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這還不是大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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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上,李平生睡得不怎麽好。
很久都沒和楊雨柔,或李清芳聊天了,很久都沒安穩的給她們做頓飯,李平生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沒辦法,這就是官場。
“李區長,沈縣長派人過來找你,您有時間嗎?”
鍾燕玲穿著穿了一件黑色的製服裙子,她有一雙修長雪白的大長腿,被透明水晶絲襪緊緊的包裹著。
雪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高跟鞋,使她的身材看起來更加玲瓏誘人。
李平生看到神清氣爽的鍾燕玲,想到昨天晚上,不由得笑出聲音。
“誰來了?”
“縣辦公室主任許家河。”鍾燕玲輕聲說道,“他以前是別的縣裏領導,聽說因為自己老婆的關係,倒是很容易的升遷了。”
“來這裏工作的第二天,就被沈修強派過來了。”
“李區長,您不想見,我讓他離開?”
李平生搖頭:“我能趕走他,能趕走沈修強嗎?”
鍾燕玲苦笑,趕不走沈修強,他就會繼續派人過來,形成惡性循環。
“這樣吧,你打電話跟沈修強確認一下對方的身份,然後讓許家河在門口等著我,我去找田博文。”
鍾燕玲咬著嘴唇:“李區長,要我跟你一起嗎?”
李平生擺了擺手:“最好不要,我們晚上能見麵。”
“嗯~~”
鍾燕玲羞羞答答,離開了辦公室。
許家河今年四十多歲,聽到李平生留下了他,他還不屑的撇撇嘴。
都說這個李副縣長怎麽強,怎麽好,但在他看來天下的官員都一個樣,沈修強讓他過來的目的他也清楚,還不是盯著李平生?
這個任務,他會完成的漂漂亮亮。
“李區長,感謝您的信任,咱們去哪裏?”
看到李平生叼著煙出來,許家河趕緊遞上打火機,點燃後期待的問道。
李平生倒是笑笑,抬手將寶馬的鑰匙扔給許家河:“會開車吧?”
許家河看到是寶馬,不由得呆了呆:“會,但……這麽好的車沒有開過。”
“好什麽,別人送的。”
李平生嗬嗬笑著,許家河雙眼卻睜大,收賄賂這麽公開,這麽明目張膽了嗎?
上任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這樣的大事,若是時間久了,豈不是能掌握李平生更多的秘密。
這個工作,是他做過最輕鬆的。
“好的李區長,我馬上過去開車。”
許家河趕緊來到停車場,是一輛寶馬7係,這種車如果要購買,以李平生的那點工資來說,不吃不喝的要二十年。
絕對是貪汙的,但就是不知道是在哪裏貪的。
不過,不著急,來日方長。
“李區長,咱們去哪裏?”
許家河等李平生上了車,又輕聲問道。
“我聽說區裏有個殯儀館,過去走走。”李平生點頭。
“這,這……去那種地方幹什麽?”
因為這裏是郊區,有個殯儀館很正常,隻不過誰好人沒事去那種地方,晚上不怕做噩夢啊?
李平生嗬嗬笑道:“作為一名唯物主義者,連人都不怕,還怕什麽魑魅魍魎?許主任,你要是不敢就下車,我一個人過去。”
李平生的聲音裏有些惱怒,許家河咬牙:“李區長,我不是怕,就是覺得心裏怪怪的!好,我們出發。”
定位到殯儀館,車輛出發。
傳統文化中,死亡被視為 “不吉利” 的象征,殯儀館更被看作是 陰氣 較重的地方。
活人應該避免與陰界 產生過多交集,官員作為公眾人物,其身份常與 “祥瑞”、“順遂” 等期許綁定,這沒事去殯儀館,這不是沾染晦氣?
