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外天門徒環佩,簸籮會小將玉闕,大胃袋爪牙莽象,群英薈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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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我王玉樓愛惜羽毛是吧?
    你莽象不愛惜嘍?
    所以,把畢方的羽毛給我!
    莽象的臉沒有綠,但表情難繃的厲害,就和被驢日了三天三夜似得詭異。
    “那能一樣嗎?
    王玉樓,不要裝傻,如果你連我都容不下,又算什麽仙尊?
    你想往上走,必須學會和對手合作,況且,我們從來不是對手。
    當初我打壓你,就是為了幫你更好的再起勢,你的紫府都是我親自保送的,為你護道的也是我。
    後來我一走,你不就立刻輕鬆了嘛,一切都是仙王陛下的設計,你我不該是敵人——這也是仙王陛下的意思。”
    注意,莽象的‘愛羽毛論’,對應的是王玉樓借王氏被莽象打壓,借家族的仇恨,想要以報仇的邏輯殺了莽象。
    不是莽象不愛羽毛,也不意味著玉闕仙尊真是莽象定義的‘你還愛惜羽毛’——事實和事實在不同維度上出現了碰撞,真實被擠壓的隻剩下一點。
    就像此時,莽象從玉闕仙尊對畢方之羽的重視,看出了王玉樓對仙王的敬畏,故而,他立刻開始扯謊。
    明明是時勢之下,諸多因素耦合下,才發生的一係列事情,此時卻被莽象瘋狂的攬功。
    你王玉樓的紫府,是我莽象反向助攻成就的。
    你王玉樓的突破,都是我親自護道的。
    你王玉樓能做盟主能變法,也是我莽象遵循仙王陛下的意思,一點點支持的。
    甚至我離開,都是為了給你讓位置。
    這些全是虛假的敘事,王玉樓當然明白,但莽象不斷地搬畢方,不斷地搬畢方
    關鍵,就在於此。
    虛假的敘事無關緊要,畢方的威脅舉足輕重。
    仙王之威,就是如此可怕。
    可怕到隔著無邊的距離,玉闕仙尊依然要敬畏。
    不要講什麽我命由我不由天,相信自己有明天,幹翻畢方不是夢那太不現實了。
    十萬年來,畢方的強大有目共睹,玉闕仙尊眼下沒資格,於畢方這種層次的存在麵前狂。
    玉闕仙尊的眉頭緊鎖。
    善斷,是最頂級的特質,尤其是在巨大的壓力下,對可能存在不確定後果的行為進行決策。
    可玉闕仙尊在修行上,已經走了兩百年了。
    從清溪坊的王玉樓,到西海王玉闕,再到後來的玉闕真人,而今的玉闕仙尊。
    理性、利益、平衡、可能性、變化、當下、未來、過去.太多的東西需要思量,複雜的決策怎麽可能一拍腦門就能做出。
    莽象還在說著些什麽,但玉闕仙尊耳中,隻有噪音。
    終於,仙尊的眼睛再次有了焦點。
    他微微側頭,雙眸看向那從未見過的彼岸,眼中隻有平靜。
    “我是什麽樣的仙尊,還輪不到你來說。
    師尊,我叫你一聲師尊。
    因為,我在修仙界走了這麽久,修行了兩百年,所擁有的大部分對修仙界的認識,都是借著你所獲得的。
    所以,我叫你一聲師尊。
    但.罷了,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到此為止。
    到此為止吧。”
    十三歲時,王玉樓入清溪坊,莽象開始證金丹,清溪盛會上,旦日親口指明玉闕仙尊該去滴水洞修行。
    二十三歲時,莽象的宴會上,旦日親手灌頂,為王玉樓把修為拔升到了練氣巔峰。
    改命!
    而後,奉莽象法詔,王玉樓入西海。
    仙王的棋局,神光、青蕊、莽象、紅燈照、仙盟,對應的是仙盟和仙國的對抗,頂級仙尊的懸而未決的博弈。
    在那大天地混亂時代的第一縷硝煙下,名為王玉闕的築基小修,為莽象帶去了三千名西海練氣。
    入局,入紅燈照莽象仙尊證道之棋局。
    再改命!
