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之後，一個寫有筆鋒遒勁的單字“武”的巨大牌匾便撞入上杉澈的眼簾。
    隻消片刻，上杉澈的心神便迅速寧靜下來。
    他想這字也許並非出自一般人之手。
    上杉澈再朝空曠的四周看去，發現別墅一層的裝潢簡直簡約到了最最極致。
    因為占地麵積約有三百平米的一層之中，除卻木板，牆壁，與窗戶之外就再也見不到其他東西了。
    完完全全就是一座家中道場。
    而衣著清涼的德川璃璃子便坐在這座家庭道場的中央，輕閉雙眼盤坐在那個“武”字底下。
    她隻穿著約莫一指長短的黑色短褲與單薄的抹胸簡單地遮住關鍵部位，其餘部分則肆意地展露在外。
    少女的呼吸均勻而綿長。
    久經鍛煉的肌肉勾勒出分明的線條，輪廓分明的腹直肌與腹外斜肌交織，讓兩側的凹線延伸向緊繃著的小腹更下方。
    若是細看，便能發現少女渾身上下都遍布著細密的汗珠，令絲絲分明的肌理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著大理石般的光澤。
    一不注意，視線便會自動隨著那一顆又一顆的汗珠掠過璃璃子的健康飽滿的肉體，自麵龐，脖頸，腋下，小腹，大腿處一路向下，最後悄悄沁入道場的木地板之中。
    之所以不穿白色而是黑色衣裝，應該也是考慮到了出汗量的問題。
    在深度冥想麽。
    見到璃璃子似乎正坐禪冥想沒覺察到自己的到來，上杉澈輕輕地關門，在脫下鞋後無聲地踩在木地板上緩緩走了過去。
    他還挺好奇北野瑠奈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的，所以沒有刻意發出聲音去打擾璃璃子，想湊近觀察一下。
    “不過，不用蘊神術和玉心決藏匿精氣神的璃璃子著實有點讓人移不開眼啊。”
    上杉澈走到一半，又忍不住打量了少女兩眼——現在的璃璃子就好似這座道場之中的太陽，隻要走入其中，就都會下意識得被她的光芒所吸引。
    若是按魅力值估算的話，上杉澈覺得她都快趕得上自己的魅魔四尾狐化身了。
    隻不過璃璃子並非以皮肉骨相取勝，而是以她身上這份獨一無二的氣質懾服他人的心神。
    悄咪咪地來到少女身前，上杉澈開始認真掃描對方，想以此解析出北野瑠奈話語的含義。
    很快，上杉澈便有了發現。
    “居然還把我之前送給她的清心禦守戴在腰上啊……”
    上杉澈將視線放在少女富有彈性的腰間，看見了清心禦守和一個迷你版的劍道小掛墜垂落在一起。
    ——看來我針對性送出的禮物還是對修行很有幫助的。
    上杉澈暗自點頭，正想繼續進行掃描大計，卻和正好睜開眼的璃璃子的愕然眼神撞在了一起。
    “上，上杉君？”
    璃璃子眨著眼，好一會兒才從口中蹦出了這幾個字。
    她像是想起了什麽，所以微微的紅色從頰側開始迅速燒了起來，溫度飆升。
    但僅僅又隻是一瞬，這份緊張和慌亂便被她深呼吸抑製了下去。
    紅色消失。
    “上杉君你怎麽進來的時候一點動靜沒有，嚇我一跳。”
    璃璃子用力地夾了夾雙腿，若無其事地問道。
    她又極速不著痕跡地瞥了眼胸口，確認了那邊的抹胸很厚實，所以哪怕緊貼在肌膚上也什麽都不會暴露後默默收回目光。
    上杉澈見什麽都沒發現計劃就失敗後便老實地坐了回去，毫不猶豫地出賣了北野瑠奈：“是北野同學說你在一層，讓我悄悄地進來說不定能發現驚喜。”
    雖然不是原話，但北野瑠奈的意思毫無疑問就是這個。
    璃璃子的麵色一僵，被氣笑了，雙手捏拳發出一陣爆響：“好啊……我看她也是皮癢了……”
