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聚在了客廳的壁爐前。阿爾特米亞坐在地毯上，懷裏緊緊地抱著克魯克山。赫敏挨著她，她們兩個跟羅恩一起躲在哈利後麵。弗雷德和喬治盤腿坐在對麵，金妮做為第一個講述的人爬上了沙發靠背。
    “這個故事發生在西塔樓，是我在拉文克勞的朋友給我講的——當然，我改編了一下。”金妮興致勃勃地掃過下麵的人，“我開始了？”
    “霍格沃茨西塔樓？”羅恩又害怕有好奇，“離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近嗎？”
    “近，”金妮說，“這是發生在拉文克勞塔樓的故事。”
    阿爾特米亞聞言鬆了口氣，膽子大了一些。
    “這個故事發生在女生宿舍盡頭的那間寢室。”金妮說，“那裏隻有三名學生入住，但是卻有第四張床。”
    “我們寢室裏也有三個人四張床，”弗雷德說，“喬治，你別被嚇到回校後睡不著。”
    “閉嘴，弗雷德。”喬治說，“仔細記下來給李講一遍。”
    兩人在金妮的鼻子下擊了個掌。
    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恐怖氛圍被消耗殆盡，哈利他們都笑了起來。金妮麵無表情地看著雙胞胎，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的話這麽多。
    “無論是哪一年的分院它都會剛好空出來，無論這間寢室進多少個人，也沒有人會選擇那張床，也沒有貓會跳上去。”金妮稍微提高了點音量，把韋斯萊雙胞胎搗亂的聲音壓了下去，“盡管這張床永遠整潔。它不落灰塵、不會起皺、不結蛛網，就好像剛剛才有人才離開過一樣。”
    “偉大的家養小精靈。”喬治說。
    金妮：“……”
    剛剛感覺氣氛又陰森起來的阿爾特米亞：“……”
    “你出去。”金妮生氣道。
    “我隻是正常接話。”喬治說，“哪有鬼故事是這樣的，不僅滿是漏洞還一點都不嚇人——”
    “盡頭的宿舍都住了三個人，拉文克勞要被擠爆了，妹妹。”弗雷德說，“給你講這個故事的朋友是不是不想上學了？”
    金妮氣得砸了兩個靠墊到弗雷德和喬治身上，被他們兩個輕鬆擋下。
    “我說實話，金妮，”羅恩已經沒有靠哈利靠得那麽緊了，“你這個故事還沒有哈利經常脫口而出的神秘人的全名恐怖。”
    “伏地魔。”哈利說。
    “我不是讓你喊他！”羅恩尖叫，“別說那個名字！哈利·波特！”
    “你得習慣叫他的名字，”哈利笑著說，“小天狼星和萊姆斯都這樣叫他，鄧布利多也是。”
    “我想我永遠也無法習慣。”羅恩喃喃道，轉頭看見金妮的臉色後又迅速道，“你繼續，金妮。”
    金妮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呼吸後繼續道：“後來，拉文克勞新進了一批學生。有一個名叫艾蒂的女孩聽媽媽講過這個故事，不顧勸阻地選擇了那張離門最遠的空床。”
    這次沒人搗亂開口，金妮順暢地講了下去：“第一晚，室友們聽見她在自言自語。不是英語，也不是法語，像是什麽倒著念的咒語。”
    “第二晚，她出事了。”
    阿爾特米亞緊緊握住了赫敏的手。
    “她消失了嗎？”哈利問。
    “不，”金妮說，“她隻是空了。”
    “她在盥洗室被發現呆呆地坐在地上，魔杖斷成了兩半，眼神像是積水一樣黯淡。她開始對外界沒有反應，但是身體卻一切正常。聖芒戈的醫生說，她把自己關進了一間房，然後把鑰匙從窗戶裏扔了出去。”
    “聽起來像是你一年級時被神秘人上身的故事。”羅恩搓了搓手臂的雞皮疙瘩，“你就改編了這個？怎麽不說說這個艾蒂還用雞血在牆壁上寫字？”
    金妮惱羞成怒道：“我覺得這樣更恐怖！”
    “被神秘人上身確實恐怖，”弗雷德說，“可是這個故事我們都聽過了。”
    “所以你改編的結局是什麽？”赫敏問。
