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鎖身暫作伏淵勢,裂銬扶搖貫日虹!(1.22W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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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地煞很特殊,他的出現讓玉樓有些沉默。
    玉樓想起了曾經的自己,自己剛剛踏入修仙界的時候,麵對過類似的情景,結果是高見當街抽死一名散修,仙盟的人置若罔聞——還因血濺到了自己的衣服上而惱火。
    他單以為,那就是仙盟行走們的極限了。
    現在才明白,原來,仙盟行走的權力竟然如此之大。
    由此,顯周老祖某些時刻顯露出來的狠辣也就不足為怪。
    不過玉樓當然不會享受著老祖的庇護,在心底罵顯周老祖不是東西。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某些時代把人逼成鬼,某些時代把鬼變成人。
    修仙界的規則放在那裏,王顯周又沒有一個真人老祖宗,王玉樓又沒有一個真人老祖宗,王氏太弱,他們沒有資格像風地煞那樣不管不顧。
    而且,風劍仙今日也差點栽了。
    “玉樓,你怎麽看風地煞的行為?”
    王景怡從來都不是太在意玉樓的具體修行,在她看來,築基前的修行都不是修行,純屬磨時間和資源的入門階段。
    她和族長王顯茂都更注重玉樓作為修仙者的稟賦的成長,清溪坊時的族長如此,如今的景怡老祖也如此。
    修為的提高,是一種修行,怎樣成為一名‘合格’的修仙者,也是一種修行,兩者沒有高低之分。
    無非是階段不同,側重不同。
    王玉樓目前還年輕,需要把後者作為重點,等稟賦足夠之時,前者的重要性也就該放在主要位置了。
    “在玉樓看來,風劍仙走到今天,有著某種必然性。
    風真人是真人,因而風劍仙可以享受到風真人的庇護。
    哪怕他有些時候為不是自己的利益得罪了人,也不會有什麽危險的後果。
    但隨著他修為的提高,在一次次得罪人的過程中,必然會碰到某種邊界,然後,撞得頭破血流。
    如果風真人還管著家族,不可能坐視風劍仙成為今日的模樣。”
    什麽是真?
    什麽是假?
    什麽是對?
    什麽是錯?
    什麽是規訓和引導?
    什麽是藏起來的真相?
    梧南,沒有魔修。
    贏家,全是仙尊。
    在實力主義至上的修仙界,無能的善沒有多少價值。
    如果風地煞真想救人、救更多人,那他最理智的選擇是全力提高修為,走到修仙界的最頂峰,而後滌蕩乾坤。
    善良不直接等於正義,正義本身是被人定義的,贏家的正義才是正義。
    意義本身沒有意義,隻有贏家才能賦予意義。
    “風地煞今日的模樣不簡單,他可能是裝出來的。”
    王景怡提醒道。
    “我之前同你講了三件事,第三件,便是西海魚龍混雜,人心難測。
    如果風地煞確乃昏庸無能的軟弱善良之輩,那他用金汁劍熏暈黑狗大妖的故事就很可疑。
    若那個故事是真的,則說明他手段上不拘泥,有真正的大智慧,金汁法劍看似可笑,但他贏了便是贏了。
    手段上不拘泥、有智慧,可依然不願意屈從於梧南乃至於整個仙盟治下的規則,則此人的品格.可交。”
    王景怡的話不太好聽,但玉樓卻意識到,自己居然真在辨識風地煞其人上犯蠢了。
    “老祖,您提醒的對,玉樓許久不見如此之人,一時間竟忘了思量他的行為是真是假。”
    王玉樓的機敏、智慧就在於此。
    不過一個小錯,但他能聽得進去老祖的意見,也願意反思,這就是真聰明。
    景怡老祖微微抬了抬下巴,指向兩人麵前的一座華府,笑道。
    “哈哈哈,不說他了,你自己把握即可。
    這顧家的茶樓不止是茶樓,今晚我們便臨時住在此地。”
    “不是找府邸嗎?等明天?”玉樓疑惑道。
    “茶王顧氏的啟元真人是個妙人,他不入任何宗門,但把顧家經營的很好。
    靈茶是顧家的特產,於是,他便在仙盟治下的諸多仙城中開設了顧家茶樓。
    名為茶樓,實則,是個情報交流之所。
    若你到一個地方,兩眼抹黑時,便可入顧家茶樓打探消息、暫時躲避。
    顧家不會賣顧客的入住信息,住在顧家茶樓中,隻要你沒有被仙盟的真人直接追殺,便可放心的從顧家茶樓的暗道離開。
    走,咱們進去。”
    景怡老祖簡單介紹了幾句,便帶著玉樓入了華府。
    說是茶樓,但此茶樓卻在西海仙城城中花了好大一片地,修成了府邸模樣。
    雕梁畫棟隻是尋常,靈花點綴才顯非凡。
    入了顧家茶樓的府門,接待兩人的是一位練氣一層的女修,玉樓輕輕掃了一眼,便明白這又是位靠破境大丹突破瓶頸的練氣。
    同樣是如此練氣,在王氏可以做清溪坊知味坊大掌櫃,做西海附城知味坊大掌櫃。
    但在顧家茶樓,竟隻能做迎客的門下侍女。
    紫府門庭顧家之顯赫,由此可窺見一斑。
    “兩位前輩,喝茶還是聽曲?”