    見到璃璃子這反應，上杉澈反倒更好奇了。
    他就像和好哥們聊天那樣打出問句直球：“所以北野同學說的‘驚喜’是什麽？”
    璃璃子麵不改色道：“不，其實什麽都沒有。”
    真沒有假沒有？
    上杉澈沉思瞬間，在意誌屬性提升後他思維速度加快不少，故而轉瞬便心生一計，指著璃璃子白白嫩嫩的臉蛋問道：“那為什麽璃璃子你的臉這麽紅。”
    璃璃子下意識回道：“被氣的。”
    你看，果然是有。
    我猜的果然沒錯。
    但璃璃子寧可騙兄弟也不肯說啊，這該咋辦。
    上杉澈表麵上嗯了一聲，心裏好奇的卻好像有隻小貓在那撓癢癢。
    “話說上杉君你出門一趟在怎麽心境修持方麵還突破了？”
    璃璃子盯著他，究極生硬而突兀地轉移話題。
    奈何上杉澈還挺吃這一套——因為他本就想就心境修行方麵請教一下璃璃子。
    故而他先將好奇擺在一旁，正色說道：“去橫濱砍了頭三星妖魔，所以略作突破也很正常吧。”
    這正常嗎？
    璃璃子有些不解——什麽時候打一架都能讓心境突破了？
    要是真這麽好突破的話，那那些常年和妖魔打交道，在生死邊緣徘徊多次的特事處幹員們早都應該人人都人劍合一了。
    算了，上杉君此人不能以常識衡量。
    璃璃子順理成章地接受了這個事實，然後露齒一笑：“那上杉君，你現在是不是突然發現自己預讀不了我的行為了。”
    她沒有用疑問句，而是用的陳述句。
    上杉澈微愣：“我正想說這事兒呢。按照南條姐的說法，既然我的實力比你強，那應該就能很輕鬆地預讀你接下去的行動。”
    但實際上，在上杉澈眼中璃璃子就和南條愛實一樣完全無法預讀，就好像這個能力失效了一樣。
    “上杉君，這都是我十年前玩剩下的招數啦。”璃璃子攤手，但隨即收回手雙手抱胸著道，“預讀，本質上是你心中的‘明鏡’對於周圍一切的映照。”
    “所以當一個人客觀實力過於強大，或者是在心境修為遠超於你時，預讀都是無法發揮出應有的效果的。”
    怪不得。
    上杉澈看向眼前劍心通明的少女，在原本如靜止如水的心境化作明鏡後，他也能略微窺見璃璃子的那顆劍心了。
    他凝視著那顆劍心不經意間側漏出的一角，不由得感歎道真美啊。
    輝煌，純粹，又強大。
    “喂！看什麽呢！”
    璃璃子維持著雙手抱胸，並攏雙腿的怪異姿勢陡然站起，在木地板上留下了一片深色的汗漬。
    她撇過頭說道：“我先上去洗個澡！”
    “對了，上杉君。”
    璃璃子在快步走到了不遠處的樓梯後才坐下，回頭說道，
    “我在這兩天裏收拾整理了下屋子，但是大多數東西都沒動過，隻在一層的道場活動著。”
    這話又成功地將上杉澈的注意力吸引過去：“那你這兩天睡哪裏的？”
    “當然是坐在道場裏冥想。”
    她理所當然地豎起手指：“這裏是上杉君你家，所以我住哪兒，哪裏可以去哪裏不可以去都由你來定。”
    “——在屋主人回來並得到他的允許之前，盡量不隨便亂走亂動是很基本的禮儀吧。”
    這種細枝末節他倒是從來沒想過，隻能說曾經不愧為大家族的千金麽，禮儀和規矩感這塊兒拿捏的很足。
    上杉澈笑著歎了口氣：“都兄弟哥們，這種小事無所謂的吧。”
    見到璃璃子仍麵色不改的站在那兒，上杉澈還是無奈地開口道：“所有區域全都開放，住的地方的話隨你喜歡。”
    說實話，上杉澈自己都還不知道這別墅除了第一層的超大道場之外還有哪些地方。
    但璃璃子滿打滿算才一個人，哪怕她挑了個最大的房間住沒關係。
    少女滿意點頭，拍拍胸口：“還有，作為住在你家要付的房租——日常的起居打掃，還有一日三餐都交給我來負責吧！”
