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如此江山,豈不讓人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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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爭過後,七河流域的草原上彌漫著濃重的血腥與焦糊氣息。
    夕陽的餘暉灑在廢墟之上,將這片焦土染成暗紅色。
    拔賽幹部落的氈帳幾乎全部倒塌,隻剩下幾根焦黑的木樁孤零零地立著,像是無聲的墓碑。
    燃燒的帳篷冒出滾滾濃煙,隨風飄散,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焦味與血腥味。
    投降的男人們像狗一樣跪在地上,雙手被粗糙的麻繩緊緊捆住,低垂著頭,臉上滿是恐懼與屈辱。
    他們的眼神空洞,仿佛還未從戰爭的噩夢中清醒過來。
    仿佛還置身於對那白甲魔鬼的恐懼之中。
    女人們的命運則更加悲慘。
    她們被粗暴地拖進尚未完全倒塌的帳篷中,驚恐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卻很快被男人的獰笑淹沒。
    一名年輕女子拚命掙紮,卻被一名士兵用套馬索捆住雙手,拖向帳篷深處。
    她的哭喊聲撕心裂肺:“放開我,求求你們,放開我!”
    “我的丈夫就在那邊看著呢!”
    然而,士兵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麽,語言不通,回應她的隻有冷笑和帳篷內傳來的撕扯聲。
    李驍騎著戰馬,緩步行走在破敗的部落中。
    他的白甲早已被血跡染成暗紅,甲胄上的刀痕與箭痕無聲地訴說著戰鬥的慘烈。
    腳下的草地也已被鮮血浸透,每一步都踩出暗紅色的泥濘。
    麵對著這片滿目瘡痍的部落,心中卻如同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他看見一名老牧民跪在焦黑的草地上,雙手合十,仰頭望天,口中喃喃著聽不懂的祈禱,卻被一名士兵一腳踢翻在地。
    他看見一名女童蜷縮在倒塌的氈帳旁,懷中緊緊抱著一隻死去的羊羔,眼中滿是恐懼與茫然。
    他看見一名年輕女子被拖進帳篷,哭喊聲撕心裂肺,卻很快被士兵的獰笑淹沒。
    這些景象,仿佛與他無關。
    他的心中隻有一句冰冷的話語:“這踏馬的就是戰爭,這踏馬的就是弱者的命運。”
    赤霞如血,他的身影在夕陽下被拉得很長,仿佛與這片焦土融為一體,略顯孤寂。
    遠處,李大山正帶領士兵清點戰利品,金銀、銅錢,第納爾、毛皮、糧食堆成小山。
    遠處還有大量的牛羊在慢慢的被聚攏。
    看到李驍到來,李大山上前請示。
    “都督,俘虜怎麽處置?”
    李驍收回思緒,冷冷道:“能用的帶走,沒用的處理掉。”
    這個名為拔賽幹的部落,是在蕭思摩的必滅名單上麵的。
    而且擔心這個部落在大軍抵達之前溜走,還專門讓李驍帶人提前將其消滅。
    他們的命運,早已經注定。
    李大山點頭離去,很快,遠處傳來幾聲短促的慘叫,隨後歸於寂靜。
    李驍沒有回頭,他知道那是傷殘或者老弱、以及無法帶走的戰俘被處決的聲音。
    戰爭就是這樣,生命的價值被簡化為“有用”或“無用”。
    而弱者,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伴隨著慘叫聲音的消失,李驍策馬走向部落邊緣,那裏有一片尚未被戰火波及的草地。
    麵向仿佛被血染的天際,他走到了一座小山之上,駐足而立,心中忽然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
    後世的七河流域,因人類活動的過度開發與破壞,絕大部分土地已淪為荒蕪的沙漠,不再適合人類生存。
    然而,在如今這個時代,這片被七條大河所滋養,整整四十萬平方公裏的土地,卻是這顆星球上最為豐饒的樂土之一。
    肥沃的土壤孕育著無盡的生機,水草豐美,宛如天然的牧場。
    而暮色中的七河流域,更是美得令人窒息。
    落日將長河染作熔金,蜿蜒的河水載著流霞奔向天際,與地平線上孤直的炊煙交織,恰似蒼天揮毫潑就的狂草。
    成群的野馬在鍍金草浪間奔馳,驚起白鷺如雪片紛飛。
    然而,這絕美的景象與李驍身後的戰火廢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站在兩者之間,仿佛成了天堂與地獄的分界線。
    冷風呼嘯,掀起李驍身上暗紅色的衣袍,獵獵作響。
    他凝望著遠方,忽然淡淡開口:“你們說~天盡頭的那片海,是哪裏?”
