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黑象的真實身份【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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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小草真厲害,我實在是太佩服小草了。”
    柳白言不由衷地說著,心裏卻已經在盤算著該怎樣才能拿到這洞房花燭夜的紅燭了。
    而且還得是盡快。
    “哼哼,小草可是第一次得到公子的誇獎哦,小草得記錄下來。”
    小草說著,也是有模有樣地在自己身上寫著字。
    好像隻要寫到了身上,它就能永遠記住似得。
    此時天色還未天明,柳白卻已轉而東行,朝著雲州城的方向飛去。
    雖然養火地待著雖好,但相比較於短暫的快感。
    柳白還是更想要永久的快樂。
    得把這本源之火搞到手才是真的,至於自己離開這麽久會不會被沈若若察覺異常,那也不在乎了。
    柳白就打定了想法,她就是黑象老嫗!
    明明剛滿十八歲,卻整天在棋盤上裝老太婆,真是不要臉。
    再者說了,還有司徒紅幫自己遮掩著,應當也出不了什麽問題。
    一路往東,等柳白乘馬車剛回到這雲州城的西門口時,天邊也恰好翻出了魚肚白。
    彼時城內好多百姓都還沒起床,柳白乘著紙馬車穿行在這大街小巷裏邊,車輪碾過青石板的路麵,發出“哢哢”地聲響。
    要取洞房花燭夜的紅燭這事……是個麻煩事。
    再加上時間緊急,柳白也不準備找其他人了,直接自己動手方便些。
    如若不然,不管是找徐小二,或是仇千海,乃至實在不行還能尋個茶酒鋪子托人辦事。
    臨著在這街道裏邊亂竄,還真就很快被柳白找到了個辦大喜婚嫁紅好事的院子。
    外頭看去還是個朱門大戶,顯然是頗有家資。
    柳白繞著這街道轉了一圈,最後尋了個無人靜謐處,跳下馬車,借著這紙馬的遮掩化身鬼物,已然進了這院落裏頭。
    行走在這圍牆陰影處,不多時他便尋到了那洞房所在。
    臨著還沒走到門口,他便已然聽見了裏邊響起的笙歌,女子叫聲淒厲之中又帶著一絲婉轉。
    “公子,這洞房花燭夜都是這麽痛苦的嗎?”
    “聽著小草都好害怕哩。”
    小草言語之間,柳白又讓它閉上眼睛不要看。
    但同時,柳白的表情卻又有著一絲玩味,因為他竟是在這洞房裏邊,感覺到了一絲絲的……鬼氣?
    很淡,但的確是有。
    想著他已是穿牆而入,徑直進入了這房間裏頭,起先入目的場景自是香豔。
    但旋即,柳白稍稍露出一絲氣息,顛鸞倒鳳床的那個女子卻忽然打了個擺子。
    下一瞬,那個撐著雙手仰著上半身,露出完美身形的女子,竟是在這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個身軀腐爛,滿身流膿的醜陋鬼物。
    原本正在極為賣力耕耘的新郎官見狀,眼一瞪,緊接著慘叫一聲就從這床上滾落下來了。
    翻著白眼直打擺子,就差口吐白沫了。
    而床上的那個女鬼也是連忙從床上下來,跪倒在地麵,瑟瑟發抖。
    “你來這害他們做什麽?”柳白見著這情形,難免就多問了一嘴。
    女鬼聲音尖銳,“原本我是意外跌落河水裏邊被淹死的,屍體流落到雲州城附近,這鄒家孽種見了我的屍體,竟然拿刀割棍刺,毀我遺容,喪我殘軀,我豈能饒他。”
    “那他也算是自找的了。”
    柳白倒也沒管太多,“冤有頭債有主就行了。”
    言罷他來到那燭台前,看著這些燃燒著還沒過半的紅燭,也不知這人和鬼洞房花燭夜裏邊的紅燭,對那個本源之火,到底有沒有吸引力?