    “……結局是這張床上住著一個以學習為執念的人，通過上身學生來滿足自己學習的欲望。”金妮泄氣道，“但是她上千年的知識足夠把普通的學生灌傻——好吧，這個鬼故事是挺傻的，但我第一次聽的時候還覺得挺恐怖的。”
    “我宣布你嚇到我了，”喬治說，“被迫學傻還不如被神秘人上身。”
    “好了，我知道我沒什麽寫作的天賦！”金妮有些生氣，“你這麽愛說話，那你來講一個？”
    “我剛好有一個。”喬治說，“我給你們講講費爾奇和斯內普同時追求弗雷德的故事好不好？”
    “好啊，那我就在你之後講。”弗雷德沒有露出一點被冒犯的神情，“這將會是一個他們對我求而不得後轉而找喬治當替身的故事。”
    “我已經要做噩夢了。”哈利開口打斷了這場鬧劇，“這樣吧，我來給你們講講奇洛的後腦勺究竟有什麽。”
    *
    哈利從一年級的奇洛講到二年級的筆記本和蛇怪，在他正準備講四年級跟假穆迪的鬥智鬥勇時，羅恩緊急地喊了停。
    “說些我們不知道的。”羅恩說。
    哈利講的這些他基本都參與過，讓他受不了的是哈利一口一個伏地魔。不過金妮、喬治和弗雷德倒是第一次聽哈利親口講這些故事，拋開他頻率極高的“伏地魔”，這些故事依舊比廣為傳播的版本嚇人。
    “那給他們講你做的那些夢。”阿爾特米亞說。
    “噢，這個。”哈利興致勃勃道，“我第一次夢見伏地魔是在去年暑假。我當時不知道那是哪裏，後來鄧布利多說有個麻瓜死亡後我才知道那是小漢格頓村，伏地魔父親的埋骨地——好吧，我叫他的真名——湯姆·裏德爾的父親的埋骨地。”
    “這樣好多了，哈利。”羅恩鬆了口氣，“答應我，以後就這樣叫他，好嗎？”
    “好吧，”哈利說，“那個夢的開頭就是湯姆殺掉了那個麻瓜。”
    *
    哈利盡力還原了每一個夢。原本模糊的記憶也因為真相顯露而變得清晰，到後麵連弗雷德和喬治都漸漸安靜了，偌大的房間隻剩下了哈利的講述聲。
    “……我最近總是夢到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是緊緊關閉著的房門。”哈利說，“我不知道那是哪裏。”
    “你告訴鄧布利多了嗎？”赫敏問。
    “我想小天狼星應該告訴他了。”哈利聳聳肩，“告訴的前提是我得見到他，但是他似乎很忙。”
    “鄧布利多確實很忙，我們也沒見過他。”弗雷德說。
    “見過一次。”喬治說，“我們想去自薦加入鳳凰社，但是他離開得太快了。”
    哈利的鬼故事對於在魔法界生活的人來說太真實也太恐怖了，簡直無法超越。
    但是更恐怖的是韋斯萊夫人進門的腳步聲。
    圍坐在壁爐前的幾個人頓時作鳥獸散，用最快的速度衝上了二樓——黑暗侵襲了每個角落，尤其是阿爾特米亞一想到小天狼星曾說的伏地魔以前經常來他們家開會就覺得更恐怖了——
    “你們知道嗎？”哈利忽然開口， “伏地魔當時住的可能就是二樓。”
    一陣死寂後，羅恩和金妮發出了堪稱絕望的尖叫。
    “還有更恐怖的。”喬治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攥住的衣袖，然後轉頭對著羅恩和金妮露出了一個微笑，“神秘人可能會不記得他以前住過的房間，但是你們猜媽媽會不會記得你們的聲音？”
    “羅恩！金妮！”韋斯萊夫人暴怒的聲音在樓下響起，“自己不睡也不讓別人睡，是嗎？”
    喬治無聲地笑了，靠著牆掰開了攥著他袖子的手，然後往裏麵放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這是耳釘？”阿爾特米亞小聲問。她舉起手掌，大致看出那是一個大寫的字母“G”。
    “我就知道你不會忘。”他吻了吻阿爾特米亞剛才給他的那條項鏈，然後偏過頭露出自己已經戴了一整天的耳釘，金屬質感的“A”在黑暗裏泛著冷冷的光澤。
    “你按住它，我就能聽見你說話。”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喬治最後擁抱了阿爾特米亞一下，“一周年快樂，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