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膽子大？要我說，還是鍾太太你的膽子才是真的大。”
    “別，別說了……”
    白天鵝的粵式糕點非常的出名，其中有一道天鵝酥，造型如天鵝一般，主打一個酥脆異常。
    馬尋確實很是喜歡，但這次人家鍾太太來了。
    那麽，不如做個小實驗好了。
    讓她一手拿著一個天鵝酥，然後，就看看她能不能忍住別給抓碎了。
    鍾楚虹聽著這個實驗就臉上見紅，可內心裏有覺得十分有趣。
    不就是個實驗嘛，做一下看看嘍。
    結果，她就算是竭力忍耐，可也沒有頂過五分鍾。
    兩個天鵝酥被抓的稀碎，那這一手的黏膩可怎麽辦？
    總不能抹在床單上吧，那不如……
    ……
    馬尋這貨雖然主打一個直奔主題，但他心裏很清楚鍾太太此番的來意。
    絕對是來談事情的，肯定是為了《蜀山傳》。
    講和？
    還是投降輸一半？
    馬尋當然不可能吃虧，而且，他也不著急。
    於是，不如就先嚐嚐好了。
    鍾楚虹這次過來，確實是肩負責任的，可那些事情先等等再說。
    就算是吃飯的時候，她都沒有提什麽電影的話題。
    而在跟馬尋深度交流之後，她感覺自己才算是一個真正的女人。
    在朱家，甚至就算是在自己的小家庭裏，她現在都覺得無比壓抑。
    雖然，鍾楚虹依舊確定老公是愛自己的，可現在老公的病情占據了他們生活的大部分時間。
    她當然不會選擇離開Mike，可是她也需要做回自己。
    馬尋能讓她爽，能讓她暫時忘記現實裏的一切。
    可惜，總歸還是要回到現實的。
    “你這次贏了。”
    “我知道，如果鍾太太隻是打算說這個，那就沒什麽意思了。”
    “別總是叫我鍾太太，這會讓我……”
    “好的，朱夫人。”
    “哎呀~你好過分！”
    馬尋跟鍾楚虹開了個玩笑，但話匣子也算是打開了。
    “好，那我就說點兒正經的，現在他們投降也沒什麽用啊，而且，我就算是收手了，他們那片子也是救不回來了。”
    這話讓鍾楚虹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目前的局麵已經很是明朗了，龍五、徐老怪他們已經認了。
    但，你也應該知道的，現在能做的就隻有挽回損失嘍，能挽回一點就挽回一點。
    各種手段都行。”
    最後這一句，其實才是關鍵。
    馬尋之前就猜了個大概，現在鍾楚虹說出來，隻不過是個印證而已。
    “什麽手段都行？那為什麽不直接來找我，而是派出你呢？”
    這話有些刁鑽，鍾楚虹臉上發紅。
    “其實是我主動請纓的，畢竟，之前也跟你談過幾次生意，自然的，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打算先探探你的底。”
    馬尋聽後一笑，“他們肯定不知道，我的底探不出來，倒是你的底，我可是探的很清楚呢。”
    真夠汙的。
    惹來了鍾太太的粉拳，可人家香港的瑪麗蓮夢露卻還是一臉的笑容，接著說道：“別這麽不正經嘛，這可是個賺錢的好機會。”
    她這倒是沒說錯，可想要賺錢也並不容易。
    馬尋裝糊塗的說道：“還能怎麽賺錢？這部電影還有什麽可以賣的嗎？而且，就現在來看，票房這麽差，拿下版權也很難賺到錢啊。”
    這個糊塗裝的妙啊，其實就是在說，現在這《蜀山傳》能讓人感興趣的就是剩下的版權了。
    不過，馬尋這說的也在‘損’，因為這部電影的北美版權，已經賣給了米拉麥克斯。
    而且，龍五他們比較厲害的地方，就是跟日韓方麵有良好的合作關係。
    之前李聯傑的電影可沒少在那邊賣錢，龍五也真就沒少做版權的生意。
    所以，現在到底還能剩下多少呢？
    鍾楚虹雖然任務是試探一下馬尋，可她絕對是主動交代自己的底。
    “《蜀山傳》的日韓版權還沒有賣出去，而米拉麥克斯的人還是很精明的，現在一看我們這邊的票房不好，他們也是打算趕緊離場。”
    “哦，你的意思是，他們要低價出手自己的美國版權？”