    上杉澈正想豎起大拇指對她說你是這個，結果卻見少女拍胸口的手又倏地一僵，迅速變回了雙手抱胸的姿勢。
    ？
    “璃璃子——”
    “好了！我上去洗澡換身衣服再下來！”
    她猛地站起。
    上杉澈不假思索地問道：“你待會還修行嗎？”
    璃璃子：“那當然得修行。”
    上杉澈不解：“那為什麽現在還要上去洗澡換衣，待會兒練完一起換不好嗎？”
    璃璃子一時語塞。
    上杉澈見狀作勢起身：“來來來，不如我們先對練一場，正好驗證一下我的進步。”
    “別過來！”
    璃璃子轉身就朝樓上逃去。
    咚咚咚的腳步聲傳來，璃璃子的身影刷的一下便消失在樓梯上，隻有聲音遙遙傳下，
    “總之，這個你別多問！我馬上就來！”
    抬頭望著反複層疊的樓梯，上杉澈摸著下巴，回味起璃璃子方才的種種行為，隱約明白了北野瑠奈的話是什麽意思。
    這家夥……是不是二次元漫畫看多了，居然這樣坑自己的閨蜜。
    多少帶點惡趣味在裏麵啊。
    上杉澈想了想，抱著補償的心思高聲喊道：“我還帶了個好東西回來，你指定喜歡！”
    “那我洗快點——”
    聽到回答後，上杉澈坐回原來的地方。
    他低頭盯了會兒旁邊木地板上一片快要消失了的深色汗印，在心中感慨幸虧這一層足夠大，通風弄的也很不錯。
    不然就按璃璃子這出汗量，這一層道場遲早味大無需多鹽。
    至於為什麽說通風好。
    上杉澈平靜地收回目光。
    喏，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細節沒了。
    ……
    上杉澈收收心思，吐了口氣。
    ——璃璃子說是洗得快，但按照他以往的經驗來說，她洗澡少說也得要個至少五分種的時間。
    五分鍾的時間，幹些其他事可能不夠，但用來抽次卡絕對是十分充裕的時間了。
    打開卡池頁麵，【江戶城郊】四個大字再次跳出。
    下著淅瀝小雨江戶城區和妖魔們的卡池背景先是一波突臉，而後逐漸淡去。
    江戶城卡池的頁麵重新被那隻抱著膝蓋，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的黑發的百目鬼蘿莉所占據主導位置。
    黑發蘿莉的身側堆著那座似乎又高了點的寶山，諸多寶物熠熠生輝，讓人移不開眼球。
    上杉澈的視線沒在黑發蘿莉的身上停留哪怕一秒——他知道對於不可能抽出來的東西抱有希望是很沒必要的事。
    二十抽就抽出妖魔化身？
    上杉澈做夢都不敢這麽做。
    他搖搖頭，用意念點擊被深邃晶瑩的血紅色外殼包裹著的“打撈十次”。
    1500點魂灰如流水般消耗。
    江戶城背景的卡池之中，原本正在半空中抱膝漂浮著的黑發蘿莉像是被什麽動靜刺激了那樣，陡然睜眼，猩紅的眼瞳之中射出一束暴虐的目光。
    她落在高大的寶山下，緊皺眉頭，瓷娃娃般的小臉上湧動著十分不滿的怒意。
    嗯？
    上杉澈記得上次十連的時候好像不是這樣的？
    全新版本的抽卡動畫？
    隻見那黑發蘿莉環視了一圈四周，在一無所獲後重重地冷哼一聲，抬起哪怕踩入淤泥之中都潔白無瑕的小腳。
    然後，看也不看地一個轉身回旋踢擊中寶山，將一大堆雜物踢向了上杉澈的方向。
    做完這一切後，黑發蘿莉又踢了好幾下腳下的淤泥，隨後才怒意漸消，重新回到了半空中縮成了一小團，抱膝後合上了雙眼。
    十件物品罕有地同時落下。
    提示嘩啦啦地一同跳出——
