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柔今天算是好好地發泄了整晚，第二天，施逆親自將他送去了機場。
    李平生坐著錢江的車，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行駛，來到了省政府。
    這裏他不是第一次來，但前兩次因為有林副書記，進門都遇不到阻礙，但這次一切都得按流程。
    差不多等到十一點的時候，兩個人終於來到省長辦公室。
    “你們先坐在那裏，我忙完。”
    省長沈立臣今年大概五六十歲，一臉的威嚴，說話都自帶底氣。
    李平生剛想去坐著，但錢江卻說道。
    “沈省長，您先忙，我們站著就行。”
    李平生皺了皺眉頭，明明都告訴你坐了，你還站著幹什麽？
    兩個人靠著牆根站好，那模樣就像犯了錯的小學生，態度相當恭敬。
    沈立臣似乎是忽律了他們，一邊忙忙碌碌，一邊下達指示，甚至中午吃飯都壓根沒叫他們兩人。
    李平生也看出來了，事情應該沒有那麽簡單。
    下午兩點，上班。
    在他們站了三四個小時後，沈立臣終於說話：“李副縣長，我知道你。”
    “沈省長，您好。”李平生遞給沈立臣一根煙。
    沈立臣隻是冷漠的掃了一眼，並沒有伸手去接：“你去雙江縣的時間還短，我怎麽聽說你到了那裏，就把雙江弄得烏煙瘴氣？”
    “沈省長，您的消息有誤。”李平生搖頭說道。
    “我到雙江的第一天，就發生了車禍，那可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我隻能說，雙江縣的各種環境都極差，恐怕得有省裏麵領導撐腰，需要好好查一查。”
    李平生不卑不亢，沈立臣卻冷笑道。
    “怎麽，我才說一句，你就不滿了？”
    “省裏領導撐腰，你說是哪個領導，沒有證據就不要妄加推測。”
    李平生搖頭，他沒有證據。
    “那不就是了，這是誣陷！”
    “哼，胡翔的死查不明白，搞得公安局長自殺，這事情才過去多少天？”
    “石室教育，民辦教師問題，怎麽你一過去，就出來這麽多問題？”
    沈立臣冷聲說道：“李平生，李同誌，李副縣長，還能不能行？不能幹你就說話，有的是人能代替你！”
    沈立臣連續換了三個稱呼，李平生壓力很大。
    他有心發火，但沈立臣說的是事實，沒有辦法發火。
    “沈省長，我確實在解決問題。”
    李平生平靜的說道：“您也不能要求誰一過去就能解決這麽多問題吧？我有信心，一個月，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就能讓雙江縣換了青天！”
    “如果做不到，我自願離職，如何？”
    對賭！
    李平生這是跟沈立臣來了場對賭。
    開除李平生需要走流程，沈立臣隻是嗤笑一聲：“那行，我就給你一個月，我倒是要看看，一個月看雙江會被你治理成什麽樣子。”
    李平生用力的點頭，對賭的條件完成。
    錢江走到沈立臣跟前，拿出一份資料：“沈省長，這是我調查的民辦教師資料，按照林副書記的指示，還有陳縣長，李副縣長的指示，形成了書麵材料。”
    “您看看，哪裏不足，我們立刻改進。”
    沈立臣目的是敲打李平生，對於民辦教師的時間早有看法。
    但還是拿出材料看了半晌，沉聲說道：“按照這個意見，前十年補貼五十，後麵補貼七十，會不會造成上訪？”
    “要知道，國家一旦下來追查，就不是區區幾十塊錢的事。”
    錢江點頭，看著李平生。
    李平生當即說道：“我覺得不會。”
    “我不要你覺得，我隻要我覺得。”
    沈立臣放下資料：“這份資料我不能通過，不是一個好辦法，再想。”
    “為什麽不是？”
    李平生皺眉說道：“難道給民辦教師錢，不計代價的支出，省裏能承受得住？”
    “李平生，我覺得你工作方法有問題。”
    沈立臣搖頭說道：“錢你規劃的合適，省裏可以通過，但誰敢保證這些老師都很滿意？”
    “如果有人去帝京鬧事，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自然是我來承擔！”
    李平生豁出去了。
    “你來承擔，你承擔的起，承受的住？”
    李平生握緊了拳頭，沈立臣又冷笑著說道：“也罷，如果你能立下字據，連帶著林副書記，如果民辦教師的事情出乎了掌控，她和你負全責，我可以通過。”
    李平生咬了咬牙，無話可說。
    他不能替林觀音做決定，更何況是這種關係到前途的事情。
    李平生深吸口氣：“對不起，沈省長，我無權替林副書記做決定。”
    “當然，我可以立軍令狀，如果有人敢去鬧，我承擔全部責任，包括法律責任，您考慮一下。”
    李平生撂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他很煩！
    說到底，自己就是個副局長，受到掣肘的地方太多了。
    得趕緊往上升啊！
    “李秘書，李秘書，等等，等等我。”
    錢江從後麵追出來，咬牙說道：“我不知道怎麽說，明明沈省長對你有看法，為什麽頂風上？”
    “你得知道，人心是最難的，你為了民辦教師勞心勞力，但你知道誰會不會背後反水，你把自己置於這種危險的境地！”
    李平生搖頭輕笑，點燃一根香煙。
    “錢局長，你難道沒有看出來，沈省長在逼我離職？”
    錢江：“？？？”
    他自然也看出來了，隻是……
    堂堂的一個省長，為什麽要逼一個副縣長離職，他想不清楚。
    但這種事能不知道就不知道，錢江搖頭說道：“哎，我也搞不清楚……走吧，我請你吃飯？”
    在這裏等了省長三四個小時，然後挨了一通罵，李平生心裏自然也很鬱悶。
    加上施逆送走了楊雨柔，也過來了，李平生當即點頭。
    “行，那就去天海，我請客。”
    “去天海幹什麽，回雙江。”
    錢江自然不肯單獨跟李平生吃飯：“叫上陳澈縣長，公安局長，我跟雙江領導班子認識認識，以後咱們通力合作。”
    李平生歎口氣，隻能點頭答應。
    看來，錢江很謹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