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人哪怕在妖獸的審美中也是頂級美貌。
    可……
    可朱絳害怕啊！
    它驚恐的看著眼前一幕，恐懼之中渾身毛發根根立起，炸成了紅刺球。
    糟糕的是它無法逃跑，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讓它在原地動彈不得。
    朱絳更害怕了！
    害怕的恨不得喊媽媽！
    紅衣女子仿佛沒注意到小猴。
    她緩慢的閉眼，頭微偏。
    好似在聆聽天地風雪。
    接著。
    她出聲了：“靈官何在？”
    聲音不大音色空靈，很顯然是在對特定的群體傳話。
    然而。
    等待她的是長久的沉默。
    三界六域已無靈官。
    “唉……”
    她一聲輕輕的歎息。
    明明是從她口中響起，聲音卻仿佛來自大地，又好似是從天際傳來。
    朱絳都看呆了！
    它實在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幕。
    這是……
    天地共鳴？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為什麽隨口的一句話就能做到天地共鳴！
    還有……
    靈官是什麽？
    下一秒。
    “靈官是什麽？”
    有人說了出來。
    朱絳嚇的再一次炸毛！
    焯！它沒說話啊！
    很快它就反應過來，是對麵的女人在說話。
    隻見她先是目露疑惑的換了個坐姿，而後又緩慢的環顧了一圈。
    又說了一遍：“靈官是什麽？”
    朱絳：“？？？”
    什麽情況？
    靈官兩個字不是你自己說出來的嗎？
    你自己說的話自己不知道啥意思？
    要不要這麽自相矛盾？
    啊！！！
    朱絳情緒都快炸了。
    旋即，女人的目光看向了它。
    朱絳猛的一個警鈴大作，內心咆哮。
    啊啊啊！好可怕！
    “你吵什麽？”女人如是說。
    朱絳：“？！”
    它吵什麽了？
    它連一個屁都沒放好吧！！！
    女人皺眉：“還吵？吱哇亂叫的。”
    朱絳：“……”
    它內心猛然一緊，忽然察覺到情況很荒誕。
    它沒有開口，但對方卻說它吵。
    這是……
    聽到了它內心的聲音？
    窩焯啊！要不要這麽恐怖？！
    朱絳瞬間一個緊急叫停，強行讓自己不去思考。
    女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她有些不滿的閉上眼：“好吵，好多人。”
    朱絳看了眼前方。
    別說人了，鬼都沒有。
    這女人到底看到了什麽？
    下一秒。
    噗！
    女人捅穿了自己的耳膜。
    朱絳：“！！”
    接著她又伸手，在自己的眼前一抹。
    兩行血淚從她的眼眶溢出，順流而下。
    朱絳看的大氣都不敢出，恐懼感蔓延全身。
    好狠的人！
    “終於安靜了。”女人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的同時睜眼，滿意點頭，“視野也正常了。”
    但接下來。
    她又開始了非常規操作。
    隻見她先是原地轉了個圈，而後疑惑出聲：“我是誰來著？”
    一瞬間，無數的黑色符咒出現，在她的眼前快速閃動。
    朱絳看的清楚，每個符咒都代表了一段時間和曆史。
    女人在那些數不清的黑色符咒中挑挑揀揀。
    最終……
    她拎出來一個，笑了。
    “蕭染書。”
    隨著她的笑，麵上血淚與手中黑色符咒融合，沒入她的眉心。
    她閉上眼，在回味。
    剩餘的黑色符咒驟然消散，回到了曾經的曆史長河中。
    唯留下當世文明。
    至此。
    天巫歸位，染血書今朝。
    朱絳嚇的都快暈倒！
    時間和空間還能隨意挑選？
    若剛剛這女人選了其他符咒，這個世界豈不是會崩塌，甚至時間回溯？
    這簡直荒謬！
    末了。
    女人重新睜眼。
    她再次抬腳，走向前方，從小猴身旁而過，一步步走到了白峰邊緣。
    朱絳僵硬的扭動眼珠，追隨著她的身影。
    隻見她在崖邊往下看了眼，來了句：“真他爹的高啊！”
    朱絳：“？？？”
    可隨著這一句的話音落下，禁錮在朱絳身上的力量消失。
    它能動了，也能說話了。
    但它不敢，換了個更標準的乖巧姿勢繼續蹲著。
    一身紅衣在白峰之巔醒目，蕭染書看風景般的俯瞰整個蒼麓山。
    “好奇怪的地方。”她又開口了，“這麽多黑色的樹，也沒土地，全是岩石，咋長的？”
    朱絳：“……”
    它倒是想回答，人家蒼麓山自古至今都是這樣的。
    不過它還是不敢出聲。
    蕭染書忽然又仰頭看向天空。
    “霧霾天氣。”她點評上了。
    朱絳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話。
    大佬，整個蒼麓山的霧霾是你搞出來的你知道不？
    但顯然大佬聽不到，她因為嫌吵，手動關閉了聽心聲的功能。
    蕭染書背對朱絳，於崖邊負手而立。
    她的手指忽然動了動。
    “少了什麽東西。”
    下一秒。
    咻——
    一抹翠綠從天際飛來。
    眨眼間就來到了蕭染書手中，被她一寸不落的握住。
    那是……
    一根竹笛。
    到這裏，一切都舒服了。
    蕭染書單手轉著竹笛把玩，隨意間甩出來一陣陣神力之風。
    差點把朱絳嚇的魂飛魄散！
    朱絳抱著自己腦袋，驚恐的看著那根竹笛在指尖轉啊轉。
    又是驚世駭俗的一幕！
    這竹笛……
    分明是神兵啊？！
    我去，哪來的神兵啊？
    怎麽眨眼間就跑到了大佬手上。
    大佬啊！
    你別瞎轉了，隨手能打死它的知道不？
    蕭染書把玩了一陣找到感覺，終於不轉了。
    她紅袖隨山頂的風微揚，衣袍翻卷間，姿勢從容自若，眉宇間盡是掌控天地的淡漠感，無一瞬波瀾。
    但在這姿態下，她說出的話卻奇奇怪怪：“又到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幸好我有經驗……”
    還挺自信。
    此時的朱絳已經無話可說了，也沒什麽好形容的。
    就這樣吧。
    短時間內情緒上下起伏多次，哪怕是猴也會麻木。
    誰料。
    蕭染書忽然轉身看向它：“小猴，你會說話不？”
    朱絳一個激靈，一邊上前兩步一邊點頭：“會。”
    這回換蕭染書震驚了：“原來你會說話啊！”
    朱絳：“……”
    你咋還震驚上了？
    它才是震驚的那個好吧！
    蕭染書閉眼，再次睜開時一揮袖：“罷了，你就當什麽都沒聽到。”
    她哪知道眼前這個小猴會說話？
    原來是個小妖。
    早知道不瞎逼逼了。
    朱絳：“好的。”
    它本來就沒聽懂。
    蕭染書又衝它招手：“過來點。”
    朱絳雖然不懂但照做，毫無反抗之意。
    它一步步挪到了蕭染書身旁，站在了她腳邊，與她一塊兒看懸崖。
    兩人都身披紅色，區別是蕭染書黑發，小戰猴頭頂一撮白毛。
    一大一小的身影擱那一站，倒是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