    兩宗前線五十年,王玉闕奔波了五十年,王氏的多名長輩、同輩,皆死在莽象的證道之戰上。
    可紅燈照天蛇宗大戰的目的,竟隻是為了死人,隻是為了死人。
    莽象成道,八十八歲的王玉闕,被莽象任命為仙盟的副盟主,用之有能、用之有功,甚至,用之.有命——莽象為了成道,連旦日和懸篆都宰了。
    再次改命的玉闕仙尊,幸運的踩中了時代的大潮。
    如此,變法多年,紫府輕易達成。
    可失去的,從來也不少,仙尊已經快算不清了。
    是啊,怎麽算得清呢,他有時候,甚至都看不清自己。
    仙盟內鬥,參與群仙台議事,莽象叛逃,玉闕再回盟主之位,徹底搶占了莽象的生態位。
    而後,就是滅仙域崩塌,眾仙盟仙尊分蛋糕。
    仙盟的勝利之中,第四派強力崛起。
    時代的發展和個人的奮鬥共振下,玉闕仙尊的金丹路,快的多少有些不可思議的意味。
    因為,他積累的勢能和踩中的時代浪潮,給了他巨大的推力。
    多少事,從來急,靠仙尊不如靠自己。
    哪個仙尊,又會憑白給王玉樓支持呢?
    不會的,借勢看起來是借其他人的力量,但依然是靠自己。
    玉闕仙尊借了不知道多少勢,才走到今天,而莽象,就是他曾經最頻繁的借勢對象。
    就像玉闕仙尊有時看不清自己一樣,兩人的恩恩怨怨,玉闕仙尊同樣也算不清了。
    但.到此為止吧。
    這或許是對莽象最大的敬畏和尊重。
    正因為深知你有多可怕,所以,我又怎敢留後患呢?
    明明已經死到臨頭,但莽象依然不怕。
    沒什麽好怕的,老鱉孫藏了很多東西呢
    “王玉樓,你什麽都不知道,仙王陛下派遣四百多名大修士開拓無盡虛空,是因為大天地內,簸籮會、陛下已經聯盟。
    真正的問題在於無極道主,曾經大天地頂級勢力天外天的無極道主還活著。”
    莽象又爆了一波大料。
    首先,明確一點,即莽象和玉闕仙尊某種意義上都是畢方的狗——玉闕仙尊隨時能轉職,隻要能帶去價值,畢方就歡迎。
    此外,王玉樓還是仙盟第四派的核心成員,這在畢方那裏就是加分項了。
    在綜合競爭力上,兩者全盛狀態的實力差距反而是最無關緊要的,他們的實力,在畢方眼中沒一點意義。
    所以,莽象一開始不想同玉闕仙尊透露那麽多。
    在他看來,玉闕仙尊會出現在‘四靈界’,大概率是羅刹的安排。
    而他是大胃王的爪牙,無論是出於不讓玉闕仙尊搶功的角度,還是出於畢方和簸籮會眾仙尊的特殊關係角度,莽象都有藏一手關鍵消息的必要。
    故此,莽象的思路是,爭取不損失核心利益的苟活,然後找機會反殺玉闕仙尊即可。
    但玉闕仙尊夠狠,什麽都想明白了,依然打算先宰了莽象。
    利益、舊怨、突破自我的束縛、念頭通達理由不重要。
    總之,在玉闕仙尊的堅定殺意下,因為沒有料到玉闕仙尊實力恢複紫府且掌握一條水屬大道,而被玉闕仙尊逆向越級壓製的莽象,選擇了立刻調整戰略。
    保命要緊,不磕磣。
    老莽的行為,和玉闕仙尊對九幽的妥協,內核是一樣的,主要矛盾的把握莽象不懂,但他知道自己在這一刻該做什麽。
    聽到莽象所言大天地的變化,王玉樓的表情就更複雜了。
    天外天,無極道主
    仙國,大天地第一強者畢方.