    那侍女盈盈一笑,屈膝做禮,而後婉轉的問道。
    景怡老祖動也沒動,隻是明言著向玉樓解釋道。
    “喝茶就是喝茶,但你若是回答喝一碗,便意味著你打算在此住一晚,回答喝十碗,就是十天。
    顧家茶樓的住宿費不算低,但住的安心,也算值當。
    至於聽曲,則對應的買賣情報,此間有三種切口。
    說‘想聽顧家編出的新曲子’,對應的是買情報。
    說‘我在別處聽到了一首不錯的曲子,不知道顧家茶樓有沒有’,便是賣情報。
    說‘我想聽的曲子你們這裏不一定會有’,就是找此地的掌櫃直接交流。
    最後這個不要輕易喊,喊出來便是一百枚靈石起步——顧家茶樓的掌櫃會給你倒好茶,不論喝不喝,都得掏。
    至於能談成什麽,目的能不能實現,與這喝茶的靈石沒有關係。”
    聽了老祖的講解,玉樓越發明白散修和有跟腳的修士差在哪裏了。
    顧家茶樓僅僅一個進門,就有如此多的說法。
    如果不是老祖親口講解,他哪能知道這些?
    那接待的女修有些驚愕,做了這麽多年迎客的侍女,她還是第一次見現場教的。
    王家人是這樣的,做事不太在意外人的眼光。
    而老祖解釋完後,便看向她,笑問。
    “還等什麽?沒聽到我想見你們掌櫃嗎?”
    “哈哈哈,景怡師妹,你啊你,這不是暗戳戳的罵我們的嗎?
    別說一壺靈茶了,就是你天天來喝,我都不收你靈石,行吧?”
    一個爽朗大方的聲音由遠及近,聲音的主人在玉樓眼裏,直接出現在了府門的影壁前。
    他對王景怡點了點,略帶無奈的笑著搖頭。
    “啟朗哥?你怎被派到西海了?”
    顯然,王景怡和這位顧啟朗認識,開口就是直接稱名字,還帶上了哥字。
    兩人的關係可能還不錯,玉樓注意到,老祖竟有些驚喜。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咱們喝不用掏靈石的靈茶去,哈哈哈。”
    顯然,顧啟朗不太滿意王景怡的陰陽,居然又強調了一遍不用掏靈石。
    不過兩人關係明顯不一般,王景怡完全不在意他的調侃,還笑著表示不是六品她不喝。
    同時,景怡老祖拉著玉樓,暗中傳音道。
    ‘顧啟朗,我那去世丈夫的好友至交,玉樓,你在西海又多了位長輩,啟朗兄可信。’
    顧家茶樓名為茶樓,但早已經不是最開始的茶樓模樣,西海顧家茶樓之內,隻有一個個小院,修士喝茶也是自己喝,完全不會有那種坐在大堂裏一人一張桌的蠢樣子。
    說白了,顧家茶樓現在經營的是情報生意,靈茶,屬於附帶的。
    幾人來到顧家茶樓深處的一處偏院,才坐下聊了起來。
    “景怡,沒想到你還不知道,你家的那位好祖師,在仙盟請了青蕊仙尊法詔。
    紅燈照門下各附庸門派、附庸家族,將派總計三千練氣,來西海給妖獸做食材。
    因此,老祖才把我從蓮花仙城調過來——縛蛟真人上任西海恐怕不簡單,祖師算計的厲害,誰也看不明白。”
    上來第一句,顧啟朗便爆了個大料。
    周縛蛟拜師後上任西海,這個安排到底有什麽深意,目前沒多少人看明白。
    但莽象顯然要在西海有所謀算,這點,從青蕊仙尊的法詔就能看出。
    玉樓有些沉默,大修士一令,三千練氣入西海,最後能有多少人活著回去呢?
    “滴水洞派了多少弟子過來?”王景怡壓下心中的不安,開口問道。
    顧啟朗指了指玉樓,調侃道。
    “五十名,你們家王玉樓不也來了嗎。
    袁道深怕是想不到,周縛蛟會拜祖師為師。
    有縛蛟真人在,玉樓在西海自然不會有危險。”
    太專業了,太專業了,連滴水洞內鬥的具體情況都知道。
    顧家不愧是搞情報的,這西海顧家茶樓的掌櫃顧啟朗果然不一般,隻是幾句,便聊的王玉樓心中有些慌。
    他不會還知道什麽吧?
    “別嚇他了,朗哥,玉樓過些天會和縛蛟真人家的映曦成婚,也算入了祖師門下,縛蛟真人順手給他安排了個仙城中的職位。
    我就考慮,得給他找座好些的府邸,所以才來你們這茶樓問問,沒想到竟是你在此,你可得上點心。”
    王玉樓先是被旦日拔升修為,又娶了周縛蛟家的女兒?