    “這肯定了，而且，這裏麵還有問題，那就是對方的錢並沒有完全打過來。”
    “那到底打過來多少？三成？五成？”
    這種版權生意嘛，談好了這隻是上半部分，之後還有支付的環節。
    好吧，其實全天下的生意都是這樣的，這個支付環節往往比之前的談判重要的多。
    被拖款子的新聞，那可是比比皆是。
    還有不少做工程的嘛，有時候生意談的很大，可最後就隻是收到個首付款。
    尾款，人家就是不給你結，你也真沒轍。
    馬尋記得後來有個新聞，就是一個報價好像數百萬的項目，最後包給施工方說是100萬，然後就給了20萬，人家施工方也是給建好了，之後的尾款就是各種借口不給。
    那施工方一氣之下，把建好的東西給拆了。
    你不是說不合格嗎？好呀，我們拆了重做。
    這件事，施工方是絕對占理的，可最讓人吃驚的就是，整個圈子都被震驚了。
    就是說，以前的施工方，基本上都是隻拿了首付款，吃虧走人。
    現在落到這部《蜀山傳》，龍五他們收了米拉麥克斯多少？
    “我也沒有一個確定的數字，但大概是60萬美元，也就是三成。”
    鍾楚虹這一說，馬尋忍不住笑了。
    米拉麥克斯就是韋恩斯坦兄弟的公司，這兩貨可不是一般人，他們倆在好萊塢挺會玩的。
    多少好萊塢女星想要拍戲，都得排隊被他們兄弟玩了才行。
    而且，別看這個公司好像不大，名氣也就一般般。
    可實際上，韋恩斯坦兄弟跟迪士尼的關係相當牢固，本來就是給迪士尼發行一些比較有尺度電影的。
    再加上他們又發掘了昆汀塔倫蒂諾這個知名大導演，所以，這兩兄弟在好萊塢權勢很大。
    就當下來說，他們主要做國際倒爺，就是搞各種版權買賣，收集全世界的電影，弄到北美市場。
    後來成功運作了《英雄》。
    但，這倆貨有個比較壞的地方。
    他們基本上對中國的電影，就隻是報價200萬美元買斷。
    甚至，在電影剛剛立項的時候，他們就過來了，然後就以這200萬美元為誘餌。
    現在鍾楚虹這麽一說，馬尋基本上就全都搞清楚了。
    龍五是被那韋恩斯坦兄弟給耍了，那兩貨估計是就不想給尾款。
    而且，還要拿著這部電影的版權。
    龍五他們肯定著急，尾款要是收不回來，他們真就幹瞪眼兒了。
    當然了，根源就是這部《蜀山傳》的票房不佳。
    要是票房好，那一切都好談。
    現在的話……
    馬尋分析了一番，就已經有了計劃，笑著對鍾楚虹說道：“米拉麥克斯方麵如果想抽身的話，我可以給他們一個機會。
    而這也是給龍五跟徐老怪機會。
    簡單的來說，我可以出60萬美元，然後接手米拉麥克斯的那個合同。”
    “這……”
    鍾楚虹是聽明白了，馬尋這是打算以60萬美元就吃掉原本的200萬美元的合同。
    雖然這說起來很是不匹配，可做生意就是這樣的，現在有人肯接這個垃圾合同就算不錯了。
    米拉麥克斯能解套，而龍五他們……能這麽吃虧嗎？
    馬尋繼續說道：“當然不止這些，我還打算以520萬港幣報價日韓以及我們中國大陸方麵的版權。”
    520萬，但這次是港幣。
    鍾楚虹聽後眉頭微皺，忍不住說道：“這個價格太低了。”
    確實很低，而且，鍾楚虹也是完全聽明白了。
    《蜀山傳》賣北美的那個版權，也就是60萬美元了，再多沒有。
    但馬尋這個再多出來的520萬港幣，相當於補了那200萬美元合同的剩下部分。
    也就是說，60萬美元加520萬港幣，馬尋就要拿走《蜀山傳》的北美、日韓、中國大陸的版權。
    馬尋還是笑著說道：“反正我就是這個報價，他們要是同意呢，那就簽合同，我立馬把錢給打過去，要是不同意，就找其他人接盤好了。”
    按照討價還價而言，他這簡直是揮動了屠龍刀！
    可如果按照《蜀山傳》目前的票房表現來說。
    馬尋這絕對是最優解了。
    “這……好吧，我試試。”鍾楚虹反正就是個中間人，負責傳話的。
    而馬尋倒是多說了兩句，“這部電影在北美肯定是沒什麽機會了，頂多也就是在日韓還有一點點機會而已。
    我這樣出價已經是非常良心了。
    我也是要冒很大風險的。