    也罷,先收走再說。
    等著待會再去找找別的紅燭,這些個就當備用好了。
    離了這城西,柳白又費了半天,終於在城北找到了兩家成婚的。
    這次倒是好些了,至少找見的,都是人成婚。
    而不是什麽人鬼情未了了。
    兩戶人家加起來,也是收了三十餘支紅燭,他估摸著也差不多了。
    臨著就當他想著回峴山的時候,卻又是想起了,便是繞道回了趟司徒紅住的那個院子。
    這不回來還好,沒曾想一回來,竟是撞見了司徒不勝!
    不止是他,甚至還在這院子裏邊,見到了一個身穿綠衣,有容乃大的年輕女子。
    柳白見著她時,她正坐在院中的石桌前,生無可戀的看著地麵發呆。
    “你是……家主?!”
    司徒蕊是在萬屍坑爆發的時候溜走的,隻知道先前的事情,而不記得之後的事情。
    所以見著柳白,自然還是喊他家主。
    聽著這聲音,司徒不勝立馬就從屋裏走了出來,“公子!”
    他兩步到了柳白麵前,眼神極為欣喜。
    看著他沒事,還成功帶回來了司徒蕊,柳白先前懸著的心也算是終於放下來了。
    “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柳白問道。
    “昨兒下午,回來時都已是天黑了。”司徒不勝連忙回道。
    “那倒是巧了。”柳白轉頭看向司徒蕊,後者下意識有些卻步,也不敢抬頭,就這麽唯唯諾諾。
    “上次的事,我也不問了,這次把伱找回來,的確是有件事要問你。”
    事情緊急,柳白也沒多少時間客套,而是單刀直入,直奔主題。
    “公子問你話呢,還不快說!”
    司徒不勝為了這個鬼胎在山裏奔波了許久,此刻好不容易才將她找回來,又是這麽一副德性,自然是沒了什麽好臉色。
    “說……說,公子請問。”司徒蕊像是驚魂未定。
    柳白見她這副模樣,這才忍不住轉頭看向了司徒不勝,問道:“她這是怎了?”
    司徒不勝聞言,臉色也像是變得有些難看。
    “老奴剛找著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這樣了,像是被什麽驚嚇到了。”
    “老奴問她,又問不出來,她也不說,隻是一個勁的說‘別殺她’‘別殺她’。”
    柳白又看向眼前這眼神呆滯的司徒蕊,皺了皺眉,但也沒問這事了。
    司徒不勝都問不出來,他肯定是更問不出來結果了。
    他轉而問道:“你先前在峴山上邊的時候,是不是追殺過一個走陰人。”
    “我……我追殺過很多走陰人。”
    變成鬼胎後的記憶,司徒蕊還是模糊著有一些的。
    “她當時應當是養了陰神的,模樣是個小女孩,大概隻到你的肩頭這麽高,白頭發……”
    柳白話還沒說完,鬼胎司徒蕊就像是想到了,用力點頭。
    “對對對!”
    “公子這麽說,我就想起來了。”司徒蕊說著眼神又呆滯了一陣,然後才繼續說道:“當時我都快把她吃了,然後她身上……忽然響起了我們家裏的聲音,我害怕,就沒敢追了。”
    “公子!”
    “竟然真的是她!!!”
    “沈若若就是黑象!”柳白腦海裏邊,小草已經叫瘋了。
    柳白原本皺著的眉頭,此刻也是舒展開來,心道一聲果然。
    這司徒蕊口中的“家裏的聲音”,就是柳白當時哼的那個小調,所以說,鬼胎司徒蕊當時追殺的黑象老嫗,就是沈若若。
    “你確定?”
    柳白多問了句。
    司徒蕊用力點頭,“我確定。”
    “嗯。”
    雖然不知道沈若若上次是怎麽躲過搜查的,畢竟柳白當時已經將她的須彌都翻遍了,也沒找見生死棋盤。
    但這次有了司徒蕊的親口確認……柳白心中也是終於有了答案。
    “司徒紅留給你的信,你看了吧?”
