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金州都督,武成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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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都城外,碧空如洗,萬裏無雲。
    草原上飄蕩著青草的芬芳,夾雜著馬奶酒的醇香。
    數不清的牧民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他們身著節日的盛裝,女人們頭戴五彩珠串,男人們腰佩彎刀騎弓。
    孩童們在人群中穿梭嬉戲,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遼闊的草原上。
    “這場仗總算是打完了。”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拄著胡楊木拐杖,渾濁的眼中閃爍著擔憂。
    “我那孫子第一次上戰場,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放心吧,額不花大叔!”
    旁邊一位中年婦人笑著安慰:“我男人托人捎信回來,說這次大捷,咱們的傷亡很少。”
    “您家巴圖可是出了名的神箭手,不光沒事,而且大王還賞給他一個女奴,過不了多久您就能抱重孫子了。”
    聽到這話的老頭,立馬將兩顆僅有的大黃牙露了出來,咧嘴笑了。
    不斷的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
    不過旁邊一個斷了一條手臂的老頭,則是微微的搖頭,沉聲說道:“我看啊!”
    “這場仗不見得是一場大捷,說不定損失不小呢。”
    隻不過老頭的話音剛落,便遭到了周圍幾名婦女的怒目。
    這簡直是在詛咒她們的丈夫和兒子啊。
    “老巴赫,你胡說什麽呢?”
    “王府都已經說了,咱們打了大勝仗,滅掉了王廷四萬多人,打的偽汗落荒而逃。”
    “甚至連都城都被大王的妹夫,金州副都督李驍給攻破了。”
    “明明是一場大勝。”
    “我看你是老糊塗了,整天胡說八道。”
    麵對幾名婦女的怒目,斷臂老頭無奈一笑,輕輕搖頭,臉上依舊彌漫著解不開的擔憂。
    他也打了一輩子的仗,自然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底層牧民最好糊弄了,因為他們缺乏與外界溝通的渠道,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知半解。
    自然是上層宣布什麽,他們就信什麽。
    而為了避免人心不穩,動搖統治。
    即便是打了敗仗,上層也會避而不談。
    大敗變小敗,小敗變小勝,小勝則直接變大勝。
    所以,斷臂老牧民對王府說的大捷,始終保持懷疑態度。
    戰事肯定不順利,不然的話,大軍不會選擇這麽早班師。
    “佛祖保佑,讓老二和老三,活著回來吧。”斷臂牧民心中暗道,為隨軍出征的兩個兒子祈禱。
    與此同時,在城門外不遠。
    蕭燕燕和舒律烏瑾騎在馬上,並排而立。
    在他們旁邊,則是佇立著一老一少。
    少年正是蕭思摩的嫡子,蕭赫倫。
    一臉懵懂卻又緊張的目光看向遠方,等待著大軍的返回。
    “阿麽,阿主真的沒事嗎?”蕭赫倫看向舒律烏瑾問道。
    在契丹語中,阿主和阿麽分別是父親和母親的意思。
    舒律烏瑾輕輕點頭,看向蕭赫倫道:“你阿主真的沒事,隻是受了一點傷,用了你古隻(姑父)的藥,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用擔心。”
    “可是,他們說阿主傷的很厲害,快死了。”蕭赫倫說道。
    蕭燕燕聞言,微微皺眉問道:“虎古,誰告訴你,阿主要死了?”
