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
    古長青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李平生點了點頭：“既然說完了，那我們來談一筆交易。”
    交易？
    古長青的嘴角揚起：“你是不是沒有聽明白，你現在還有資格跟我談交易？”
    李平生沒有理會他的嘲諷，自顧自地說道。
    “錢，你看不上。”
    “那……新開區主任的位置呢？”
    話音落下。
    辦公室裏那凝固的空氣緩和，古長青臉上的譏諷笑容，猛然僵住。
    “你什麽意思？”
    古長青的聲音沒有絲毫變化，他意料當中。
    “意思很簡單。”
    李平生緩緩伸出三根手指：“我需要你答應我三個條件，新開區主任的位置，我讓給你。”
    古長青沉聲開口。
    “什麽條件？”
    李平生伸出第一根手指，指向旁邊那個還在瑟瑟發抖，梨花帶雨的身影。
    “第一，這個女人，我要帶走。”
    古長青先是一愣。
    隨即，他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哈哈哈哈！”
    他放聲大笑起來，擺擺手：“我實在想不到，這個女人居然有這麽大的用處？”
    “好，可以，當然可以！”
    “一個女人而已，李助理看上了，隨時帶走！”
    “對我來說，女人就像衣服，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林雅詩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屈辱地咬緊了嘴唇。
    李平生麵無表情：“第二個條件，你讓譚昊過來，搶我的位置，總要請我吃頓飯吧？”
    “嗯？”
    古長青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譚昊？
    李平生要讓他請吃飯？
    這是什麽操作？
    難道……
    是被自己剛才的話嚇破了膽，知道林觀音要倒，所以想轉投譚家，找個新靠山？
    聰明啊！
    想通了這一點，古長青心中的疑惑，瞬間化為更深的鄙夷。
    原來，也不過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罷了。
    “沒問題。”古長青答應得非常痛快，“第三個呢？”
    李平生豎起了第三根手指，聲音冷了下來。
    “一諾千金公司。”
    “撤銷對它的所有調查，解除所有限製，並且，永不再犯。”
    “至於薑雲龍，他所繳納的罰款，必須全額退還。”
    古長青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他沉默了。
    這個條件，才是最核心的。
    也是最棘手的。
    他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
    一個前途無限的新開區主任位置，換他放棄對付一家小公司。
    這筆買賣……
    怎麽算，都是血賺！
    至於譚家那邊……
    古長青的嘴角，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劈啪作響。
    我隻是答應幫你聯係譚昊，幫你創造一個“和解”的機會。
    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至於你們吃飯的時候，談得怎麽樣，最終你李平生能不能讓譚昊點頭，把這件事徹底翻篇……
    那就不是我能控製的了。
    最後你拿不下來，可就不能怪我了吧？
    想到這裏，古長青心中再無半分猶豫。
    “行！”
    他一拍大腿，站起身來：“李助理，就按你說的辦，你選地方，半個小時，譚昊一定到！”
    李平生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轉身走到林雅詩麵前。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那還在微微顫抖的香肩上，遮住了那片刺目的雪白。
    “回去穿上衣服，跟我走。”
    林雅詩點點頭，快速的穿上衣服，跟著李平生離開。
    對於林雅詩來說，這地方不啻於監獄！
    終於能離開了！
    ……
    艾菲兒酒店，林雅詩正在洗澡。
    李平生告訴薑雲龍去定個包廂，送走了薑雲龍，偌大的總統套房裏，隻剩下李平生一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的門，開了。
    一陣夾雜著濕潤水汽和沐浴露清香的暖風，輕輕拂過客廳。
    李平生沒有回頭。
    腳步聲很輕，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幾乎微不可聞，最終，停在了他的身後。
    “李組長~”
    林雅詩的聲音，帶著一絲剛剛沐浴完的沙啞，還有無法掩飾的顫抖。
    李平生緩緩轉過身。
    眼前的景象，讓他的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林雅詩穿著一件酒店提供的純白色浴袍，寬大的浴袍堪堪遮住膝蓋，腰間的帶子鬆鬆垮垮地係著。
    她剛剛洗過的長發，還濕漉漉地披在肩上，幾縷調皮的發絲貼在她那張毫無血色的小臉上，更顯得楚楚可憐。
    她赤著腳，腳趾因為緊張而蜷縮著，在昏暗的光線下，像一顆顆圓潤的珍珠。
    “謝謝你。”
    她看著他，嘴唇翕動著，說出了這三個字，壯著膽子伸手：“謝謝你救了我，我沒有可報答，我……”
    林雅詩環住李平生的脖子。
    李平生沒有閃避：“你這是做什麽？”
    “我知道，在李組長眼裏我已經髒了，可是古長青真的沒有得到我啊。”
    “除了這個，我真的不知道還能給您什麽，求求您，不要嫌棄我……”
    “隻要您能救我媽媽，我做什麽都可以，我做牛做馬……”
    寬大的浴袍，向兩邊滑落。
    那是一副足以讓任何男人血脈僨張的畫麵，李平生又是什麽好人？
    ……
    ……
    ……
    等到李平生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多。
    “李助理，我已經聯係過了譚昊，他說還有十幾分鍾到。”
    薑雲龍緊張的搓著手掌：“李助理，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害的您連新開區主任的位置都丟了，我……很自責。”
    “行了，自責的事情就少做，你隻需要知道，從今天起，一諾千金安全了。”
    薑雲龍點點頭，滿臉的感激。
    就在這時。
    房間的門鈴，被人按響了。
    門外站著譚昊，風塵吸張的走了進來：“李平生，真是難得啊，古伯打電話給我，說你準備讓出新開區主任的位置？”
    “我看看，這你怎麽慫了啊？哈哈！”
    譚昊得意地笑了起來，笑聲刺耳。
    “不慫不行。”
    李平生端起水杯，語氣平靜：“你實力太強了，譚少。”
    聽到這句“譚少”，譚昊的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他更加得意了。
    “知道就好！”
    他用手指點了點李平生，一副教訓人的口吻。
    “我告訴你，在這世界上，就沒有我們譚家搞不定的事，更沒有我們譚家搞不定的人！”
    “你跟我鬥，還嫩了點！”
    李平生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是，譚少說的是。”
    “不急，先坐會兒，還差個朋友，馬上就到。”
    譚昊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
    “誰啊？”
    “磨磨唧唧的，我時間很寶貴的！”
    譚昊剛剛說完，門口傳來敲門聲，李平生點點頭。
    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一個穿著黑色風衣，身形挺拔，卻帶著殘疾的人，緩緩地，一步一步走了進來。
    他進門之後，目光第一時間就鎖定了沙發上的譚昊。
    “譚昊？”
    男人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也愈發森然。
    “嗬嗬，真是冤家路窄啊，害我在麒麟市被警方折磨，你也有今天？”
    施逆哈哈大笑。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幹澀的嘴唇，那眼神，就像一頭饑餓了許久的孤狼，終於看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獵物。
    “哥，交給我，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