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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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被下藥弄壞腦袋了?
    算了這個不重要。
    這個支線任務除了玩家出不去,npc可以出去。
    把兩隻小狗崽塞進伏黑惠的懷裏,諸星也已經跑到支線任務的屏障邊緣,她出不去,但是npc可以。
    渚星也把伏黑惠放到地上推了一下,示意他出去,似乎能感受到什麽,小孩不安地又叫了一聲媽媽。
    “……”
    她真不是啊,絕對是那什麽怨母的詛咒。
    “你出去,我稍後就出來。”
    伏黑惠拽住她的衣服,抬起臉看著她,不哭也不鬧。
    黑發少女隻好蹲下身來,使出萬能大法——拉勾勾。
    “我們拉勾勾,要做聽話的好孩子,你聽話我就會去接你。”
    小孩眼睛一動,他點了下腦袋,伸出自己的手。
    “拉鉤上吊一百年……”拇指相挨,聲音落下。
    “不許變。”
    “汪汪。”
    渚星也揉了揉狗頭,“帶他出去,乖狗狗。”
    看著伏黑惠的小身影走出屏障,渚星也一口氣還沒提上來,一轉頭,一張覆滿羽毛的臉貼近她,羽毛上的眼珠子們直勾勾地盯著她。
    “壞孩子。”
    ——“砰!”
    渚星也感覺自己像砧板上的魚,被菜刀拍到牆上,髒器仿佛碎掉一樣,抽搐發疼。
    血液順著臉頰往下流,她手抓著牆,另一隻手拿起鐮刀。
    刺客的技能隱匿身形,對上怨母沒有用,光是遮住雙目的羽翼,上麵的眼睛都有六個,完全做到了無死角的視野。
    她要想辦法……
    要想想辦法。
    得弄瞎掉她的眼睛,燒掉作為武器的羽翼。
    手中的鐮刀在石地上劃過,“叮”的一聲響,火星四濺。
    渚星也衣袂飛揚,眨眼間泛著火星的鐮刀砍去怨母的半截羽翼,但不過須臾,根芽纏繞再生,羽翼重新遮掩住那雙流血怨恨的雙目。
    這就是咒靈的再生速度。
    星也,你還是需要我們,接受我們)
    為什麽要拒絕,你不想變得更強大嗎)
    隻要我們一起,你能殺掉所有想殺了你的人)
    星也……)
    好吵。
    怨母身後的另一對羽翼張開,根根分明的羽毛化作利刃,鮮血噴灑,羽毛穿透她的肩膀,將她釘在牆上。
    好惡心。
    黑色流體自主地吞噬掉她肩膀處的羽毛,渚星也捏著武器的手用力到泛白。
    遊戲副本就是在養蠱,時間越長,剩下的毒蟲就越強,弱者被吞噬成為毒蟲的養分。
    殺人,續命。
    就是這麽簡單的道理。
    某些東西伸出纏繞住她的四肢,黑色的流體不受控製地滲進衣服中,逐漸覆蓋住脖頸,手腕,她抬起手,繃帶已經被黑紅色的血濡濕。
    不疼。
    隻有這個時候才不疼。
    為什麽不接受我們……星也你應該接受我們,接受我們你才能變得更強大……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
    不可被人類聽到的細語落在她的耳畔,溫柔又邪惡的聲音。
    可憐的星也,被人傷害的星也)
    誰來救救我,嘻嘻)
    沒有人,隻有我們)
    鐮刀的寒光,映出一隻幽幽的綠瞳。
    ——隻有我們,會愛你直至死為止——
    渚星也被潮水般的愛意包裹,忽然笑了下。
    “騙子。”
    欲要攻擊的怨母因為氣勢截然不同的少女,也怔愣住,竟沒有繼續攻擊,她遲疑地望著黑色流體褪下,蒼白膚色氣質詭譎的少女,少女看起來單薄,嘴邊還帶著血,眼神卻冰冷,看著不像個人,像鬼。
    但怨母內心還是不由自主湧出對她的憐愛。
    ……她隻是孩子,她犯點錯誤怎麽了。
    隻要她乖乖聽話,那就會是她最喜歡的孩子。
    她可憐可愛的孩子。
    ——騙子。
    渚星也心想。
    都是騙子。
    她不想變成沒有理智,不會思考,沒有自我的怪物,和那些東西一樣的怪物,滿腦子想著清理垃圾,清理人類,將她的身體當做“門”,一個又一個怪物開膛破肚,吸吮著她的鮮血,在她的身體上起舞。
    她或許會跪在那些怪物的「神」麵前,祈求著祂的憐愛。
