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陀眼中浮現出璃月港繁華的景象：“不僅有各種美食，還有熱鬧的街市、高聳的山峰、廣闊的大海……”
    “有機會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芬裏厄的眼睛亮了起來，但很快又暗淡下去：“可是.我出不去”
    他回頭看了看與岩壁融為一體的後半身，聲音低落：“姐姐說我不能離開這裏。”
    若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中了然，他實在是太清楚被封禁的絕望了。
    作為同樣掌控大地之力的龍王，他能感受到芬裏厄與這片尼伯龍根之間特殊的聯係，這既是一種束縛，也是一種保護。
    “沒關係。”若陀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長大了，想去哪裏都可以。在那之前，我可以常來找你玩。”
    “真的嗎？”芬裏厄驚喜地問。
    “當然。”若陀點頭，“我還可以帶更多提瓦特的美食給你嚐嚐。”
    “太好了！”
    芬裏厄歡呼起來，震得洞頂落下幾粒碎石。他突然想到什麽，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那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姐姐？她不喜歡我和陌生人玩。”
    若陀失笑：“好，這是我們的秘密。”
    夏彌回到尼伯龍根時，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的氣息。
    空氣中彌漫著陌生的龍類威壓，還混雜著一股油炸食品的香氣。她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縮，身形如鬼魅般在黑暗中穿行。
    “芬裏厄？”她輕聲呼喚，聲音在空蕩的洞穴中回蕩。
    沒有回應，隻有電視機發出的嘈雜聲響。夏彌的心沉了下去，加快腳步向深處奔去。
    當她轉過最後一個拐角時，眼前的景象讓她愣在原地。
    芬裏厄正和一條陌生的巨龍並排坐著，巨大的爪子裏抓著一塊足有汽車大小的薯片，津津有味地看著電視。
    那條陌生的龍王時不時還點評幾句節目內容，而芬裏厄則發出咯咯的笑聲，像個天真的孩子。
    夏彌的血液幾乎凝固。
    她從未在龍族曆史上見過這樣的龍王，對方的鱗甲如同古老的岩石，周身散發著厚重而溫和的氣息，而且還和自己一樣執掌著大地的權柄。
    其餘幾位龍王？
    不，並不是！
    他們這一係的次代種？
    也不可能，什麽次代種能達到和他們等同的高度？
    他刻意接近芬裏厄是為了什麽，這很難不讓夏彌懷疑對方的目的，想要吃掉他們倆，篡奪他們身上的權與力嗎？
    “你們在幹什麽？”夏彌冰冷的聲音在洞穴中炸響。
    芬裏厄渾身一顫，薯片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緩慢地轉過頭，巨大的龍眼裏滿是心虛：“姐、姐姐.”
    若陀龍王從容地起身，向夏彌微微頷首：“你好，耶夢加得。我是若陀龍王，來自提瓦特。”
    夏彌警惕的看向若陀龍王，隨後她的目光在若陀和滿地的薯片包裝之間來回掃視，最後定格在芬裏厄身上：“我告訴過你什麽？”
    芬裏厄低下頭，爪子不安地在地上劃拉著：“不能和陌生人說話，不能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那你現在在做什麽？”夏彌的聲音越發冰冷。
    “可是若陀不是壞人！”
    芬裏厄突然抬頭，鼓起勇氣反駁道，“他修好了電視，還陪我玩遊戲！他還說要帶我去提瓦特吃好吃的！”
    若陀想要拉住芬裏厄，示意他不要激動。
    “離他遠點！”
    夏彌的聲音如同寒冰炸裂，她瞬間閃現到芬裏厄身前，將他護在身後，然後麵色不善的盯著若陀。
    芬裏厄嚇得一哆嗦：“姐、姐姐？”
    若陀龍王緩緩起身，為了避免刺激到夏彌，他甚至主動後退了兩步：“請冷靜，我沒有惡意。”
    “閉嘴！”
    “我不管你是誰，”夏彌打斷他，金色的瞳孔豎成一條細線，“立刻離開我的尼伯龍根。”
