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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禾古鎮的幾個出口都守著幾個混混,見到許蘿芙終於出來了就興奮起來,隻是看到她身邊還有成年人陪同的時候,伸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司機大叔姓牛,叫牛力鵬,是徐特助在z城的時候幫忙找的,長得很凶,臉上還有一道疤,但其實為人憨厚老實,還是個退伍軍人,又高又壯一身腱子肉,一看就很能打很不好惹,光是站在那裏就震懾能力杠杠的。
    因此那些混混沒敢過來找事,隻能眼睜睜看著許蘿芙上了勞斯萊斯走了。
    餘家。
    接到電話說沒能堵到許蘿芙的餘明婉氣得狂踢桌子,邊上的章文荔三人都不敢說話。
    這幾天無論餘明婉在家怎麽鬧,餘正輝都警告她別再想著招惹許蘿芙,他們惹不起。
    可是餘明婉作威作福那麽多年,第一次踢到鐵板,心裏那口氣怎麽也下不去,尤其是她牙都被打掉了兩顆,醫生說要補牙還得等三個月後,也幸好不是門牙,否則她這三個月連人都沒法見,簡直是奇恥大辱。
    既然她爸不許她去找許蘿芙麻煩,那她找別人去收拾許蘿芙總可以了吧。於是就找了她社會上的狐朋狗友,讓他們幫忙收拾許蘿芙。
    許蘿芙住的住宅區太高級,安保很嚴格,狐朋狗友們怎麽也進不去,就守在外麵等勞斯萊斯。不料住宅區太高級,勞斯萊斯有好幾輛,他們不知道車牌號,一不小心就跟錯了車。
    好在他們中有人中途跑去和女朋友約會,在青禾古鎮裏見到了許蘿芙,趕緊聯絡了兄弟,這才成功在青禾古鎮裏圍毆了許蘿芙。
    隻是沒想到沒多久許蘿芙就被人給救走了,把餘明婉氣得不行,“別讓我知道多管閑事的人是誰,否則我一定叫他知道學別人英雄救美的下場!”
    章文荔在邊上勸道:“婉婉,你別氣,那賤人不是也被打了好幾下嘛,估計也傷得不輕。”
    蔣芳芳:“是啊,被棒球棍砸了,怎麽也得骨折,被打得躲起來等家長來接才敢出來,她也夠丟臉的。”
    羅曉潔:“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在明我們在暗,遲早弄死她。”
    三人好一番哄,餘明婉才舒心了不少。
    聽到羅曉潔說時不時讓混混們這麽來一次,翻了個白眼,說:“你懂個屁啊,你以為他們是白幫忙的嗎?時不時來一下,你給錢啊?”
    話音剛落,電話就來了,是她聯絡的混混頭領。
    “喂,張哥,我錢已經給你們轉過去了,多謝兄弟們幫忙忙活了一天,改天我請張哥吃飯。”
    電話那頭傳來語氣吊兒郎當,聲音粗啞難聽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婉婉妹妹,客氣啦,這點小忙算什麽,隻是今天有個兄弟頭都流血了,傷得挺重的……”
    餘明婉聽懂了暗示,隻能咬牙說再給那位兄弟發個大紅包。這一下她的零花錢都快花光了。
    中年男人這才滿意,又說:“今晚弟兄們準備去唱歌喝酒,你帶上小姐妹一起過來玩怎麽樣?”