    蕭赫倫說了幾個名字,都是平日裏和他一起玩耍的幾個夥伴。
    “他們還說什麽?”蕭燕燕又問。
    “他們說,以後我就是六院司大王了,要我好好的照顧他們。”性格老實的蕭赫倫照實說道。
    蕭燕燕聞言,直接看向了旁邊的老頭。
    “訛古乃(叔叔),你去查查,背後到底是誰在指使妖言惑眾。”
    蕭燕燕敏銳的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
    要麽是王廷的細作散播謠言,蠱惑人心。
    要麽就是有人故意離間蕭思摩和蕭赫倫父子感情。
    “好,交給我。”薛古額魯達沉聲點頭道。
    六院部分為四個石烈。
    曾經的蕭凜撻,蕭圖剌朵和九猛安合,分別擔任其中三個石烈的將主。
    而最後一個將主,正是薛古額魯達,甚至至今為止他依舊還是將主。
    不是因為蕭思摩厭惡他,而是因為太信任他了。
    每一次出征,都會將薛古額魯達留下來看家,為自己守住大後方。
    所以,薛古額魯達才是蕭思摩真正信任的絕對心腹。
    時間過去不久,地平線上忽然揚起一陣塵土。
    “來了!來了!“
    “大軍回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人群頓時沸騰起來。
    孩童們蹦跳著向前跑去,女人們整理著衣襟,老人們顫巍巍地騎在馬上挑頭張望。
    戰馬緩緩前進,隨著距離東都越來越近,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麵迎風招展的蕭字大旗,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光芒。
    緊接著,浩浩蕩蕩的騎兵隊伍出現在視野中。
    走在最前方的,則是一千名具裝甲騎。
    戰馬身披厚重的黑色鐵鎧,隻露出一雙雙炯炯有神、透著凶悍的眼睛,每一步落下,都能聽見草原在低聲哀鳴。
    騎士們頭戴猙獰的頭盔,身穿全副精鋼鐵甲,將騎士們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舉手投足間,金屬碰撞發出清脆聲響。
    大道兩側的草原上,無數牧民駐足而立,看到這一幕紛紛發出了歡呼聲。
    “是虎撲營。”
    “咱們的虎撲營回來了。”
    生活在東都的契丹人,沒有人不知道虎撲營的名字。
    這是東都唯一的一支具裝甲騎,足足有一千人,是精銳中的精銳,就連王廷都沒有這等規模的具裝甲騎呢。
    “我長大了也一定要成為虎撲營的一員。”有孩童堅定的模樣說道。
    而在虎撲營之後,則是其他的契丹士兵,同時還有生活在陰山州的其他部落士兵。
    這些人,作為大軍返程的先鋒,走在最前列,享受著牧民們的歡迎。
    而在契丹大軍之中,李驍和蕭思摩等將領,在親衛們的跟隨下,慢慢前行。
    “大王。”
    “是大王回來了。”
    “太好了,大王沒事的,是誰說大王受了重傷,馬上就快死了?”
    “大王旁邊的那個白甲將軍是誰?看起來好年輕。”
    “我知道,那是金州副都督李驍,也是咱們大王的妹夫,長公主的夫婿。”
    “上次大軍出征的時候,我遠遠的見過他的樣子。”有婦女激動說道。
    “原來是他?看起來真的太年輕了,有二十歲嗎?”
    “聽說這次攻破虎思斡耳朵,便是駙馬帶人打的,將好多貴族都給抓來了。”
    “真的啊?駙馬爺這麽厲害啊?”
    “不止呢,聽說後來在伊犁河,還淹死了好幾萬王廷軍呢。”
    “嘶嘶嘶,好幾萬啊。”
    “太嚇人了,殺性好重。”
    “以後咱們東都,有了大王和駙馬,還有那麽多能征善戰的將軍,誰還敢招惹咱們?”
    ……
    蕭思摩正身穿甲胄,騎在站馬上,麵露笑容的對著兩側牧民們揮手微笑。
    聽到這隱隱傳來的聲音,他嗬嗬一笑,轉頭對著李驍說道:“你李大都督的威名大得很啊,都快要趕上我了。”
    聽到這話的李驍,連忙故作惶恐的搖頭。
    “大哥謬讚了。”
    “微末功勞,不值一提。”
    “況且要是沒有大哥提攜,現在的我還在金州放羊呢。”
    李驍心裏氣惱,這些老娘們,屁事不懂,這不是害我嗎。
    不過好在蕭思摩隻是仿佛隨口一提,隨後便說道:“不必謙虛。”
    “功就是功,過就是過。”
    “這些榮耀,都是你應得的。”蕭思摩嗬嗬一笑。
    不過就在他話音落下,隨著一股涼風吹過,他的臉色立馬變得有些不正常,開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大哥,天涼,還是披上件衣服吧。”李驍趕忙說道。
    這半個多月來,李驍每天都會給蕭思摩喂服、塗抹大量的大蒜素。
    成功的將蕭思摩從死神手中解救了下來。
    胸前的傷口正在好轉,隻不過箭矢卻傷及了右肺。
    蕭思摩經常的咳嗽氣喘,身體依舊很虛弱。
    一路上,他都坐在馬車上趕路,隻是在剛剛快抵達東都的時候,才穿戴好了全副甲胄。
    騎上戰馬走這一遭。
    就是為了給東都牧民們樹立信心,讓牧民們親眼瞧瞧他蕭思摩健康的模樣,讓那些流言不攻自破。
    “無妨,本王還能堅持。”
    “等回了王府後再說。”蕭思摩喘著粗氣,低聲說道。
    李驍無可奈何,隻能緊步跟隨在蕭思摩的旁邊看護。
    很快,眾人便是來到了城門外。
    王妃身著華麗的服飾,身姿優雅卻難掩眼中的焦急與擔憂。
    看到蕭思摩騎著戰馬緩緩走來,她的眼眶瞬間濕潤,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
    “大王,您可算回來了!”
