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夢醒時分(有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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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老三對這老樹林子熟悉,柳白又何嚐不是?
    熟知諸多講究,知曉各個去處。
    有些地方,柳白甚至比馬老三還要熟悉,畢竟當時他為了搜捕這老樹林子裏邊的山精,可是化作鬼體,將這老樹林子裏裏外外都逛了個遍。
    加之這夢中的老樹林子跟現實中黃粱鎮的老樹林子,並沒有多大區別。
    可饒是如此,他依舊在這老樹林子裏邊兜兜轉轉了小十天,才成功將這馬老三引入了一處“詭物”盤踞的山洞,從而將其擺脫。
    等著柳白再度回到這黃粱鎮的時候,已是過去了將近半月。
    其間他也殺遊魂,養靈性,累陰珠。
    在這老樹林子裏邊待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外加先前在黃皮子嶺那上邊,也待了小十天。
    整整月餘沒換洗過衣物,身上的冬衣也是早已東一塊西一塊的,像野人多過於像一個活人。
    隻是當他再度回到黃生家裏時,卻是發現,黃生竟然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你這是……瘋了?”
    柳白看著眼前這個渾身邋遢散發著惡臭,雙目內陷黑眼圈好似那食鐵獸一般的黃生,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黃生正趴在桌子上喝著那如同馬尿一般渾濁的黃酒,見著眼前恍惚著出現柳白的身影。
    這個讓他夜以繼日罵了無數遍的玩意。
    他正想指著柳白的鼻子開罵,隻是當他反應過來時,卻是連忙捂住嘴巴打了幾個幹嘔。
    黃生已經無法用他的學識去解釋這到底是一股什麽樣的味道了。
    就像是……有人穿了十幾天沒洗的內襯衣物,在放在腳下當做鞋墊穿了一個月,最後又扔到臭水溝裏發酵了四五天之後,拿回來塞進自己被窩裏時散發出來的味道。
    也就是這幾個幹嘔,讓他瞬間酒醒了。
    柳白也知道自己身上現在難聞,他摳摳搜搜從腰間摸出了個五兩的銀錠子。
    這可以算得上是他身上除了那幾個白珠子之外,唯一值錢的東西了。
    “你去給我買幾身合身的衣物,其餘的再去街上炒幾個好菜,都還沒吃晚飯呢。”
    銀錠子是在趙八身上摸來的,至於柳白自己存的那十幾兩,則是被他埋在了別的地方。
    看到銀子,黃生當即就兩眼放光了,下意識就想著撲過來。
    可隻是稍稍上前聞到柳白身上的那股味道,他就又止不住的幹嘔了。
    柳白有些尷尬,隻好將銀子丟到了黃生身上。
    “好……好嘞。”
    黃生急忙將這銀子捂在懷裏,彎著腰就出門去了。
    隻是沒走幾步,他就在喘氣,儼然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柳白自顧去生火燒了水,好在這黃生雖然什麽都沒有了,但是這灶裏的柴還是剩著有的。
    等著他將身上衝洗幹淨洗漱完了之後,黃生也就回來了。
    一桌子七八個菜,估摸著是讓店家幫忙一塊送來的。
    柳白將黃生買來的春衫穿上,又將原本雜亂的頭發紮起,加之他點火成功,身軀被這命火改造了將近一月。
    身形高大挺拔了許多暫且不說,這渾身上下也是充滿了精氣神。
    “黃粱鎮裏邊比你俊俏的少年怕是沒有了。”
    連黃生一個男子都覺得柳白俊俏,那看來是真的俊俏了。
    “誇我也沒用。”
    柳白伸手指了指桌麵餘下的那些銀兩,五兩出去,回來不過五六錢了。
    桌上的這些飯菜外加衣裳,頂多花個三兩銀子。
    “這……這我還在外邊賒了點賬,剛被抓到一塊清了。”黃生搓著手,賠笑道。
    “行了,這些伱也收起來吧。”
    柳白點火走陰,自是不差這點錢兩了。
    更別說他身上現在都還餘著有7枚白珠子,這隨便拿出一枚,去血食城裏都是能換到大錢的。
    “好嘞好嘞。”
    黃生急忙將那幾錢銀子收將起來。
    柳白吃起了飯菜,一邊問道:“你這是怎麽了?不是在趙久那裏抄書抄的好好的,怎麽混成了這副模樣?”
