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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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京開大學的校園裏靜悄悄的一片。十二號教學樓下,守著三名警察,帶隊的是史鵬飛。
“史哥,咱們得在這邊守多久啊。”另外兩名都是警隊裏新分來的年輕人,都管史鵬飛叫哥。這一次任務是他們倆參與的首個大案,剛接到任務的時候還幹勁十足,可連著在這裏守了一天一夜後,也都有些疲倦了。
史鵬飛沒有吭聲,他緊張的盯著這座漆黑一片教學樓,眼睛通紅。和那兩個不了解案件詳細內情的年輕幹警不同,這個案子他可是從頭就參與進來了,深知其中的詭異。這是一座會吃人的樓,再不能放人進去了,否則不知道還會死多少。
兩個年輕幹警看到史鵬飛不吭聲,也就無趣的坐在椅子上低頭玩手機。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寂靜的夜晚顯得尤其的漫長,一個幹警揉著眼睛站起來打哈欠,卻忽然看到有兩個人走了過來。
“什麽人!”這寂靜深夜裏突然出現兩個人,把年輕幹警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大吼了一聲。
史鵬飛也看到了走過來的兩個人,卻站起來向對方敬了禮。
“發叔這麽晚您怎麽過來了。”
來的正是此次案件的總負責人張啟發,和他並排走過來的是個穿著黑色馬褂的中年男人,舉手投足頗有氣勢。
走到史鵬飛身前,張啟發點了點頭,拍了拍史鵬飛的肩膀:“辛苦了。”
“領導好!”另兩個年輕幹警見到這位富有盛名的專家警探,都老老實實的站直身子敬了個禮。
張啟發目光掃過兩個新人,笑著說:“都辛苦了,大家幹得不錯。”
和三人打過招呼後,張啟發側身看向穿黑馬褂的中年男人,身子微躬,一副很恭敬的模樣:“靳先生,就是這裏了,要現在上樓去看嗎?”
被稱為靳先生的中年男人擺擺手,並沒有忙著去觀察眼前這座教學樓,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史鵬飛的臉上。
“小夥子,你把手給我,左手。”
史鵬飛感覺有些奇怪,一旁的張啟發卻示意他按照靳先生的話去做。
史鵬飛把左手伸給對方,靳先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握著他的手腕,力氣很大。史鵬飛下意識的要縮手,卻沒抽回來。
看了兩三秒,靳先生皺著眉放開了史鵬飛的手。他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遞給史鵬飛。
“小夥子,這道符你拿好。一會你不要上樓了,就在樓下等著。”
史鵬飛接過了黃符紙,隻見黃符紙上用紅朱砂畫著古怪的圖案,居然和電影裏捉鬼道士所用的符咒一般。
“這……”史鵬飛愣住了,他看向張啟發。
“你就按靳先生的話做好了。這是咱們局裏特意從省裏請來的專家。”張啟發說。
史鵬飛仍掩飾不住臉上的困惑,把黃符紙放進了褲兜裏,問:“發叔,這個時間……要上去?”
張啟發點點頭,說:“你留下來,另外兩個人中一個留在下麵,一個跟我們上去。”
不知道案情具體細節的兩個年輕警察不像史鵬飛對這座教學樓充滿恐懼,他倆隻當是普通的現場檢查,商量了一下就分出了誰上去誰留下。
張啟發沒有多耽擱時間,囑咐了史鵬飛兩句在下麵要多留心,就和靳先生帶著那個年輕警察上了樓。
“史哥,那就是在咱們京州鼎鼎大名的張啟發前輩?”留下來的年輕幹警一臉興奮的問。
史鵬飛抬頭盯著教學樓,隨口回答:“是。”
“那個靳先生是哪個部門的,怎麽以前從來沒聽說過省裏有這號專家?”年輕幹警又問。
史鵬飛搖搖頭:“我也沒聽說過。”心裏卻在琢磨著,那個靳先生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否則張啟發又怎麽會對他畢恭畢敬的。
想了想,史鵬飛把兜裏的那張黃符紙拿出來仔細看了一番。
“開燈了。”年輕幹警忽然喊了一聲。史鵬飛抬起頭一看,果然三樓的燈亮了起來。
非要這麽晚上樓去看什麽呢?
史鵬飛正想著,卻看到四樓那個輔導員陸振國上吊自殺的教室的燈也亮了。
緊接著,是五樓王愛花上吊的那個教室的燈亮了。
六樓,孔靜上吊的教室也亮了。
三個樓層三個房間的燈,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接連亮起。相隔絕超不過一秒,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張啟發他們是怎麽把三個樓層的燈都打開的?
史鵬飛隻覺得後背升起一陣涼意,頭皮都炸麻了。
而這個時候,張啟發三人還在三樓,靳先生把這間教室從裏到外看了個遍,最後抬頭看著房頂,眉頭緊皺。
“我們得再上一層。”靳先生說。
“去四樓?”張啟發猶豫了,好一會才咬咬牙,說,“行,我們就去四樓走一趟。靳先生,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靳先生搖搖頭:“有些懷疑的地方,不到四樓看一看還不好說。這個教學樓比我想象的還要凶險,在上去之前我得在三層做些後手。”說完,他從懷裏掏出一疊黃符紙開始貼在三樓這間教室的幾個不同位置,出門後,還在教室的門上貼了一道。
“喂?”張啟發的手機響起,他拿起一看是樓下史鵬飛打來的。
“發叔,四樓五樓六樓的燈都亮了,是你們開的燈還是……”電話裏史鵬飛很急,聲音大得一邊的靳先生都聽到了。
張啟發扭頭看靳先生。
“無妨,都是意料之中的現象。”靳先生擺擺手,“你告訴他,無論如何不許走進教學樓一步。”
張啟發點頭,把靳先生的囑托完完本本的轉告史鵬飛,寬慰了他幾句,掛斷了電話。
“一會去四樓,我走最前,張隊長局中,年輕人走在最後。都跟緊一些,無論聽到什麽聲音,不要左顧右看,更不能回頭。記住了。”在樓道前,靳先生對張啟發和年輕警員說。
“明白。”張啟發和年輕警員都點頭回答。
走進漆黑的樓道,靳先生深吸了一口氣,一張黃符紙攥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