    王妃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無盡的思念與牽掛。
    她走到蕭思摩馬前,仰頭看著他,目光中滿是心疼與欣慰。
    蕭思摩翻身下馬,伸出手輕輕握住王妃的手,柔聲道:“讓你擔心了。”
    蕭赫倫也圍了過來,滿臉興奮的叫道:“阿主,您打贏了大勝仗,太厲害了!”
    他的眼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雖年幼卻努力挺直脊背,試圖展現出與年齡不符的沉穩。
    蕭思摩看著眼前的妻兒,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嗬嗬笑道。
    “大勝算不上,頂多隻是小勝。”
    “這次讓耶律直魯古逃跑了。”
    “等阿主整軍備馬,下次定然徹底剿滅王廷餘孽。”
    在王府對外的說法中,此次東都軍打了大勝仗,消滅了很多王廷軍隊,更是攻破了虎思斡耳朵這座帝都,徹底結束了王廷的統治。
    隻是可惜,耶律直魯古太過於狡猾,見勢不對,直接帶人逃跑了。
    等下次,北疆大軍定能將其一舉成擒。
    而這時候,城門外的百姓們紛紛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大王萬歲!王妃千歲!王子殿下千歲!”
    歡呼聲此起彼伏,響徹雲霄。
    蕭思摩挺直身子,向百姓們揮手致意,臉龐上也是笑容,心中也湧起一股暖流。
    而李驍在不知不覺見已經和蕭燕燕站在了一起,手中捏著柔荑,輕聲說道:“這是你安排的?”
    “不然呢?”蕭燕燕反問道。
    “這個時候喊萬歲,是不是不合適?”李驍嘖嘖嘴說道。
    蕭燕燕輕輕搖頭:“沒什麽不合適的。”
    “東都需要士氣壯膽。”
    李驍搖頭不語,看著周圍歡呼的人群,又看向走在前麵的蕭思摩。
    這家夥,可真耀眼啊。
    而在隊伍後麵,一輛馬車上,耶律堇聽著牧民的歡呼聲,臉龐上頓時露出憤怒的表情。
    “萬歲?”
    “他蕭思摩也配?”
    “東都這裏,果然都是一群刁民。”
    不過又想到,自己的後半生或許永遠都離不開東都了,耶律堇便是一陣的氣餒。
    看著東都城的模樣,比起虎思斡耳朵簡直差遠了。
    不過好在,她們的安全暫時不成問題。
    其他事情,隻能以後再考慮。
    隨後,李驍等人走過了長街,進入了王府。
    而其他百姓們,則是聚集在城外,觀看那些戰俘們從麵前經過。
    指手畫腳,評頭點足,完全搞成了一場獻俘儀式。
    正如蕭燕燕所說。
    東都需要用這些行動去鼓舞民眾的士氣,消除那些不利言論帶來的影響。
    因為蕭思摩傷勢未好的緣故,本應該晚上舉行的慶功宴,選擇了延後。
    而李驍則是在吃過家宴之後,帶著蕭燕燕回到了她的小院中。
    剛一進門便是將其橫抱而起,迫不及待的走進房間,扔在了床上,粗暴的撕扯起來。
    這麽長時間沒見,蕭燕燕也同樣如同久旱甘霖,激動的不行,聲音都啞了。
    一個時辰後,兩人狀態分離,依舊赤露相對。
    李驍重重舒了一口氣,粗糙的手掌輕撫那光滑的背脊,向她講述征戰過程中的一些事情。
    雖然蕭燕燕已經知道一些,但都不甚詳細。
    “知人知麵不知心,沒想到蕭凜撻竟然是叛徒。”蕭燕燕微微喘息的說道,身上遍布細密的汗珠,晶瑩剔透,宛若珍珠。
    就是因為蕭凜撻的背叛,才導致東都大軍損失慘重,導致蕭思摩身受重傷。
    蕭燕燕都恨死他了。
    “大哥已經讓人將他千刀萬剮了。”李驍輕聲說道。
    沒錯,蕭凜撻沒有幸免於難。
    在被送到蕭思摩中軍大營的之後,蕭思摩單獨與他交談了半個時辰。
    隨後便是命人將其千刀萬剮。
    蕭凜撻也算是罪有應得。
    “耶律兀思突?”提起這個名字,蕭燕燕也是微微迷茫。
    “我雖然沒見過,但是聽說過他。”
    “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就被送去和親了。”
    “沒想到他隱藏的這麽深,不知不覺間已經成了康裏人的部落首領。”
    李驍輕輕的搖頭,對耶律普速完的這番操作頗為無語。
    沒想到還真有人不怕死,用皇子去和親啊!