    “老奴看了。”
    “嗯,我們現在都在養火地那待著,而且接下來那裏會發生大事,你們盡量都在城內待著吧。”
    柳白怕司徒不勝這老家夥看了信,覺得無聊要跑去水車坳湊熱鬧,便又叮囑了幾句,這才離開。
    他也沒再繞道城西了,而是就近從城南出了門。
    來到沒人的地方,柳白再度化身鬼物,西行而去,筆直去往了峴山深處。
    ……
    水車坳。
    最中間的帳篷裏邊。
    季長安,季君蘭以及州牧府的走陰人吳丘,三人圍桌而坐。
    “今晚真的還不行嗎?”在自己人麵前,季長安臉上就沒再帶著那得體的笑了。
    而是看著有些沉重,他放在桌麵上的右手甚至都還緊緊握拳,說話間,甚至還用拳頭輕輕錘了下桌麵。
    坐在他對麵的季君蘭緩緩搖頭,“最快也得明晚上才行,這事快不了。”
    “主要是這水車坳來的人越來越多,像昨晚媒妁會的那沈若若,多半是察覺出了一絲異常,不然她不可能會在這到處看的。”
    季長安臉色愈發難看。
    坐在一旁,手裏還端著杯清茶的吳丘放下了手上的茶盞,輕笑道:“這簡單,殺了她了賬。”
    “區區媒妁會而已,殺了也就殺了。”
    季長安搖頭,“殺不得,以她的地位跟資質,真要死在這了……到時媒姑肯定會來。”
    “惹來的麻煩隻會更大。”
    “公子擔心的也在理。”吳丘依舊是那副淡然的姿態,“不過公子也不用擔心,就現在這水車坳裏的走陰人來看,隻要那老禿驢不張嘴,其餘的人……無我一合之敵。”
    “嗯,有吳先生在,我自是放心的。”
    “三哥,那我現在就先去吧。”
    “嗯咱倆一塊去。”
    季長安說完,又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玉盒,貼身收好,起身離開。
    吳丘看著他倆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你真的沒騙我?”沈若若看著眼前這一臉認真的小屁孩,想信但又不大敢相信。
    “真的,當時那邪祟就出現在咱這後頭,扮做你的模樣,說要我跟你去取個東西,然後我就跟著去了。”
    “後來越走越偏,我就一直喊,但是那個邪祟都不回頭,我就知道有問題了。”
    “然後我就放出五氣跟那個邪祟打了一架,打完之後我又發現那地方走不出來,繞了好久,我才找到這回來的路。”
    柳白說的嚴肅,而且眼神當中也還帶著後怕。
    沈若若半信半疑。
    柳白又道:“我要騙姐姐的話,我就是個鬼好吧?”
    “沒,我還是相信弟弟的,隻是最近這裏恐怕要發生大事了,弟弟還是跟在我身邊比較好。”沈若若說的慎重。
    不就是這本源之火要出來了嘛……柳白點點頭,“好,我聽姐姐的。”
    “嗯。”
    倆人先後回了帳篷裏邊,柳白看著這一本正經,又偶爾一副小女孩姿態,甚至還能在生死棋盤上裝出老嫗姿態的沈若若。
    就感覺她……很複雜,像個活生生的人。
    也很真實。
    柳白不知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隻是倆人都點著火,在這帳篷裏邊沒待一會功夫。
    原本坐在床邊的沈若若就忽地抬起了頭。
    柳白也是聽著了動靜,外邊……那季家兄妹又來了。
    沈若若帶著微笑出去,柳白緊隨其後,發現他倆果真是又來澆這祈神水了。
    倆人臉上也都是帶著笑,不明所以的射覆堂幫眾以及媒妁會的幫眾都還在道著謝。
    沈若若也是上前應付著。
    直至他倆離開後,這白毛蘿莉回來帳篷裏邊,也就沒了笑,甚至都轉而跟柳白言語道:“柳弟弟,待會還得你幫個忙。”
    “好啊。”
    柳白一口答應下來。
    旋即沈若若便是往這帳篷裏邊貼了兩張道門符籙,柳白跟著看了眼,發現一張是熟悉的斂聲符,還有一張則是……不認識。
    柳白一時間還有些不大確定,反複看了好幾眼之後,他才確定是真的不認識。
    這符籙上邊是三山叢林,中間寫著道門“奉持”二字,其下符腳清晰還帶著未幹的墨跡,就像是剛畫來不久。
    “來,弟弟,你將這個放在身上,然後坐在門口,不管發生什麽,切記,是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能離開那位置分毫。”
    沈若若說的認真,隨之手上便給柳白遞過來了一張一模一樣的符籙。
    沈若若在這個時候搗鼓這些事,不用說柳白也能猜到了,她最終的目標也會是為了本源之火。
    隻是……這是什麽法門?