    洞穴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芬裏厄不安地挪動著身軀，使地麵發出沉悶的摩擦聲。
    若陀深深看了夏彌一眼。
    “我隻是覺得芬裏厄很孤獨。”若陀平靜地回答，“他應該有更多的朋友。”
    “朋友？”夏彌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你知道什麽？你以為你是誰？”
    她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已經出現在若陀麵前，纖細的手掌帶著恐怖的力量拍向若陀的胸口。
    若陀早有防備，硬接了這一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後退了幾步，腳下的地麵龜裂開來。
    “姐姐不要！”芬裏厄驚慌地喊道，“若陀是好龍！”
    “閉嘴！”夏彌頭也不回地嗬斥，目光死死鎖定若陀，“說，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若陀歎了口氣，散去防禦:“我沒有惡意。事實上，是代表提瓦特來尋求合作的。”
    “合作？”
    夏彌嗤笑一聲：“難道你不是覬覦我們身上的權與力嗎？”
    若陀龍王麵對夏彌的質問，神色依舊平和。他緩緩抬起前爪，掌心浮現出一枚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岩元素結晶。
    “耶夢加得，我理解你的戒備。”若陀的聲音低沉而沉穩，“但請先看看這個。”
    結晶中投影出一幅幅畫麵：璃月港的繁華街市、層岩巨淵的壯麗景觀、群玉閣懸浮於雲端的奇景……每一個場景都充滿了生機與活力，都和現在的世界有所不同。
    宛若夢中。
    “這是……另一個世界？”夏彌的瞳孔微微收縮，雖然依舊警惕，但注意力已經被畫麵吸引。
    若陀點頭。
    “不錯，這就是提瓦特，一個由七神共同治理的世界，不過現在提瓦特融入了鈞天界中。而我，曾是璃月大地的守護者。”
    夏彌凝眉，雖然她很不願意相信有其他世界的說法，但是若陀就活生生的站在這裏，一位擁有著和他們一樣權柄的大地龍王，且位格等同他們。
    夏彌又不得不信，除了這個解釋貌似沒有其他理由可以說的通了。
    芬裏厄好奇地湊過來，巨大的腦袋幾乎要貼到畫麵上：“哇！那個飄在天上的大房子好漂亮！”
    夏彌一把將他拉回來，冷聲道：“所以呢？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若陀收起結晶，目光真誠：“鈞天界正在與多個世界建立聯係，其中就有這個世界，而天道尊上的目光在不經意間，注視到了你們身上。”
    “他透過時間長河，了解到了你們的過去，以及未來！”
    “天道？！！”
    夏彌皺眉不解，雖然她平常也看一些啦，但大部分都是女頻，對於天道這個詞匯隻有一定的了解。
    “沒錯，你可以看做是比黑王尼德霍格還要至尊至威至德的存在，是世間萬物的集合，是天地眾生所有的君父，他平等的看待一切芸芸眾生。”
    “尊上覺得這個世界的龍類尚有挽救之處，我在得知你們的存在後，自請來到這裏，希望能與你們交流合作。”
    “合作？”夏彌冷笑，“那位高高在上的天道，會真心與龍族合作？”
    若陀搖了搖頭：“你誤會了。不是天道，而是我，以及提瓦特曾經的塵世七執政，你們並沒有資格直接和天道對話，”
    “在鈞天界，龍族與人類並非敵對關係。比如風龍特瓦林，就是蒙德的守護者；而在璃月，仙人與人類也和諧共處。”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們了解到你們在這個世界的處境……被混血種追殺，被迫隱藏在陰影中。但在鈞天界，龍族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
    夏彌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冰冷：“花言巧語。每個世界的人類都一樣貪婪殘忍，他們最終都會背叛龍族！”
    若陀輕歎一聲：“或許你說得對，人類確實有陰暗麵。但在曾經的提瓦特，我們見證了無數次人與龍攜手共渡難關的奇跡。”
    “現在，更是和平而美好。”