    顧啟朗壓下心中的震驚,麵上帶笑,幽默回道。
    “靈茶可以免費喝,但租府邸的靈石,得你們掏。”
    先陰陽顧家茶樓收費黑的是王景怡,她也不好怪顧啟朗後發難。
    故而,景怡老祖隻得瞪了這位故交一眼,略帶笑意的,從兜裏掏了筆靈石。
    “五百枚靈石的定錢你先收下,我和玉樓在府邸找到前,都住你們這兒。”
    顧啟朗麵色一板,略帶不滿道。
    “景怡,咱不過才四十年沒見,你就如此疏遠,不合適吧?
    你和玉樓隨便住,隻要玉樓以後有什麽消息,多多賣給我就行,哈哈哈。”
    看似大方,但又不完全是單純的大方。
    顧啟朗的話,前麵一句帶著朋友間那種調侃、親近的親昵感,後麵的那句,則又有些正經、肅然之感。
    玉樓又一次見證了資深築基們的非凡。
    實際上,他入修仙界以來,見到的每一位資深築基都不是蠢貨。
    蠢材可以被大族推成築基,但很難成為獨當一麵的資深築基。
    從牧春澤、王顯茂、蔣豹變,到袁道深、王景怡、濁陰生、虢百尺、林孟堯,以及麵前這位顧啟朗。
    所有這些資深築基,無論是人情練達,還是修為神通,都很厲害很厲害。
    “我們還是掏靈石吧,你可別帶壞了玉樓,很多消息亂傳是會出事的。”
    景怡老祖搖了搖頭,拒絕了老友的‘好意’。
    能花靈石解決的事情自然是花靈石解決好。
    “景怡,你太見外了,玉樓是你的晚輩,也是我的晚輩。
    收集情報隻是我分內的工作,至於住別說住一天兩天了。
    我看,玉樓那府邸根本就不用挑,直接住這裏就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情報嘛,玉樓想賣就賣,不想賣我絕對不問。
    這樣,玉樓,要是我有亂問的情況,你就如實和你景怡老祖稟報,讓她一劍砍死我!”
    《你就如實和你景怡老祖稟報,讓她一劍砍死我!》
    顧啟朗還真是個妙人,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頗有種王玉樓對林孟堯的感覺。
    當初玉樓和林櫻還沒成婚,就天天把林孟堯當親老祖敬著,沒少拉到支持。
    身份不是自己給的,但姿態可以自己掌握,關係的奧妙,除了雙方本身的價值外,就在於姿態。
    王玉樓明顯是莽象一脈未來的明日之星,顧啟朗想拉攏親近,自然願意好好做姿態。
    而顧啟朗是顧家在西海茶樓的掌櫃,景怡老祖考慮王玉樓在西海混,說不定就有用到顧啟朗的時候,因而,麵對老顧的姿態,她還真不好說‘你疑似有點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這就是顧啟朗的水平。
    “府邸還是要挑的,玉樓和周映曦成婚後,總不能帶著周映曦住你這裏。
    啟朗哥,把你們掌握的正在出售的府邸信息拿出來,我們今天先挑出幾個合適的,明天再實地看看。”
    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情報販子?
    顧啟朗已經從王景怡的話中得出了三個信息。
    第一,王玉樓和周映曦的結合不是入贅——和牧春澤那種不是一回事兒。
    第二,是買府邸不是租府邸——王家可能在西海會發展一二,剛剛王景怡那副不知道祖師布局的樣子可能是裝的,莽象祖師所圖甚大。
    第三,王玉樓和周映曦的婚事應該就在十幾天內,不然王景怡不會這麽急,今天定大體目標,明天就要實地看。
    顧啟明一道傳音發出,片刻便有顧家的夥計端著相關的資料過來了。
    這位顧家在西海的負責人祭起一件特殊的靈器,靈韻變幻下,西海仙城連帶附城的樣貌,便在幾人麵前展開。
    仙城和附城中的街道、建築以一種朦朧的樣子,呈現在那靈韻構築的沙盤上,顧啟朗輕動法門,七十多處淡紅便從青色的沙盤中顯露。
    “這七十多處宅邸都是對外售賣的,你們看,仙城內有二十七處,附城中有四十五處,大大小小,不一而足。
    價格上,仙城中的貴些,而且還不好流通,我的建議是,就在附城中買一處即可,未來想脫手是還能及時賣出去。”
    顧啟朗不是單純的給建議,也是在試探可能知道莽象目的的王景怡的真實想法。
    買仙城,買附城,意義是不一樣的,完全不一樣。
    “這一處售價幾何?”景怡老祖指著一處發紅的宅邸問道。
    那靈韻沙盤瞬間變形,被點出來的府邸飛速擴大,從一處不起眼的小點,變為了大概盤子大小的小院子,院中的景象朦朧,但院子周圍的大體景象比較清晰。
    “此處為仙城西海坊第二道第十七戶,西海坊住的多為外來的散修築基,院子小,售價也相對便宜些,八萬靈石即可。”
    嘶.八萬靈石。
    王玉樓倒吸一口涼氣。
    仙城內的房價,疑似有些高了啊。
    “它具體多大?”王景怡倒是絲毫不慌。
    八萬靈石買處安全且可以傳承的仙城宅邸,看似貴,但也是市價。
    “五丈半寬,七丈長,兩進八房一殿,附帶小花園,標準的築基宅邸,可輕鬆住幾十人。”
    “住幾十人有點擠了,那個呢?”
