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吹糖人和趕山人【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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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集這事,柳白自然是曉得。
    不管是上輩子在村子裏邊,還是這輩子在黃粱鎮,都有這習俗。
    黃粱鎮是每個月逢三六九趕集,初三初六初九,十三十六十九這樣的。
    而現在……柳白掃了屋子一圈,所以這是走陰人之間的趕集?
    這他還是第一次經曆,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胡尾好似也沒怎麽經曆,原本靠在牆上打盹的他,也睜開了雙眼,貓兒亮,很是精神。
    剛進來說話那人,顯然是認識馬老爺他們幾個的,各自打了個招呼便是蹲了下來,將自己身後的小箱子取了下來。
    也是直到此刻柳白才發現,這人背著的箱子……很重,放在地麵竟然還發出沉悶的聲響。
    馬老爺這次則是沒有解釋了,像是等柳白自己看。
    他自個則是拎著老煙槍來到了角落裏邊的那趕山人邊上,笑嗬嗬的問道
    “段師傅,上次那煙葉還收著有不?”
    “還是你這的才夠味,別人那的啊,不太行……抽了辣嗓子。”
    段師傅像是個不愛笑的人,隻是點頭說有,然後就從身後的一個麻布包裏邊抽出一遝子褐色的煙葉。
    “老樣子是吧?”
    “嗯。”
    馬老爺從懷裏摸出三枚白珠子遞了過去,柳白也是直到現在才知曉,馬老爺抽的這煙,竟然是要用陰珠才能買來的。
    也難怪揍起邪祟來這麽得勁了。
    另一邊,隻是這麽一會功夫,他麵前的這兩男一女也是支開了貨架子。
    這所謂貨架子,也就是他們身上背著的那木箱,從裏頭撐開便是了。
    最開始說話那男子隻是剛撐開箱子,一股甜絲絲的味道便在這屋子裏傳了開來。
    胡尾多少是進過城的,也見過點世麵,便跟柳白小聲說道“這是吹糖人的。”
    “正是,小兄弟來兩個嚐嚐不?”吹糖人朝胡尾笑了笑,“來一個吧,這東西可不是騙嘴的,吃了漲氣血。”
    胡尾咽了咽口水,有些意動。
    吹糖人繼續慫恿道“來一個吧,反正你這年紀又睡不了女人,留著陰珠也沒多大用,就當嚐嚐鮮好了。”
    胡尾一聽睡女人這事,立馬老臉一黑,悶悶地說道“不吃了。”
    吹糖人的一臉懵,柳白聽了發笑。
    餘下的那一男一女也是撐開了箱子,柳白看了一陣,其中那眯眯眼的女子的好像是個雕木雕的,台子上邊還擺了幾個雕好的小人。
    餘下的那男人則是像個賣雜貨的,攤開的鋪子裏邊什麽都有。
    柳白好奇的上前打量,隻見她這貨攤上擺著有一疊裁好的紙錢,幾個盤的油光發亮的核桃,還有油盤燭台這樣的老物件。
    賣貨郎見柳白生的好看,又點過火了,便是笑著給他解釋道“小孩,你看見我這紙錢了吧。”
    “這可是大有用處的嘞。”
    “什麽用處?”
    “我這紙錢叫做買命紙錢,你要是有它啊,若是遇見那種打不過的邪祟,就塞錢給它,它拿了錢就不會對你動手了。”
    “這麽神奇!”柳白很是配合的做出個誇張的表情。
    馬老爺從背後走了過來,一把將其撈開,瞪眼道“錢掌櫃這就不厚道了,咋能逮著小孩子哄。”
    說完他又跟柳白解釋道“沒這麽神奇,這紙錢就是個冒牌貨,要比你強的,伱塞紙錢也沒用,沒你強的,你不塞紙錢人家也跑了。”
    “馬老爺你這就沒意思了。”賣貨郎錢掌櫃雙手一攤。
    馬老爺笑了,“錢掌櫃要是能搞來推磨錢,那我砸鍋賣鐵肯定也得買。”
    “那搞不來,能搞得來那東西,我還用得著當個挑貨郎?”
