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 過命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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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長明無奈的搖頭:“哥,對不起。”
他眼神一凝,手中的匕首化作一道寒光,沒有絲毫花哨,幹脆利落的刺進了李平生的小腹!
“噗嗤!”
刀刃入肉的聲音。
李平生悶哼一聲,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劇痛傳來。
李平生趕緊向著外麵跑,劉長明怒吼。
“站住!”
“啊——!!!”
劉長明再次舉起匕首,幾乎就在匕首刺入的同一瞬間,砂鍋店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木屑紛飛中,二青皮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闖了進來。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劉長明握著匕首,而大哥的腹部已經流血!
那一瞬間!
二青皮的眼睛,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媽的,我去你姥姥!”
一聲不似人聲的野獸咆哮,從二青皮的喉嚨裏炸響。
他整個人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殘影,手中的剔骨刀帶著撕裂空氣的厲嘯,以一種同歸於盡的決絕姿態,直撲劉長明的咽喉!
“我殺了你!!!”
剔骨刀衝了出來,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厲勁兒,讓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然而,就在刀鋒即將撕裂喉管的前一刹那,劉長明卻發出了一聲癲狂至極的大笑。
“小子,你還很愣!”
可是,愣也不是劉長明的對手。
但劉長明也沒傷害二青皮,隻是詭異的擰身、後撤、滑步。
動作行雲流水,快到極致。
二青皮那勢在必得的剔骨刀,竟隻劃破了一道殘影!
“混賬!”
“想殺我?下輩子吧!”
劉長明根本沒有戀戰的意思,轉身便如一隻狸貓般竄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瞬間消失不見。
二青皮還想追,剛邁出一步,身後就傳來了李平生壓抑著劇痛的悶哼聲。
“呃……”
二青皮猛的回頭,看到李平生捂著小腹,鮮血已經浸透了衣衫。
追殺叛徒?
不!
大哥的命,比什麽都重要!
“哥!”
二青皮發出一聲淒厲的喊叫,一個箭步衝過去。
他的手碰到了那片溫熱粘稠的血跡,讓二青皮渾身冰冷,手腳都在發抖。
“我……我送你去醫院!”
“哥,你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啊!”
二青皮語無倫次的嘶吼著,猛的將李平生的一條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用盡全身力氣,將他塞進了停在路邊的車裏。
引擎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撕裂夜幕,深夜狂飆!
“哐當!”
醫院急診室的大門被人一腳粗暴的踹開。
二青皮雙眼赤紅,渾身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醫生!醫生在哪?救人!!!”
他的咆哮聲震得整個急診大廳嗡嗡作響。
一個正在處理文件的年輕護士被嚇了一跳,她皺著眉站起來,職業性的說道:“先生,請不要大聲喧嘩,先去那邊掛號,然後排隊等候……”
“排隊?”
二青皮猛的扭過頭,死死地看著護士:“我再說一遍,叫醫生!馬上!”
“我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他媽讓你們整個醫院給他陪葬!”
“你信不信?!”
小護士哪裏見過這種陣仗,嚇得臉色慘白,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李平生十分無語:“二青皮,怎麽說話呢?”
支撐著二青皮的滔天戾氣,仿佛瞬間被抽幹了。
他鬆開了手。
這個剛才還凶神惡煞、如同魔王降世的男人,雙膝一軟,直挺挺的跪在了的上。
“咚!”
“老師,護士老師,我求求你,求求你……嗚嗚,我給你磕頭了,求求你救救我哥,行不行?”
“咚!咚!咚!”
二青皮一邊說,一邊用額頭奮力的撞擊地麵。
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哀求,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先前被嚇壞的小護士,此刻也顧不上害怕了:“快起來,你聽我安排,醫生,先來看看這個人,你跟我去掛號……”
總算是安排上了,二青皮跟著忙前忙後。
李平生受的傷本來就不是很嚴重,但有意考驗他,李平生都沒有醒來。
二青皮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塑。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已經守了整整一個晚上,眼睛熬得通紅,布滿了血絲,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個人顯得憔悴不堪。
他的天,終於是沒有塌下來。
第二天清晨。
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給病房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
李平生的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哥……你醒了?”
看到李平生睜眼,二青皮先是一愣,隨即巨大的喜悅湧上心頭。
隨後他猛然起身,聲音帶著哽咽:“醫生,醫生,我哥醒了,醒了,快過來看看,看看啊!”
二青皮欣喜若狂,李平生也不由得莞爾。
經過醫生的檢查,李平生沒什麽大礙,他開口說道:“二青皮,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又沒死,你哭什麽?”
“呸、呸、呸!”
二青皮趕緊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哥才不會死,哥會長命百歲!一百歲都不夠,要活一千歲一萬歲!”
“那不是成王八了?”
李平生看著他那副緊張又認真的樣子,搖了搖頭,笑了笑。
這笑容很淡,卻很真誠。
他知道二青皮。
二青皮是個孤兒,從小在垃圾堆裏刨食,被人當狗一樣打罵,從來沒有體會過一絲一毫的溫暖。
是李平生把他從泥潭裏撈了出來,給了他一碗熱飯,給了他一件幹淨衣服,最重要的是,給了他一個人的身份。
從那天起,李平生就是二青皮的天,是他的信仰,是他活著的全部意義。
這種忠誠,是刻在骨子裏的,是拿命都換不來的。
經過昨夜這麽一出,李平生心裏對二青皮的重視,又加深了幾分。
這樣的人,值得他傾心相待。
“行了,別哭了,一個大男人,像什麽樣子。”李平生淡淡的說道,“去給我倒杯水。”
“哥,你等著!”
二青皮手忙腳亂的倒了水,小心翼翼的喂李平生喝下。
伺候完了,護士來給李平生換藥,看到紗布上的鮮血,二青皮陰沉著臉。
“哥,劉長明那個雜種……”
二青皮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這個名字。
李平生靠在床頭:“長明他也是沒辦法。”
“沒辦法?哼!”二青皮失聲叫道,“哥,他捅了你一刀,差點要了你的命!你還為他說話?”
李平生頓了頓,搖搖頭。
事情也不能都告訴二青皮,隻能適可而止:“他是我過命的兄弟,我知道他有苦衷。”
二青皮的臉色瞬間變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委屈、嫉妒和憤怒,如同野草般在他心裏瘋狂滋長。
我才是哥過命的兄弟啊!
二青皮的聲音都在發顫:“他拿刀捅你,算是你的過命兄弟?”
“我也能為你擋刀,我也能為你去死,我都不敢說是你的兄弟,他憑什麽啊!”
李平生語塞,隻能搖搖頭。
跟二青皮這種人沒有辦法說。
李平生隻能轉移話題:“二青皮,我有件重要的事情交給你,你可以替我完成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