    住幾十人有點擠了?
    思考著自己試探出的情報,顧啟朗笑著繼續介紹了起來。
    “附城萬法坊第七道第二戶,好地方啊,緊鄰附城執法隊的分隊大院,七萬枚靈石,六丈寬十丈長,兩進十房一殿,隻有一水池,也是個好選擇。”
    玉樓暗道,果然是仙郊不如仙城內環,明明麵積比剛才那處大了一倍,但價格卻還便宜一截。
    “唔這樣,最貴的和最便宜的,都介紹介紹。”
    景怡老祖換了個問法,把玉樓和顧啟朗都問迷糊了。
    “最貴的,最貴的便是此處。”
    靈韻沙盤鬥轉星移的變幻,景象直接拉到了西海仙城正中心處。
    “鎮妖寶樓之前的舊址,西海仙城奉天街第四戶,此地不是住的,而是用來開店的,沒有價格,具體售價需要找鎮妖寶樓的掌櫃西海清風談,我猜起碼四五百萬枚靈石起。”
    鎮妖寶樓舊址,西海清風,四五百萬枚靈石。
    王景怡搖了搖頭表示不考慮。
    顧啟朗倒也不奇怪,要是王家真能買得起,他就要直接稟報顧啟元——老祖,可能出大事了。
    “最便宜的便在附城的散修坊,這也不知道是哪戶了,五千枚靈石即可,兩丈寬三丈長的散修坊製式宅院,小是小了些,但既便宜、流通性又好,其實很好賣。”
    玉樓暗自點頭,果然,修仙界區域中心城市的老破小也是好流通的。
    這該叫什麽?
    散修在仙城的第一棟宅邸?
    “從第三貴的開始介紹吧,咱們一個一個看,不能買太便宜的。”
    雖然是從第三貴開始,但王景怡的豪氣還是讓顧啟朗微微一驚。
    “第三貴”
    顧啟朗介紹,王景怡聽,偶爾還問問玉樓的意見,最後定下了八處有意向的,約好明天看。
    ——
    老顧是個靠譜的,給兩人安排了棟顧家茶樓中倒數第二便宜的院子住,意思很明顯——你們真可以免費住,我不開玩笑。
    不過,無論是王景怡還是王玉樓都沒有占這點便宜的意思。
    “老祖,您定下的那些宅子都很貴,不是說,咱們王家連幾位築基的修行資糧都快供應不上了嗎?”
    夕陽昏昏沉沉,玉樓和景怡老祖在院子中的石桌前相對而坐。
    “你出靈石就行了,你不是還有一筆靈石嗎?”
    王景怡的話讓玉樓有些不解。
    “我可以出,隻是”
    靈石嘛,歸屬權自然是家族的,隻是暫時在玉樓的儲物袋中放著,這點大局觀,玉樓還是懂的。
    家族待他不薄,他這時候自然不能含糊。
    “哈哈哈,玉樓,你和周映曦成婚,你的築基資糧周縛蛟必須出!
    之前你攢的那些靈石,全都可以用來買宅子,周縛蛟要是不出,你就慢慢等,咱們不急。
    當然,如果周縛蛟實在摳,憋著二十年不提你築基資糧的事情,家族也會給你安排築基資糧的。”
    原來如此,玉樓恍然。
    是啊,我都受了這麽大委屈,給周映曦做墊腳石了,你周縛蛟作為我的師尊、老祖,難道不該幫我早日築基嘛?
    對王家,王玉樓忠不可言。
    對周縛蛟這位新老祖、新師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老祖,玉樓手裏的靈石,當初老袁賠了十萬枚是一筆,來西海前用滴水洞功勳又換了一筆,再加上河灣漁港、交流法會收入,目前總計有十五萬枚。
    我本來想用這筆靈石,再給顯周老祖換枚延壽丹,不過,以目前的局勢看,三千練氣入西海,我稍稍努力努力,再掙筆大的應該不難。
    我可以出十四萬枚靈石,您意下如何?”
