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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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年歲漸長,羅音幾乎像被樸振英委以很高的期待度一樣,在樸振英乃至於其他公司的前輩的專輯裏麵進行feat,伴唱也開始變的像是家常便飯,在演唱會上以dance的身份或是以jy家族成員的身份出現在樸振英的演唱會上,更是常有的事。
    或許剛開始還有些疑慮,舞台還有些不成熟,但從時間的過去,羅音現場表演乃至於台風演唱實力越加穩定而突出的表現來看,被證明選擇沒錯的羅音儼然像是個預備出道的準出道練習生而被看好著,甚至於隱隱淩駕於所有練習生之上。
    但這幾個星期卻出了問題。
    羅音現在處於一種非常奇怪的時期,不是說練習有什麽問題,連所有練習生忌諱的舞台表現不好她都不用太擔心,隨著上場次數越來越多,她的台風已經日趨穩定,近期也難再出現大的變化,並沒有什麽可以擔心的問題。
    讓她鬱悶的是,她隻是發現自己寫不出歌了,坐在桌前幾個小時,但卻頭腦一片空白,一點頭緒也沒有,這讓一向沉靜的她都忍不住有些鬱悶,畢竟寫歌寫多了,不看質量的話,她基本坐在桌前不用多久就能寫出一首歌,但寫不出歌這件事也沒什麽解決的辦法,羅音又是情緒內斂的性格,也做不出對別人訴說或發泄的行為,再加上作息沒注意,她就自己在炎炎夏日非常悲催的把自己給弄感冒了。
    正在這檔口,樸振英像是知道了她這幾天的狀況在羅音更煩躁之前突然傳喚了她。
    “社長。”突然被傳喚的羅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隻能眨巴著眼睛看著樸振英,拉了一下臉上的口罩,間或還控製不住的咳嗽幾聲,聲音也有些沙啞。
    看起來心情不錯,看著樸振英笑容可掬的模樣,心裏正在過濾自己有沒有做錯什麽事的羅音鬆了一口氣,就算她最近真的做錯了什麽,也希望心情看起來並不差的樸振英看在她最近生病的情況下網開一麵。
    “在音啊,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煩惱啊?”樸振英看著自己的得意弟子,盡量放鬆自己的麵部表情,和藹可親的問。
    羅音做出思考的模樣,想了一下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大事,然後堅定的搖頭,最後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樸振英,“老師為什麽這樣問,發生了什麽嗎,老師?”
    “我這邊倒沒有什麽大事,關心學生也是老師的責任。”樸振英露出一個笑容,看起來特別和藹可親。“你別擔心,有什麽事情都可以說出來的嘛。”
    看到樸振英有點溫柔似水的表情,直接被關懷的羅音表示自己有點驚嚇到了,她和樸振英的相處過程中,樸振英除了初次見麵對她很是和善外其他時候樸振英可都是嚴肅的模樣,何曾見過他對自己笑的這麽親切,嚇的她再次過濾了一遍自己最近有沒有做錯什麽事,可是想來想去都沒有想到什麽,時間還在一分一秒的過去,羅音咬了咬牙,想來想去也隻有那件事了。
    “社長,我最近找不到靈感寫歌,不過我會盡快自己調整好,決不會耽誤練習的!”羅音十分義正言辭的說道。
    看著羅在音表情萬分嚴肅正經的模樣,樸振英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他實在沒想到羅音這麽快進入了正題,還自顧自的曲解了他的意思,原本想和羅音談談心的樸振英尷尬的喝了一口水,看著有些忐忑的等待著他回答的羅音,咳嗽了一聲,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的回複了正常表情,說出原先早就做好的決定。
    “既然這樣,放你四天假,你去調整一下,記得不要鬆懈。”
    “是,謝謝老師。”看著樸振英變回她眼中正常狀態的表情,還莫名其妙撈到了四天假期的羅音安心了不少,她鞠了一躬,轉身走出社長室,鬆了一口氣,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很久以後跟樸振英相處已經沒那麽嚴肅的她得知真相的時候也頗有些哭笑不得,不過記這件事記了那麽久的樸振英看起來自尊心當時被傷害得很嚴重呢。