    他再次凝聚岩元素，展現出新的畫麵：特瓦林與溫迪並肩飛翔、若陀自己與摩拉克斯把酒言歡、納塔的火龍與人類勇士共同訓練……
    芬裏厄看得入迷，小聲嘀咕：“姐姐，他們看起來好開心啊！”
    夏彌沉默了。
    這些畫麵確實衝擊著她的認知，但她數千年來積累的仇恨與不信任豈是輕易能化解的？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她終於開口，語氣稍緩，“你又憑什麽保證我們去了那什麽鈞天界就能得到公平對待？”
    若陀微微一笑：“我不能保證。但我可以帶你們親自去看看，由你們自己判斷。”
    “不過，我可以給你透露一個消息，你們並不是第一個前往鈞天界的龍王，在你們之前，青銅與火之王，也就諾頓和康斯坦丁，已經進入了鈞天界中的納塔。”
    “什麽！！！”
    夏彌的龍瞳驟然收縮，金色的光芒在黑暗中如火焰般跳動。她纖細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顯得十分震驚。
    此時此刻，她的心中掙紮，猶豫，不願相信，戒備，還有一絲向往。
    夏彌看向若陀，聲音低沉：“證明給我看。”
    若陀早有準備。他抬起前爪，岩元素在掌心凝聚成一麵光鏡。
    鏡中浮現出納塔火山群的景象：赤紅的岩漿湖畔，諾頓就像是老師一般，正在指導一群納塔戰士鍛造農具；而年幼的康斯坦丁則坐在一旁，好奇地擺弄著幾塊發光的礦石。
    “這是實時的景象。”若陀解釋道，“我甚至可以帶你們直接去見他們。“
    夏彌死死盯著鏡中的畫麵，嘴唇微微顫抖。
    數千年來，她第一次感到堅固的心防出現了裂痕，但作為大地與山之王的智慧讓她迅速冷靜下來。
    “即使如此.”她深吸一口氣，“我們憑什麽相信你？萬一這是個陷阱呢？“
    若陀露出理解的神情：“你的謹慎是對的，不如這樣。”
    他伸出爪子，一枚岩元素印記緩緩浮現：“這是摩拉克斯，也就是岩神，亦是契約之神給予的印記。”
    “以他的神格起誓，你們在鈞天界期間將受到賓客之禮，絕不會被迫做任何違背意願的事。”
    夏彌盯著那枚散發著古老威嚴的印記，內心掙紮。她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強大神力與莊重承諾。
    沉默了片刻，夏彌突然笑了：“有意思。所以你們是打算一個個收編龍王？下一個是誰？”
    若陀搖頭：“我們尊重每位龍王的選擇。如果你不願意，我們絕不會強求。”
    芬裏厄趁機湊過來，用腦袋輕輕蹭了蹭夏彌：“姐姐，若陀真的很好，就像是哥哥，我願意相信他，我想去看外麵的世界。”
    夏彌嫌棄地推開他的大腦袋，但緊繃的臉色稍稍緩和。
    她看著弟弟天真期待的眼神，堅硬的心防出現了一絲裂縫。
    “而且……”
    芬裏厄怯生生地補充：“若陀的薯片真的很好吃，比姐姐帶回來的還要大。”
    這句孩子氣的話讓緊張的氣氛突然緩和。若陀忍不住笑出聲來，夏彌則無奈地扶額。
    “你這個吃貨。”她歎了口氣，轉向若陀時表情依然嚴肅，“我需要時間考慮。”
    若陀理解地點頭：“當然，這是我的聯係方式，隨時歡迎你們來找我。”
    他留下一枚岩晶令牌，上麵刻著璃月的符文。
    “另外……”
    若陀看向芬裏厄那懵懂的眼神，道：“關於芬裏厄的智力狀況，大慈樹王或者須彌的吉祥小草神或許有辦法幫助他。”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擊中了夏彌。她猛地抬頭：“你說什麽？”
    “這二位神明雖是草神。”若陀解釋道，“但她們對於智慧有著獨到的見解。雖然不能保證，但值得一試。”
    夏彌的眼中第一次出現了動搖。數千年來，她最大的心願就是讓芬裏厄擁有正常的智力。
    “我會考慮的。”她最終說道，語氣已經不像最初那樣充滿敵意。
    若陀知道見好就收，他微微頷首：“期待在鈞天界與你們把酒言歡。”
    隨著一陣岩元素的波動，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原地，隻餘下滿地的巨型薯片包裝，和若有所思的夏彌與戀戀不舍的芬裏厄。
    “姐姐……”芬裏厄小聲問道，“我們真的能去那個叫璃月的地方玩嗎？”
    夏彌望著若陀消失的方向，輕聲道：“也許吧！先讓我靜靜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