    也就是耶律兀思突的能力太差,隱忍了這麽多年才獲得了權力。
    換做一個朱棣這般人物,第二年就敢扯旗造反。
    “康裏人撤退的時候,將虎思斡耳朵洗劫一空,人丁統統帶回了草原。”
    “王廷,算是廢了!”李驍沉聲說道。
    忽然有些可惜,自己把虎思斡耳朵洗劫的不徹底,最終竟然便宜了康裏人。
    李驍現在最缺奴隸了。
    “要是大哥沒事就好了,恐怕現在我們已經能徹底打敗王廷了。”蕭燕燕一副心疼的模樣說道。
    想到蕭思摩所受的傷勢,她的眼眶都開始泛紅了。
    這場仗,北疆沒贏,王廷沒輸,兩敗俱傷而已。
    “不過你也用不著太擔心,我看大哥的傷勢已經好轉,接下來隻需要靜養。,定會慢慢恢複的。”李驍安慰說道。
    “對了,告訴你一件好事。”
    “回東都的路上,我已經和大哥商量的我們的婚期,就在七天之後。”李驍忽然道。
    成親的事情還是蕭思摩主動和李驍說的。
    或許是此次受傷讓他沒有了安全感,想要盡快看著蕭燕燕出嫁吧。
    畢竟蕭燕燕的年齡不小了,在這個時代絕對算是大齡剩女了。
    “我已經派人回河西堡接祖父和母親。”
    “七天之後,你就是我的正式夫人了。”
    “高不高興?”李驍揉捏著手中的柔軟,笑著看向懷中的蕭燕燕說道。
    聽聞此言的蕭燕燕,心中暗暗高興,表麵卻是輕輕的一笑,嬌嗔說道:“切。”
    “娶了本公主,算是便宜你小子了。”
    “哈哈哈~”
    接下來的幾天,東都眾人沉浸在親人離逝的傷痛,和勝利的喜悅之中。
    蕭思摩也時不時的出去走走,告訴所有人,自己隻是受了一點小傷,沒什麽大礙。
    隻不過,一則消息的傳來,讓蕭思摩稍稍好轉的心情再次惡劣。
    “高昌人簡直是找死。“
    大殿之中響起了蕭思摩冷厲的聲音。
    殿中站立著的,乃是一名風塵仆仆的士兵。
    他從大漠而來,帶來了一則消息。
    高昌回鶻王國發兵,正在攻打大漠重城別石八。
    “高昌王國一定是受到了王廷的指使。”蕭圖剌朵憤怒說道。
    高昌回鶻王國位於天山以南,與大漠僅隔著一座天山山脈。
    兩地之間的日常交流很多,一直都是相安無事。
    這一次高昌王國主動進攻,肯定是王廷在背後搗鬼。
    其實在之前大戰的時候,耶律直魯古就命令高昌王國行動起來,從背後進攻大漠。
    但是當時,蕭思摩勢力強悍,甚至有可能推翻王廷,自己上位。
    高昌國王選擇了觀望,不敢得罪蕭思摩。
    而隨著西征戰役的結束,北疆軍無功而返,王廷依在。
    高昌王國又重新被籠罩在了王廷的陰影之下。
    不得不向大漠發起了進攻。
    “耶律直魯古是等著我將大軍調去大漠,然後便準備進攻七河。”蕭思摩冷哼說道。
    隨後對著親兵說道:“傳令九猛安合,北疆的事情不用他管,給本王守好七河。”
    “遵命。”
    親兵領命而去。
    這一次大戰過後,伊犁河以北的七河流域,已經被蕭思摩收入囊中。
    不久前,設立了七河詳穩府,用於統治管理當地各部落,同時防備伊犁河以南的王廷軍隊。
    而七河的八思哈,也就是七河都督一職,則是任命九猛安合擔任。
    同時將北海都督一職交給了六院部中,一名在此次大戰中立功最大的石烈將主。
    其他人的職務,大致保持不變。
    “大王,末將不需太多兵馬,隻需領我大漠兵馬返回,定可蕩平高昌賊軍。”
    蕭圖剌朵請戰說道。
    作為大漠都督,這一戰自當由他領兵,責無旁貸。
    “準!”
