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一走，阿爾特米亞和哈利就立刻湊上去看那張紙。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兩人在發現那真的是一張聘請小天狼星擔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任命書時仍舊發出了驚喜的尖叫。
    一時間阿爾特米亞甚至忘記了穆迪和克勞奇，差點在校長辦公室跳了起來。
    “鄧布利多什麽時候給你的，我們竟然不知道！”哈利嚷嚷道。
    “就在剛剛，他確認穆迪——我是說真的那個，暫時喪失行動能力的時候。”小天狼星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點，“小巴蒂被綁在椅子上，鄧布利多趁斯內普去拿吐真劑的時候跟我聊起了這件事。”
    “吐真劑？”阿爾特米亞驚訝，“他終於舍得給了？”
    “是啊，”哈利說，“去年他寧願說自己沒有都要把你重新送進阿茲卡班。”
    小天狼星卻沒有笑，神情反而嚴肅了起來。他伸手按住兩人的肩，沉聲道：“做好準備，接下來所有人都會不遺餘力地保護你們。”
    “早就做好了，”哈利笑道，“大家一直都是這麽做的。”
    “不，”小天狼星沉聲道，“小巴蒂和蟲尾巴預謀著複活伏地魔。”
    阿爾特米亞感覺一盆冷水兜頭潑了下來。
    “具體方法不知道，但是小巴蒂接到的任務是確保你通關第三個項目，順利拿到在迷宮終點處變成門鑰匙的三強杯。”小天狼星寒聲道，“他不知道蟲尾巴接到了什麽任務，蟲尾巴也不知道他的——哈，聽起來伏地魔真是走投無路，連叛徒都敢相信了。”
    他嘴裏在嘲諷，臉上的神色卻沒有絲毫緩和：“但我們唯一確定的是，哈利，你的存在是他複活的必要條件。”
    “門鑰匙的終點在哪？”哈利急忙道，“他們想把我送去哪？”
    小天狼星搖了搖頭：“不知道。小巴蒂也隻清楚他自己的計劃，伏地魔並沒有全部告訴他。”
    “可是，”阿爾特米亞皺起眉，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漏洞，“他們怎麽知道三強爭霸賽第三個項目的內容？現在還不到三月，連勇士們都得在五月才能知道。”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小天狼星慢慢鬆開握著兩人肩頭的手，“你們知道伯莎·喬金斯嗎？”
    哈利點點頭：“魔法部體育司的人，盧多·巴格曼的下屬——暑假的時候在阿爾巴尼亞失蹤了。”
    “以前似乎還跟著克勞奇先生幹過一段時間，”阿爾特米亞補充道，“珀西說她很健忘。”
    小天狼星挑了挑眉，似乎沒想到他們會知道這麽多。但他也沒尋根究底，隻簡單地說了些他們不知道的：“我還在霍格沃茨上學的時候，喬金斯比我高幾個年級。她很愛管閑事，並且說話做事都不過腦子，得罪過很多人。”
    “所以她工作後又得罪了克勞奇先生？”阿爾特米亞立刻道。
    “你可以這麽說。”小天狼星在台階上坐下，拍拍身側讓兩人坐在他旁邊，“她在預言家日報裏工作過一段日子，然後進了魔法部。她經常從一個部門被踢到另一個部門，當她像皮球一樣傳到克勞奇——老克勞奇手中的時候，她又闖禍了。”
    “——不，準確來講，是撞破了。”小天狼星垂眼替哈利抹勻脖子上的藥膏，“她拿著文件去找老克勞奇簽字，但那時他不在家。但是她撞見了正在跟閃閃對話的小巴蒂。雖然小巴蒂被他的父親用奪魂咒控製了，還披著隱形衣，但她也立馬猜到了說話的那個人是誰。”
    他說到這裏時頓了頓。
    他對學生時代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唯一清晰的就是跟詹姆有關的事。他能記得伯莎完全是因為她管過掠奪者的閑事，指責他們給格蘭芬多扣了太多分。
    伯莎·喬金斯的成績墊底，人也不聰明。但是她從那場大戰中活了下來，並且清楚地記得戰後被清算的食死徒名單。
    小天狼星覺得很諷刺。
    她明明沒有死在那一場大戰裏。
    “老克勞奇把她殺了？”哈利驀地站了起來，難以置信道。
    “不，他給她施了一個強效的遺忘咒。”小天狼星輕聲道，“後遺症使她變得健忘，但是沒有人會去深究那個蠢姑娘為什麽會變得更蠢。後來她去阿爾巴尼亞度假，在街邊旅館裏碰見了蟲尾巴。”