    能為什麽?還不是怪你這玩意……黃生早已在心中將柳白罵了無數遍,可是現如今話到了嘴邊,卻是變成了。
    “唉,沒辦法啊,你一走,我失了勢,他們就不要我了。”
    明明說的是同一件事,但是隻要換個說法。
    就將自己的位置完全變了。
    論語言的藝術。
    柳白自然也是立馬就明白了黃生的意思,估摸著就是當初那幾個幫閑回去說了什麽話。
    趙久惱羞成怒,找自己不到,就拿黃生出了氣。
    現在來看,他們沒將黃生殺了,都算是黃生走運了。
    但其中興許也有他們害怕自己的緣故,“好了,問題不大,等明天你和我去找一趟趙久就好了。”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黃生說著也是唉聲歎氣的坐了下來。
    一夜無話。
    即至次日天色方明,柳白就已經領著黃生來到了鎮長趙久家中。
    看門的老門房自是記得柳白跟黃生,起先他還想著說攔住,等他去問詢了趙久再說的。
    隻是看著眼前這穿著青衫身形挺拔,走起路來還龍行虎步,直接闖入門內的柳白,他也就被嚇得不敢說話了。
    柳白徑直來到了主廳,倒也沒太過打臉的坐在主位。
    不管怎麽說,他在這的時候,趙久對他都是頗為照顧的,至少算不上是仇人。
    所等不過片刻功夫,趙久就被那老門房喊來了。
    還沒露麵就聽到了他爽朗的大笑聲,“賢侄,柳賢侄!”
    柳白心中罵了句“老狐狸”,隻是見著趙久進門的時候,他還是起身上前拱了拱手,笑道:“趙叔,好久不見。”
    和先前相比,這趙久臉上也是多了些許皺紋。
    估摸著是這段時間,他也承受了不少來自馬老三的壓力。
    趙久背後跟著趙燕年,隻是他左手上著夾板,掛在了脖子上,斷了手。
    見著柳白,他臉上都是擠出來的笑容了。
    趙久倒是沒什麽,上前看著都快跟他差不多高大的柳白,用力拍了拍柳白的肩膀,大笑道:
    “不愧是柳賢侄,真是一表人才啊哈哈。”
    一旁的黃生見著這和他預料之中完全相反的場麵,有些坐立難安。
    他起先是以為柳白準備過來帶著他求情的,比方說見麵之後先下跪求饒,祈求回來抄書賺錢的。
    然後趙久不讓,再上去抱著人家的大腿……黃生不是沒做過。
    隻是看著眼前這模樣,怎麽有種像是趙久在討好柳白的樣子?
    黃生隻覺得自己的世界有些在顛倒。
    柳白看了眼旁邊站著很是局促的黃生,旋即便是朝趙久笑道:“我這黃叔總說現在外邊活計難找,還是想著回趙叔這找份工,趙叔你看如何?”
    趙久眯眼看著黃生,笑道:“當初我都叫著你不要走,你非得說出去看看,現在知道外邊的苦頭了吧?”
    黃生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趙久這是在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便是連聲點頭稱是。
    “好了,你那份工還給你留著呢,沒找別人,自己去吧。”趙久眼神示意了門口。
    黃生大喜。
    他本身也就想著繼續幹回這份工的,別的……太累,他也不想折騰。
    有這餓不死的活幹就行了。
    “去吧,這個月開始,工錢上漲為二兩。”
    “什麽?!”
