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生倒是很聽話，直接將電話交給夏織桐，給了她十分鍾。
    等李平生回去的時候，夏織桐一改之前的態度。
    “李組長，請您代表我向裴縣長道歉，我之前是因為老公被你們抓走，心生不忿，現在我知道錯了。”
    “您放心，等到處理完您的事情，我會接受律法的製裁。”
    夏織桐十分配合：“請李先生跟我前往天海市，我家裏的保險箱我知道密碼，很虧就能把錢取出來。”
    李平生倒是高興了，有什麽能比對方配合重要？
    當即帶著兩名便衣跟夏織桐回去，路上又給陳麗芳打了電話，請她從洛水鎮過來。
    很快，密碼鎖的轉動聲，就讓李平生呼吸凝重。
    五十克一根的金條整齊碼成金字塔，指腹傳來磨砂般的觸感，每道壓製的紋路都刻著 “足金 9999”。
    底下的暗格自動彈開，珠寶盒裏的祖母綠在幽暗中泛著詭異的光，鴿血紅寶石像凝固的血滴，與金條的冷光交織成妖冶的網。
    警察忙忙碌碌的拍照，陳麗芳也趕到了現場。
    “要不怎麽說商人有錢，這小小的保險櫃，裏麵竟然藏著別人一生都難以企及的財富。”
    陳麗芳搖頭歎息，李平生也是點頭。
    “李組長，家裏就是這一個保險櫃，裏麵的錢我都給政府。”
    夏織桐對李平生點頭說道。
    “那倒是也不用，政府隻拿回屬於我們的。”
    李平生當即對陳麗芳說道：“陳副局長，明天你拿著這些東西去銀行估價，然後賣給銀行，拿到2500萬歸還財政局。”
    “剩下的錢看看人家是要物品還是錢，都還給人家，盡快。”
    李平生長鬆口氣，還沒有錢給民工，現在總算可以了。
    “好，我馬上去辦。”
    當天晚上，李平生回到了雙江縣，看著一臉頹然的方青葉。
    其實，李平生本是不想回來，跟民工們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但方青葉點名想要見他，李平生也不能說不見。
    但見了他之後，方青葉還一直沉默。
    等了大概兩個多小時，這回是李平生首先忍不住：“方青葉，你想跟我舉報其他人，是不是？”
    方青葉依舊是不說話，李平生輕笑道：“這麽說吧，你就是套取國家的資產，但如果隻是你一個人，你肯定沒有這麽大的膽子，那你背後指示你這麽幹的究竟是誰？”
    “這樣，你跟我聊聊曾阿森這個人？嗬嗬。”
    明擺著，不是方青葉自己的意思，那背後一定是曾阿森。
    聽到曾阿森的名字，方青葉總算是回過神：“李組長，既然你知道我是冤枉的……”
    李平生搖頭：“不是，你不是冤枉的。明知道這是死路一條，但你還主動往上走，充其量算是從犯。”
    “好，就算我是從犯，可你知道我罪不至死。”
    方青葉深吸口氣：“我全部交代，全都告訴你，你能不能不讓我死刑？”
    李平生低頭猶豫了一下：“我不能保證，但我可以試試……還有，你跟林雅詩怎麽回事我不清楚，但人家畢竟懷了你的骨肉，能不能給她點錢？”
    “不能！”
    方青葉當即就表示了否認：“我被林雅詩算計了，這件事我後麵跟她再說。我先說說曾阿森。”
    “你等等。”
    李平生打開手機，放在桌上。
    方青葉歎息一聲，卻什麽都沒有說，他知道，為了保全性命，很多事不做也要做。
    “大概七八年前，我還是國土局的小科員，就看見曾阿森加密櫃裏塞東西。”
    李平生抬眼：“什麽東西？”
    “黑色塑料袋裝著的，大概這麽大。” 方青葉比劃著兩塊磚頭大小的形狀，“是什麽東西我不知道，但後來，聽說我們局裏有人倒賣違禁品。”
    “再後來，我就離職了，然後曾阿森找到了我。”
    “這些年他帶著我共同發展，我賺了一點錢，但大部分的錢都被他背後之人拿走。”
    方青葉頓了頓，顯然想通過這一點拿捏李平生。
    可是，李平生搖頭開口道：“我知道，曾阿森的背後有趙公子的影子。”
    “你怎麽知道趙公子？”方青葉很意外。
    “我怎麽能不知道？”李平生嗬嗬笑道，“繼續說，你們之間的交易，應該不止是這麽一點點。”
    “是的，下麵說犯罪……”
    哢嚓！
    走廊裏的聲控燈被腳步聲驚醒，隨即被一道頎長的影子徹底擋住。
    “李組長的審訊技巧，還是這麽直奔主題。”
    傳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李平生抬頭。
    看到那人的時候，他嘴唇動了動，嗬嗬笑道：“怎麽，陳澈縣長，沒有我給你添亂，是不是工作很容易做？”
    李平生輕笑著點頭，這位曾經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想想當年在雙江縣為官的時候，好像都是上輩子的事情。
    “說什麽呢，沒有李副縣長，我覺得做什麽都沒勁。”
    陳澈苦笑著搖搖頭：“算了，先說公事……李組長，其實你是無權審問方青葉的，因為你隻是區區的救災小組的組長，明白嗎？”
    李平生忽然笑了，陳澈這個人還是可以的。
    但他既然來了，還用了這樣一個辦法，就說明背後有比他更強大的人存在。
    “陳縣長，你好像誤會了，我不是審問方青葉，隻是……跟他是老朋友了，隨便聊聊天。”
    李平生點頭，方青葉馬上會意：“是，我們就是老朋友，說的是也跟官場沒有關係。”
    “那就行，哎……李組長，你知道我，沒有……”
    咚咚咚！
    陳澈的話都沒有說完，門外就傳來敲門聲。
    所有人回頭，就看到陸崢嶸走了進來：“接到省廳的命令，我過來提審罪犯方青葉，這是我們的手續。”
    李平生接過來看了看，赫然是省廳的命令。
    上麵有秦四海的簽名，但秦四海的意思是將人調去興陽縣，這就是還在李平生的掌控當中。
    李平生自然沒有阻攔，對著陸崢嶸豎起了中指。
    “陸崢嶸，不能為民做主，這個公安局長我看你還是別做了。”
    李平生對這個陸崢嶸真的是充滿了鄙視。
    你說說，都帶了他多久，教了他多少次了，就是很垃圾，什麽都學不會！
    就這樣，能做好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