    “她又一次輕信了他。”小天狼星的聲音浸著冷意，“他把她騙到了伏地魔麵前，用鑽心咒破除了遺忘咒的效果，得知了小克勞奇的去向和三強爭霸賽的信息。”
    “為什麽說‘又’？”阿爾特米亞小心翼翼地問。
    “……當時她管我們的閑事，也是蟲尾巴去騙她的。”小天狼星沉默了一會兒道，“他怎麽騙的我忘了，總之那之後她不再管我們的閑事，還會幫忙隱瞞——謊話很拙劣，這給我們惹了不少麻煩。”
    “……那後來呢？我是說，伯莎中了鑽心咒之後。”
    “死了。”小天狼星說。
    氣氛一時間變得沉寂，沒人講話。
    “你們知道嗎，小巴蒂當年被指控的罪名就是劫持了一名傲羅，用鑽心咒逼他說出伏地魔的下落。”小天狼星忽然道，“你們知道那名傲羅是誰嗎？”
    阿爾特米亞跟哈利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搖了搖頭。
    “弗蘭克·隆巴頓。”小天狼星說。
    阿爾特米亞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了起來。
    “還有一項更嚴重的罪名，是他也向弗蘭克·隆巴頓的夫人施了鑽心咒，因為她同樣不願透露任何信息。”小天狼星低頭看著自己的掌紋，語氣聽不出喜怒，“不過他極力否認，說這一切全是跟他同行的三個人幹的。”
    “……他說的、是真的嗎？”哈利沙啞道。
    “考慮到隆巴頓一家的情況，他們被鑽心咒折磨到神智不清的說辭並不可靠。”小天狼星吐出一口氣，“誰知道他做沒做呢，總之他影響到老巴蒂的升遷路了，審問不影響他進入阿茲卡班。”
    阿爾特米亞隻覺得很憤怒——因為納威，也因為小巴蒂。她知道小巴蒂是個十足的惡人，但——
    “你在為小巴蒂不平嗎？”小天狼星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她的頭發，“那已經算好了，至少老巴蒂還給了他一次出庭的機會——當時我可是連審問都沒有就直接被他扔去阿茲卡班了。”
    “啪”地一聲，阿爾特米亞感覺腦海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被燒斷了。
    “他簡直是個瘋子！”哈利咆哮道，“為了名譽和權力不擇手段的瘋子！”
    “這麽說倒是冤枉他了，”小天狼星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在他妻子的事上，老巴蒂倒是沒有那麽不擇手段。”
    他把再一次激動地站起來的哈利拉下來坐下：“知道小巴蒂是怎麽出獄的嗎？”
    “怎麽出獄的？”哈利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憤怒，語氣都帶著壓抑。
    “老巴蒂帶著他瀕死的妻子前去探望，然後兩人喝了複方湯劑換了容貌。”
    “為什麽？”阿爾特米亞難以理解，“他不怕暴露後名譽掃地嗎？”
    “因為這是他妻子的遺願。”小天狼星說。
    *
    出校長辦公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小天狼星先帶著他們去廚房吃了點東西，順便拜托兩個家養小精靈去二樓收拾辦公室。
    “福吉來過一趟，傲羅們已經把他的辦公室封鎖了。”小天狼星給他們解釋道，“後續還需要檢查，我也剛好也不想要那間辦公室，就拜托鄧布利多給了我一間新的。”
    哈利一臉懷疑：“你主動跟麥格教授一層？”
    “麥格教授主動跟我一層。”小天狼星糾正道。
    阿爾特米亞倒是很高興：“可是你挨著醫療翼！”
    “是呀，”小天狼星故意學了一下阿爾特米亞的語氣，在她反應過來之前笑著從袍子裏抽出一張折起來的陳舊羊皮紙，“奇怪，這是什麽？”
    “活點地圖！”阿爾特米亞的眼睛亮了，“你在哪裏找到的？”
    她伸手去拿，但是小天狼星輕巧地揚手錯開了。
    “我現在可是你們的教授，”小天狼星推開辦公室的門，“這張地圖當然是用作抓夜不歸宿的學生的。”
    “嘿，”哈利笑著往前跑了幾步，“可是現在已經過了宵禁了，布萊克教授！”
    “你說得對。”小天狼星敲了敲掌心，“那就罰你們到我的辦公室來關禁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