中倒塌。
    正如第九天使此刻的心情。
    當紅衣主教死亡，銘刻在他身上的教國贖罪儀式將皇帝淵鬼葬送，這意味著針對卡梅爾城的行動以失敗告終。
    更要命的是，敵人好像連續兩次逃脫了死亡，考慮到首次複蘇後領域尚在，對方使用的很可能是核心之外特殊能力。
    而真正的問題在於，誰也不確定是否有第三次，乃至第四次。
    “不至於這麽無賴吧。”第九天使喃喃道。
    事實上在皇帝淵鬼死亡後，自己就沒有了繼續戰鬥的理由，但敵人能在影子裏冒頭，這場戰鬥大概率沒有逃走的餘地。
    敵人複蘇的第一時間，目標出現。
    第九天使立即進入半鬼化，渾身變成了無數槍械的堆積，眉心拚裝出巨大黑槍。
    轟！
    槍之淵鬼最強悍的攻擊能力——裁決發動，100％的全額碎甲，在至臻層次的攻擊中屬於最卓越的那一檔，無愧於象征著“槍”的暴力，而通過專屬配套技能·防禦穿梭，殺傷力更是猛增數籌。
    地麵宛如遭遇劍斬，沿著直線寸寸開裂，兩側建築向後崩塌，幾乎刺穿耳膜的隆音裏，龍卷似的烈風以槍光為原點，縈繞不散。
    起源的提示音堪堪落地，黑槍彈就到了江禾的身前，濃鬱的死亡危機刺激著感知。
    灰燼世界本土黃金很少有剛剛晉升的同時代萌新，由於力量本質源於憎恨，通常展現出相對強悍且詭異的進攻性。
    “可惜，太慢了。”
    江禾的身形從原地驟然消失，天賦神獵與套裝技能·夜獵開啟，最少超過250％的巨大提升，落在有著雙重不隕體質的身軀上，最後經過超凡爆發，速度攀升到了霸權的頂點。
    呼！
    第九天使猛然轉身，可影子裏竟然什麽都沒有，他意識到了當下的情況，回過頭一臉錯愕，憑借槍之淵鬼高速移動的子彈特性，雙眼勉強捕捉到了一絲殘影。
    刹那之間。
    江禾與黑槍彈擦身而過，徑直來到了敵人麵前。
    一拳搗出，毫無花哨。
    純粹的暴力宣泄出去，拳頭打爆了第九天使的半張臉頰，甚至能看見殘破頭骨間褶皺的大腦，眼珠爆裂，漿液飛濺，單單是五種能量特質，就已經讓他叫苦不迭。
    轟！
    第二拳直擊腹部，粉碎了第九天使上半身的所有骨骼，丹勁擊潰全部反抗。
    轟！
    第三拳命中手腕，順便驗證了心象武裝依舊能物理摧毀的實戰結論。
    轟！
    第四拳自下而上，打崩了敵人的下顎和頸骨，整個頭顱殘餘不到五分之二。
    連續四記由武聖遞出的凶悍重拳，讓第九天使完全陷入懵懂和眩暈，力道不減分毫，卻又不至於直接斃命，其中的難度遠大於就地摧毀，高攻射手被近身後的下場可謂慘不忍睹。
    嗖！
    子彈拐彎，從身後襲來。
    江禾回身，眼眸好似帶起一線冷光，銀色長槍在電光火石間悍然刺出。
    鐺！！
    槍鋒精準懟中子彈，將其直接湮滅，雙方碰撞的漣漪在真空平麵蕩開，製造了陣陣衝擊的狂流，建築殘骸遭遇平推，麵前長達百米的扇形區域內，地麵崩滅成灰。
    第九天使低著頭顱，鮮血和漿液瀑布般垂落，他顫顫巍巍地抬起手。
    下一刻，江禾直接送了對方一記直踹。
    轟！
    第九天使胸膛消失，徹底陷入瀕死的昏厥，界限完美地卡在領域核心破碎之前。
    與關押列強·盜火者非常近似的棺材出現，鑒於獵物強度的提升，某人特意套了三層棺材，對於一名獵人來說，到手的獵物出現任何意外，都是值得自盡的恥辱。
    江禾轉身來到紅衣主教的屍體前，一掌切入對方心髒，汲取心頭血。
    [提示：你的不隕級血毒LV10→LV18]
    江禾撕裂至臻卷軸。
    [提示：你的被動技能·自我掌控提升到至臻級]
    至臻自我掌控和丹勁兩種掌控係能力相互配合，使得雙重施法技藝重新上線。
    不隕稱號·業屠在擊殺1000名同時代生靈後，可以提升一次其他稱號的等級，上限是與業屠同位格的不隕。
    由於殺戮了所有猩紅劇場的觀眾墮鬼，目前的提升次數是100次。
    江禾首先嚐試青銅列強。
    [提示：該稱號不可提升]
    “不能直接獲得黃金列強的稱號麽。”
    “可以理解，但不想接受。”
    “亦或者黃金列強在史詩層次？”