也是,李平生的官運走到頭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李平生就趕到了殯儀館。
很多年輕人都沒來過殯儀館,灰藍色的高牆將整座建築環抱其中,像一道沉默的屏障,隔絕著塵世喧囂。
正門上方懸著深褐色木質匾額,“往生堂” 三個鎏金大字。
圍牆轉角處爬滿墨色藤蔓,枯葉簌簌垂落,偶爾有烏鴉撲棱著翅膀掠過,驚起牆根下堆積的銀杏葉,沙沙聲更添幾分寂寥。
“歡迎區長視察!”
一群穿著黑西裝的服務人員,得到了李平生前來的命令,早早的等在殯儀館的門口。
李平生笑著和他們打招呼,向著裏麵走去。
圍牆是布滿橫豎交錯的凹槽,深灰色花崗岩牆麵上滲出經年累月的水漬,如同淚痕般蜿蜒而下。
正門兩側立著漢白玉石獅,大門是一方方形天井,青磚鋪就的地麵嵌著四盞青銅長明燈,燈芯在風中明明滅滅。
遠處幾株雪鬆如沉默的衛士般筆直挺立,像是逝者最後的牽掛。
這就是殯儀館,整體給人的感覺就是肅穆,壓抑。
“劉館長,給我說說殯儀館的情況吧?”
一邊參觀,李平生一邊對館長說道。
劉館長心裏疑惑,但這本來就是他的業務,他介紹的無比熟練。
通常來說,告別儀式結束後,遺體被送往火化間。
現代化的火化設備安靜運轉,家屬可通過透明的觀察窗,目送親人化作嫋嫋青煙。
大約半小時後,工作人員將細膩的骨灰裝入精心挑選的骨灰盒中,有的骨灰盒刻著山水詩畫,有的鑲嵌著逝者生前喜愛的圖案,承載著最後的紀念。
大多數的人都會選擇葬在公墓,家屬會在這裏舉行落葬儀式,焚香、獻果、誦讀祭文。
將骨灰盒緩緩放入墓穴,填土、封蓋,最後獻上一束鮮花,完成最後的安置。
當然,也有小部分人會選擇讓生命回歸自然。
李平生搖頭笑笑:“等我以後死了,不選擇公墓,我喜歡海,把我葬在大海裏。”
劉館長勉強一笑:“您還年輕,說什麽死不死?李區長,咱們上樓吧?我辦公室已經泡好了茶……”
“上樓就不用了,我想看殯儀館的流程。”
李平生執意不上樓,劉館長還覺得納悶了。
這是要鬧哪樣?
來到門口,忽然看到一輛遺體車回來,從車裏麵跳出來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
臉上是有如古銅色的皮膚,有點不像是幹苦力活的人。
在那搬運屍體。
“劉館長,他叫什麽?”李平生點頭笑笑。
“哦,他是我們這裏的搬屍工,叫田博文。”
劉館長看到田博文深深歎息:“老田,有點可惜,他不應該在殯儀館的。”
“哦?”李平生好奇的回頭。
劉館長卻不再說了。
田博文得罪的不是一位領導,而是好幾位,他如果替田博文喊冤,這位領導不會怪罪他,另一位呢?
到時候別說是喊冤了,自己這個館長坐不坐得穩都不一定。
“李區長,老田還是不錯的,我給您叫過來,您多了解了解?”
劉館長還是覺得田博文不能埋沒,點頭說道。
“不錯能有多不錯?”李平生還是比較開心了,點頭說道,“行,那就讓他過來。”
得到李平生的指示,劉館長急忙揮手:“老田,老田……過來一下!這位是我們的李區長,想要見見你,好好表現!”
田博文聽到這話,沒有想象的那麽激動。
推了推臉上的眼鏡,將手裏的活兒交給其他人,這才擦了擦手,走到李平生的跟前。
“李區長,您好。”田博文低頭。
“田科員,你好。”
李平生伸出手,放在田博文的麵前。
田博文後退一步,冷冷的看著李平生,搖頭說道:“還是免了,我手髒……”
“髒嗎?我不覺得。”
李平生跟田博文的手握在一起:“用幹淨的雙手護送死者最後一程,這還不是大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