    簸籮會成員,仙盟第四派領袖、頂級金丹羅刹.
    複雜的鬥爭中,自己的修行路,走的似乎不算太錯。
    玉闕仙尊而今的站位,屬於名義上聽羅刹的,暗地裏和天外天有關係,潛在有機會跳船畢方。
    老金啊老金,算我欠你的!
    注意到玉闕仙尊的神情有所動容,莽象繼續趁熱打鐵。
    “在你離開後,陛下和簸籮會眾仙尊聯手改易大天地規則。
    那些頂級金丹很默契,選擇了某一刻同時停手。
    而後,就把無極道主給炸出來了,即明明所有頂級金丹都停下了,但大天地的規則依然在變。
    故此,陛下便和簸籮會聯手,再次重回穩定期,隻求先解決那死而複生的無極道主。
    我們這些被派往各個其他世界的大修士,主要目的就是尋找無極道主和天外天的蹤跡。
    玉樓,你是懂修行的,局勢已經變了,陛下和簸籮會站到了一起。
    這時候你殺我,反而會被簸籮會上的眾多頂級金丹們厭惡,所以,還是放我下來吧。”
    一堆屁話,莽象嘰裏咕嚕說了一大堆,但一點關鍵的信息都沒有。
    “師尊,沒有必要為了求生如此胡編亂造。
    體麵些,精神點,像個爺們一樣赴死,可以嗎?
    不然,顯得我好像被一個廢物欺壓了那麽久一樣。”
    玉闕仙尊的反向激將效果不錯,給老莽氣的腦殼都快冒煙了。
    沒辦法,小王迷了心竅似的想殺他,連整體利益和危險、代價都不考慮了。
    莽象急是正常的,換個人被玉闕仙尊用妙法玄水吊起來打,一樣會急。
    “這怎麽是胡編亂造呢,洞天法就是天外天遺藏中傳出來的。
    無極道主假死,而後傳洞天法給眾紫府、金丹,等修洞天法的人修的差不多了,再忽然跳出來開始摘果子。
    通過眾多大修士褫奪天地之靈滋補自身洞天的過程,無極道主就能實現借下麵人承擔代價,自己隻吃果子的目的,從而更進一步。
    這一切,都一脈相承,是個布局許久許久的陰謀。
    所以,陛下才會和簸籮會聯手,以應對無極道主!”
    能看出莽象有多壞嗎?
    到現在,他所說的所有的關鍵信息,都是一點一點露出來的嗎,能不多爆,就不多爆。
    而在爆出了‘畢方和簸籮會聯手,無極道主重出’的關鍵信息後,莽象立刻就是一大堆王玉樓用腚想都能想明白的屁話。
    說到底,他和玉闕仙尊就是敵人,怎麽可能憑白向玉闕仙尊透露那麽多的信息?
    王玉樓故意反向激將,算是高明的策略,但效果卻一點都沒有——這就是莽象的水平。
    “師尊,你這話兩百年前和我說,我估計就信了。
    無極道主就算真活著,為什麽要主動參與畢方和簸籮會改易大天地規則的行為?
    沒有必要吧,不是嗎?
    下次編故事,編的細致些,好了,該送你上路了。”
    莽象屁信息不透露,玉闕仙尊就繼續裝傻打壓,同時還做勢欲直接殺。
    文火香煎老莽,細細的烤,才能烤出關鍵的料!
    比如,畢方派莽象來四靈界,是不是知道了羅刹把玉闕仙尊給派來了。
    這個,很關鍵。
    不是說不信任羅刹,而是玉闕仙尊擔心,赤沙界可能比自己想的還要擠。
    天外天門徒環佩,簸籮會小將玉闕,大胃王爪牙莽象,已經群英薈萃,要是簸籮老人也派人來,那就有點太上強度了。
    另外,還有一堆東西要試探,都得慢慢磨。
    “所以問題才大啊,玉樓,你是主持過多場大戰的,眼界和見識都夠。
    你想想,什麽樣的情況下,一個領袖和指揮者,會直接暴露自己的位置?
