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打雪仗 朝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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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毓慶宮,婚房,入目一片喜氣的大紅色,喜塔納氏端坐於喜床上,頭上蓋了一個紅蓋頭。
    屋內安靜無聲。
    這時,門外傳來奴才的請安聲:
    “太子殿下吉祥。”
    喜塔納氏身邊的婢女素芳趕緊壓低聲音提醒:
    “福晉,太子殿下來了。”
    蓋頭下的喜塔納氏聞言放在膝蓋上的手下意識互相攥緊了,神色有些緊張。
    太子邁步進屋,看著坐在喜床上蓋著紅蓋頭的喜塔納氏,腳步微不可察的頓了頓。
    屋內奴才看到太子,趕緊躬身行禮。
    “參見太子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太子揮手示意眾人起身,走到床邊,一旁內務府的嬤嬤滿臉喜色的遞給太子一柄玉如意,喜氣洋洋道:
    “請太子殿下給新娘子掀蓋頭。”
    這一刻,即便太子對大婚不甚在意,也忍不住生出一絲緊張,背在身後的手不知不覺攥緊成拳,他伸手握住玉如意,暗吸一口氣,輕輕挑起蓋頭。
    蓋頭挑起,露出了喜塔納氏的麵容,太子看清後有些失望。
    喜塔納氏端莊有餘,明豔不足,隻是一張普通的清秀臉,太子很快恢複了平日的從容。
    “可累了?”
    喜塔納氏點了點頭,隨後忍不住羞澀的微微抬頭。
    待看到麵前長身玉立,俊美不凡的太子殿下後,臉騰地一下紅了,趕緊低下頭,雙手攪地如麻花一樣,聲若蚊呐道:
    “妾身不累,多謝太子殿下關心。”
    太子微微頷首:
    “不累就好。”
    說罷,看了一眼身邊的內務府嬤嬤,內務府嬤嬤趕緊端來兩杯合巹禮?,太子端起一杯,喜塔納氏端起一杯,兩相對視,一個淡然從容,一個羞澀緊張。
    隨後兩人胳膊互相交織,仰頭喝下合巹酒,太子放下手,對喜塔納氏交待:
    “孤去前院招待客人,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有事直接吩咐奴才。”
    喜塔納氏輕輕點頭,有些不舍得看著太子殿下離開,身旁的素芳看到自家福晉如此依依不舍的樣子,不由打趣:
    “太子殿下很快就會回來,福晉這是不舍了?”
    喜塔納氏不禁再次紅了臉,咬唇瞪了眼素芳,輕聲啐了口道:
    “莫要渾說。”
    然而嘴上這麽說,頭卻再次忍不住低了下去,一副羞澀難忍的樣子。
    屋內侍立的婢女中有一個清麗的宮女看到二福晉的樣子,不禁垂下眼眸,緊緊咬住了唇。
    熱鬧的一天很快過去。
    翌日,儲秀宮。
    石南溪送走康熙,在床上窩了一會後,還是艱難的爬了起來,因為今兒太子要帶二福晉給她行朝見禮。
    “娘娘,昨兒夜裏不知何時下了雪,現在外麵雪是停了,但冷得很,皇上走前特意交待,說您身子嬌弱,萬莫注意千萬不能吹了寒風。”
    紅纓一邊梳頭,一邊絮絮叨叨。
    石南溪聽到外麵下雪了,倒是頗有興致。
    之前也下過幾場雪,隻是都下的小,沒甚看頭,希望昨兒的雪大一些,這樣就能看到銀裝素裹下的紫禁城了。
    願望實現,等洗漱過後,石南溪走到廊下,就見外麵一片素白。
    紅牆綠瓦上覆上了潔白的雪,院子裏的古木花草被妝點成玉樹瓊枝,仿佛天地間隻剩下一片白。
    石南溪看的屏住了呼吸,一旁紅纓卻緊張兮兮的勸道:
    “娘娘,外麵寒風大,咱們還是快回屋吧!”