    江禾壓下思緒，選擇耗費8次機會提升平亂侯和少校。
    [提示：你的稱號平亂侯提升到不隕等級，魅力值+3，在進入三階對應世界時，獲得初始身份：平亂侯]
    [提示：你的稱號少校提升到不隕層次，魅力值+3，在進入三階對應世界時，獲得初始身份：少校]
    [魅力：45+8（霸主威懾）（極致美貌）]
    [提示：未晉升黃金時，玩家的主屬性數值極限為50（與當前神眷位格相同），魅力除外]
    第二波強化，3次機會提升不寐者。
    [提示：你的稱號不寐者提升至不隕級，每日休息一刻鍾，獲得鼎盛活力狀態]
    第三波強化，3次機會提升命運之敵。
    [提示：你的稱號命運之敵提升至不隕級——命運之子對你的總傷害降低50％，命運之子對你恒定厭惡，當擊殺數達到界限，稱號將發生變化（2/10）]
    第四波強化，1次機會提升初代皇帝。
    [名稱：初代皇帝]
    [類別：稱號類]
    [品質：不隕級]
    [效果①：皇帝——當戰爭開始時，所屬大群成員以及動物夥伴的四項基本屬性，臨時提升8點]
    [效果②：天譴——擊殺大群成員的目標遭遇受上天憎惡，每道天之詛咒造成2點真實傷害(標準——普通青銅生命值：100/普通白銀生命值：3000/普通黃金生命值：10000]
    [效果③：君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發動時可返回曾經身處或路過的地點，每次消耗400點白銀能量(同世界內/現境與邊境]
    [效果④：王臣(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持有者可獲得大群成員的五感，當精神意誌不低於黃金時，可進行同世界意誌降臨]
    [備注：本稱號為古武世界最高榮譽]
    最後一波強化，2次機會提升別西卜。
    [提示：你的唯一稱號·別西卜提升至不隕級，對惡魔種造成50％額外真實傷害，豁免來自惡魔種的50％總傷害（同位格及以下）]
    [提示：你的不隕血毒LV18→LV50]
    [提示：血毒覺醒終極能力·蠅王——傳染力提升50％，存在時間提升50％，發作效率提升50％，因血毒和相關能力死亡的生靈將滋生大量魔蠅（此生物視為大群，享受天譴加持）]
    江禾稍稍歪頭，“惡魔殺手？”
    別西卜在惡魔群體中相當尊貴，這個他是知道的，但特攻到眼下的程度，實在有些超出預料，畢竟隻是一個稱號而已。
    麵對全盛的黃金精英，他可能得反複斟酌一下勝率再行動，不過對方要是惡魔種，打就對了，反正到時候懵的肯定不是自己。
    [烏合：老大，卷軸我拿來提升千裏眼了（敬禮黃豆）]
    [老黑：我選了藍量光環，至臻加油站（壞笑黃豆）]
    [漠客：你們倆自己玩吧，有事隨時叫我（微笑黃豆）阿雅這邊不用擔心，打起來她知道自己進隨身皇城]
    [烏合：握手*3]
    [老黑：握手*3]
    江禾隨手收起紅衣主教的殘軀，曙光智能上線匯報情報，他聞言猛然轉頭，看向卡梅爾城邊緣，眼神閃過一絲戾意。
    “沒死過啊。”
    ……
    卡梅爾城邊緣地道。
    麵對刀之罪術師的追殺，軍團長憑借對這座城的熟悉，以及“菲利克斯”的幫助，勉強拉開了一段距離。
    身中七刀，斷臂穿胸。
    領域核心破碎殆盡。
    即便對於黃金來說，這也是不折不扣的重傷，以至於連行動都有些艱難。
    昏暗陰沉的出城密道裏，“菲利克斯”背著軍團長前進，隨著城中爆發劇烈的戰鬥，刀之罪術師的追殺意願明顯降低，已經有整整幾分鍾沒有在後方露麵。
    軍團長低頭眼神閃爍，說道：“你不是菲利克斯伯爵，他的莽撞或者說悍勇是出了名的，隻有氣息，沒有實力，我猜你是冒牌貨對吧。”
    手裏提著血矛的阿大聞言一笑，回答道：“猜與不猜，軍團長總不至於下殺手吧，眼下猜對了沒有收益，至於猜錯了的結果，你我好像都不願意接受。”
    曙光智能啟動預警機製，黃金生命體將真正的問題藏在了陳述當中，移動終端·阿大默認了[隻有氣息，沒有實力]的前置概念，目標采取武力行動的模擬概率劇烈上升。