    胡尾問道“馬師父,什麽是推磨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的推磨錢,你要有那玩意啊,一旦用了,鬼就會聽你的,你讓它幹什麽就幹什麽。”
    錢掌櫃接過話頭解釋道。
    柳白聽到這話回頭看了眼,小草配合著說道“不用推磨錢,隻要公子讓小草幹什麽,小草就幹什麽嘞。”
    “你是役鬼,不一樣。”
    賣貨郎擺擺手,也沒過多的解釋。
    馬老爺本也是開玩笑,然後便來到了那吹糖人麵前,道“呂師傅,來倆糖人,給我這倆乖徒兒嚐嚐鮮。”
    “好嘞!”
    “馬老爺大氣哈哈。”生意上門,吹糖人也是有了精神,立馬起身開始操持。
    要想吹出個糖人,前邊是不難的,難得是吹那部分。
    不管是前世今生柳白都是第一次見,便是湊近了瞧著。
    呂師傅先是從他麵前的箱子底下抽出一口小鍋,在裏邊添置了些許糖霜,做完這些之後,他又從下邊夾出夾出一個黑色的小球,放在小爐底下點燃。
    火光氤氳間,甜絲絲的味道瞬間就在這屋子裏邊彌漫開來。
    餘下的那彭姑和李刀疤的弟子聞到這味道,也是兩眼放光,眼神希冀地看著自家師父。
    吹糖人呂師傅也很懂,拿著根小木棍輕輕攪拌,甜味更甚。
    於是最終的結果就是,馬老爺,彭姑,李刀疤三人的弟子,都是人手一個糖人。
    柳白也在吃著,怎麽說呢……很甜,甜的過分,而且吃下去,還真就全身都暖呼呼的。
    隻是正吃著,這烏蓬外邊卻是響起了一聲聲的吧唧嘴的聲音,還有一聲聲低呼和竊語。
    讓人聽了背後都脊背發涼。
    “呂師傅,你這手藝真可以啊,人想吃就罷了,連鬼都想吃。”馬老爺卷著剛買來的煙葉,笑著說道。
    “那是自然的,看家的本領怎麽能差了去。”
    呂師傅說完,霎時點燃了自己的命火,熱浪撲麵而來之際,那股陰冷的感覺也是消退了許多。
    但依舊有著幾道腳步聲在這屋子外邊走來走去。
    呂師傅笑道“馬老爺,看來還是得你來一下,老弟我這火啊,終究還是不夠旺。”
    “嗯,成。”
    這點小事馬老爺還是沒拒絕的,旋即他聳聳肩,三盞命火從他身上升起,頓時連呂師傅肩頭的火苗都好像被壓下去了些。
    柳白見狀立馬明白了,在這群人裏頭,馬老爺多半是實力最強的那個。
    畢竟六十年老童子雞,可不是白當的!
    再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馬老爺點了火,邪祟都被嚇跑了。
    彭姑從那雕木雕的女子手裏買了個木雕,價錢還不低,花了好幾顆白珠子。
    李刀疤則是從賣貨郎那裏買了好幾包黃色的藥粉,也不知是有什麽效果。
    這一晚上大家都有收獲。
    至於夜晚,一屋子走陰人聚在一塊,就算是不點火,也能讓那些不長眼的邪祟繞道走了。
    第二天剛蒙蒙亮,一夥人便吆喝著出發。
    大家夥都是往城裏去的,於是很自然的都一塊走,原先離開黃粱鎮的時候,隻有柳白他們三個,過了一晚上,就已是一個車隊了。
    隻是柳白也注意到了,所有趕路的人,基本上都是有著馬車或是驢車。
    但那趕山的段師傅就除外,他是用兩腳丈量著烏蓬山到血食城距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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