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觀音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還有什麽？
    因為董明成喝酒的緣故，供述了也很容易翻供，所以李平生並沒有著急審理，而是等著遊輪靠岸。
    官場上沒有秘密，很快，王進局長就知道了這件事。
    “該死的，該死的，李平生這是為虎作倀，非要查嗎！”
    王進局長急的額頭上都見了冷汗，他已經退休了，可不想再因為這事進去，丟人啊！
    在房間內走了幾步，他一個電話打給韓明。
    “韓主任，黨和人民考驗你的時候到了！”
    “不管怎麽說，國土局的董副局長跟我都有關係，而且那是我們的兄弟單位，不管有什麽事咱們都能自查。”
    “我給你個機會，去把人給我帶回來。”
    聽到黨和人民考驗你的時候到了這句話，韓明就無語的搖頭。
    直到王進局長把話都說完，韓明這才搖搖頭：“王進局長，你都退休了，就老老實實待著吧，說實話，我不敢。”
    “不敢？”王進局長都氣死了，“作為黨的幹部，你怎麽不敢？”
    “王進局長，李平生是什麽人你清楚嗎？”
    韓明咬牙說道：“以前就聽你們說了，他是林觀音的秘書，林觀音是他最強大的背景，但人家能調用軍隊這是你們怎麽不說？”
    “我說句難聽的，咱們拿著燒火棍，怎麽跟人家鬥？”
    “媽的，你傻*！”
    王進都罵人了：“就算他拿著槍，敢對我們開槍嗎！”
    “你才傻*！”韓明直接罵了回去，“人家怎麽不敢？看我們犯沒犯錯！王進，我給你麵子叫你局長，不給你麵子，你狗屁都不是，還當是以前呢！”
    “吃人飯不幹人事的東西，你給我去死！”
    韓明掛斷了電話，王進都要氣死了！
    以前，韓明就是自己的副手，對自己言聽計從，時過境遷，這是要反天啊！
    反天王進也沒有辦法，因為無權無勢。
    正生著氣，他的電話忽然響起。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他慌忙的站起：“沈省長，您好。”
    他也沒想到，沈省長居然會用私人電話，主動打給自己，這讓他受寵若驚。
    “老王，身子骨還好嗎？”
    沈省長打通電話先是關心，彷佛老朋友一樣，問了幾句他的身體。
    王進小心翼翼的回答，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沈省長，我知道您打電話的目的，我的錯，給李平生抓住了把柄，我檢討。”
    “錯？什麽錯？”沈省長搖頭輕笑，“我都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
    “嗯？？？”
    這是什麽意思？
    “李平生在雙江縣做出的那些事，我也略微有所耳聞，幹得不錯，就該好好查查。”
    沈省長點頭說道：“你也可以主動出現，替李平生分擔一些工作，不要讓董明成亂說，其他的事你放心，你兒子在國外讀書，我會幫著照看，嗬嗬。”
    沈省長掛斷了電話，王進渾身冰涼。
    沈省長雖然沒有明說，但給出了他暗示。
    第一，主動去投案，搶奪話語權。
    第二，你看看找個機會，把董明成幹掉。
    第三，其他的就不會你操心，你兒子，妻子，父母，我都會照顧好。
    王進深吸口氣，微微咬牙。
    好嘛，到了關鍵的時候自己就被賣了，做貪官有什麽意思？
    不管心裏是什麽想法，王進都得去！
    璀璨星河靠了岸，李平生帶著董明成還有幾個小姑娘從遊輪上出來。
    外麵早有警察荷槍實彈，但總有人能突破警察的防線，比如說，韓明主任。
    韓明其實也想過，罵王進是罵王進，可他私下裏也不幹淨，還是過來看看，能把人帶走那就更好了。
    看到李平生，韓明迎了過去：“李組長，辛苦辛苦了！”
    韓明看著董明成，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感謝李組長給我們查出了國土局的蛀蟲，我這還有點事情需要配合處理，人……可以交給我嗎？”
    “交給你？”李平生嗬嗬一笑，“當然可以。”
    “真的嗎？”
    “是。”李平生哼了一聲，“隻是，你有執法權嗎？”
    “這……”
    韓明心裏一沉，他哪裏有執法權！
    李平生遞給韓明一根煙，打了個哈欠：“韓明，看到你出現在這裏其實我很失望。我之所以故意將消息泄露出去，就是想看看誰會因為董明成被捕而坐不住。”
    “坐不住的，就跟他是一夥的，但我沒有想到啊，居然是你。”
    故意的！
    李平生居然是故意的！
    韓明連連擺手：“不是的，李組長，不是，我是清白的，我從來沒有跟董明成玩過甜蜜五排的遊戲！”
    “是嗎？”
    李平生搖頭笑笑，你的花有可信度嗎？
    韓明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多了，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李組長，我……”
    “你什麽都不用說，我得提醒你，董明成我帶走了，如果他供述出了你，你也得接受調查，知道嗎？”
    韓明用力的點頭，他當然知道。
    但是沒辦法，韓明用力的點頭：“行，李組長你放心，隻要涉及到我，我一定配合，給您添麻煩了。”
    說著，韓明還衝著李平生鞠躬，主打一個印象分。
    李平生點頭，帶著董明成走了兩步。
    “李組長，請留步。”
    李平生正準備上車，王進突然出現。
    他在車裏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直到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態，這才下車。
    “王進局長？你還有什麽事？”
    對於這個局長李平生是沒有什麽好感的，都退休了，老老實實在家哄孫子不好嗎？
    非要出來添亂呢。
    王進擺擺手，朗聲說道：“我是為了國資委的事情而過來，韓主任雖然沒有執法權，但有了解的權利吧？”
    “恰好董明成的案子我也略微有所耳聞，給我們半個小時的溝通時間？”
    李平生直接笑出了聲音：“半個小時，給你們串供嗎？”
    “李組長，我提出的要求本來就合情合理合法，怎麽到了你嘴裏就那麽難聽了？”王進皺眉。
    李平生搖頭：“王進，還當你是國資委的老幹部，誰都得給你麵子？”
    “行，我說話難聽，那咱按程序辦事，你有跟董明成對話的文件嗎？有資格嗎？我總不能憑你的兩句話，就讓你跟董明成單獨相處吧？”
    “文件自然是有的，沈省長親自批複的。”
    王進對著韓明點點頭：“韓明，把文件拿出來給李組長看看。”
    做一份假文件很容易，隻要避開李平生。
    王進本來想的是，韓明一定能理會他的意思，回去取來文件，給他創造跟董明成相處的機會。
    可惜了，韓明不是他的人。
    “王進，你對我打什麽眼色？”誰成想，韓明直接揭穿，“沈省長沒有下達命令，或許下達給退了休的局長哪裏，不管別人知不知道，反正我是不知道。”
    “你！你！”
    王進一連說了兩個你，卻沒有下文。
    媽的，這是關鍵時候，關鍵時候竟然遭到了自己人的反咬！
    “是，是沈省長的口頭命令，文件一會兒下發！”
    王進努力的爭辯。
    李平生更是笑了：“那就是沒有文件，隻憑一個口頭，我可無法信你，走了。”
    安春雨的車子已經到達，她從車裏出來。
    “安副組長，求您給我做主！”
    王進看到安春雨，就好像看到了救星：“您是沈省長的秘書，知道沈省長的習慣，他是不是習慣先口頭，後下文件？”
    “你跟李組長說說，他不相信啊！”
    李平生扭頭看著安春雨，安春雨隻是笑了笑。
    “是嗎？”
    “別說李組長不信，我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