    黃生大喜過望,若不是見著柳白在這,他都想給趙久磕幾個響頭了。
    “好了,你去吧。”
    趙久下了逐客令,黃生自是連忙去了前院偏房抄書。
    他一走,趙久臉上的笑容就更真誠了,伸手請著柳白坐下後,又親自給奉了茶。
    “我可是等賢侄好久了,賢侄這怎的現在才來呢。”趙久言語雖是有些責怪,但是語氣卻滿是關懷。
    “沒辦法,馬老三追的緊,在山裏甩了十天半月才甩開。”柳白端起滾燙的茶水抿了一口,言語隨意。
    趙久聽了卻是下意識跟趙燕年對視一眼,兩人皆是能從對方眼中看到彼此的震驚和錯愕。
    趙久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這坐著喝茶的少年,咽了咽口水。
    “賢侄啊,能問問你現在是……真的點火走陰了嗎?”
    柳白反問道:“不知趙叔之前,是怎麽擋下馬老三的?”
    趙久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土地爺,有土地爺在,馬老三不敢在鎮子裏邊殺我。”
    趙燕年緊接著就說道:“但現在不一樣了,在鎮子裏邊他也敢動手。”
    趙久看了眼他手上的傷勢,說道:“當初若不是土地爺出現的及時,年兒可能都已經回不來了。”
    “嗯……”
    柳白朝著趙燕年歉笑了聲,“這事怪我。”
    “我殺了六子,又殺了胡尾,現在那老東西應該就跟瘋狗差不多了。”
    柳白這話,頓時讓趙久跟趙燕年的眼神都亮堂了起來。
    尤其是趙久,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了,“果然!”
    他先前得知胡尾被殺時,就已經想過會不會是柳白了,現在從他口中親口得知……
    “還沒來得及恭喜賢侄走陰點火成功呢!”
    趙久連忙拱了拱手。
    趙燕年同樣如此,不管如何,普通人對於走陰人都得有著該有的敬畏。
    尤其是他們趙家現在還急需這走陰人撐腰了。
    “隻是點三火而已,沒什麽好恭喜的。”柳白擺擺手,歎氣道:“遇著馬老三那樣的人,都還隻有逃命的份。”
    “話不能這麽說。”
    趙久來到主位坐下,見著趙燕年也想坐上來,他眼一橫,然後把柳白請上了主位。
    “他馬老三都什麽年紀了,才燒出靈體,柳賢侄這般年紀就已經點火走陰了,將來成就勢必是不可限量。”
    理就是這麽個理,柳白也沒做什麽無所謂的爭辯,轉而繼續了先前的問題。
    “土地爺願意幫你們一直攔著馬老三?”
    “這……”
    趙久似是有些不大好說,可是旋即忽有一道神韻降臨,柳白當即起身點了命火。
    兩盞無形的火焰從他的肩上升起燃燒。
    他麵前隨即出現了一個拄著蛇頭拐的佝僂老者,身形並不高大,估摸著隻是到了柳白的肩頭。
    黃粱鎮的土地爺,柳白已經不陌生了。
    “見過土地爺。”柳白朝其拱了拱手。
    趙久跟趙燕年同樣跟著行了一禮。
    土地爺拄著拐杖上下打量了柳白一眼,這才說道:“小小年紀,還隻是剛點火就點了兩盞火,不錯不錯,比馬扒皮有天賦。”
    “什麽?兩盞火?”
    趙久隻是知道柳白點了火,這剛點火不過月餘,竟然就點燃了兩盞火?
    “取巧罷了。”柳白沒有把話說的太慢,畢竟這兩盞火本身就不是他的天賦。
    “取巧也是實力,不然為什麽別人取不了巧?”
    土地爺拄著拐杖來回走了幾圈,“你說的那問題,本神可以回答你。”
    他說著回頭看向起身的柳白,又看了眼趙久,這才說道:
    “他胃口太大了,什麽都想吃,想吃了趙久這鎮長也就罷了,還想順帶著將我這神位也吃下去。”
    土地爺說著搖搖頭,“貪心不足蛇吞象。”
    柳白坐了下去,雙手一攤,微笑道:“那就殺啊,殺了他,黃粱鎮自是風平浪靜。”
    站在柳白旁邊的趙久聽著這話,雙手下意識捏緊了拳頭。
    土地爺也是“嘿嘿”笑道:“年輕人倒是有幾分血氣。”
    “不僅是有血氣,六子跟胡尾都是我殺的。”
    “不知土地爺這麽多年殺了誰?”柳白沒有絲毫客氣。
    原本還在笑著的馬土地爺不笑了,趙久跟趙燕年也好似一臉擔憂的看著柳白,似是沒想到他會這麽說。
    “你……在嘲諷我?”