    軍團長麵色如常，問道：“你知道萃取塔的重要性嗎？”
    阿大搖頭，“願聞其詳。”
    軍團長追憶片刻，開口道：“幾十年前，議會長召開了有史以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全體會議，所有帝國的黃金盡數到場。”
    “在那次會議上，他提出：要永久解決灰燼時代，淵鬼層出不窮的問題。”
    軍團長臉色有些感概，繼續道：“整個帝國，不談善惡，單論氣魄，我隻佩服議會長，他那樣的人終究是要改變世界，開辟時代的。”
    “當時，他拿出了一套方案，要在帝國範圍內建立憎惡儲存和汲取裝置，即萃取塔，打算通過人力，代替所謂的人類憎惡集合體。”
    “而在某個合適的時機，配合血稅製度，黑曜石議會將開啟人類情緒清除計劃，從源頭上杜絕淵鬼誕生的土壤。”
    阿大靜靜聽著，臉色肅穆，忍不住問道：“人沒有情緒，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軍團長回答道：“我怎麽知道，但總歸要先活下去，現如今計劃已經推行了大半，五十座萃取塔的建立就是根基。”
    阿大像是想到了什麽，木然道：“可現在猩紅劇場的萃取塔已經被摧毀了。”
    軍團長點了點頭：“這件事的追責力度將大到難以想象，若是沒有雷霆手段懲戒，那麽其他地方的軍團長和大貴族，在麵對類似襲擊時就會左右搖擺。”
    “為了將這種可能性扼殺，同時還得防止將高端戰力推到對立麵，結果大概率是在處決之下，卻也絕不會讓黃金們好過，主要負責人至少得付出等同於核心破碎的代價。”
    軍團長意味深長，道：“我的核心已經破碎了，萃取塔崩潰的代價我付不起。”
    “但隻要大貴族·菲利克斯隕落，承擔一切責任，那麽我就能運作脫身，一切到此為止，不再有人繼續追究，畢竟兔死狐悲，其他黃金勢必保持密切關注。”
    如芒在背的感覺讓阿大不得不止步，他輕輕歎道：“我怎麽也算救了你。”
    “所以啊。”軍團長笑道：“那就再救我一次吧，你的恩情，我會永遠銘記於心。”
    對於正常的白銀巔峰來說，就算黃金生靈隻剩半口氣，也是莫大的危險。
    軍團長遠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當即渾身化作鋼鐵，進入了半鬼化。
    轟！
    軍團長一拳鑿向冒牌貨的後腦。
    阿大感覺到了死亡降臨，身體完全跟不上對方的進攻速度，但他半點不慌。
    出門在外，有老大罩著無疑是件美事，既然頂替菲利克斯是老大親自下的命令，那麽自己就絕不會因此被放棄。
    轉瞬之間。
    阿大手裏的血色長矛消失。
    一道頎長人影降臨，白金長發隨意束在腦後，身上的黑色將官製服有些破損，但無礙危險而又冷冽的氣勢。
    照著將目標格殺當場的重拳被輕鬆接下。
    哢嚓！
    江禾五指猛攥，捏碎了掌心的拳頭。
    軍團長顧不上劇痛，神情無比驚恐，對方出現在這裏很可能意味著兩件事，一是皇帝淵鬼隕落，二是自己即將迎來死亡。
    “按照你的說法。”江禾冷淡道：“貌似軍團長戰死，也能包攬所有責任吧。”
    軍團長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閣下，我跟這位先生開個玩笑，事情或許沒那麽簡……”
    轟！
    在兩秒禁錮降臨的同一時間，銀色長槍悍然刺出，轟爆了軍團長的頭顱。
    江禾用手刀貫穿對方心髒汲取鮮血，從而使得不隕血毒上升到了LV55。
    當他回頭，阿大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
    江禾沒打算追究扮演出現破綻的問題，這位軍團長與菲利克斯共事多年，而且本身也不太好糊弄。
    “繼續頂替，萃取塔的事情我來解決。”
    阿大恭敬低頭，“是，大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