    十五萬枚靈石,其中的大部分本是玉樓為修行準備的,高速修行需要天量的資糧,靈丹的邊際效應遞減的厲害。
    結果旦日真人給他直接從六層拔到了十層,如此,顯周老祖便不用跟在他身邊了,當初攢的這筆修行資糧,也就省了下來。
    “不用,出十萬枚就差不多了,也不能顯得太闊,十萬枚,已經足矣買一棟仙城內的好宅院。
    這樣,你明天去見風地煞,而後去風聞庭報到。
    我明天和你啟朗世叔去實地看看定的幾處備選,優中選優選三個出來。
    後天你再親自定具體哪一個,咱們盡快把宅子的事情解決。”
    周映曦和玉樓成婚後,玉樓肯定不是入贅,周縛蛟沒那麽大臉。
    如此,玉樓便需有處體麵宅院,好讓新婚的兩人住。
    而且,玉樓作為王氏在西海十幾名族人的總管,他的宅院也可以是王氏族人的住所,因而,大一點、貴一點也是應該的。
    老祖的安排很周到,玉樓頷首同意,不過他今天注意到了一個詭異之處。
    “老祖,顧啟朗為什麽和啟元真人同一輩?”
    景怡老祖滿意點頭,玉樓果然機敏,細節上的問題也會留心。
    “咱們家的家譜是男族人以百年為一輩分,女族人隨便取名字,但不同家族的家譜名序卻不一樣。
    青蕊仙尊為女修得道,其家族中,女子有輩分而男子無輩分。
    滴水洞的濁家你也清楚,隻有資深築基才能有輩分,濁池那樣的築基都沒輩分。
    顧真人是個妙人,在經營之道上頗有才幹。
    顧家的輩分,是可以買的,顧家的家族弟子身份,也是可以買、可以晉升的。
    顧家雖為家族,但實則已經有了宗門的形式。
    比如你,你可以買個‘通’字輩,便是顧家的真傳、長老了,做出了功績,還能升為‘啟’字輩。
    這一招很有意思,可以說,就是依靠這個特殊的模式以及特產的靈茶,顧家才發展到今天。”
    修仙界果然精彩異常,大修士們果然各領風騷,顧啟元真人這套‘賣字輩’的模式,實在創意無限。
    玉樓感到一股壓力。
    莽象、神光、顧啟元、宮九勝、紅鯉、燭照、青蕊,這些大修士是如此非凡。
    自己該如何奮鬥,才能和他們站在一起,甚至站的更高呢?
    “怎麽,想到什麽了?”
    見孩子有些沉默,景怡老祖便問道。
    王玉樓笑了笑,從石凳上起身,張開了胳膊,麵對那沉沉的夕陽,少有的袒露了真實的心跡。
    “老祖,您說過,每一位紫府真人都是各領風騷,所有的金丹仙尊更是皆為傳奇。
    玉樓就想,梧南乃至於仙盟的牢籠、我目前麵臨的失去正經紫府機會的特殊困境,是不是某種傳奇的開始呢?
    這牢籠是如此的堅固、如此的嚴密,祖師和縛蛟真人對我的限製又那麽的大。
    玉樓往前走的路,很難很難。
    可每一個傳奇的金丹仙尊,每一個非凡的紫府真人,不都是從最艱難的路上,走上去的嗎?
    神光仙尊以五靈根散修之出身,在西海殺出了自己的成道之路。
    其他的每一位真人、每一位仙尊,都經曆過比我如今更難的局麵,他們也闖過去了。
    正所謂,鎖身暫作伏淵勢,裂銬扶搖貫日虹。
    前路再難,玉樓也會心懷希望的走下去!”
    王景怡久久未動,她想說王玉樓你有紫府之資。
    但這話她又覺得不合適,不能太附和王玉樓了,他的路不好走,如果給了他很多希望,萬一未來和顯周那樣.
    “慢慢來,玉樓,不要急,你是咱們家最非凡的麒麟子,哪怕.去休息吧。”
    玉樓躬身一拜,沒有多說什麽。
    家族,個人,宗門,祖師,仙盟,這個修仙界太複雜,他能決定的,隻有自己。
    ——
    風地煞其人,玉樓很感興趣。
    這其中,先是利益因素,這不可恥,不言利的前提是有餘裕,王玉樓沒有餘裕,每一位仙盟修士都欠仙盟無限的恩情。
    作為莽象附庸王氏的子弟,玉樓還多欠莽象一份恩情。
    恩情債,最難還,享受了莽象門下的便利,就要承擔代價,躲不開。
    除了利益因素外,風劍仙那股不平則鳴的氣節,玉樓心中也是欽佩的,以至於他會下意識的忘記提防,而直接對風地煞有了先入為主的正麵印象。
    所以,上午,在定好的時辰前,玉樓便提前來到了風地煞宅邸的門口。
    可能是風家遺留,風地煞的府邸位於附城最好的地段上,又大又漂亮,闊氣的緊。
    玉樓才在門前站了片刻,大門便從內打開了,風劍仙一身滴水洞長老的天內瑞水法衣,笑著走了出來。
    “你的事情我知道,老袁不是東西,不過你來了西海,也就安全了。
    昨天你穿著紅燈照真傳法衣出來時,那丘家的小畜生臉色都變了,哈哈哈。
    幫了我如此大忙,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好好感謝感謝你。”