    石南溪卻不為所勸,反而回神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趁著紅纓沒注意,上前幾步從欄杆上抓了一把雪扔向紅纓。
    紅纓不備之下胳膊被砸個正著,當即驚呼出聲:
    “娘娘~”
    石南溪見此哈哈大笑,紅纓頓時被氣地咬牙,也抓了一把雪朝娘娘砸了過去。
    然後得瑟的石南溪就被砸了正著,但她不在意胸口上的雪,而是再次趁機將手中的雪砸向紅纓。
    主仆兩人就是這麽打起了雪仗,站在廊下的楊嬤嬤看著這幕也不阻止,嚴肅古板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就在這時,大門外突然傳來太子駕到,二福晉到的唱禮。
    紅纓頓時被嚇了一跳,趕緊停下手,石南溪卻趁此機會,再次砸中了紅纓的脖子處,氣的紅纓直跺腳。
    石南溪哈哈大笑,隨即不再玩鬧,一邊拍打披風上的雪,一邊回屋。
    等到了屋裏,她解下披風,坐下端起熱茶喝了一口,渾身頓時重新熱了起來,這個時候太子也攜喜塔納氏走了進來。
    “兒臣給嫻額娘請安,嫻額娘萬福金安。”
    喜塔納氏緊跟著行禮。
    “妾身給嫻額娘請安,嫻額娘萬福金安。”
    石南溪看到兩人,放下茶盞,笑著抬手:
    “太子,二福晉來了,快快起來。”
    太子笑著起身,旋身落座,喜塔納氏緊隨其後,隻是等坐下後,她忍不住抬頭偷偷打量上首的嫻貴妃,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說來,她與如今這位獨寵六宮的嫻貴妃曾經一同選秀,也一同住在儲秀宮一個月。
    當時她的注意力都在那位耀眼奪目的石大格格身上,根本沒多注意這位。
    想到那位石大格格,喜塔納氏忍不住看了一眼太子,太子沒注意到喜塔納氏的目光,此時看著嫻貴妃道:
    “孤剛剛在大門外聽到院子裏傳出的嬉戲聲,嫻額娘好生有興致,倒是孤打擾了嫻額娘。”
    太子沒注意到喜塔納氏的目光,石南溪坐在上首卻看的一清二楚。
    包括最開始喜塔納氏複雜的眼神,她大腦一轉,就明白這位為何做出如此表情了。
    暗自搖頭,太子的福晉不是一般的當家主母,以後會是太子妃,若過於重情愛,特別是在太子心有所屬的情況下,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不過與她無關,石南溪收斂心神,對著太子搖了搖頭,神色無奈道:
    “殿下說笑了,是本宮不聽宮人勸誡胡鬧,讓你們看了笑話。”
    說著視線看向喜塔納氏:
    “這位就是二福晉吧,當真端莊貞靜,太子殿下好福氣,紅纓。”
    話落,紅纓從內室端來一個黑漆描金嵌染牙妝奩,妝奩三麵嵌有梅、蝶紋,茶花與蝴蝶,寓意“地久天長”,蝙蝠、桃、如意寓意“福壽如意”。
    打開後,裏麵赫然是一個明亮的圓鏡子,下麵裝的是各種首飾,金光閃閃,耀眼奪目。
    “這是本宮的一片心意,送於二福晉,以後有空可來儲秀宮說說話。”
    喜塔納氏攥著帕子看向太子,太子看著妝奩,他是識貨之人,這套妝奩頗為難得,嫻娘娘是在釋放善意,太子當即拱手。
    “兒臣謝過嫻額娘賞賜。”
    喜塔納氏這才跟著謝恩。
    又說了兩句,太子帶著喜塔納氏告退,等兩人走後,石南溪立刻道:
    “今日本宮打雪仗的事莫要告訴皇上,免得皇上擔憂。”
    石南溪說的一本正經,實際上就是怕康熙囉嗦,知道後再禁止她以後玩雪,誰讓她在康熙心中就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