    其實放假也沒什麽好的。
    莫名其妙得到了四天假期的羅音走在走廊上這樣想道,頗覺得有些無聊,說是放了四天假,但說實話就算放假不練習她也不知道要做什麽,羅音頗有些憂傷的想,已經變成了受虐狂的她竟有些不習慣這樣清閑不用練習的日子了。
    不過,她有這麽嚇人嗎?看見第十個不認識的經過她身邊的練習生對她鞠躬,似乎還都認識她的樣子,一個人名也不知道的羅音有些尷尬的回了全禮,畢竟這些人看起來就比她大,她隻回半禮雖然也可以但卻顯得有些不禮貌。
    閑的有些無聊但也不想在走廊上和人尷尬的互相鞠躬完的羅音最終還是決定默默收拾一下東西,出去采風去,也許在外麵她就能找到靈感呢。
    想了想,羅音給權至龍發了一條說今天有事不能和他一起回家了的信息,她剛想把手機放進包裏,手機卻振動起來,她看了一眼,是權至龍的電話。
    “歐巴?”羅音叫了一聲,感覺卻有點不適應,她大部分有事都是發短信,很少有打電話的情況,此刻接了電話她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今天晚上有事嗎?”另一邊,看到羅在音信息就順口請了個假按了通話的權至龍站在樓梯口,看著從窗外透進來的陽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後,盡量像平常一樣語氣輕鬆的隨口問道。
    “沒事,最近寫不出歌來,社長給我放了四天假,我就想出去逛逛找找頭緒,這個星期就不回家了。”羅音忍住咳嗽的欲望,但忍住咳嗽卻不能改變沙啞的嗓音和濃濃的鼻音。
    “你聲音怎麽變了,哭了嗎?”但是另一邊不知道羅音情況,隻聽到聽到羅音鼻音的權至龍瞬間就有些著急了,結合羅音剛剛說的話,瞬間就腦補出一出愛恨情仇,連平時盡量端著隱藏起來的小奶音都不自覺跑了出來。“寫不出歌沒關係,歐巴也有寫不出歌的時候,很快就會好的,別擔心。”
    “不,沒有,歐巴,我沒有哭。”羅音解釋道,但聽到權至龍那邊著急的小奶音,感覺到權至龍的擔心,本來還有點悶悶不樂的羅音不自覺露出一個微笑,心情鬆快了不少。“我隻是最近感冒了,所以聲音變得有些奇怪,歐巴不用太擔心。”
    “我去看你。”隻是生病,並不是哭了,權至龍這才有些恍然的記起電話那頭的女孩也並不是一個喜歡哭泣的人,但下一秒還沒等他回過神,有句話就已經脫口而出了。
    權至龍衝動的說完,才想起等一下還有練習,並沒有足夠的時間來讓他任性,但他猶豫了不過兩秒,很快又把這部分事實拋之腦後,已經開始默默思索起用什麽借口來逃掉等一會的練習,又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到達羅音那裏,全然一點都沒有再想起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權至龍不清醒,羅音卻沒陪他昏了頭,羅音一點都沒遲疑的拒絕了權至龍太過衝動的提議。
    雖說是因為她確實也沒什麽,但更多的是羅音衡量了一會,又覺得隻是普通朋友而已,果然她和權至龍的關係果然還沒到這種地步。
    雖然確實聽到權至龍毫不猶豫的話語羅音必不可免的驚訝過後覺得有些觸動。
    被拒絕的權至龍沉默了一會,略過了這個話題,想了一會,開始給羅音灌輸起一堆生病必備常識。
    若是以後的權leader聽到在乎的人生病了,他分分鍾打電話給飯店就能訂到一大堆適合生病的人吃的食物,外加一大束玫瑰花,若是以後撩妹技能滿點的權款爺,哪怕他是真心想要照顧別人,但也不用他多說什麽做什麽,一堆女孩子就會主動體諒他,恐怕生病了也會默默的自己照顧自己,不用他操心什麽
    但此刻的權至龍卻也隻是一個喜歡的人生病而沒辦法做什麽的普通少年,充其量唯一不普通的就是他是一個已經出過道的練習生,雖然被公司看好著,但說到底也隻是一個不知前途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出道的練習生而已他擁有的太少,能做的也太少。
    所以究其所能做的。現在他也隻能有些著急的按照以前生病權媽媽問他的話問羅在音有沒有吃藥要多喝水,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而羅音也確實在另一邊乖乖的聽著,間或時不時應一聲,證明自己有在聽,偶爾還跟權至龍說一些別的事情