    地煞長老是資深築基,一身的修為內斂而又沉凝,但他對王玉樓竟用了平輩相交的口吻,顯然,他可能真就是個性情中人。
    “長老,玉樓不敢居功,而且現在還不是紅燈照真傳,哪怕真成了真傳,也依然感念滴水洞的恩情。”
    王玉樓順著風劍仙的話,扯起了蛋。
    滴水洞弟子的身份是不可能放棄的,反正滴水洞是紅燈照的附庸,無非是紅燈照真傳更海闊天空些,但到哪都是為紅燈照做貢獻。
    “噢?那你哪來的萬夜永明法衣?”風地煞狐疑道。
    “我家景怡老祖送我過來,她是紅燈照真傳,風長老,這次玉樓找您,有兩件”
    風劍仙擺了擺手,直接召喚出一架拉風的金色法器飛車,但他不自己操縱,而是讓自己的靈獸黑龍馬拉著走。
    “哪有大街上談事兒的,上來,師叔我帶你長長見識。”
    玉樓自沒有拒絕的道理,於是,他便坐上了風劍仙的金色飛車。
    在大妖黑龍馬的拉動下,金色的飛車於附城的街道上跑出了最騷包的氣勢。
    風劍仙刻意讓黑龍馬控製著速度,以便一邊走,一邊和認識的修士致意。
    作為半個西海土著,西海這片兒,風劍仙的臉還是很有些薄麵的。
    急公好義嘛,除了不借靈石,其他都好商量。
    畢竟,急公好義不是及時雨,按修士們對靈石的需要,風劍仙就是有五百萬靈石,也不夠借的。
    “看,明月夜,月華宗西海外院的產業,裏麵都是月華宗的仙子,玉樓,等會兒你隨便選,今天我請了!”
    飛車上,風劍仙豪氣的指著‘明月夜’那漂亮的門樓,向玉樓表示今天的消費他買單。
    玉樓的嘴角微微一抽,心中卻有些好笑。
    風劍仙確實夠意思,月華宗的風月之地可是梧南的第一流,消費水平比佰麗軒高了太多。
    “長老,您選即可,玉樓就算了,家中有道侶相候。”
    即便當初去佰麗軒,也僅僅是為了白嫖靈茶,不是他真喜歡去佰麗軒。
    王玉樓又不是色魔,況且,他第四位道侶都快娶上了,家中四輛車都是豪車中的豪車,哪裏還需坐什麽公交車?
    “哈哈,行吧,那咱們今天就隻看歌舞聽素琴。”
    兩人下了車,風劍仙對著迎上來的月華宗外門男弟子交代了句‘四匹母馬’,黑龍馬頓時歡快了起來。
    “老風,下次要是還有四匹,我就把我那兄弟也喊來做你的馬!”
    大妖黑龍馬激動地道。
    “你已經說了七遍了,也沒見你真去喊它過來,滾!”
    踹了黑龍馬的屁股一腳,風劍仙便轉頭看向玉樓。
    “你不知道,玉樓,咱們來明月夜和月華宗的女仙交流,當然,有些男修喜歡和月華宗的男弟子交流。
    總之,這種交流是互相增益的,對於月華宗的修士而言,這是修行的過程。
    你交流了,她們反而感謝你,所以.”
    玉樓再次堅定拒絕。
    “家中道侶相候,風長老隨意即可。”
    風劍仙豎起大拇指,道。
    “好!我老風就喜歡你這種矢誌不渝的同道,走,我們進去談。”
    走進明月夜,玉樓頓時眼前一暗。
    昏暗的環境不意味著亂,明月夜的昏暗反而給人一種靜謐之感。
    風月之地明明應該有紅塵氣,但明月夜從內部的裝潢到氛圍的塑造,皆用心的緊,因而,它完全不是一般的風月之地——貴!
    能不貴麽,這裏的女仙男兔全是月華宗的外門弟子,這些外門弟子在各地的明月夜中業績做的好了,才能晉升內門。
    看起來很苛刻,入了月華宗還要到風月之地做但月華宗不挑弟子的背景和靈根,因而有不少人願意加入。
    “公子~您來了,還有這位小郎君,樓上雅間請,姑娘們,來~”
    見風劍仙這位熟客進來,明月夜的月華宗執事趕忙上前迎接。
    這女修穿的法衣很寒酸,走起路來顫巍巍的,她是資深的老月華宗弟子了,說話時聲音自帶一種魅惑之意,聽得風劍仙腰間的劍氣直接凸出了起來。
    王玉樓眨了眨眼,確認自己沒看錯後,心中暗道自己也是沙比,居然還想和這種沙比成為朋友。
    就在他思量著如何找理由離開時,風劍仙苦笑道。
    “玉樓,我練的是童子劍,你不懂,我來明月夜隻為享受那種感覺,和男女之事無關。”
    王玉樓頓時肅然起敬。
    好好好,天天來逛明月夜,結果練得是童子劍,都修成資深築基了還沒破功。
    神光殺出西海成仙尊,周縛蛟半死之身赴前線,都很厲害。
    風劍仙金汁縱橫兩百年,歸來依然是處男,也不簡單。
    修仙界之大,天才多如過江之鯽,風劍仙這樣特立獨行的人才卻是獨一份。
    “風師叔的境界之高遠,玉樓不如遠矣。”
    風劍仙拍了拍玉樓的肩膀,哈哈一笑,揮手對那些月華宗女弟子們道。
    “哈哈,你們都散了吧,公子我今日隻聽琴,讓懷蝶過來就可以。
    對了,今天的靈酒換成七品的流華瓊漿,先來兩壺!”