    【安魂香灰（微）×2】，【安魂香灰（小）×3】，【力士符籙】，【安魂香灰（大）×1】，【足輕的精魄】，【百目鬼的單隻眼珠】，【足輕甲胄】。
    上杉澈先是簡單地掃視了一眼確認沒有妖魔化身。
    接著又看了遍抽出的十樣物品，除卻再次抽出的【百目鬼的單隻眼珠】沒有見到之前印象深刻的物品。
    “怎麽抽出來一大堆破爛，這運氣也太差了……難不成和剛剛抽卡動畫的變化有關？”
    上杉澈咂嘴，心想難不成抽卡還要問問禦神簽筒，挑個良辰吉日再找個好時辰？
    他歎了口氣，先將老生常談的香灰分門別類地擺好——這玩意雖說汙染卡池，但也是十分必要的。
    不僅能升級妖魔化身，對自己的日常修行也有幫助。
    想到這，上杉澈看向【安魂香灰（小）】。
    自己的意誌剛剛才提升了15點，現在用這玩意替代安魂香灰（微）應該是沒什麽大問題了吧。
    上杉澈在決定待會和璃璃子修行的時候用一份後，將視線放在了剩餘的物品上。
    首先還是【百目鬼的單隻眼珠】。
    上杉澈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介紹，又取出另外一隻，發現二者的介紹好像就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沒一點兒區別。
    他在手裏盤著兩顆眼珠，嗯，涼涼滑滑的像是果凍。
    一般來說，能在一個卡池中重複抽出的物品應該都像是安魂香灰，或者演法卷軸這類常見的用途廣泛消耗品。
    所以這百目鬼的眼珠應該也是同理，隻不過大概要等到抽出百目鬼化身後才能用上。
    現在的話，當個核桃盤盤其實手感也挺不錯的。
    於是乎，上杉澈便盤著眼珠便看向其他的物品。
    ——【足輕甲胄】。
    “哈哈，足輕也能穿甲胄嗎，那真無敵了。”
    上杉澈將這副所謂的“甲胄”取出。
    果不其然，這足輕甲胄隻有護著前胸後背的“胴”和掛在腰間，像是裙子一樣的“草摺”，再附帶上一頂和薄鐵皮沒啥區別的“陣笠”，也就是頭盔。
    至於其他地方？
    抱歉，沒有的。
    日本古代的足輕就是穿著這種，乃至於比這還要更差的防具上戰場，死不死全看對手打得準不準。
    再看看它的屬性——
    【足輕甲胄】
    【品質：普通】
    【效果：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防禦鐵器揮砍與刺擊，但僅此而已。】
    【——隨處可見的普通甲胄，如果在深夜去尚未被打掃過的戰場上摸甲，或許一晚上就能收獲上百件。】
    上杉澈沒忍住笑了。
    這玩意和之前的浪人還是武士大袖坐一桌，都是要被勝海回收的命。
    除卻足輕甲胄之外，還有一枚【足輕的精魄】。
    精魄這玩意上杉澈還是熟悉並有不少好感的。
    畢竟之前叢原火的精魄加上青鬼爆出的精魄，硬是給他的加賀清光增添了一條珍稀的“熾烈”效果。
    但現在看著手中這顆灰撲撲的玻璃球，上杉澈有些無語。
    【足輕的精魄】
    【品質：普通】
    【效果：直接注入靈力對指定武器道具使用後，為其附加“極微弱隨機增益屬性”。】
    【——萬千足輕之一的精魄，倘若在戰場上，或許彎腰在腳下的泥土中便能翻到。】
    看來精魄之間，亦有差距。
    足輕就相當於戰場上最無足輕重的小兵，上杉澈估摸其實力不會超過一星，所以爆出來的東西才會如此常見和普通。
    這足輕精魄隻能帶來極微弱的增益屬性，上杉澈還是想等到再遇鐵匠或者座敷童子看看能不能變廢為寶。
    所以之後再用也不遲。
    上杉澈正準備無奈地關掉抽卡麵板和儲物背包，然後突然想起自己好像還有件物品沒看。