    那日韓市場到底會有何等反應，這誰知道呢。
    而且，我還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跟嘉禾有關係。”
    他這一說，鍾楚虹立馬就懂了，“你放心，我會幫你這部《野蠻女友》在香港上映的，嘉禾方麵這次肯定會簽個分成合同。”
    不錯不錯，跟熟人辦事就是有好處。
    就好像一拍她屁蛋兒，她就知道換個姿勢一樣。
    當然了，鍾楚虹其實也沒有完全的搞清楚馬尋。
    這家夥其實還有一些深意，隻是眼下卻也沒必要說了。
    那麽，這個條件龍五他們能同意嗎？
    ……
    鍾楚虹跟馬尋纏綿了兩日，就回了香港。
    畢竟，她這次算是‘公幹’，正經的談生意嘛。
    實在是不好耽誤太多時間。
    很快的，鍾楚虹就把馬尋提出來的方案交給了朱佳頂的大哥。
    而這位先濤的老板，當然也就立馬跟龍五以及徐老怪見麵。
    “什麽？這種條件？”
    龍五一聽就要炸！
    馬尋這個報價簡直是侮辱性的報價。
    但徐老怪卻開口了，“可就目前來說，有人能出錢，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他這人是挺怪的，可人絕對精明。
    當下《蜀山傳》這個狀態，確實是沒啥老板能看的上。
    龍五十分無奈，又看了看先濤的朱老板。
    人家態度很平和，因為之前該做的都做了，先濤數碼該給的優惠也都給了。
    現在幫忙也幫了。
    你龍五做選擇吧。
    “各位！等我一下。”
    龍五說完就先離開。
    這等事情，龍五是肯定得跟十三弟商量商量的。
    於是乎，一個電話打到了京城。
    十三少那邊又進醫院了，而接到了電話之後，沉吟了一番。
    “確實，這是比較低的報價，可一方麵是能解決美國方麵的合同，另外還能多賺個520萬，確實是不多，卻也是一筆錢。
    他沒提台灣方麵的版權，對吧？”
    “哼！顯然是這個家夥也明白，我們跟台灣方麵的關係有多好。”
    龍五這貨還勁勁兒的呢。
    馬尋不提，那是因為他知道沒辦法從那邊搞到錢，《蜀山傳》這片子現在還不能去那邊上映呢。
    可這時，電話那頭的十三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
    “他這個錢從何而來？”
    啊？這……
    龍五愣了一下，問道：“能從哪裏來？”
    十三少那邊咳嗽起來了，但還好，終於說話了，“我們被他給耍了，60萬美元，加上520萬港幣，這是多少？”
    龍五這才意識到不對勁，“這，這好像是……”
    十三少怒聲說道：“這筆錢就是我之前的那1000萬！”
    港幣跟美元可以看做是固定的8比1.
    其實熟悉港幣的都知道，這個幣紙上印著四個字，‘憑票即付’，實際上這就是一張兌換卷。
    60萬美元就是480港幣。
    再加上520萬港幣……
    這不就是一千萬嘛！
    太讓人生氣！
    龍五這邊生氣，十三少那邊呢？
    電話很快就掛了，十三少好像又叫了醫生來。
    給氣的病重了？
    龍五一時之間也隻能簡單的說幾句，他還得把生意做了才行。
    沒辦法，這次確實是賠的太狠了。
    《蜀山傳》其實投資還沒過一億，大概也就是八千萬左右。
    當然要對外麵說一億了。
    可就算隻是八千萬，目前的票房也實在是無法回本。
    龍五回到了香港才知道，原來香港的票房更差！
    大陸方麵現在也算是過了一千萬了，可香港這邊隻拿了大概700多萬。
    現在，要不要接受馬尋的這個羞辱性的報價？
    又回到了徐老怪跟朱老板那裏，龍五直接換了一副臉色。
    “價錢實在是太少，但似乎也算可以接受。”
    還是錢最重要。。。
    到此，馬尋大獲全勝，不僅贏了票房大戰，還拿下了對方的版權。
    而接下來，就是看這部《野蠻女友》能不能逆轉暑期檔的局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