    先讓虓虎死於四海盟,後又引爆滅仙域,背後的推手,絕對就是藏起來的無極道主。
    到現在,那些提議滅仙域主動進攻仙盟的妖神,基本全死絕了。
    本次混亂時代,就是無極道主主動加壓挑動的,對應的是,阻止陛下和簸籮會讓大天地再回穩定的變法努力。
    總之,無極道主,大概率快要等不及了!”
    莽象是變法時代的開啟者,玉闕仙尊是滅仙域崩塌和天外天的局中人。
    所以,玉闕仙尊很確定,莽象的推測是對的。
    當然,關於無極道主出手參與規則改易的原因,到現在也沒人能確定。
    這是因為,隨著大天地水池越來越淺,仙尊們的對抗很多時候被對手拉到了懸而未決的層次上,太多事麵臨著無法糾其因果的局麵。
    局中人能做的,無非是把握表露出來的真實,去做出判斷和決策——沒法苛求完美,做不到,單純就是做不到(不是說金丹仙尊們弱,而是無極道主強到連畢方都能騙過,老登們都難搞的很)。
    “所以,你口中的這個四靈界,是確定存在什麽天外天或者無極道主的走狗嗎?”
    天外天七海宮宮主、仙盟第四派核心成員、畢方爪牙莽象之弟子、畢方爪牙滴水之道侶、東極玉闕仙尊麵不改色的問道。
    老莽,你說你是來找天外天蹤跡的,那就說說你的探查結果吧。
    玉闕仙尊這麽問,不亞於武工隊裝成鬼子的模樣,逮著偽軍啪啪啪先來三個大逼兜,而後問偽軍八路在哪.不是串麻了,而是太有鬥爭水平!
    就像英勇的武工隊一樣,玉闕仙尊的鬥爭水平,也不低,試探的如行雲流水般絲滑。
    偽軍一邊捂著臉,一邊感慨巴掌扇的這麽狠一定是真太君.總之,莽象回答道。
    “玉樓,你我師徒,不說兩家話。
    什麽查不查的,畢方和天外天的,還是簸籮會,都不重要。
    我們自己的修行,才是關鍵。
    管他有沒有天外天,四靈界這麽好的地方,足夠我們快速積累資源堆修為的。
    我有無相大道,你有從大天地帶來的水法大道,你我師徒聯手,此界,不就是穩吃嗎?”
    老莽啊老莽,還得是老莽。
    真的嗎?
    不重要!
    反正老莽這話,這個思路,對於其此刻的求活,是最有利的。
    大胃王的背書,表達了。
    天外天的威脅,傳遞了。
    利益的現實性,點明了。
    小王,你再殺我,豈不是顯得很蠢?
    真真假假,到最後還是要看玉闕仙尊自己的判斷。
    老莽不是坐以待斃,他是篤定自己的眼光不會錯。
    何以無相稱仙尊,自信修行一萬載。
    莽象啊莽象,他終究沒那麽小醜。
    把王玉樓推上副盟主之位,結局看蠢,但過程視角下,反而是選對了人。
    莽象相信,玉闕仙尊就算是鱉孫,是逆徒,那也是個有氣魄的鱉孫,有氣魄的逆徒。
    事情,又回到了那個最開始的問題上。
    玉闕仙尊殺了莽象,有很多意義。
    不殺莽象,一樣有很多意義。
    這些意義,是沒法算清楚的。
    玉闕仙尊的嘴唇微微抿起,緩緩道。
    “得羅刹妖皇信任,簸籮會眾前輩支持。
    我王玉樓自然要做好自己的事情,為前輩們開拓好此界。
    至於你.
    師尊啊,沒有你,對我很重要。”
    思來想去,還是殺!