    柳白沒說話,但有種就是這意思的味道在裏邊。
    他與這土地爺就這麽對視良久,最後這土地爺還是來到對麵趙久的位置上坐下。
    不僅如此,他還將手上的拐杖戳了戳趙久,這才說道:“你以為本神不想?”
    趙久急忙低頭,似是很是羞愧。
    “這父子倆一個能點火的天賦都沒有,你讓本神上去死幹?嗬嗬。”
    土地爺譏笑道:“若不是本神扛著,早在十年前,他倆就被馬老三殺了。”
    柳白一聽也就明白了土地爺的意思。
    他能殺,也有這實力殺。
    隻是這趙久,或者說趙家……不值得這土地爺投資。
    家中一個走陰人都出不來,什麽都得土地爺上,這事若成了還好,但要是不成……嘖。
    也正是因為此,所以土地爺才一直沒出手。
    可現在,土地爺轉頭看向跟他一樣坐在主位,或者說是平起平坐的柳白,沉聲問道:“你確定你要殺馬老三?”
    “殺。”
    柳白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回答,他也想了,自己點火走陰成功都隻能獲得這青色圖紙。
    要想獲得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血色圖紙,怕是真得殺了馬老三才行。
    “那就好。”
    土地爺見柳白依舊是這態度,終於是放下心來,隻是隨即又問道:“可這若是殺了馬老三,你又成了下一個柳老三……又當如何?”
    這是怕我也要搶他的香火供奉了……柳白笑著回道:“我今年不過十二,已是點了兩盞命火,土地爺真覺得我看得上這小小的黃粱鎮?”
    “這倒是……”
    土地爺信了柳白的鬼話。
    畢竟這話實在是在理,天資如此之高,眼光自不會局限於這小小的黃粱鎮內。
    “那下次……可就得勞煩柳小兄弟了。”
    土地爺看著眼前的少年,微笑道。
    “也得勞煩土地爺了,隻是不知道馬老三現在知不知道我的身份了?”
    土地爺稍稍沉吟,“他隻是知道我們這邊新出了個走陰人,但具體是誰,他還不知道,先前那次對趙燕年動手,也就是想著試探一下看是不是趙燕年,或者能否將那人逼出來。”
    柳白雙手一攤,“可我當時還在老樹林子裏邊鑽著。”
    “隻是委屈趙兄了。”
    “不委屈不委屈。”趙燕年連連擺手,一個比他年紀還小,但卻已經點了兩盞命火,甚至都能跟土地爺平起平坐的人。
    自己有什麽資格委屈的。
    “不知道便好。”柳白緩緩點頭,馬老三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就還有藏著的可能。
    想著,他直言道:“土地爺,我現在還隻是點了兩盞火,馬老三現在估摸著靈體都燒了大半了。”
    “我要對付他,起碼也得等我三盞命火都點起來了才行。”
    “嗬嗬,不急,這麽多年我都扛過來了,不差這點時間了。”
    商量完了事,土地爺也就回去了。
    柳白也即順理成章的在趙久這裏住了下來,閑暇時他都在“吃”著陰珠,又或是借著夢中時間,琢磨起他所學的諸多術法。
    這雖是施展不出,但不耽誤琢磨。
    比方說那玄之又玄的《野火》之術,其第二門始終不得入門,先前在外邊沒有足夠的時間。
    現在倒是有了。
    而等著身上的陰珠吃完了,他便去那老樹林子裏邊,尋找著合適的邪祟,助其化作陰珠,供自己修行。
    隻是這每次進山之前,他也會先詢問土地爺,以防跟馬老三撞上。
    如此過去了一年時間。
    這一年時間裏邊,柳白雖是沒有點出第三盞命火,但是卻明悟了心中的許多事情。
    無論是術,亦或是陰神陽神的妙處。
    隱隱約約他也意識到了,這黃粱福地最大的機緣,或許不是那奇寶圖紙,而是這夢中的……時間。
    這夢中過去一年,他也通過麵板屬性點得知了,現實中也已經過去了七天。
    現實中七天,夢中卻已過去一年。
    若非是這夢中走陰修行不能反饋現實,柳白都想一直在這夢中待下去了。
    而且這期間柳白也發現了極為重要的一點。
    那就是這黃粱福地,就隻有黃粱鎮!