    “師叔,這.”
    “哎,玉樓,聽我的,這點靈酒我還是請得起的。”
    兩人上樓入了雅間,明月夜的小廝便來布置茶點、小菜、靈果。
    玉樓打眼一看,竟然有不少七品靈果,最差的茶點也是八品靈材製作的。
    “明月夜隻賣酒,不同品級的月華酒,對應的是不同品級的靈食。
    七品的流華瓊漿好喝得緊,這些七品的靈食也美味的厲害。”
    見玉樓不懂,風師叔貼心的解釋了一句,而後又帶著些感慨的道。
    “玉樓,師叔我說句玩笑話,那丘連瀑的心太壞了。
    昨天,你算是救了我一命——這句不是玩笑話。
    大恩不言謝,都在酒裏,今天咱們好好喝!”
    玉樓心中有些哭笑不得,本是找風劍仙辦事,沒想到被風劍仙請到明月夜喝酒,這算什麽?
    “老風,你不是東西啊,請我喝酒隻喝八品的月露瓊漿,請別人喝酒就喝七品的流華瓊漿,怎麽,我西海虎就如此不堪?”
    雅間的門被推開,走進來的卻不是風劍仙點的懷蝶,而是一位身著附城執法堂除妖法衣的粗胖大漢,手裏還摟著一位月華宗的女修。
    風劍仙屬於玉樹臨風那一掛,雖然長發半白,但形貌年輕俊朗,又是金車又是大妖黑龍馬,屬於人老心不老的豪門貴公子。
    而這疑似附城執法堂執法弟子的粗胖大漢則不同,整個人就如肥虎成了精,又黑又胖,看起來隻比三百斤的紅眉略微遜色些,附城執法堂的除妖法衣穿在他身上,就和披了件被單出門似得。
    不過,這自稱西海虎的粗胖大漢修為也在築基,算是玉樓的前輩。
    因而,他一進來,玉樓就趕忙起身——附城執法堂,神光仙尊的嫡係嘛。
    風劍仙按住了玉樓,把他按回了座位,直接噴起了西海虎。
    “肥虎,玉樓昨天救了我的命,七品的流華瓊漿他當然喝得。
    倒是你,你當時是又去扒哪家寡婦的門了。
    我等了你半晌,姓丘的都快把我拉去定罪了,你踏馬也不來。
    丘連瀑那個沙比才剛上任就給機會,你要是能去,直接打殺了他多爽利。”
    玉樓麵上帶笑,心中卻若有所思。
    西海虎,附城執法堂的人,神光門下。
    丘連瀑,直屬仙盟的仙盟行走,青蕊仙尊門下丘真人家的人。
    西海這地方,有點意思啊。
    “去你的,你才扒寡婦門呢,這謠言也不知道哪個狗崽子傳的。
    我現在被二長老調到了南城拓展司當差,南城拓展,事情千頭萬緒,哪有時間管你。
    你老風喜歡逞英雄,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臉。
    倒是這小子,什麽來路?”
    西海虎一屁股坐到兩人的側麵,帶來的女修則是被他放在身側,那女修身形嬌小,在粗胖的西海虎身邊,竟和個小娃娃似得。
    見西海虎問起玉樓,風劍仙介紹道。
    “玉樓是滴水洞的弟子,家裏為莽象祖師做點事,昨天穿著他家老祖的真傳法衣出來,救了我一命。”
    西海虎眉頭一皺,看向玉樓,玉樓頓時感到股巨大的壓力,仿佛被惡虎盯上了似得。
    風劍仙疑惑的想要開口,忽然,西海虎那黑臉一展,笑道。
    “嘿,老風,你不知道,他和咱們不一樣,娶了個好道侶啊。”
    玉樓一驚,這是什麽意思?
    風地煞也看向玉樓,他知道玉樓娶了林櫻,但西海虎是怎麽知道的?
    想到這裏,他把手放在了劍邊,玉樓是滴水洞的晚輩,還是救了他命的人。
    要是西海虎敢
    哪怕拚了命,也要宰了這孽障!
    “我昨天和二長老在勘探南城地脈,清風長老傳音給二長老,說縛蛟真人家的姑娘要和一個叫王玉樓的人成婚,邀請他和二長老過去觀禮。
    我們還猜,這是縛蛟真人上任後的第一波那啥,沒想到,今日竟遇到了正主,玉樓,你就是那個王玉樓吧?”
