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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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層層甲士的保護之中,左穀蠡王拚命撤退,他完全沒想到,手握四萬精銳的自己,會被敵人在己方軍陣之中追殺。
    一顆黑光寶石落下,密集的甲士隊列死傷慘重,緊接著又是交錯響起的狼嚎,一道渾身浴血的身影橫衝直撞,勢不可擋。
    左穀蠡王被衝擊波掀落馬匹,眼前尚且一片昏黑時,胸口突然傳來涼意和劇痛,身著華袍,威武不凡的北蠻王爵被貫穿胸膛,提至半空,招搖過眾。
    在無數北蠻士卒的緊張注視下,江禾揮手甩槍,強橫的力道撕裂左穀蠡王的身軀,破損不堪的屍首飛出,遙遙砸斷中軍戰旗。
    整個戰場仿佛陷入死寂。
    其他兩座萬人軍陣,當即止步不前。
    山城上,副將杜昌亢奮地錘擊城垛,嗓音沙啞地大喊下令。
    “全軍出城!”
    兩千騎斬將斷旗,伯爺的勇武給予了他十足的信心,他曾在南方數次剿滅叛軍,指揮收尾追擊戰有著相當豐富的經驗,隻要軍心兵勢崩潰,幾十甲士追殺數千叛軍也不是個例。
    與此同時,墨色長城上。
    郝總兵見到戰場局勢變化,果斷下達軍令,“讓六千承宣營騎兵全部衝出去。”
    副將同樣眼神火熱,可想起安北城那邊的命令,欲言又止。
    “郝大人,王爺的軍令是死守。”
    郝總兵握緊腰刀,表情幾度變化。
    他是王爺一手提拔上來的實權宿將,可謂恩重如山,可他不得不承認,陳總兵的某些看法是對的,自從世子死後,王爺已經老了,對方隻想守著安北都督府的一畝三分地,再無心氣談什麽宏圖霸業,為了局勢的安穩,甚至不介意對世家們大步退讓和妥協。
    但於他而言,恩情就是恩情。
    “罷了,繼續堅守吧。”
    郝總兵神色惋惜,意味不明,道:“此等當世罕有的虎將,可惜了。”
    副將低頭不言,一萬執戟士已至安北城。
    ……
    從高空俯瞰,北蠻的正麵兩萬主力已經潰敗,一千北昏鐵騎宛如遊龍般在敵軍中衝殺,一次又一次貫穿隊列。
    兵敗如山倒,其他兩座萬人軍陣明智地選擇了撤退,左穀蠡王被當眾斬殺,士氣跌落到了穀底,已經不具備攻堅破城的前提。
    追殺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直到北蠻潰軍退回軍營才堪堪停止。
    北昏軍重新入城修養,清點人數後,副將杜昌向某人匯報。
    “伯爺,城中尚有兩千步卒和近千騎兵,此役折損一千兩百人,乃是大捷!”
    江禾麵無表情,出城的騎兵戰死一半,固然完成了戰略目的,但代價是他的人偶死了上百名,這些人偶是衝鋒時的骨架和節點,折損比例最高。
    “原地修整吧,等今晚或者明天應該就有其他營隊過來換防了。”
    副將杜昌告辭,江禾開啟執行官專屬商店。
    稀有和精良物品已經兌換一空,目前的功勳達到了六千九百,所有人偶的擊殺同樣算在了他頭上,其中大半都是發生在追擊掩殺期間,潰敗的蠻兵根本沒有反抗的鬥誌。
    功勳全部兌換,經過激活,目前人偶總數上升到了八百左右。
    江禾走進城頭閣樓,把全部人偶都收成魔方狀態,然後塞進物品囊中。
    “這下邊境開拓的勞動力有了。”
    ……
    當天傍晚。
    王府嫡係安北營進駐山城。
    江禾率領北昏營離開,支線任務結束,兩個技能點讓槍術來到精通lv7,造成41%額外傷害。撤離期間,安北營副將過來傳訊,手裏拿著安北王的私人信物金紋刀。
    “伯爺,北昏營即日起撤出前線,把守兩段長城烽火台,未來幾周沒有作戰任務,以據守和修養為主。”
    江禾頷首,單個烽火台駐紮一兩個百戶隊即可,這項防守任務相對輕鬆。
    安北營副將遞出金紋刀,又說道:“今夜在安北城,王爺召開府前會議,伯爺需在亥時前趕到。”
    “知道了。”江禾接過戰刀,亥時就是晚上九點到十一點。
    兩三裏的路程轉瞬即至。
    北昏營駐紮墨色長城,由副將杜昌代管,江禾換馬前往作為戰線中樞的安北城。
    夜色漸深,城內燈火通明。
    王府嫡係四萬人,陳總兵亡故後的部隊三萬餘,從京城走水路抵達的一萬執戟士,總共八萬大軍駐紮在此,兵強馬壯。
    江禾一走進中軍大帳,立刻就察覺到了不對。
    四位金甲人影手持大戟戍衛四角,全都是上品武夫的實力,又有四名紅袍太監各坐桌案,盡數散發著上品練氣士的氣息,依靠城中八萬大軍,這些宮中紅袍太監能爆發出恐怖的力量。
    “罪臣平亂伯江無殃已至,眾臣聽旨!”
    主桌旁邊,一名金冠太監嗓音沙啞喊道。
    江禾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所謂的“江無殃”是指自己,隨即他找了個椅子坐下。
    兩名金甲人影有些無奈對方的從容,象征性地站到了座位兩邊,事實上前線戰報剛到不久,平亂伯如今已經可以去爭一爭天下前四了,僅靠幾個宗師無法拿下這樣的戰力。
    安北王坐在主位上,表情嚴肅。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北疆戰事如荼,茲令執戟禁軍北上……”
    金冠太監宣旨的同時。
    安北王說道:“你殺了嚴首輔的嫡孫。”
    這件事的嚴重性超乎想象,凶手的膽大包天,京城權貴無不凜然。
    江禾不置可否,這句話明顯是結論,他當時確實不在嚴大公子的死亡現場,但這隻是明麵上,倘若以為嚴家不知真相,那也未免太不把首輔父子當人。
    安北王繼續道:“人證物證俱在,至於真假,想必無需我多言,這些對於首輔來說根本不是必須,而你能坐著是因為當時的黑牢山剿匪,但問題在於城北都司府和賊寇基本沒有活口。”
    安北王誠懇道:“我能做到的極限,就是先將你軟禁在伯府內,等到戰事吃緊,再以將功折罪的名義放出來,如果不是在翼州,如果不是北蠻南下,我其實也無能為力,伱剛剛擊潰了四萬精銳,應該可以預估大宗師的威懾力。”
    江禾平靜道:“好歹剛打了勝仗。”
    安北王麵色不變,“這是我決定出麵幹預的主要原因之一,另一個是郡主替你求情。”
    “你們父女之間有點生分。”
    “嗬,你自己挑兩個帳外親兵走吧。”
    金冠太監正要開口,立刻被安北王橫眉製止,軟禁大功之臣,這已然折損了他的威望,戰爭才剛開始,如何能鳥盡弓藏。
    某人起身還刀,兩名金甲人影頓時讓開。
    到了帳外,江禾隨便點了兩名王府親兵,趁著夜色趕回大名府。
    “嚴家主……”
    江禾暗自沉吟,如果嚴家主還在大名府,那他就順手宰了對方,鑒池山論劍大會馬上召開,道癡不會一直留在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