    比方說他也去了一趟血食城,本想著是去出些山貨,換些陰珠。
    可等著他離開這黃粱鎮的範圍後,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夢中做夢,夢裏有著他去血食城經曆的種種一切,等著夢中醒來時,也就有了交易得來的陰珠。
    可實際上呢?
    他隻是在這黃粱鎮的最邊緣待了一陣,黃粱福地隻在黃粱,而這也阻隔了柳白在這夢中修行的想法。
    其間馬老三也數次來到這趙久家中挑釁,似是想將柳白逼出。
    有次甚至都已經動手了。
    但是可惜,在這黃粱鎮內,他馬老三拿不下土地爺……柳白也就得以安全。
    黃粱福地外,這七天的時間。
    小算跟無笑兩位道長也是見證了好些“遠道而來”的元神走陰人,隻是這七天過去,先前跟柳白進去的同一批走陰人,沒有一個出來。
    這即是說明,都死了……不,還有個得了圖紙的人,沒醒來,還在做夢。
    所以大家夥也都在等著,隻是這越等,來的元神走陰人就越多。
    青色的奇寶圖紙,誰他娘的不想要啊。
    就算是已經有了奇寶的,也想將這東西搶來,哪怕是自己用不上,拿去賣都能賣個好價錢。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外界隻是過去了一天的時間,但是黃粱福地內卻已是過去了月餘。
    柳白一年如一日的這般過著,不斷琢磨著心中種種。
    至於點火走陰的實力……他也終於在這一年三個月後,點燃了第三盞命火。
    但巧的是,他是在這老樹林子裏邊點燃的頭頂命火。
    所以回去鎮子後,土地爺依舊不知曉,隻當柳白是點了兩盞命火。
    隻是這馬老三的攻勢卻是更狠了,甚至在鎮子裏邊,他都有了個新的稱呼。
    不再是馬扒皮,而是瘋狗馬老三。
    有時候遇著不順心的事,甚至都會為此打殺普通百姓了。
    為此,趙久在柳白麵前唉聲歎氣的次數是越來越多,土地爺來詢問柳白點火走陰的次數也是越來越頻繁了。
    其實可能是一個月才來一次,可現在基本上是每隔那麽六七天,就會來上一次。
    柳白卻始終沒有出手,雖然他估摸著以自己三盞命火的實力,外加土地爺從旁協助,也是早就足夠殺死這馬老三了。
    但他擔心殺了馬老三後就會夢醒,所以始終沒有暴露自己的實力。
    如此又是過去了一年時間。
    這一年的時間裏,土地爺見他的態度也由最開始的友好,變為了例行詢問,最後更是變成了追問和質問。
    在土地爺看來也的確是如此,起先點火不過月餘就點燃了兩盞命火,現在過去兩年了都沒點出這第三盞命火,誰信?
    至於趙久,雖然嘴上不敢有所表態。
    可這時間久了,也是在柳白麵前表現的愈發愁苦,有時沒有別人的時候,甚至還會為此落下淚來。
    苦啊,被那瘋狗似的馬老三逼的太苦了。
    頭發都為此蒼白了許多。
    但好在,終於在這兩年後的一個清晨,早就吞吃完了一枚白珠子的柳白……燒靈體了!
    這次晉升就是在趙家了,他隻是剛剛流露出燒靈體的跡象征兆,土地爺的真身就已經降臨到了他麵前。
    “你……你這是?”