    蕭思摩重重的點頭。
    隨後又看向李驍說道:“既然高昌王國已經出兵,難保耶律直魯古不會去聯絡乃蠻人。”
    “李驍!”
    “末將在!”李驍出列道。
    “與阿蠻成親過後,你也返回金州吧。”
    “咳咳咳~”蕭思摩咳嗽說道。
    “遵命!”李驍重重點頭,也是有些擔心金州的安危。
    說完了這些事情之後,便是迎來了此次會議的重頭戲。
    隻見顧自忠拿出一張寫滿文字的布帛,大聲說道:
    “東都留守使詔曰:靖難功役,賴諸臣輔弼,將士用命,方得社稷安寧,百姓樂業。”
    “今有李驍,忠勇可嘉,戰功赫赫,實乃國之棟梁,特行封賞,以彰其功。”
    “封李驍為金州都督,轄金州之地,掌軍政大權,守我北疆門戶。”
    “封武成侯,食邑一千戶,賜丹書鐵券,世襲罔替。”
    “另加征西將軍銜,秩比二品,可參北疆之政,讚襄軍國大事,出入王府宮禁,彰顯尊榮。”
    “賞黃金千兩,綢緞千匹,珠寶玉器若幹。”
    ……
    聽完這一大串的封賞,李驍表麵上立馬露出驚訝和欣喜。
    大聲說道:“謝大王。”
    其實蕭思摩的這份封賞算是逾越了。
    畢竟他還沒有加冕為皇帝,沒有資格給李驍封賞爵位。
    但既然已經和王廷撕破臉皮了。
    蕭思摩和手下的將領們早就不在乎王廷的態度了。
    在他們看來,蕭思摩與皇帝隻差一個正式的儀式,他許下的封賞甚至比耶律直魯古的還要管用呢。
    於是,當顧自忠宣讀完畢李驍的封賞之後,蕭圖剌朵等人便是笑著說道。
    “恭喜了,李都督。”
    “恭喜。”
    “武成侯驍勇善戰,戰功赫赫,當為我等楷模啊。”
    李驍謙虛的擺了擺手,說了幾句場麵話便是站了回去,聽著顧自忠宣讀對蕭圖剌朵的封賞。
    這一刻,李驍的心中不無感慨。
    想當初自己第一次見蕭思摩的時候,是坐在大帳最後麵的位置上。
    可是現在,短短的一年時間而已,自己已經成為了蕭思摩麾下最重要的將領了。
    就連宣讀封賞的時候,李驍也是排在第一位的。
    人生際遇真是奇妙。
    “金州都督,武成侯,征西將軍~”李驍心中輕聲默念。
    在他看來,其他的一切都是虛的,唯有一個金州都督是實打實。
    武成侯是爵位,隻是身份地位的標明,除了可以傳給後代之外,沒有太大的實際意義。
    其實李驍更想被封為冠軍侯。
    這可是武將的最高榮耀,可惜蕭思摩不給啊。
    畢竟是契丹人,霍去病當年打的就是他的祖先。
    不過武成侯也不錯。
    平滅六國的王翦被封為武成侯。
    當年鄧艾滅蜀之後,也被封為武成侯。
    武成侯算是武將中頂好的爵位之一了。
    至於征西將軍,就更沒有實際意義了,更像是一種榮譽封號,完全沒有兵權。
    唯一擁有實權的位置,就是金州都督了。
    這可是執掌金州軍政大權的一方諸侯,封疆大吏。
    從此以後,李驍在金州將再也沒有了掣肘,整個金州都將成為李家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