    在他身後,大虎、二虎、衛軒三人並排佇立,沉默無言。
    再向後幾十丈,鐵頭等一幹親兵衛隊靜靜跟隨,無人敢上前打擾。
    大虎和二虎對視一眼,眼中滿是茫然。
    他們雖勇猛善戰,但對這片陌生的土地知之甚少,更別提天邊那片神秘的海了。
    衛軒卻微微皺眉,沉吟片刻,沉聲說道:“那兒,應該就是夷播海,當地人叫喀什海。”
    他頓了頓,目光投向遠方:“漢朝時期,西域都護陳湯遠征康居,斬殺郅支單於的地方,就是在那兒。”
    “並且在此地留下了刻石——‘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隻是不知,如今那刻石是否安在。”
    三人之中,也隻有衛軒有些才華,讀過一些史書。
    雖然都是第一次來七河草原,但是衛軒望著天邊的那片無盡蒼茫的大海,卻是立馬想到了傳說中的夷播海。
    那片曾經被大漢西域都護府納入華夏疆域的地方。
    大虎和二虎則是麵麵相覷,第一次知道還有這等傳說。
    那迷人的老祖宗在漢朝時期便遠征到了此地?
    留下了如此豪邁的誓言。
    李驍聞言,輕輕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遠眺著天邊那片海,心中思緒萬千。
    那片海,正是後世的巴爾喀什湖,漢唐時期被稱為夷播海。
    它不僅是地理的邊界,更是曆史的見證。
    見證了華夏的輝煌與屈辱。
    “那~天盡頭那片海以外呢?”
    “又是什麽地方?”
    李驍的聲音幽幽響起,仿佛在自言自語,又仿佛在向天地發問。
    背對著三人,遠望著無盡的蒼茫大地,仿佛已經看到了夷播海以外的地方。
    那裏,仿佛有著一麵日月戰旗在呼喚著李驍的鐵騎。
    大虎和二虎再次沉默,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衛軒。
    衛軒卻輕輕搖頭,略帶氣餒又懷著對遠方希冀的神情,低沉的聲音歎道:“這麽遠的地方,我也沒去過。”
    李驍微微轉過頭,看向身後三人年輕的臉龐。
    他的目光深邃而堅定,悠悠的聲音仿佛穿透了天地與未來。
    “我們都沒去過那裏。”
    “但是,我們的人生還很漫長。”
    “遲早有一天,我會帶著你們越過天盡頭的那片海,一路向西,打到天涯海角。”
    說著,李驍慢慢的轉過身來,目光重新望向了遠方的大地。
    仿佛喃喃自語的說道:“去看看~”
    “天盡頭的風景!”
    冷風依舊呼嘯,吹動著他們的衣袍,卻吹不散他們心中的熱血。
    大虎、二虎和衛軒靜靜地佇立在李驍身後,他們的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目光緊緊追隨著李驍的背影而望向遠方。
    天邊的夷播海在夕陽下泛著金色的波光,仿佛在召喚著他們,召喚著這支鐵騎,去征服更遠的天地。
    冷風依舊,夕陽漸沉,草原上的鐵騎漸行漸遠~
    他們的背影在夕陽下拉得很長,仿佛與這片蒼茫大地融為一體。
    天邊的夷播海依舊平靜,倒映著夕陽的餘暉,仿佛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而李驍的目光,早已越過那片海,投向了更遠的天地。
    “江山如此多嬌,豈不讓人向往?”