    柳白一邊命火匯聚,燒著自己的頭顱,一邊分神說道:“後邊仔細想了想,隻是點三火去殺馬老三,危險太大了,我怕死,還是等著燒靈體之後再說。”
    這麽一解釋,土地爺自然也就信了。
    並且還知道柳白為什麽不肯說,少年人嘛,總是愛麵子的,當時一時嘴快吹出去的牛,後邊怎麽好意思自己拆穿自己。
    “好好好,你先把靈體燒出來再說,本神給你護法。”
    土地爺又恢複了當時那副樂嗬嗬的模樣。
    “好。”
    柳白應了聲,也就閉目專心燒著自己的靈體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有經驗,隻是花了不過半個時辰,他就已經從點三火跨入了燒靈體的境界。
    土地爺甚至為此攔住了想進門的趙家父子。
    等著燒靈體的柳白從屋內走出時,土地爺臉上的笑意就更甚了,他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激動問道:“柳小兄弟,咱這……是不是該動手了?”
    “就這個月吧。”柳白也不想再等了。
    “好,本神這就去找機會安排。”
    柳白跟馬老三都是燒靈體的,外加還有個土地爺從旁協助……甚至都不需要這土地爺,柳白自己也有把握拿下這馬老三了。
    隻是這麽三天後,土地爺就上門尋了柳白,說找著機會了。
    這機會也就是鎮子裏邊有戶人家鬧了祟,尋著馬老三幫忙解決。
    土地爺知道那祟在什麽地方,便是讓柳白提前在那等候……伏殺!
    伏殺馬老爺,這事對於別人來說興許都不敢想象,還是千難萬難。
    但是對於柳白來說,也就那樣。
    他聯合土地爺一塊,殺死馬老三後,他都沒有受傷,隻是打的土地爺有些神像黯淡。
    鎮子裏邊冒出個新的走陰人,並且這走陰人還將馬扒皮殺了……這事無異於石破天驚!
    就在全鎮百姓都在議論紛紛,盡皆在誇柳白少年英姿,還說什麽早就看出他有出息的時候,柳白卻是將自己關在了趙家。
    因為他發現,在殺死馬老三後,他的確是拿到了第二張奇寶圖紙。
    但這奇寶圖紙……卻依舊是青色的!
    而且還是沒能從這黃粱一夢中醒來。
    “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殺死馬老三了,還不算破開這黃粱一夢?”
    在柳白看來,這玩意就跟打遊戲一樣,自己都將這最強周目打的輪回去了,怎麽還不算通關?
    為此柳白將自己關在這房間裏邊想了一天一夜也沒想明白。
    無奈之下他也隻能出來,可沒曾想,等著他從趙家出來之後,整個黃粱鎮的人,都已經喊他柳公子了。
    是那熟悉的稱呼,熟悉到柳白甚至有些恍惚。
    而他這第二張青色的奇寶圖紙現世之後,外界也都再度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一張青色奇寶圖紙現世,都已經是數十年難得一遇了。
    現在接連出現了兩張,怎能不讓這些修第二命的走陰人沸騰。
    於是來這黃粱福地的元神走陰人……更多了。
    為此巫神教甚至都臨時抽調了一名鑄神龕的走陰人過來鎮場麵,無笑跟小算則是依舊在焦灼的等待著,希望自家公子能快些從這黃粱福地裏邊出來。
    “……”
    夢中轉眼又已經過去一年時間,這一年的時間裏,柳白在自家廢墟上邊重新修了個大宅子,名為“柳宅”。
    原先位於半山腰的馬家莊子,隨著馬老三身死,也是被荒廢,最後成了邪祟的樂園。
    鎮子裏的百姓遇著邪祟,也都會來尋柳白。
    他雖然也要價,但一次隻要十兩銀子,但就這一點,他就成了這黃粱鎮的“柳青天”。
    漸漸的他也習慣了這忙時除祟,閑時走陰的日子。
    趙久那邊也是時常走動,但他已經老了,也有將這鎮長之位給趙燕年的意思。
    但生怕鎮子裏邊的百姓不服,所以想找柳白給幫忙撐腰。
    柳白現如今在這鎮子裏邊的地位……幾乎是無可爭議的第一了。
    鎮長趙久得看他的臉色辦事。
    土地爺因為柳白不插手香火供奉,所以彼此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至於那些個百姓,都是求著柳白辦事救命,更不用說了。
    所以柳白就幾乎是這小小的黃粱鎮裏邊的無冕之王,若是有他的支持,趙燕年登上這鎮長之位,自是沒有絲毫問題。
    隻是……柳白始終心心念念著歲至口中的那最強奇寶圖紙。
    現如今他所擁有的兩張都是青色圖紙,既是青色,那自不是最強。
    可到底要怎麽才能拿到那張圖紙?