    他將視線移到了那張不太起眼的黃符上，然後瞳孔微微縮小，渾身一震。
    我去，出貨了。
    好東西居然這麽不起眼！
    【力士符籙】
    【品質：史詩】
    【效果：輸入少量靈力使用後，立刻召喚12位赤幘玄甲，力能扛鼎，刀槍不入的黃巾力士投影，持續時間一小時。使用一次後立即銷毀。】
    【——力摧敵陣，如視天光破雲！】
    史詩級道具？！
    上杉澈還記得自己之前點擊卡池的時候沒有發現這符籙，而且卡池中出現的所有物品的品質最高都隻是珍稀，亦或者珍稀+。
    也就是說，這力士符籙是卡池中的隱藏物品？
    上杉澈想起上次抽卡時黑發蘿莉是仔細甄選，一件件將物品取出放好，而這一次是看都不看就一個大飛腳把十件物品踢了過來。
    難不成抽卡動畫真影響出貨？
    因為上杉澈之前見到都是正常的抽卡動畫，所以也沒有抽出過超出卡池中妖魔化身的物品道具。
    “這倒是沒想到……”
    小心地將力士符籙自儲物背包中取出，上杉澈捏著冰冷黃符的一角，頃刻間就感受到了自符籙上傳來的濃厚煞氣。
    那煞氣順著指尖衝入上杉澈的體內，讓他渾身的血液燥熱起來。
    不愧是史詩級道具。
    夠勁！
    上杉澈打量著符籙上的繁雜咒文，在努力辨認一番後放棄了，隻是將這些朱砂怎麽畫的給記了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等等，朱砂？
    上杉澈湊近嗅了嗅，從符籙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這似乎有人用自身鮮血才畫出的符籙。
    不過並不精通畫符一道的上杉澈弄不懂其中有什麽太大的區別，他隻需要懂得怎麽朝裏麵注入靈力就行了。
    恰逢此時樓上傳來了“劃啦”一聲浴室門打開的聲音。
    上杉澈收起力士符籙，站起身來在道場的右手邊找了個沒被陽光直射的好位置。
    然後將儲物背包中取出就不能再放回去的的武士斬測丸丟了出來。
    撲通！
    通體漆黑，緊閉雙眼的武士斬測丸落在道場地板之上，微微搖晃。
    一股奇妙的感覺頓時從它的身上逸散而出，緊接著與道場之中的那個“武”字形成了聯動。
    “武士斬測丸的修行速度加成的天賦被增強了？”
    上杉澈打開它的麵板，發現原本的“一心潛修”的天賦後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號。
    這字，絕對不一般。
    也不知道是南條姐請了誰去特意寫出來的。
    上杉澈沉吟片刻，將手按在了武士斬測丸的表麵——因為後者的獨特天賦設計，所以隻需要契約者往它的體內輸入一些靈力就能完成契約。
    而且還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這設計在通常需要付出大代價才能契約式神的江戶……乃至更遠一些的時代當真是遙遙領先。
    不到二十秒，上杉澈便感受到自己與眼前的武士斬測丸建立起了一股微弱的聯係。
    這聯係雖不如和二尺大人那般緊密，但僅用於溝通交流，或者保證忠誠是完全沒問題的。
    ——雖然上杉澈也不清楚讓一顆斬測丸保持忠誠有什麽意義。
    “主公。”
    寂靜之中，武士斬測丸緩緩睜眼。
    它朝著上杉澈前傾了下身子，就算是鞠過躬了。
    “嗯。”
    上杉澈朝它點頭，大喇喇地拍了拍它的頭頂：“之後你就作為鎮宅式神待在這個道場吧，有那個修行狂魔在，你往後的日子肯定不會無聊的。”