    但說著說著權至龍停了下來,看著牆壁上因為潮濕生出來的一點點黴菌,感覺自己的心都皺成一團,又酸又軟,他靠在牆上,眉頭不自覺的緊皺,聽著羅在音一字一句耐心的回答他剛才的問題,說感冒並沒有那麽嚴重,讓他別擔心快去練習的話,他才沉默的應了聲,在另一邊掛掉電話才掛掉電話,轉身往練習室走去。
    掛掉電話的羅音卻感覺心情都好了不少,並不知道另一邊的少年和她正成反比。
    想好出行的計劃,羅音回宿舍收拾好東西,決定先去東大門看看。
    韓國首爾東大門市場誕生於1905年。自從這裏被指定為服裝批發商街之後,發展速度驚人。據稱,約30個商場、3萬多個商店以及5萬多個製作廠商雲集於此,使東大門成為首爾人人必到的繁華商業區,也是亞洲最大規模的批發市場之一。在羅音那個時代經常聽說的韓國代購大部分就是在東大門拿的貨,東大門的貨物銷售量年年都在以恐怖的成交量攀升著,所以東大門之繁榮可見一斑。
    東大門主要以服飾為主,但羅音並不需要買衣服之類的,所以她繞過了諸多店鋪和商店街,去的是東大門和平市場的舊書市。
    常住首爾愛書的人都知道東大門和平市場一層有多家舊書店,從舊時的小說、隨筆、詩集到新書、各種專業書籍、外國書籍、珍本都有銷售,售價也比市場價低3040左右,因為書籍多樣和售價平民化,所以和平市場一層隨處可見穿著講究的人士和穿著普通的平常人站在一起也就不足為奇了,而這裏也是羅音每次逛東大門都會來的地方之一,金娜娜就常常笑稱,和平市場的舊書市簡直就是羅音的第二個家,而羅音則非常欣悅的接受了金娜娜對她的笑語。
    如果可以,羅音希望和平市場就是她的第二個家這件事她是絕對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在舊書店尋找自己喜歡的書然後呆上一整天,對於一直以來非常忙碌的羅音來說是一件難得能讓她心情放鬆的事,並不像逛街時的喧鬧和熱情,逛舊書店讓她有一種別樣的安全感和輕鬆感,
    嗯,總覺得看到這些書就能變得很有文化這件事也絕對不會和任何人說的,瞬間降低了逼格有沒有。
    在舊書店裏,並不像平常的書店和圖書館,書都是整整齊齊分門別類的放著的,在這裏書都是堆放著的,也不按種類分,隻按語言區分書堆和書堆,人們通常都是安靜的站在自己喜歡看的書的書堆中安靜的閱讀著,羅音去的是中國區的書堆,雖然在韓國呆久了,她已經把韓國視為第二故鄉了,但仍不能阻止她對祖國的熱愛,看久了韓國文字,看到中國文字對她來說的確是另一種別樣的懷舊。
    在書海裏沉浸的感覺實在太愉快,直到店員準備關門叫了她,她才依依不舍挑起幾本剛剛看的書,結了帳,準備打道回府。
    羅音回到jy其實已經八點多了,她剛想走進jy的宿舍大樓,轉頭卻看見一個身影坐在台階上,她嚇了一跳,看到身影有些熟悉,她遲疑的叫了聲。“誌龍歐巴?”
    那邊聽到聲音有了動靜,站了起來,轉過身,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果然是權至龍。
    “歐巴,你怎麽會在這裏?”羅音連忙走過去,九月的天,白天雖然還很熱,但夜晚已經有些涼意了,羅音走了過去。直覺性伸出手,摸了摸權至龍的手,果然感覺有些冰冷的涼意,冰涼入骨。
    權至龍無辜的看向羅音。
    羅音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她隻是沉默著從背包裏翻了翻,找出了一條圍巾,幸好她這幾天因為感冒,有些怕冷,多帶了一條圍巾,但是一直沒用上,因為權至龍身量和她差不多,所以她拿了出來,給權至龍圍上,卻發現權至龍默默遞給她一個還帶著餘溫的保溫盒。
    “裏麵是白粥,裏麵還有小菜,你生病了應該吃這個。”權權至龍撓了撓頭,看著羅音緊抿的唇,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其實還是他回到練習室想起以前生病的時候吃的東西,因為怕時間不夠,而且他從來沒做過這些怕做的不好叫oa幫忙煮了一點粥,他練習完急匆匆回家拿,然後趕到jy,因為太著急忘了帶手機,問過門衛知道羅音並不在,沒有辦法的他就在門口等著了,但這略有些曲折過程他一句都沒有說出口,說了這句話後也隻是笑著看著麵前的少女。
    羅音低頭看著手上的保溫盒,久久沒有動作。
    “這其實大部分都是我oa做的,不用太擔心味道。”看到羅音沉默權至龍連忙解釋道,隨即想起了什麽又有些遲疑,“還是你吃過了?”