    柳白又花了一年時間,嚐試了諸多可能,可結果就是又得到了一張白色圖紙。
    這張圖紙,是他殺死王家屯的那個叫做王婆的走陰人後拿到的。
    可就算如此,依舊沒有最強圖紙的線索。
    為此,又是苦熬了一年後的柳白……殺死了土地爺。
    毫無征兆,毫無跡象。
    甚至就連土地爺自己也沒想到,柳白來到他的土地廟,將他喊出來後,點火一劍劈了他。
    柳白本想著也就是試試,看殺死這土地爺後,有沒有一絲變化。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殺死這土地爺之後,竟然真的再度獲得了一張奇寶圖紙。
    而且……也是青色的。
    就當柳白以為會就此結束之時,他腦海中的三張青色奇寶圖紙,竟然緩緩合攏。
    化作了一張新的奇寶圖紙。
    其色……鮮紅。
    刹那間,柳白腦海之中好似察覺到了一絲觸動,幾乎是刹那間,原本還站在黃粱鎮土地廟的他,就睜眼了。
    小草正騎在他身上,唉聲歎氣的說道:“公子,你竟然選了最難的一條路。”
    “想拿到這最強的奇寶圖紙,哪用得著去收集三張青色圖紙哦。”
    看著幾年沒見的小草,柳白有些恍惚。
    甚至一時間都有些分不清,哪裏是現世,哪裏才是夢境了。
    可緊接著,夢醒後的柳白就看著自己身旁竟然站著個人,看背影還有些……熟悉。
    ——
    (七夕快樂,沒有出去玩,在家老老實實碼字,求月票,求不要噴,看作家的話吧,不開單章了,在那有解釋。)
    其實也沒啥好說的,就是我傻逼,開了個自以為很好的副本,沒想到反饋都不好,那就老規矩,聽勸,快速結束這副本,繼續走主線劇情了,就這樣,現在說一下原先是怎麽打算給這副本收尾的,就算是原先的細綱吧。
    柳白在殺死胡尾後,胡家發難,用髒汙之物汙染了土地爺金身,馬老爺趁機殺死趙久,,柳白被迫現身與土地爺聯手,勉強趕走了馬老爺,趙燕年倉促成為鎮長,不能服眾,亂作一團,柳白屢遭追殺,被迫遠走黃皮子嶺,在那點三火成功,又幫助仇千海點火,殺回黃粱鎮,現如今鎮長成了胡家人,趙燕年流落黃生家中。土地爺也已經更換,原先的土地爺成了夜遊神,柳白找到他,聯手將現在的土地爺打殺,原先的土地爺再度封正,聯手艱難殺死了馬老爺
    後續劇情差不多,柳白會成為守鎮人,隻是依舊拿不到血色圖紙,他一路走陰,最後過去十幾年,他找不到辦法逐漸瘋癲,選擇大殺四方,最後殺光夢境而醒,用的這條路子從而拿到了血色圖紙
    大致就是這樣吧,但是這個寫起來太長了,既然讀者姥爺不喜歡,那就不按這個寫,直接快速收尾這個副本,將原先的故事用這個方法寫出來了,還請諸位讀者姥爺看在我聽勸的份上,體諒一二,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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