    試探出畢方沒告訴莽象,赤沙界可能有環佩在後,玉闕仙尊也懶得裝了。
    莽象不是來輔佐環佩的,則又一次佐證了(玉闕仙尊信息視角下),畢方和無極道主就是兩個人。
    簸籮會和畢方的聯合可能為真,但玉闕仙尊不是簸籮會的提線木偶,莽象也沒那麽重要。
    殺了莽象,玉闕仙尊依然有信心在環佩提前落子的可能性中,奪得赤沙界的主導權!
    反正,無極道主大概率會被畢方和簸籮會拖住,赤沙界,就是玉闕仙尊的大經驗包,憑什麽給莽象分?
    “王玉樓,你殺了我才是真蠢,這點氣量都沒有,你不可能走的更高更遠!”
    饒是莽象,此時也有些破防。
    不是,王玉樓,你怎麽轉了性子?
    你以前不是從來都隻認利益嗎?
    你我聯手,是符合你的利益的啊?
    而且殺了我,我臨死前反撲,且不說能否反殺你,起碼也會破壞你在此界闖出來的局麵。
    值嗎?
    “我有沒有氣量,不需要向你證明,師尊,不要抵抗,很快的。”
    玉闕仙尊的回答,是值。
    莽象的求生策略太有蠱惑性了,王玉樓差點都動了心。
    可老莽啊老莽,他給玉闕仙尊造成的心理陰影實在太大。
    用一個可能有爭議的例子來舉例:對於玉闕仙尊而言,殺莽象,就是某種意義上的精神弑父。
    修仙者作為生靈本身,其自我意識的構建需要遵循基本的概念顯化,即物質性基礎。
    在物質性存在的基礎之上,修仙者靠修行,獲得了幻想之中的偉力。
    隨著修為的提高,修仙者對修行和自我、世界、概念的認識不斷變化,就是物質性蛻變和幻想偉力提高的過程。
    但無論修為,每一個修仙者的底層代碼中,都有特殊的一部分。
    來自於出身,來自於成長環境,來自於修行經曆,來自於.等等說不清、難以量化的種種基礎。
    即,接近絕對理性但又無法做到絕對理性。
    在個體生靈的意義維度上,弑父是實現自我突破和發展的極端化表現,打破孕育自己的東西,獲得屬於自己的更高的上限,至少也是某種不一樣的可能性。
    對於作為修仙者的玉闕仙尊而言,殺了莽象,恰似破除了長久以來自身修行中的一個巨大阻礙。
    其中的成就和收獲感,比太多事情都重要——對於作為修仙者的玉闕仙尊而言。
    “我死,此界的人都將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王玉樓,你確定要和我一起陪葬嗎?”
    莽象終於揭開了自己的底牌。
    受困於意料之外的玉闕歸來、玉闕掌握著大道,莽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甚至還被吊了起來。
    但莽象依然有信心,在實力暫時被玉闕仙尊壓製的情況下,同玉闕仙尊實現修仙界版本黑暗森林威懾。
    “無所謂,再難的局勢也難不到哪裏,把你講的那些和此界的修仙者說明,他們自然知道該支持畢方仙王和簸籮會,而非什麽天外天。”(先殺最強的,對底層而言是利益一致的,這樣可以給所有人以更多的機會——誰也不想被無人阻攔的至強老登開著無敵吃幹抹淨。)
    王玉樓早就算好了,抗壓就抗壓,能殺了莽象,抗些壓又如何?
    先聯手赤沙界的道祖們幹死仙佩、百手,然後就可以慢慢輾轉騰挪,小王有信心。
    見到王玉樓如此想殺自己,即便自己給了一堆理由,給了一堆台階,王玉樓依然不下,莽象終究是用上了,那比修仙版黑暗森林威懾更珍惜、更特殊的底牌。
    ‘巡天持戒定宇八荒無極法尊,莽象’
    老畢登,出來救一下!
