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9.26/症候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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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隻是很短暫的兩秒,顏帛夕抽了手。
    薄彥手心空下來。
    因為剛剛握手的動作,他的右手還懸空虛攏著,空調冷氣鑽進掌心,絲絲涼涼,空落落的。
    他喉結深深滑動,收手,重新抄進褲子右側的口袋,左肘抵在欄杆上,倚得自在。
    因為長久沒說話,走廊的聲控燈又滅了一盞,比剛剛更暗一些,他就在這昏沉沉的光線裏,肆無忌憚地凝望著半步外的人。
    顏帛夕沒注意,往右邊剛亮燈的方向看了眼,也不好再把燈叫亮,轉回來時,左手捏著那根手環舉高,解釋:“我在學校附近的文創店買的,覺得很適合你,專門向店員要的純黑色。”
    她嗓音清透,落在此時安靜的走廊,很好聽。
    但薄彥的注意力既不在她的聲音,也不在她食指勾著的手環,而在她的手上。
    剛碰過一次,這會兒更想碰了。
    “嗯。”他低低啞啞地應聲,兩肘後靠,隨性閑散的姿勢依舊帶著噴薄的張力。
    “不想要。”他說。
    他對這玩意兒實在沒什麽興趣,小姑娘玩兒的東西。
    沒想到被這麽直白地拒絕,顏帛夕有一絲尷尬,她捏著手環收起來,正準備告別回房,男生忽然抬手,食指點了點她手腕的發圈。
    聲音蕩在粘沉空氣裏:“想要這個,送我?”
    很簡單的深灰色發繩,套在女孩兒纖細的手腕。
    很私人的東西,要這個實在太突兀,顏帛夕疑惑轉頭看他。
    因為剛剛的動作,走廊的聲控燈已經重新亮起,男生微微偏頭,低眸,百無聊賴地轉著他的手機。
    語氣沒什麽變化,依舊沒情緒。
    “資料袋需要束口。”他說。
    顏帛夕愣了下,意識到他是在跟自己解釋要發繩的原因。
    遲疑兩秒,發繩摘了遞過去。
    一個皮筋而已,她還有很多,給一個也沒什麽。
    男生接過去揣進口袋,眼皮閑散撩動,沒太在乎的輕掃她一眼。
    顏帛夕抬手再指自己的房間:“那我回去了。”
    倚靠著走廊欄杆的人點頭,又轉了兩下他那手機,沒有要動的意思。
    “你不回房嗎?”顏帛夕疑惑問。
    薄彥沒抬眸:“ 再站會兒。”
    顏帛夕隱隱約約還是覺得哪裏奇怪,但沒多問,握著蘇打水的手垂下去,轉身回了臥室。
    房門嘭一下被關上,遲了兩秒,靠攔而站的人換了姿勢抬眼,他瞧著那扇門,左手揣在口袋裏,反複撚著那根發繩。
    指尖發燙,身體的燥熱並沒有因為摸著她的東西而好一點。
    如果可以,他希望是她的手撚磨,按壓在他的身上。
    “摸我一下。”
    “你他媽說什麽???”吳文宇兩手抱臂,攏著自己高大的身軀,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看神經一樣看薄彥:“我不搞基。”
    薄彥把架子鼓槌扔到一側軟墊,兩步走過來,撩了t恤一側的袖管擼到肩膀,在吳文宇身邊的小矮凳上坐下。
    隻有三十公分高的軍綠色馬紮,實在委屈了他那雙長腿。
    他肩膀有傷,不會每天訓練,有固定的休息日,今天下午沒課,和吳文宇一起來了音樂社。
    他拎起地麵一瓶水,擰開喝了兩口,冰水順著喉管灌下去,卻依然沒能撫平他身上的燥熱。
    從昨晚到現在,腦子裏一直揮之不去握她手的畫麵,身體似乎記住了那種感覺,頻頻向他叫囂著還想要。
    很難受,他有點控製不了。
    吳文宇探手摸他的額頭:“你病了?”
    他手還沒摸上去,薄彥已經皺眉側身避開:“滾。”
    “......”吳文宇張口罵,“他大爺的,你剛剛還讓我摸......”
