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麵前的電話響起。
    “李大秘，”打電話過來的是林觀音，“問問趙書記下午有空沒有，有空四人小組召開見麵會，讓他主持召開。”
    林觀音再怎麽說也是副職，組織召開小組會議有點越俎代庖。
    沒辦法，交給趙永漢。
    李平生沒有猶豫，當即打給了鄭海霞。
    鄭海霞詢問了趙永漢，確定是可以。
    當下，這場由林觀音提議，趙永漢負責執行的會議，通知到市政府。
    市長李明偉，組織部長鄭文森也分別給出了有空的答複。
    四點，領導班子齊聚在趙永漢辦公室。
    市委方麵，趙永漢，林觀音；市政府方麵，李明偉，鄭文森，全部到齊。
    要是其他的會議，還應該有副市長，但這就是選副市長。
    五人小組還應該有方紫禁，但秘書處由於不參加日常工作，隻有投票權，沒有提名權，自動排除。
    這種規模的會議李平生是沒有資格參與的，跟鄭海霞在這聊天。
    鄭海霞指著對麵兩人，點頭介紹道：“李大秘，我來介紹介紹，這位是市長的秘書翁征，她是組織部長秘書趙思晴，以後咱們多交流交流。”
    翁征是一位帶著茶色墨鏡的中年人，趙思晴穿著小短裙，很嬌小。
    李平生跟他們相互寒暄，交換了聯係方式。
    趙思晴首先開口：“翁秘書，最近很忙嗎？幾次找你吃飯，你都沒空。”
    “不是我沒空，公安局的孫瀚海一直找我，恨不能堵在我家門口，我能有什麽辦法？”
    “公安局？孫瀚海？他堵你幹什麽？”
    “這……咱們都是秘書幫的人，跟你們說，不要告訴別人。”翁征壓低了幾分聲音，“公安局丟了一支槍，如果造成惡劣影響，公安局掌會不受到牽連？”
    “肯定啊！”
    “孫瀚海一邊來打探消息，一邊想讓我給說好話，造成影響也不要牽連到他的仕途。”
    “原來如此！”
    趙思晴恍然大悟，嗬嗬笑著搖頭。
    李平生卻皺眉說道：“翁前輩，丟了槍不是應該趕緊去找，他不關心槍會造成什麽損失，而隻關心自己會不會受到牽連？”
    趙思晴低頭輕笑，生瓜蛋子。
    翁征猶豫了片刻，沒有拿著孫瀚海的事說，而是搖頭：“找了，怎麽沒找，李正峰不是說十天內找不到槍，自己滾出公務係統？人家表態了。”
    李平生搖頭，這跟李正峰有毛線關係？
    哦，你們公安局弄丟了槍支，隨便推出來一個副局長頂罪？
    你們就是這麽做事的？
    鄭海霞見李平生一臉不爽，沉默了片刻：“平生~我不是用市委秘書的身份跟你說話，而是你的姐姐。”
    “咱們說個問題，知道貪官嗎？”
    “當然。”
    “你覺得懲罰貪官最好的方式是什麽？加重刑罰嗎？”
    翁征和趙思晴都笑出聲音。
    這是三年前他們聚會的時候，一位高官講過的事情。
    故事很簡單，說的是一位縣長上任，允許下邊的人他貪汙。
    旁人不解，縣長給解釋道：“權力兌換不了金錢，而他們得不到好處，就不會支持我，我給了權力兌換金錢的途徑，他們就會擁護我。”
    手下人點頭的時候，縣裏的各項政策果然發揮的很好，蒸蒸日上。
    然後過了一段時間。
    縣長在縣城裏大力發腐。
    手下人更是不解，什麽情況？
    明明是你讓人貪汙的啊！
    “我讓他們貪汙，但人民不能知道，在人民麵前我必須公正廉潔，必須維持我良好的正麵形象。”
    “第二，利用這個貪汙，鏟除不聽我話的人。”
    “一舉兩得。”
    李平生聽得深吸口氣，覺得自己被官場教育了。
    趙思晴搖頭笑了笑：“李大秘，你加入官場時間還短，這些事對你來說還有些沉重，聽聽就算了。”
    李平生點頭，趙思晴又問道：“對了，我聽說李市長招商工作不錯？”
    “是，就是被市裏選舉的事耽誤了，不過應該很快舉行招商會……”
    翁征和趙思晴是一路人，他們對現在天海市的發展，各處都比較熟。
    李平生一句話插不上。
    鄭海霞遞給李平生一杯水：“第一次見麵，人家談什麽你完全不懂，如果想改變這個局麵……哦，我給你約田明森，讓他跟你說說情況？”
    李平生並未拒絕：“不著急，總得五人會議開完再說。”
    “不知道裏麵談的什麽。”
    鄭海霞用手拖著下巴，搖頭說道。
    趙永漢辦公室，氣氛倒是很輕鬆。
    趙永漢品了一口茶，看著組織部的鄭文森：“鄭部長，一般你們組織部提名，這次是誰？”
    在確定選舉的時候，不少人就會去走關係。
    組織部長的提名按理說都很關鍵，代表著背後有沒有人，達到什麽實力。
    鄭文森是個胖子，眯縫著眼睛笑笑：“我這裏有兩個人，都是人中的龍鳳。”
    “一個是期望值很高的政法委書記李朝陽，按理說他早就應該提拔；一個是公安局局長孫瀚海，也能作為林書記的助力吧？”
    兩個人官職上不分伯仲，的確是合適的人選。
    林觀音淡然的沒有說話，趙永漢問市長李明偉：“李市長，你提議誰？”
    李明偉今年五十左右，不苟言笑。
    “李朝陽剛正不阿，有他坐鎮政法委，我放心。還是公安局長孫瀚海吧，堂堂的副市長監管公安係統，也符合常理。”
    鄭文森點點頭，顯然他們已經達成了一致。
    “我不同意。”
    房間裏忽然傳來林觀音的聲音，斬釘截鐵。
    李明偉臉色一沉，趙永漢都是搖頭。
    按理說就算不同意，你應該說的委婉點，能這麽幹脆的拒絕嗎？
    “林副書記，這畢竟是市政府的事情，按照慣例，人是我在用，市委幹涉的太多不合適吧？”
    李明偉點燃一根香煙，輕笑說道。
    林觀音整個臉上都麵罩寒霜：“知道是李市長用人，但前段時間的案子，你們都忘了嗎？”
    “案子？”李市長皺眉。
    “對，一個大案要案！”林觀音嗤笑說道，“刑警許天罡配槍，是誰允許的？”
    “事情全網直播，咱們天海市都出名了，這對孫瀚海來說是好事？”
    李市長深吸口氣，遲疑的咬牙。
    “還有，我才剛剛上任，那個搞直播的警官阿特，就曝光了文旅局、工商局和我秘書的醜聞，我想問問，孫瀚海是不是故意針對我？”
    李明偉有些無話可說，確實，怎麽看都有點像針對的意思。
    眼看著氣氛陷入了僵局，鄭文森出麵打破。
    “孫瀚海是我們市政府的提名，市委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