    ……
    這一夜,拔賽幹部注定不會平靜。
    勝利之後的金州軍,殺牛宰羊,將拔賽幹牧民們平日裏舍不得吃的東西,統統造進肚子裏。
    可惜的是,大軍征戰期間,軍規不許飲酒,這讓很多士兵引為遺憾。
    於是,就隻能將這種心中的空虛,去用拔賽幹部的女人去填補。
    吃飽喝足之後,草原之上再次響起了金州漢子們的笑聲,以及拔賽幹女人的叫喊聲。
    在這星空之下,傳出去了很遠。
    月上高頭,李驍聽李大山等人匯報完各自的傷亡,總結了此戰的收獲,商議完明日的行動之後。
    便是返回了自己大帳。
    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一名被鐵鏈捆綁著的男人。
    披頭散發,滿目猙獰,胸前受了重傷,看樣子是被鉤鐮槍捅了對穿。
    但就算是這樣,他依舊是凶狠的目光看向李驍。
    “他是誰?”
    李驍停下腳步忽然問道。
    跟在身後的忽圖則是立馬躬身道:“主人,這是拔賽幹部落的俟斤,提亞爾。”
    “您吩咐過的,看管好他,暫時別讓他死了。”
    李驍恍然,原來是這個家夥。
    隨即低下頭來,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說道:“聽說你很勇?”
    “連蕭大人都敢得罪。”
    “說實話,我挺佩服你的勇氣,可是有點瞧不上你的愚蠢。”
    隨即,冷冷的一笑,搖頭說道。
    “我們漢人有句話叫做,莫欺少年窮。”
    “還有句話叫做,除禍要除根。”
    “可惜,蠻夷就是蠻夷,這些道理你都不懂啊。”
    說完,李驍不再搭理這個家夥,準備明天帶他去一個地方。
    再之後,這個家夥就沒用了,將腦袋獻給蕭思摩就夠了。
    走進自己的帳篷,將穿了一天的棉甲從身上脫下來。
    原本灰白色的棉甲,經過了這場戰爭的洗禮,已經徹底變成血紅色的了。
    日後就算是對其進行清理,也很難將血跡完全清理幹淨。
    依舊會在上麵留下暗紅色的痕跡,成為李驍征戰的勳功章。
    一邊脫著棉甲,一邊瞥了一眼蜷縮在角落裏麵的兩個女人。
    微微皺眉的問道:“這兩個女人,什麽身份?”
    一直在大帳門外等候吩咐的忽圖連忙說道:“回稟主人,年紀稍大一點的,是拔賽幹部的和敦。”
    在突厥語中,和敦就是皇後、王妃、正妻的意思,在這裏便是拔賽幹部落的女主人,提亞爾的正妻。
    “那個年紀小一點的,則是提亞爾的女兒。”
    聽到此話,李驍輕輕的點頭。
    說是年紀大,但實際上也就是二十歲左右,肯定不是提亞爾的第一個和敦了。
    至於年紀小一點的,也就是十六七歲,是提亞爾的女兒。
    由於身份的緣故,兩人的平日裏保養的還都算不錯。
    模樣上,與蕭燕燕、舒律王妃那等美人肯定沒得比。
    但是放在普通人中也算是中上之姿。
    現在畢竟是在戰爭中,李驍也沒那麽挑。
    放在外麵那群普通士兵身上,別說是這種稍有姿色的女人了,就算是長的再醜陋,他們也不在意。
    究其原因,他們需要不是單純的女人,而是對心中壓抑情緒的發泄。
    戰場就是一個生死大熔爐,殺戮與被殺戮的危機感總是讓他們心神緊繃著。
    而經曆過了這麽多戰爭之後,李驍也慢慢適應了這種生活。
    脫下甲胄之後,便大步的走向了兩個女人。
    “不不不~”
    “你走開,別過來。”
    剛才李驍進來之時,棉甲之上滿是鮮血,都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
    在兩個女人的眼中,儼然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惡魔。
    麵對李驍冷漠的眼眸,兩人都非常慌亂,不斷的向後退去。
    但是,就在李驍距離兩人不足一米的時候,兩個原本驚慌如同小白兔一樣的女人,卻是同時暴起。
    提亞爾的女兒想要上前抱住李驍,而提亞爾的和敦就更狠了。
    不知道從哪裏藏著的一把匕首,竟然躲過了李驍親衛隊搜身。
    此時已經被她反握在手中,惡狠狠的目光盯著李驍,猛然間向他刺來。
    “去死吧!”