    她也有可能變成抖顫蠢動的肉塊,發出黑暗黏稠的聲音,徹底地成為怪物中肆意高歌的一員。
    她也會害怕未知,係統和副本的出現有她不知道的原因,被怪物所選中後,她的未來就變得無法預測,每走一步,仿佛腳下都是惡鬼,都等著她墜落。
    一天一天,一年又一年,她跌跌撞撞熬過的這些時間,不是為了讓自己成為怪物。
    [不用多想][為了活下去][殺多少都可以]
    [殺了除自己以外的所有敵人]
    離開這個世界。
    諸多的聲音湧入腦海,將渚星也對痛感認知不足的精神也一同被粉碎。
    活著出去。
    意識殘餘的最後,渚星也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正如第一次知道自己是“門”,不堅守本心,她就不是她。
    你要活著出去,你答應過那個孩子,你答應過他的。
    一道電光穿透黑夜,在渚星也的眼睛劃過,綠瑩瑩的眼珠亮的驚人,腦海中的溫柔呢喃也變得冰冷刺骨。
    你答應他的,他聽話你就要接他回家。
    渚星也忽然彎了下眼,和平常一樣的笑容,淚水卻突兀落下。
    “做不到的話,你我)就去死吧。”
    一片寂靜。
    怨母感覺到空氣中的氣息發生了變化,羽翼上的每隻眼睛都似乎感受到了什麽未知的危險,眼珠亂顫。
    她看著下麵的人。
    黑發長及腳踝,渾身是血的少女倏地動起來,她抬頭仰望著天上的咒靈,綠眸直勾勾的,笑意盈盈,怨母自己的身體也顫動,下意識後移。
    ……怎麽回事?
    惡鬼般的少女垂下綠眸,轉過身想要穿過紫色的屏障,但被攔住,無法再前進一步。
    她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臉,有些奇怪的看著手指上的濕痕。
    什麽時候?
    她蹭了蹭自己的臉,說:“殺了你,就可以出去了嗎?”
    “不行,你不用這樣做。”怨母開口,遮掩住雙目的羽翼下移,一雙猩紅的重瞳盯著她,“你不能自私自利,忘恩負義。”
    “你怎麽能殺了愛你的媽媽!”
    “為什麽不行。”
    黑發少女歪了下腦袋,聲音像蝴蝶愉快飛舞般的,天真到殘酷。
    “這還是你教我的,不是說,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世界理所應當圍著我轉嗎,因為我是你的女兒。”
    巨大的黑色佛像從裂開的地麵中拔地而起,神佛低眉慈悲像,仿佛洞察世間一切悲歡離合,垂落的神情帶著無盡的寬容與憐憫,它一手指天,一手攤開朝上,厚重雲層沉甸甸的在頭層,似乎觸手可及。
    黑發少女坐於巨佛手心,
    “還有人在外麵等我。”
    她微微笑道,與怨母平視。
    “你可以快點去死嗎。”
    伏黑惠抱著玉犬蹲在石頭邊,他還小,咒力不夠用,但還是努力的維持著玉犬出現,將臉貼在玉犬的絨毛上,試圖從上麵汲取到溫暖。
    他打了個寒顫,長時間在胚胎中,現在他的臉上都是冰涼粘糊的感覺,什麽也不去想,什麽也不知道,他隻知道要留在這裏。
    乖乖等著,會有人過來接他。
    不能亂跑,跑丟了會被怪物吃掉。
    聽話就不會被吃掉。
    玉犬舔著他的臉,伏黑惠隱約聽到了腳步聲,抬眼紫色的屏障不知什麽時候消失,黑發淩亂的少女在陰影中冷眼打量著他。
    她的身後是殘肢煉獄。
    那雙幽綠色的眼瞳讓他下意識打了個寒顫,說不出的害怕,但胚胎上殘留的詛咒,讓他將睜開眼看到的第一人當做最信任,最依賴,以及由心底生出愛意的人。
    她愛我,我會聽她的話。
    幹什麽都可以。
    少女同他一樣靠著牆坐下,伏黑惠看到她的手臂一直在流血,感受不到痛苦一樣,側了側臉和他四目相對。
    她彎眼笑。
    “過來。”
    玉犬融入他的影子,伏黑惠上前一步,被抓住手腕抱在懷裏。
    好冷。
    他不理解,記憶中的懷抱都是溫暖的,有熱量的,為什麽有人的懷抱這麽冷,像紮進雪堆裏一樣,冷的隻想跑掉,但伏黑惠抬起頭,看到了一雙空茫茫的綠色眼睛,額頭上留下的血劃過眼角,臉頰,滴進如雪的鎖骨上。
    少女垂下眼,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貼近,聲音在昏暗中清晰,一聲一聲,落在他的心中。
    “別邁出我的領地,咒靈就傷害不了你。”