    如果是以前餘明婉就去了,可是現在缺了牙,手腕骨折,臉上還有點淤青,心裏滿是憤怒不平,哪有興致出去玩,就拒絕了。
    那邊的中年男人也不糾纏,隻是又笑嘻嘻地說:“那你有沒有小姐妹可以喊過來陪我們一起玩玩啊,一幫大老爺們的不好玩,你懂的,幫幫忙咯。”
    男人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好些個男人曖昧又亢奮的嘿嘿笑聲,還有什麽“高中生”“嫩得很”之類的惡心話。
    傻瓜都明白是什麽意思。餘明婉想了想,覺得張哥才幫了忙,現在人家求這點小事,不答應不仗義,就點頭應了,“好啊,你發個地址來,我讓人過去找你們。”
    “嘿嘿,那我們就等著啦,多謝婉婉妹妹,下次有事就開口。”
    掛了電話,餘明婉就在通訊錄裏找電話,找到了備注名為“小狗”的號碼。
    章文荔幾人對視一眼,都露出了惡意的笑。
    ……
    “來包軟白沙。”
    “好。”
    鄒雨婷轉身從煙櫃裏拿出一包軟白沙遞給顧客。
    設施老舊的居民區裏,鄒雨婷的家看起來總是灰暗難明,即便開了燈,也有一種看不太清東西的朦朧感,像是總有一層霧氣散之不去。
    他們租了一樓的房子,前後隔開,前麵是小賣部,後麵是一家四口住的,用木板隔開。
    鄒雨婷在櫃台後寫作業,隻是沒寫幾分鍾,就要放下筆收錢,起身彎腰幫顧客拿煙拿酒拿找不到的東西,如果有人買泡麵,還要燒水幫忙泡麵。
    媽媽和繼父還有他們的兒子周六日都要出門玩,所以店必須她來顧。
    她已經習慣了,在她七歲的時候,媽媽和繼父結婚後,不用上學的每一天她都要在淩晨六點起床,七點開門營業。有一次收到一張一百元的□□,被繼父一耳刮子打得耳朵嗡嗡響,從此她學會了怎麽分辨真幣和□□,再也沒有收到過一張□□。
    她拿起筆繼續寫作業,手機突然響起來,把她嚇得一個激靈,還沒看來電顯示,臉就已經白了。
    當她看到是誰打來的,臉色更白了。
    她不敢不接,咬了咬唇,接了起來。
    “小狗,你在幹什麽呢這麽久才接電話,是不是不想接?”餘明婉那惡魔一樣的聲音甜膩地傳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用這種親昵的語氣跟她說話的人是她的好朋友,“小狗”也隻是朋友間的昵稱。
    “不、不是,我在看店,有顧客買東西。”
    “哦~記一下地址,晚上七點到這裏來找我。”
    “可是今天是周六,我得在家看店……”
    “賤狗,我在跟你商量嗎?”那甜膩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凶狠起來,“你家那破店算個屁,給我關了,還是你想讓我親自去關?”
    “不,可是,可是……”如果繼父回來看到她居然把店關了,一定會很生氣的,而且她一點也不想去找餘明婉,她們找她除了霸淩她還能有什麽事?
    這時,她聽到餘明婉陰沉沉地說:“你要我親自去請你嗎?”
    鄒雨婷如墜冰窟,“不!不、不用……”
    餘明婉說了地址便掛斷了電話,留下大腦嗡嗡作響的鄒雨婷。
    一個工廠的地址……
    可是,如果不去,她會死的,餘明婉不會放過她的……
    ……
    許蘿芙還是在牛力鵬的陪同下去醫院拍了個片子,沒想到還真像李崇京說的,肩胛骨輕微骨裂,問題不大,除了吃藥靜養沒別的要幹的。
    “還真有點兒本事。”許蘿芙嘟噥一句。
    她討厭吃藥,拒絕了吞服的藥,隻開了外敷的藥貼。
    雖然左邊的肩膀動一下就痛得不行,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終於哭了出來,心裏的鬱氣散了不少,許蘿芙這兩個多月以來第一次覺得胸口沒那麽悶了。
    “忘記警告他了!”許蘿芙突然想起來,“哼,不過諒他也不敢在學校亂說話。”
    許蘿芙一回家,什麽話都沒說,宋媃就立即發現她受傷了,因為她嗅到了她身上的藥味。
    睡前洗澡,宋媃輕輕擦掉她肩胛骨上黑乎乎的藥,看到那塊可怖的黑紫,手就抖了起來。
    等許蘿芙側著身體被哄睡著,宋媃回到臥室,哆嗦著手給許晗蕤打電話。
    ……
    京城,許家公館裏。
    許晗蕤終於等到了宋媃的電話,當下就激動起來,在書房裏起坐好幾次才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地接了起來,聲音冷沉:“喂?”