    “惡魔!”
    想到自己慘死的孩子,女人眼睛裏麵滿是淚水。
    他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要拉著眼前的這隻惡魔一起去死。
    看周圍士兵對他的態度,就知道這個人肯定是東都軍裏的大官。
    地位很高。
    和他同歸於盡,也算是為自己的孩子報仇了。
    但是可惜,穿越之後的李驍,體魄仿佛被強化過了一般,又經曆過這麽多場戰爭的廝殺,反應速度也強了不少。
    兩個女人的動作雖然突然,但是速度在李驍看來,簡直太慢了。
    抬起腳來,狠狠的踹向了那名年輕的女孩。
    同時,伸出手來,輕而易舉的捏住了另一名女人的手腕。
    輕輕用力,便是聽見‘哢嚓’的骨頭摩擦聲音。
    “啊啊啊~”
    伴隨著女人的慘叫聲,手中的匕首掉落在了地上。
    隨即,李驍另一隻手抬起,直接一個巴掌抽在了女人的臉上。
    “啪~”
    女人被打飛了出去,直接暈死在了地上,臉頰瞬間紅腫了起來。
    一場刺殺便是被李驍輕易化解。
    而這個時候,帳外的忽圖等人也聽見了動靜,趕緊進來查看。
    “主人~”
    “都督~”
    身穿白甲的親衛拔出刀來,殺氣騰騰。
    而李驍,隻是淡淡看了他們一眼,便是低聲喝道:“出去。”
    隨即又道:“是誰給這兩個蠻女搜的身?自己去領五十鞭。”
    看到帳內的情況,護衛們哪裏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意識到自己闖禍了。
    紛紛低頭:“遵命。”
    眾人慢慢退了出去。
    隨後,鐵頭便是得到了命令。
    那個拔賽幹部的和敦不能留。
    失去了孩子的她,內心裏剩下的隻有仇恨。
    這種女人雖然不一定會掀起多大的風浪,但畢竟是一個隱患。
    斬草除根的道理,李驍時刻銘記心中。
    任何風險都要扼殺在萌芽之中。
    ……
    在拔賽幹部東南方向四十裏左右,有一個遊牧部落,名為多羅處半部。
    俟斤名叫多羅塔爾漢。
    深夜,已經熟睡的塔爾漢,被自己的護衛喊了起來。
    “俟斤,拔賽幹部被東都軍滅了。”
    塔爾漢被深夜喊醒,原本心中已經有些怒氣了,可是聽到這話,卻仿佛被瞬間澆了一盆冷水。
    從頭涼到腳。
    “你說什麽?”
    “拔賽幹部被滅了?”
    “什麽時候?誰幹的?”
    夜晚的草原,風很涼。
    吹動著塔爾汗身上披著的圓袍,露出精壯的胸前肌肉。
    寒風刺骨,但是卻遠遠比不上塔爾漢心中的冷意。
    他已經意識到了什麽。
    果然,下一秒便是聽到護衛說道:
    “東都軍!”
    此話一出,塔爾漢輕輕的吸了一口氣,臉上閃過了一絲驚懼和後怕。
    甚至隱隱的還有些慶幸。
    暗暗的握了握拳頭,隨後便緊張的問道:“拔賽幹部落不是已經決定要遷徙到王廷附近了嗎?”
    “為什麽還會遭次橫禍?”
    “而且蕭思摩的大軍不是剛剛離開陰山嗎?為什麽會走的這麽快?”
    麵對這些問題,護衛哪裏清楚。
    於是說道:“有幾名拔賽幹部落的牧民逃了出來,剛剛來到我們部落求助,此刻就在大帳。”
    聽聞此話,塔爾漢不再猶豫,連忙帶著護衛向著自己的大帳走去。
    草原的星空很亮,即便是夜晚也有一定的能見度,更何況此時大帳外麵還有幾名護衛手持火把,站立左右。
    而在他們中間,有幾名拔賽幹部落的牧民,蹲在地上,驚魂未定的模樣。
    “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東都軍來了多少人?”