    “沒有我的話,你一個人什麽也做不了。”
    “聽我的話就會沒事的,隻有我能保護你。”
    她的話隱秘的戳中伏黑惠內心的害怕,他攥住少女的衣服,將臉埋進她的懷裏,身體顫抖,剛才那一眼的殘肢煉獄,是他見過最恐怖的一幕。
    殘肢煉獄是她弄出來的。
    但保護他的,也是這個渾身冷冰冰的人。
    他的恐懼和害怕始於這個人,也是這個人抱著她聲音很輕地說:“別怕,那些怪物,就交給我來平息。”
    “愛哭鬼。”
    黑發少女依然不改惡劣的語氣,可緊緊擁抱的也是她。
    又疼又冷。
    隻要不離開她,他就是安全的。
    隻要不離開她,怪物就不會傷害他。
    隻要不離開她,他就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他閉上眼,眼淚混著血一起流下來,甚至生出一種錯覺,他可以溫暖這具冰冷的身體,因為‘媽媽’在他的腦子裏說過,愛能實現一切願望,隻要是他的願望,隻要他愛著媽媽,媽媽就可以實現他的願望。
    不離開她。
    “不要離開我。”
    伏黑惠輕聲說。
    “……”
    液體從眼睫落下,渚星也恢複理智,恢複理智是瞬間,沒有任何的過渡,疼痛隨後跟著理智回來。
    渾身發疼,喉間滿是血。
    瞳色變成黑色,渚星也也沒有鬆開手,把自己的下巴抵在伏黑惠的腦袋上。
    人是需要靠擁抱來汲取能量的。
    ……她好像已經有皮膚饑渴症的雛形了。
    她真的太疼太冷了,這是應該的,是她救了他,她忍了這麽多疼痛,不得到點什麽,那她為什麽要做。
    冷冽的空氣穿透胸腔,不管怎麽做,都回不到以前正常的身體。
    渚星也閉上眼睛,內心想要擁有反轉術式的欲望越來越強烈,至少不要讓她這麽疼。
    “星也。”
    一道聲音傳來。
    不知道從哪裏出現的羂索有些訝異看著她身後的場景,他蹙著眉心,麵容變得愧疚擔憂,“是我來晚了。”
    渚星也眨巴著眼睛,本來就狼狽,忍痛忍得漆黑的眼睛浮著水霧,神色迷蒙,聲音也沒剛才那麽冷了,看起來柔弱,可憐,又委屈。
    “你來的好慢啊。”
    她抱怨著,尾音因為受傷有些發顫。
    哪怕受傷了,也是一個愛撒嬌的孩子。
    棕發青年盯著她,半晌,他往前湊了湊,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輕柔,“抱歉,是我的錯。”
    “我帶你回去。”
    羂索將渚星也從地上抱起來,像抱了一堆雪,恍若冬季見到掩埋將死雛鳥的雪。
    他的手落在渚星也的臉頰上,無聲一笑。
    是雪,也是雛鳥。
    隻是……
    羂索盯著抓著渚星也衣擺的手,眼神一移,落在碧色眼瞳的小孩身上,他緊緊攥著少女的衣服,緊抿著唇。
    “鬆開,手。”
    對待他,羂索聲音平淡。
    “……”
    伏黑惠垂下眼睛,鬆開了手,寸步不離的跟著。
    [惠這是被kfc了。]
    [明顯是cpu吧。]
    [嘶,怎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呢。]
    [完蛋,星也不會喜歡上娟子吧,先入為主我總覺得娟子居心叵測。]
    [啊啊啊啊不要啊妹你離那個死腦花遠一點他吃人啊八嘎呀路。]
    [讓別人死的時候好a哦老婆。]
    [娟子在星也麵前還沒暴露出自己腦花的那一部分,完蛋,我嗑惡人組就是因為他們不是真的才嗑啊,我不要啊!]
    [惡人組成真還怎麽打,我為高專獻上絕望?雖然我嘴裏說著這怎麽打還不如毀滅算了,但大哥沒讓你真的全滅了。]
    [不會,很明顯啊,星也不喜歡那個發黴麵包。]
    [cpu?kfc?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就是pua啦,pua就像是“裹了糖衣的炮彈”——一方在對另一方進行精神控製——以上來自搜索引擎~]
    [兩個寶寶抱在一起,寶好,娟子插進來,娟壞。]
    [大佛好帥,原來大招是這樣子嗎,不過為什麽好多聖光打碼。]
    [……聖光,好遙遠的記憶,現在都是刪減了,聖光打碼就是那些地方很血腥,少兒不宜。]
    [不管是女鬼星還是甜妹星我都愛!]