    柳白也不怕死,接過這符籙後,就收進了胸口。
    沈若若不放心,猶是叮囑道:“還有不管你聽到我這帳篷裏邊傳出什麽聲音,都不能回頭看。”
    “好。”
    柳白再度點頭答應後,他也就從這帳篷裏邊出來了,原地盤腿坐下。
    小草嘀嘀咕咕地說著,“公子放心,她不讓你看,小草會替你看的。”
    可也就在小草的聲音剛剛落下,背後的帳篷裏邊就傳來了一道淒慘的叫聲。
    聲音顯然是沈若若的,而且聽起來,遠比柳白拿蛇嚇唬她的時候,要叫的慘痛。
    所以……這到底是什麽?
    而且柳白也發現了,裏邊貼了斂聲符,按理來說,這外邊應當是聽不見的。
    他之所以能聽見,是因為這聲音……是從他胸口的符籙傳入他的腦海裏邊的。
    “小草,你進去看看,裏邊到底發生了什麽?”柳白在腦海裏邊跟小草說道。
    “好嘞。”
    原本就在柳白身後的小草回頭轉身,把腦袋探入了帳篷裏邊。
    然後很快又退了出來。
    “公子,裏邊什麽都沒有啊,這沈若若就坐在她床上,一動不動哩。”
    “你沒聽見什麽聲音嗎?”
    “沒有嘞。”
    看來這聲音是隻有自己能聽見了……柳白看著退回來的小草,也沒追問沈若若會不會發現之類的。
    緊接著這沈若若的叫聲越來越淒厲,等到了最後,就像是變得麻木了似得,有氣無力,一聲有,一聲無的。
    隨之柳白也能感覺到,自己這身後,這帳篷裏邊好像總有個什麽東西在戳著自己的背,好像想從這裏邊出來似得。
    他又讓小草進去看了看,可小草都說什麽都沒有,空空蕩蕩的,甚至就連他這背後都沒傳出什麽動靜,就像是他的……錯覺一般。
    他也謹記著沈若若的叮囑,在這守著一動不動。
    直到過去後半夜,他才見著沈若若從裏邊掀開了簾子,把他喊了進去,然後有氣無力地說道:
    “成功了,剛剛給弟弟你的符籙記得貼身藏好,等著過上一兩天,就會有大好處降臨到你頭上了。”
    柳白聽著這話,連忙看向了沈若若剛貼著的那兩張符籙。
    斂聲符依舊,但是另一張不知名的符籙卻不見了,他急忙一摸胸口。
    自己的還在,他又取了出來。
    結果發現自己的這張符籙,已然成了……金色。
    “快點收好吧,然後幫姐姐看著點,姐姐想睡一覺了。”
    沈若若說完,也不管柳白答不答應,直接就往旁邊的床上一躺,像是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
    “公子,這個好像是沈若若拿來對付本源之火的手段哩。”
    “我看也像。”柳白說著將這符籙收進了胸口,實則收入了須彌裏邊。
    “而且她好像是要將這東西……分你一份。”
    “她對你咋這麽好嘞?這東西也能分的?”小草都有些驚訝了。
    柳白也是想到了這問題,覺得有些離譜。
    “可能她是回去找了媒姑,這手段也是媒姑給的,然後媒姑要她分我一份?”
    柳白猜測,但也覺得不大合理。
    一晚上時間,連柳白都才走個來回。
    沈若若應當是沒這手段才對,可若真要是說,這是她對自己這麽好,好像更是有點解釋不通了。
    柳白想不明白,也就沒去想了。
    總之他也決定,下次不能再嚇唬這個小蘿莉了,人家對自己這麽好,自己也不能不知好歹。
    臨著第二天,柳白都還在點著火酣睡,卻忽見外頭傳來嘈雜的聲響。
    他走出門去,適時見著射覆堂的牛姓男子也站在旁邊。
    他帶著一絲看樂子的語氣說道:
    “快看,北邊場地上坐著的那個苦行僧,打到州牧府的地界去了。”
    ——
    (白天還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