    “老公,你知不知道,福福她被人……”
    “爸爸,媽媽給你燉了湯,你下樓喝點吧?”許晗蕤書房的門被許夢蕊打開,聲音清脆甜美,顯得活潑可愛。
    宋媃的聲音戛然而止。
    許晗蕤猛地抬眼看向許夢蕊,鷹一樣銳利冷酷,叫許夢蕊握著門把手的手一緊,弱弱地又重複了一句便趕緊退了出去。
    然而已經太遲了。
    宋媃發紅含淚的眼睛已經盛滿了怒火,氣得渾身發抖,清醒了過來。
    在她的福福在外麵被人欺負受罪的時候,許晗蕤是怎麽做的?他讓那對母女登堂入室,享受著本該屬於她女兒的一切。不,許晗蕤就是罪魁禍首,都是因為他,才讓福福到這種地方來,被這些莫名其妙的人欺辱!
    他甚至還為了那對母女打了福福一巴掌!
    從小到大,許蘿芙再頑皮,宋媃都不舍得打她一下,她第一次挨打,竟然是為了這種事。
    所以即便當時隻要她忍下那口氣,好好哄一哄許晗蕤就能逆轉局麵,滾蛋的就是那對母女,她卻沒有那麽做,因為許晗蕤已經傷了許蘿芙的心,這種傷要多久才能愈合?怎麽樣才能愈合?即便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恨自己沒有比許蘿芙早一步發現許晗蕤是個混蛋。
    她實在咽不下那口氣,忍不了一點。
    可眼下她竟然那麽沒用的,一看到許蘿芙受欺負,就下意識地想要依靠這種男人。
    “許晗蕤,你真讓人惡心!下賤!混蛋!”
    許晗蕤本來是等著她認錯,沒想到竟然聽到她罵他,懵了,“你說什麽?”
    “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你讓我惡心!”
    宋媃一下子掛斷了電話。
    許晗蕤愣愣的,等反應過來,臉一下子紅溫了,氣得砸了手機,“好好好,看來是還沒吃到苦頭!”
    難道他不知道爸媽在給她們錢支援她們嗎?他隻是不舍得真的讓她們吃苦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看來他是弄巧成拙,真的把人慣壞了。
    明明說幾句軟化,就可以讓他把許夢蕊母女送走,就可以讓一切回歸原位,她卻非要跟他對著幹,是不是覺得他真的不能沒有她們?!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被人拿捏威脅,之前會那麽決絕跟宋媃離婚,還答應許夢蕊送她們去z城,就是因為事件爆發後家裏所有人都站在宋媃和許蘿芙那邊。
    尤其是許父許母,指著他鼻子罵,還威脅他不把薑湘和許夢蕊送走就斷絕關係,一下子就讓他夢回以前年少沒掌權時被他們棒打鴛鴦的時期,逆反心理一下子就上來了。
    年少的他沒掌權,隻能被控製拿捏,如今他已經是許家掌權人,即便是自己的父母也奈何他不了!
    許家人的銀行賬戶和集團是深度綁定的,有錢人的錢不可能放在銀行吃利息,那是最浪費錢的做法。一旦產生收益就會立刻投入新的項目,好讓它最高效的錢生錢。
    作為許家掌權人,應許集團董事長,許晗蕤要扣住兩老的收益那是很容易的事,除非兩老不顧顏麵去告許晗蕤這個兒子。許晗蕤知道他們不至於為了她們做到這份上。
    他隻是想讓宋媃母女吃吃苦頭,讓她們知道他為了這個家付出過多少,為她們遮擋了多少風雨,她們怎麽能因為這一次錯誤就這麽對他。
    宋媃掛了電話,在臥室哭了好一場,天快亮了才趕緊洗臉敷眼睛,給許蘿芙做早餐,等一切忙完便約廖傑瓊見麵談投資的事。
    管不了唐昀了,福福隻有她了,她必須要賺錢養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