    其實,莽象是在賭命。
    畢方救不救他,和他是不是畢方的人,一點,哪怕一點一絲的關係都沒。
    畢方隻看利益,王玉樓也隻看利益,當然,莽象也隻看利益就是了。
    可以說,如果畢方和王玉樓達成了一致,那麽,莽象帶在身上的畢方之羽,就會成為壓垮他的最後一座山——能夠壓的他,連通報此界修士‘玉闕仙尊是天外世界的探子’這件事,都做不到。
    這就是賭命,但老莽也沒辦法了,魚死網破當然能做到,可他不想死啊。
    修行萬載,不是為了慷慨赴死的
    小王那目光,堅定的能融化寒冰,殺意之盛,下一息莽象就要被玉闕仙尊用妙法玄水絞死了!
    在玉闕仙尊手中是必死,求助畢方是賭還有生機,那當然得賭。
    這波,屬於莽象主動放棄麵壁,選擇相信畢方會幫他。
    就在玉闕仙尊調動妙法玄水道,準備將莽象徹底絞殺時,莽象的胸前,一道淡淡的光閃爍亮起。
    那點光,淡的好像豆丁大小的火苗,照不亮多少地方,但其中展露出的一絲力量,竟讓玉闕仙尊遍體生寒。
    白光圍繞莽象轉了一圈,玉闕仙尊的妙法玄水鎖鏈,便被衝的七零八落。
    但仙尊沒有繼續謀求控製莽象,而是有些警惕的看著那點白光。
    ‘哈,小羅把你也派來了,有點意思。
    ‘王玉樓,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別殺他,無極道主騙了所有人,大天地的局麵很艱難。
    ‘四靈界作為無盡虛空中,第二大的界域,必須為我們所用。
    ‘無極道主肯定有人在其中,你和莽象都是大天地最近這些年孕育出來的最強天驕,阻止他們。
    ‘我們不動,無極道主就不能輕易動。
    ‘最後的大對決之前,除了大天地之外的所有世界,就是我們和無極道主的戰場。
    ‘每一分資糧,都要爭,在所有世界中爭!
    ‘王玉樓,和莽象一起,拿下四靈界。
    ‘此外,你還是修水法的,可以補足四靈界的水靈之缺。
    ‘到那時,你再回大天地,就是金仙了。’
    隔著無盡的虛空,畢方傳達了他的旨意。
    而玉闕仙尊也終於無奈的確定了,仙佩就是環佩這一令人壓力巨大的現實。
    畢方說,四靈界是無盡虛空中的第二大界域,那就大概率真是第二大。
    無極道主派環佩,畢方派莽象,老羅派王玉樓,撞到一起了。
    天外天門徒環佩,簸籮會小將玉闕,大胃袋爪牙莽象,鬧麻了.
    在莽象忐忑的眼神中,玉闕仙尊低眉問道。
    “陛下,此界為虛空中第二大界域,為何之前無人開拓?”
    莽象的表情頓時生動了起來,似乎玉闕仙尊是在和畢方談判,談就好,能談就好啊。
    隻要能談,自己就有生機!
    不過,王玉樓的這個問題也頗為有意思,四靈界若是香餑餑,為什麽羅刹(莽象視角下王玉樓是羅刹派來的)、畢方這時候才吃?
    ‘都盯著呢。
    無極道主都開始衝刺了,自然不忌憚,大概率會派人入四靈界大肆開拓。
    所以,我才專門把莽象派來,隻是他怎麽栽到了你手中?’
    這是畢方最大的疑問,被莽象急頭白臉的召喚,召喚過來,要做的卻是用嘴遁勸和,老畢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其實,主要是因為老莽的遭遇太內啥,所以,他沒敢和仙王全坦白,怕因為自己的菜,而被仙王嫌棄。
    “這就要從長說起了……”
    玉闕仙尊簡單的解釋了一番,換來的,是畢方對莽象的沉默。
    莽象還是太敢想敢幹了,畢方也想象不到莽象的內心究竟經曆了怎樣的掙紮。
    ‘算了,到此為止,你們強強聯手,盡快把天外天在四靈界的布局給衝爛,就這樣吧。’
    畢方給出了指示,完全就是把玉闕仙尊當小弟用。
    當然,當然,在畢方和簸籮會達成一致,聯手防備無極道主的合作框架下,仙王憑借強大的實力,在實際操作中,卻是有資格讓玉闕仙尊聽命,至少是給它一個麵子。
    但是吧.