    說到這權至龍抬起頭看了看天色,才發現已經夜幕低垂了,他緩慢的想要收回羅音手上的保溫盒
    “我晚上還沒吃呢,歐巴真是送來及時雨了。”羅音舉起手中從權至龍拿回來的保溫盒,笑眯眯的說,眼睛彎成了漂亮的月牙。
    權至龍立時有些愣,然後又掩飾性的咳嗽一聲,拉了拉頭上的帽子,清秀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歐巴,要上去jy看看嗎?”羅音咳嗽了一聲,看了一眼四周,她悄悄的指了指jy,“這可是難得的參觀jy的機會哦。”
    看著羅音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權至龍笑著點點頭。
    “那歐巴跟我來吧。”羅音眨了眨眼,向權至龍示意道,往另一邊走去。
    jy很少有人知道有一個除了大門之外還能偷偷進出jy的通道,羅音原本也不知道,還是鄭智熏有一天閑談時悄悄告訴她的,還把避開攝像頭的方法告訴她,得意又狡黠的說如果羅音有一天要偷偷溜出jy不用太感謝這麽有義氣的他,當然居然知道這個秘密看起來一副好學生模樣的鄭智熏也被羅音順帶吐槽了好久。
    羅音從來沒想過要用這個通道,也從沒想過第一次進這個通道是帶權至龍進去jy,如果yg的社長知道她拐帶了權至龍進jy會不會氣的跳腳?畢竟她可是經常聽社長提起yg的社長非常寶貝權至龍呢,想到yg的社長可能會有的反應,羅在音走在前方不自覺的揚起嘴角,卻沒想到要是樸振英知道她帶了對頭的寶物進了自己的大本營,可能會更暴跳如雷也說不一定。
    直到停在jy內部,羅音才想起練習室和她平常使用的有鑰匙的地方都有攝像頭,她默默的傻眼了,轉身默默的帶著權至龍往宿舍樓那邊走去,現在沒辦法,隻好帶權至龍去自己的宿舍了。
    幸好羅音的宿舍一直是一個人住,她的那一層攝像頭最近又壞了,她給權至龍披上自己的外套,帶上自己的帽子,迅速打開房門把權至龍帶了進去。
    權至龍坐在沙發上帶著好奇的眼光打量著眼前的宿舍,這是他第一次進女生的宿舍,還是羅音的,他自然很好奇。
    羅音的宿舍其實很簡潔,沒有任何多餘的物品,隻是注意到牆上貼著的畫的權至龍眨眨眼,沒想到羅音畫的畫其實還不賴。
    還沒等權至龍細看,羅音已經拿出碗筷,把粥分成兩份,才感覺到自己肚子也餓了,羅音遞給權至龍一份。“歐巴餓嗎?一個人吃很無聊,所以歐巴要不要也一起吃?”
    權至龍接過粥,看著對麵笑容溫暖的少女,突然感覺這幕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裏出現過,有燈光,有狗,還有一個麵容模糊聲音好聽的少女,感覺,有點像是夢。
    羅音和權至龍都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以往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都會聊些練習生之間的事,或者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今天卻很詭異的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沉默的吃完,羅音收拾好碗筷,權至龍也跟著擠過來,占據了另一半空間,沉默著把羅音洗好的碗筷衝洗幹淨,雖然有些笨拙,但表情非常認真,像是在做什麽重要的事,羅音默默看著,卻到底沒再細想下去。
    等一切忙完時間已經不早了,羅音順著原來的路把權至龍送到門口,道別之後看著少年逐漸遠去背影消失不見才走回宿舍。
    事實上她寫不出歌的事情依然沒有頭緒,但她的心情卻詭異的平靜了很多。
    等羅音洗完澡收拾好一切才看見了權至龍發來的平安短信,她回了晚安,躺在床上,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