    “現在不想了。”他握著瓶子把最後兩口水喝完,隨後塑料瓶捏扁,丟進兩米外的垃圾桶。
    他想確認他是單純地想被摸,還是單單想被她摸。
    不過剛吳文宇抬手他已經能確定了,他還是很不喜歡別人碰自己
    很不喜歡,很煩,所以那樣的感覺的確隻對顏帛夕。
    吳文宇瞧著身邊人咂了兩下舌,很無語,又不想懟他,薄彥那個嘴比他會講難聽話多了。
    靜了兩秒,吳文宇抬手想撞薄彥的胳膊,被他吊著眉梢看過來,他語聲冷淡,指使吳文宇:“往旁邊坐點。”
    吳文宇:“我靠,就這麽屁大點的地方你讓我坐哪兒?”
    薄彥看都沒看,下巴示意一側:“往右,別挨著我。”
    吳文宇欠身撈著馬紮往旁邊挪:“我真服了,你要不是含著金湯匙出生,肯定被人打死,臭規矩真多,別人碰你你不喜歡就算了,我他媽跟你一起光屁股長大,我坐你身邊你也煩,你哪天談戀愛了,跟你女朋友也別牽手別抱。”
    吳文宇一頓吐槽完,又想起來:“等會兒幾點走,不是晚上還要聯誼?而且為什麽要來練架子鼓,你不是好幾年沒碰過這玩意兒了?”
    吳文宇自顧自地說,他身旁的人闔眼躺靠在帶靠背的馬紮裏,絲毫沒有理他的打算。
    “我說話你聽了沒,”吳文宇看他,“明聞婧聯誼也來,她讓我跟你說一聲,想晚上和你一起回去。”
    “誰?”薄彥皺眉看過去,實在不記得這號人物。
    吳文宇腳懟了下一邊的軟毯:“前幾天堵休息室給你送花那個,她媽跟我媽認識,電話打到了我這兒。”
    香港有權勢的圈子就那麽大,大家互相都認識,明聞婧在國外讀的高中和大一,實在受不了英國的飯,今年逃回來,家裏人安排進了a大。
    和顏帛夕一樣是轉學生。
    薄彥眼皮撩走,冷淡:“不記得。”
    吳文宇拖著椅子往前坐了坐,給他分析:“其實我覺得明聞婧那人還行,雖然沒腦子,但長得可以,明家近幾年在香港也風生水起,你真跟她在一起也行,談個戀愛嘛,不說後麵的事......”
    “沒空,我吃飽撐的談戀愛。”
    “行,不談,那你幫忙送人回家總行吧,你們住的順路。”吳文宇純屬被人拜托後,不完成任務心裏有負罪感。
    躺著的人抬手撥了下斜前方的鑔,輕嗤:“不送,你當我是車夫?”
    “你這人怎麽......”
    吳文宇的話被開門聲打斷,淡米色的木門半敞,從外進來幾個人。
    為首的是宋之霖,穿白色t恤,清爽斯文,後麵跟著兩個女生,一個連體褲,一個白襯衣百褶裙。
    薄彥落眸看了一眼。
    架子鼓的練習室很大,橫著有十幾米,薄彥和吳文宇在的地方是東北角,和顏帛夕她們進門的地方正好是對角。
    吳文宇跟著薄彥的視線回頭看,揚手打了聲招呼:“宋之霖。”
    宋之霖看到他們,稍稍頷首。
    顏帛夕也聽到聲音抬頭,和薄彥對上視線,她不清楚在外麵是不是應該表現得跟薄彥認識,想了兩秒,目光穩妥地挪開,跟著李清清和宋之霖往這兩天經常用的鼓前走。
    薄彥當然看到了她回避的動作。
    他搓了下手指,時隔一天,本來那點燥就壓不下去,現在更是煩。
    偏偏還有不長眼地使勁兒往他臉前湊。
    吳文宇身體轉過來,眼神還黏在那邊:“那到底是不是宋之霖的女朋友,上次球場也見他們了。”
    “是不是啊,長得還挺般配。”吳文宇終於舍得收了目光,看回來。
    薄彥敞腿而坐,一手撩著鼓槌,睇他:“你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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