    “陛下,殺了他,我一樣能把事情做好。”
    老莽剛剛安定了些許的心,被玉闕仙尊的表態又整的七上八下起來。
    白點再次回到了莽象身上,仙王傳音回答道。
    ‘有信心是好事,但我們輸不起,我會和羅刹言明情況。
    後續短時間內,我和簸籮會,都不會往四靈界繼續派人。
    要利用好四靈界本地的金丹,大天地的金丹們,不能大量往外派。’
    王玉樓當即想到了羅刹當初的話,大天地出去容易,回去難。
    如果以無極道主就在一側虎視眈眈的角度看.
    “為什麽不能大量往外派?我未來回去會有麻煩嗎?”
    玉闕仙尊擔心,自己即便在赤沙界有所斬獲,卻會在返回大天地的過程中遭遇波折。
    莽象已經管不了這些了,他隻關心玉闕仙尊和仙王聊的似乎還不錯——命保下來了。
    ‘未來很遠,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最終,畢方什麽都沒說。
    白點徹底隱沒,它,離開了。
    王玉樓撇了莽象一眼,接著,用神識探查四周,發現無人注意此地。
    仙王靜悄悄的出現,靜悄悄的消失。
    可怕。
    “玉闕道友,陛下和你到底談了什麽?”
    莽象抖了抖身上的水,語氣複雜的問道。
    “仙王不是讓你配合我嗎?”玉闕仙尊反問。
    賭,賭畢方看不上輸輸輸的莽象——氣運很重要,賭畢方在無極道主明牌現身後麵臨曾經簸籮帶人鬥畢方的局麵——需要得到其他人的支持,賭畢方想要通過團結羅刹團結第四派、影響仙盟——獲取支持的具體途徑。
    賭這個詞聽起來不對味,似乎顯得有些淺薄,但博弈的底層邏輯就那麽多,沒什麽複雜的。
    看著自己的好弟子,得了真傳的弟子,莽象心中豈止是五味雜陳,十八味都不夠形容的。
    酸苦難辣澀哀痛.一起湧上心頭,最後化作了不情不願的點頭。
    修行,從來不是壽元大比拚,不然,壽元比畢方低的也不用反抗,直接坐以待斃就是了。
    修行中,有很多關鍵的關口,也有很多不可控的偶然。
    關鍵的關口要快速過,抓住機會勇敢衝。
    不可控的偶然,要盡力平衡著往前走,把偶然往利於自己的方向引導。
    當然,修行還有很多其他維度上的‘關鍵’。
    但總之莽象沒死,可玉闕仙尊已經殺了心中的那個莽象。
    他贏了。
    “化為樓蘭的模樣吧,莽象道友,我們這趟四靈界之旅,不簡單啊。”
    王玉樓抬頭,看向東南方。
    莽象也意識到了什麽,趕忙重回血樓蘭的樣子。
    東南方的天空中,血寒霜手持一枚靈金法詔,快速向血樓蘭的宅邸而來。
    這位‘血沙聯盟’的掌軍使在院外落地,而後被玉闕仙尊親自引入了府邸。
    “你們兩個這是在幹嘛,到處都是水?”血寒霜看著地麵上的水漬,有些不解。
    “哈哈,情趣,情趣,寒霜道友,這是.”
    王玉樓打了個哈哈,眼神看向血寒霜手中的靈金法詔。
    血寒霜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笑著將法詔遞交給玉闕仙尊,道。
    “老祖知道你回來了,第一時間便傳詔要你回道庭。
    地煞,前線凶險,你算是跳出去了。”
    王玉樓和莽象對視一眼,眼中看似驚喜,實則都藏著些默契的驚訝。
    血骨相召.見還是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