    “蕭思摩有沒有親自過來?”
    塔爾漢一到,便是接連問了幾個問題。
    幾名牧民麵麵相覷,甚至有一人似乎還被嚇傻了。
    嘴裏不斷的嘟囔著“白魔鬼,白魔鬼~”。
    仿佛那群身穿白甲,驍勇善戰,無堅不摧的騎兵軍團,已經成為了他揮之不去的噩夢。
    “白魔鬼?”
    “什麽東西?”塔爾漢疑惑。
    這個時候,一名牧民才顫顫巍巍的回答:“是一群穿著白色甲胄的騎兵。”
    “他們非常可怕。”
    “速度很快,而且刀槍不入,簡直就像是魔鬼一樣。”
    “我們很多親人都死在了他們手中。”
    “嗚嗚嗚!”
    仿佛是回想到了那恐怖的場麵,幾名牧民紛紛低聲哭了出來。
    “穿著白色甲胄的騎兵?”塔爾漢皺了皺眉。
    一副沉重的語氣說道:“他們有多少人。”
    “很多,非常多,好幾千人~”
    “不對,好幾萬人。”
    “他們就像是雪山上滾下的雪球一樣,一個接一個,根本看不到盡頭。”
    聽著這幾個牧民的對話,塔爾漢皺著的眉頭更深了。
    這幾個人明顯是被嚇傻了,開始胡言亂語了。
    嘴裏根本聽不到一句實話。
    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東都軍中出現了一支身穿白色甲胄的騎兵。
    數量未知,但非常厲害。
    “要盡快傳信給王廷才行。”塔爾漢心中暗暗說道。
    讓自己的心腹,明日一早出發,前去王廷傳信。
    然後,讓人安頓好這幾名拔賽幹部的牧民,便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此時,帳篷裏麵還躺著一個女人。
    她的樣貌極為出眾,肌膚如雪般白皙,眸子尤為動人,帶著一抹淡淡的淺藍色,仿佛深邃的湖水。
    正一副慵懶的模樣,將赤裸的身軀藏進皮毛被子之中,僅露出一支藕白的手臂在外麵。
    看到塔爾漢一副愁容的走進帳篷,便是用那嫵媚的聲音問道:“俟斤,出什麽事情了?”
    塔爾漢則是心事重重的坐在了床邊,沉重的聲音說道:“拔賽幹部被滅了。”
    “東都軍幹的。”
    聽聞此言,女人也是瞬間驚訝了。
    “什麽?”
    “東都軍怎麽會來的這麽快?”
    隨即,她仿佛想到了什麽,又慢慢放鬆下來,躺在床上,嗬嗬笑道:“和我們又沒什麽關係。”
    “我們不是已經‘投靠’那位蕭大王了嗎?”
    “我的‘腦袋’現在可已經被送去東都了呢。”
    “咯咯咯~”
    說著說著,女人卻是忽然笑了起來。
    “可惜,人家那位蕭大王好像有點看不上你。”
    “不然的話,現在你都已經是蕭家駙馬了。”
    “等日後蕭大王即位,你也能跟著飛黃騰達呢。”
    聽著女人的調笑,塔爾漢臉上很是不悅。
    但是女人身份不一般,而且又長的如此美麗,讓他欲罷不能。
    所以,即便是心裏不爽,但也沒有舍得訓斥女人。
    隻是輕輕的搖頭,目光堅定的說道:“我對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鑒。”
    “絕不會背叛陛下。”
    “就算是蕭思摩真的願意將楚國長公主嫁給我,我也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將其綁了送去王廷。”
    聽到這話,女人又是咯咯笑了起來:“好了,現在這裏就我們兩個,不用這麽小心。”
    “不過嘛。”
    “蕭思摩的軍隊已經抵達七河,這段時間恐怕我就不能露麵了。”
    隨即看向塔爾漢說道:“到時候你自己多留心一點。”
    “最好能在大戰的關鍵時刻,裹挾咱們七河的其他部落,從背後給東都軍致命一擊。”
    “如此,大功可成。”
    “到時候,菊爾汗陛下一定會對你加以重用。”
    “說不定還會讓你擔任東都留守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