    《縛蛟真人上任後的第一波那啥》
    西海虎是會說話的,對於周縛蛟,他有尊敬,但不多。
    縛蛟真人是叫了,算尊敬,但話裏的意思,可實在難說是好是壞。
    玉樓正不知道怎麽回答時,雅間的門外傳來一陣銀鈴般的清音。
    “風公子~小蝶可以進去嗎?”
    懷蝶姑娘的出現,打破了玉樓的尷尬,風劍仙笑著開口。
    “就站在門口彈,我怕見到你,就忘了今日的正事,哈哈哈。”
    “風公子就會欺負小蝶~”
    婉轉的琴音奏響,玉樓則是笑著回應起了西海虎剛剛的問題。
    “海虎前輩猜的不錯,玉樓確為周氏女之道侶,不日或將大婚。”
    王玉樓在試探呢,他哪怕有所猜測,也不好直接問。
    西海虎被王玉樓的叫法給逗笑了。
    “哈哈哈哈,我姓西海,我們都姓西海,別叫我海虎,聽起來忒怪。”
    風劍仙也笑著點了點玉樓。
    “神光仙尊在西海仙城開善濟堂,收留失去父母的孤子,養大後擇靈根優異者賜姓西海。
    海虎老弟,哈哈哈,笑死我了.
    他的姓為西海,名為虎,所以,你該叫他虎大哥。”
    風劍仙喊西海虎肥虎,那是他倆關係好,王玉樓怎敢叫西海虎什麽虎大哥,這位可是築基。
    “西海虎前輩,是玉樓失禮了。”王玉樓裝作一副恍然的樣子賣起了乖。
    粗胖的西海虎撇了撇嘴,看向風劍仙,道。
    “我就說這些仙盟內的修士不懂西海,前輩前輩,你看,叫的多歡實。
    王玉樓,西海不論修為,隻論交情,你是風老弟的小弟,喊我一聲虎大哥正合適,喊前輩我就不喜歡了。”
    真真假假,王玉樓看不清。
    如果有人把西海虎的豪爽當真,那就是究極大沙比。
    景怡老祖的提醒,玉樓不敢忘——西海的人,妖著呢!
    他短暫思量一刹那,便絲滑的笑著,舉起酒杯,看向西海虎,朗聲道。
    “虎大哥,是玉樓不懂規矩,罰酒一杯,罰酒一杯。”
    一旁的風劍仙反而指著西海虎罵了起來。
    “肥虎,忘了我救你命的時候了,那時候你一口一個恩公,現在他馬的就叫我風老弟了,你真不是東西啊。”
    西海虎撇了風劍仙一眼,嗤笑著舉起酒杯和玉樓碰了一下。
    “老風,咱倆誰都不欠誰的。
    倒是玉樓,那周家的小娘子長得如何?好看不好看?”
    周映曦好看不好看
    玉樓一飲而盡後放下酒杯,努力的想了想周映曦的樣子,最終苦笑著回道。
    “虎哥,說實話,我還沒見過她長什麽樣呢.”
    那可不沒見過麽,天天帶著個麵紗。
    雖然王玉樓已經從左側臉、右側臉的角度都看過了,但確實沒見過正臉長啥樣。
    說不定周映曦就長了個豬鼻子,所以才天天帶著麵紗——難說。
    “哈哈哈,玉樓,那你成婚的晚上可要好好看看。”
    風劍仙被王玉樓的話逗笑了。
    “害,要我說,娶妻就不能娶大族的,脾氣大、屁事多、鬧起來人家還有老祖撐腰。
    玉樓,你娶了周家女,未來的日子估計會不好過,但可能也不會不好過太久,哈哈哈。”
    王玉樓聽得懂西海虎的話,但他更驚訝的是,神光一脈對周縛蛟、對莽象等人的不在意。
    西海虎是神光仙尊留在西海的勢力的一員,他的某些態度,其實是很有意思的。
    結合從顧啟朗那裏得到的消息,祖師派了三千名弟子入西海。
    再加上,縛蛟真人周縛蛟、海闊真人李海平,兩位紅燈照派係的真人被分別任命為西海三真人中的執寶真人、守關真人。
    西海上空激蕩的風雲,似乎可以成為幫自己破除枷鎖的臂助?
    “這話你說的就過分了,縛蛟真人長生久視,玉樓才能走的更順,你也罰酒一杯。”
    西海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哈哈一笑,就又倒了杯流華瓊漿。
    罰流華瓊漿,包接受的,反正有風劍仙買單。
    “隻是玉樓,你們什麽時候成婚。
    縛蛟真人沒給我這閑人發邀請,但你是新郎,你可以請我過去。
    他紫府真人是厲害,但我把滴水洞西海外院的弟子全拉去,也能給你壯壯聲勢!”
    風劍仙這建議有些沒譜,不過玉樓還真就答應了下來。
    滴水洞西海外院,是個好東西啊。
    神光仙尊收了一堆姓西海的小牛馬,就是玉樓的好榜樣。
    手底下要有勢力,才能站得穩、站得住。
    相比於遼闊的西海,滴水洞可能寒酸點,但事情總是一步步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