    “修行狂魔？”
    武士斬測丸的那對威嚴的眼瞳中露出了好奇之色。
    上杉澈沒說話，盯了它又看了好一會兒，在確認眼前這一顆和自己在幕末時期斬的那一顆不是同一顆斬測丸後稍顯遺憾。
    要是能將斬擊試煉中的那顆武士斬測丸帶出，想必就能了解那個時代的很多秘辛了吧。
    他後退兩步，瞥了兩眼懸掛的牌匾和威嚴的斬測丸，心道從現在開始這一層確實逐漸開始有點道場的樣子了。
    沒過兩分鍾，紮著單馬尾，換了身嚴嚴實實的道服的璃璃子便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她這次終於可以正常地走路，也可以舉起手朝著上杉澈打起招呼：“上杉君，我來了。”
    一直在關心“修行狂魔”是誰的武士斬測丸立刻轉動眼神，在見到璃璃子居然是女性後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它的雙眼緩緩閉合，昏昏欲睡道，
    “主公，區區一介女流之輩怎稱得上修行狂魔……”
    璃璃子聽到這動靜輕佻眉頭，和武士斬測丸對上了眼神。
    前者愣了片刻，難以抑製地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後者則驚駭地瞪大雙眼，結巴道：“劍……劍劍劍豪，女劍豪閣下？！年輕的女劍豪大人？？？”
    聽到武士斬測丸的稱呼後綴在一句話之內改變三次，上杉澈有點難繃地笑出了聲。
    可璃璃子卻像是完全沒聽到這笑聲那樣，眼冒星光的小心湊近武士斬測丸，扯著上杉澈的袖口問道，
    “上杉君！這是斬測丸，是貨真價實的斬測丸對吧！”
    上杉澈倒是沒想到璃璃子居然也見過斬測丸：“額……你知道它？”
    “我當然知道！”
    少女沒按捺住心中的喜悅，在原地墊了墊腳尖。
    她無比小心地伸手戳了戳武士斬測丸的表麵，露出了追憶的神色，
    “小時候，我經常偷偷跑到院子旁看大哥和三姐在院子裏用真劍砍斬測丸。
    而且每次砍下去的時候，藍色的斬測丸嘴裏都會十分喜慶地報出一個力道數字。”
    居然覺得喜慶而不是欠揍嗎，果然那時候的璃璃子還是小孩啊……還不懂嘲諷的意思。
    上杉澈在一旁模仿道：“斬擊力——三千貫——的說，對吧？”
    “對對對！”
    璃璃子小雞啄米般地點頭，感受到了武士斬測丸身上傳來的氣息：“我當時還以為那是什麽和手機一樣的高科技呢。”
    “沒想到居然是式神啊。”
    少女說到這，吐了口氣：“不過可惜，那個時候我不被允許打斬測丸，所以一直一直地看了好久都沒機會真正地碰到它一下。”
    “——但現在總算有機會試試手感了！”
    璃璃子拍拍臉，將先前的失落一掃而空。
    霸烈卻十分愉悅的氣勢彌散在道場之中。
    她拿起擺放在道場角落處的竹劍走了過來，然後無比認真地凝視著上杉澈的雙眼說道：“上杉君，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帶給了我這樣的驚喜。”
    少女探出步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親了下上杉澈的側臉。
    緊接著，璃璃子毫不留戀地轉過身。
    她咧起嘴，對著武士斬測丸舉起手中略顯老舊的竹劍，可給人的感覺卻像是手中握著一把無物不斬的神兵利器。
    武士斬測丸也終於從震驚之中回過了神。
    它緩緩道，
    “劍豪大人，請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