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陳雪薇躺在床上，給李平生打電話。
    “李處長~”
    不知道怎麽回事，跟李平生說話的時候，陳雪薇很難硬起來。
    “我跟莫四海都說完了，給他一個閑職，最遲明天晚上下班的時候，相信他應該會把小本本給我。”
    “到時候，我給您送過去呀？”
    李平生點頭：“不行吧？畢竟是敏感的東西，找一個跑腿給我。”
    “不要嘛！就是因為敏感，所以我才要親自交給你嘛！”
    陳雪薇撅嘴說道：“不然這樣，你過來我辦公室，我好好地跟他坦白坦白？”
    尼瑪！
    還來？這小少婦是多強？
    “那就更不行了，整個縣委都知道你跟我不對付。”
    “哦~~~”
    陳雪薇滿是鬱悶的大營了一聲。
    真鬱悶，她還想呢！
    “不過，我雖然不能過去，但如果還沒有坦白的地方，你可以過來找我。”
    陳雪薇：“？？？”
    “可以嗎？”
    “不來就算了。”
    “來，來，我馬上到！”陳雪薇興奮了，“領導給機會，我肯定得好好把握！”
    陳雪薇又一次的坦白了。
    什麽 “被迫簽署虛假文件”、什麽“拒絕利益輸送”，反正事無巨細，她都對李平生說了。
    不僅坦白，還很白，還很清白。
    坦白完成，兩個人還進行了民主會議交流。
    這次，李平生是拿出了真本事，翻過來，掉過去，陳雪薇是徹底服了。
    就憑你，也敢小瞧我？
    “死定了，死定了，今天我遲到了，遲到了。”
    陳雪薇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她有些著急。
    李平生嗤笑兩聲：“怎麽樣，這回知道我的厲害了？”
    “李處長一直都很厲害。”
    她身穿粉紅色的裙子，隱約可見她凸凹的身體曲線，盈盈僅堪一握的細腰如織，渾圓向上翹起一個優美的弧線，緊緊的繃出了線條。
    依然平坦小腹，下方是超薄透明的肉色絲襪，使她渾圓修長的美腿更添魅力。
    “李處長，我好像離不開你。”
    “晚上，能不能給個機會，我再找你坦白一次？”
    臥槽！
    李平生睜大了眼睛：“還來？”
    “是的，如果領導不行了……我可以明天再來匯報。”
    “你……”
    李平生都無語了，這叫什麽事？
    自己本以為拿出了真本事，教訓了陳雪薇一頓，這怎麽成了獎勵她？
    好好好，那就幹到底！
    “隨時恭賀！”
    “領導大氣！”
    陳雪薇豎起大拇指：“武林至尊，寶刀屠龍，倚天不出，誰與爭鋒。”
    “領導，屠龍刀大戰倚天劍，今晚開始。”
    李平生翻了翻白眼，這小娘們，還一套一套的。
    雙江縣沒有了李平生，但政府機器該運轉還是運轉，碾平了李平生存在的痕跡。
    這天下午四點多，一位瘦高的年輕人走進了陳雪薇的辦公室。
    莫四海往那一站，像根削去枝椏的老竹，頎長的身形在人群裏格外紮眼。
    他裹著嶙峋的骨節，仿佛輕輕一折就能斷成兩截。
    那張臉削得近乎刻薄，眉骨突兀地挑著，眼窩陷成兩道陰影，鷹鉤鼻像把鏽跡斑斑的鐵剪，薄唇抿成鋒利的線。
    陳雪薇冷冷的看著他，伸出手：“給我。”
    莫四海呆呆的看著陳雪薇，喃喃道：“陳書記，你好像……更漂亮了，皮膚也更好了。”
    “是嗎？”
    陳雪薇輕笑一聲，都是領導安排的好。
    莫四海也意識到不對，咬牙說道：“我能不能問問，你跟李平生……嗯？”
    “我跟李平生怎麽了？不要私下裏議論領導。”
    莫四海眼神收縮，怎麽回事，被李平生偷了家？
    應該不會吧？
    “東西呢，給我。”陳雪薇催促了一句。
    “就是一個普通的本子，沒什麽。”
    莫四海也來不及多想，將日記本交給了陳雪薇。
    日記本就是日記本，沒什麽特別的地方，要說有，就是上麵貼著李若*的貼紙，很有年代感。
    翻開，密密麻麻，都是一些數字，夾雜著歌詞。
    翻了幾頁都是如此，陳雪薇咬牙說道：“怎麽的，你玩我？”
    “我怎麽玩你？”莫四海不解。
    “這是什麽東西？扔在大街上都沒有人要！”
    “陳書記，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會不做準備嗎？”
    莫四海嗬嗬輕笑：“說真心話，我做事還是比較靠譜的，一筆筆，我都通過這些的方式記錄，別人看不懂，隻有我懂。”
    “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擔心我將他們泄露出去。”
    陳雪薇嘴唇動了動，卻無話可說。
    因為莫四海就是謹慎，還真不能說他錯。
    “莫四海，你很聰明，也不要把別人當傻子！”
    陳雪薇冷笑著說道：“我怎麽知道你不是給了一份垃圾，真的賬本呢？”
    “這很容易，你看到過這個本本，而且記錄的東西筆記深淺不同，不是一天寫的，大可以放心。”
    “我要知道這本怎麽破解！”
    莫四海搖頭笑笑：“這恐怕不行，如果讀懂了本本，你會知道很多秘密，我不能告訴你。”
    “那行啊！”
    陳雪薇指了指電話：“那我就打電話給紀委，實名舉報你！”
    “你不會的。”莫四海歎息一聲，搖頭說道，“你當官的癮很大，怎麽會舉報我？”
    “陳書記，你別鬧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把怎麽看小本本告訴你，這是為你好，也是為我好。”
    陳雪薇呼吸急促，莫四海擺明了就是不說。
    良久，陳雪薇沒有辦法。
    “那我怎麽相信你，你看得懂？”
    莫四海點頭笑笑：“很容易，你隨便指出一處，我給你內容。”
    陳雪薇點點頭，隨意翻開本本，“6，189，45，895，17，50，S，25，走過多少風雨……”
    陳雪薇還不等說完，莫四海就擺手打斷。
    “行了，不用說了，這是一年多以前，君安集團的總經理於長順找我，嗬嗬，幾次共拿走了四百多萬。”
    “媽的，要說他才是畜生，幸好，我有證據。”
    陳雪薇這才咬牙，再看看本本……
    她還是什麽都看不出來！
    奇怪了！
    “陳書記，我就這一個賬本，說真的，因為這個東西我覺都說不好。”
    “如今交給你，我也算了卻了一件心事。”
    莫四海如釋重負。
    陳雪薇沒有辦法，莫四海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就算自己再不願意，也隻能接受。
    她隻想快點見到李平生。
    “這是離婚協議，簽了字就行。”
    快到下班的時間，陳雪薇拿出一份文件。
    “陳書記……”
    “簽！”
    陳雪薇根本都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姐姐很忙，沒空搭理你！快簽！”
    莫四海咬牙！
    這女人一變心，怎麽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