    [惠:好怕,但貼貼。]
    …………
    隨便買了新的手機,費了一番功夫在伏黑惠的家人那裏得知伏黑惠中途回來了一次,夏油傑在附近展開大範圍的搜查。
    不過詛咒師如果要綁架十種影法術,為什麽不注意看著讓他一個孩子溜走。
    咒靈找到咒力殘穢,夏油傑趕到現場,看到一片狼藉的公園,基本到了推翻重建的程度,眼熟的背影站在公園前,似乎察覺到他來了,那人側了下臉,抬手打招呼。
    “呦。”
    是悟。
    夏油傑上前幾步,看他身後的公園。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咒靈可以被撕成這麽多份,這不是咒力祓除的結果,那咒靈隻剩下一個腦袋,雙目流著血被放在染血的羽翼上,咒靈還有一口氣,哪怕是一個輔助監督過來,也能輕鬆的祓除她。
    “那些孩子……”
    白發少年走了幾步,看著睡在還完好的草叢中的孩子們,他們身上有的部分被改造,有的殘缺,有的全身上下已經沒有屬於人的部分,像被擺弄的玩偶,一點點靠近最完美的人偶。
    “還有一口氣。”五條悟說。
    墨鏡從鼻梁滑下,如雲朵般的白發有些淩亂,五條悟天空延展的藍色眼瞳盯著他們,垂下眼道。
    “咒靈死了他們就會死,這些孩子的生命是由咒靈維持的。”
    夏油傑嘴角牽起的弧度有些冷。
    “硝子怎麽說?”
    “她看了視頻,就算有反轉術式也隻能維持很短的時間,活不下來,徒增痛苦。”
    夏油傑問:“悟,你怎麽想。”
    “……我的咒力靠近就會讓咒靈自燃。”
    這種程度,也無法調伏成功。
    白發少年拍了下他的肩膀,伸了個長長的懶腰,語氣始終平靜,“我已經讓總監會聯係到最近的部門,讓他們找到這些孩子的父母,最後一麵應該是可以見到的。”
    確實。
    夏油傑心想。
    麵對咒靈還能活下來見到最後一麵,已經很幸運了。
    這是以往他經常會有的想法,但看著這一幕,晦澀的情緒填滿了心髒。
    為什麽?
    人類的惡意誕生了咒靈,咒靈又殺死無辜的人。
    咒術師、利他性、隻有非術士會產生咒靈……咒術師的盡頭又是什麽?
    悟的聲音打斷了他繼續往下思考。
    五條悟捏著下巴,“這個任務本來是我負責,我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傑,你怎麽在這裏?”
    “……調查出來伏黑惠出現在這一帶,我跟著咒靈追過來。”夏油傑微微抬眼,看了一圈,“到這裏就消失了,應該是被詛咒師找到帶走了。”
    白發少年聽到他的話表情一變,拿出夾在手臂下的資料,抓了下後腦勺的碎發,聲音拉長,有些蔫蔫的,最近的事折騰他不輕,“花了大功夫去調查那個跑掉的詛咒師,資料都在這裏了。”
    他抽出一張呈在夏油傑的眼前。
    【渚星也】
    【18歲】
    【三個月前參與詛咒師群體活動】
    【術式未知】
    【危險程度不明】
    【綁架十種影法術】
    【殺害三名詛咒師和五名咒術師,疑似與禪院家有恩怨,已確定為詛咒師】
    照片上的少女黑發黑眸,長得漂亮,麵向鏡頭笑起來又甜又乖,看起來實在不像是一個詛咒師。
    “……”
    是她啊。
    夏油傑看著照片,有些晃神,半晌,他突然笑了一下。
    騙子。
    五條悟因為好友突兀的笑容怔了下,總感覺好友的情緒有些不對勁,是最近太累了吧。
    “傑,你笑什麽,怪怪的。”他嘀嘀咕咕,“我承認渚星也長得確實符合你的審美,你不會因為人家可愛就放過她吧?”
    “說什麽呢。”黑發少年哭笑不得,“我也沒有說她可愛。”
    五條悟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氣音,他偏過頭,“路上真的沒發生什麽吧?”
    夏油傑搖搖頭。
    “沒什麽,隻是覺得今天好像什麽也沒做成。”
    他話鋒一轉。
    “遇到這個詛咒師是要抓住嗎,抓住後總監會怎麽做?”
    五條悟靜了下,抬眸道。
    “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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