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 李平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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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振山甚至沒有回頭再看一眼,對李平生點頭說道。
“你看他,亂說話,留著始終是個禍害。”
“平生啊,你記得,成大事者做人一定要心狠手辣。”
醫務室裏,血腥味彌漫開來。
李平生看著地上王管教的屍體,又看了看雲淡風輕的譚振山,隻是嗬嗬一笑。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了。
辯解?
跟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有什麽好辯解的?
從譚振山踏入這間屋子的那一刻起,棋盤就已經被掀翻了,現在,是譚振山在製定新的規則。
李平生反而平靜了下來。
一種近乎死寂的平靜。
既然已經被綁上了戰車,既然事後國家也絕不會放過自己,既然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
那還掙紮什麽呢?
李平生抬起頭,迎上譚振山的目光:“行,那你說說,你費了這麽大勁把我綁上你的船,究竟想幹什麽?”
譚振山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李平生會這麽快就接受現實。
“好,這才是李平生,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譚振山湊到李平生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我就是想讓你親眼看著,你是如何成為壓垮龍江、壓垮陳知遇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就是想讓你親眼看著,你所珍視的一切,是如何因為你而一步步走向毀滅。”
“我要你活著,好好地活著,跟我一起,欣賞這盛大的煙火。”
李平生沒有再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很輕,但很堅定。
“走吧。”譚振山直起身,滿意地一揮手,“我們的時間不多,省委常委會那群老家夥,也該收到驚喜了。”
兩名黑衣人上前,一左一右,站在李平生身邊。
李平生沒有反抗,邁開腳步,跟著他們朝門口走去。
就在他即將踏出醫務室大門的那一刻,身後傳來一個顫抖的聲音。
“李平生!”
是張醫生。
張醫生搖頭說道:“你考慮清楚,到底能不能走。”
“如果離開這裏,那你就是逃犯,這一輩子都完了……我隻提醒你這一次。”
李平生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我不得不走。”
“我跟他離開,這樣,你們就安全了。”
說完,他不再有任何停留,毅然決然地邁出了那扇門,身影消失在門外深沉的黑暗之中。
譚振山帶著那抹勝利的微笑,緊隨其後。
十二名黑衣殺手,如十二道鬼影,悄無聲息地跟上。
張醫生閉上眼,喟然輕歎。
李平生……
走了就不在有回頭路!
哎,你這傻子!
李平生沒有辦法不傻,他隻能鋌而走險。
夜色如墨,三輛黑色的商務車幽靈般滑出監獄側門,悄無聲息地匯入城市寂靜的脈絡。
中間那輛車的後座,李平生與譚振山並排而坐。
“平生,別這麽愁眉苦臉的。重獲自由,難道不值得高興嗎?”譚振山悠悠開口,打破了沉默。
李平生沒有看他:“一個隨時會引爆的炸彈,綁在身上,我想沒人會高興。”
譚振山哈哈大笑起來。
“比喻很恰當,但你隻說對了一半。”
“你不是炸彈,你是引信,而我,是那個點火的人。”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從城市的另一端傳來,即便隔著數公裏,那衝天而起的火光也瞬間照亮了半邊夜空!
車隊猛的一震,李平生瞳孔驟然收縮!
他死死盯著那片火光的方向,那裏是……
麒麟市的金融中心,雙子塔!
“你幹的?”李平生氣得哆嗦。
“一份小小的開胃菜而已,給省委常委會那群老家夥提提神。”
譚振山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麵的時間,笑意更濃:“現在是淩晨兩點半,還有六個半小時,天亮之後,好戲才真正開場。”
他的話像是某種指令。
幾乎是同時,車裏的通訊器裏傳來急促的報告聲。
“A組行動完成,雙子塔B座三十層發生連環爆炸!”
“B組就位,市中心廣場的人群已經聚集起來,隨時可以煽動!”
“C組報告,我們的人和一群人打起來,已經見血……”
通訊器裏傳來的聲音很亂,夾雜著各種語言的叫罵和尖叫。
李平生聽著那些蹩腳的語言,深吸口氣:“你居然還聯係了國外的人?”
譚振山欣賞著李平生臉上震驚的表情,仿佛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當然,國人不敢幹事,怕被抓。”
李平生深吸一口氣,極力壓製著翻湧的情緒。
“譚振山,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炸毀地標建築,煽動社會暴亂,勾結境外勢力……任何一條都足夠你死一萬次!”
“你是想惹得國家不惜一切代價來消滅你嗎?”
譚振山聞言,卻搖了搖頭。
“不,你錯了,我沒想走,也走不掉。”
“我的譚家人早就拿著錢,從各種渠道離開麒麟,我留下來,是因為這盤棋,還差最後一步。”
譚振山的目光灼灼地盯著李平生:“我隻想拉著你一起下水。”
“現在麒麟市天翻地覆,雙子塔爆炸,市中心暴亂,而你在同一時間‘武裝越獄’,你說,那些領導怎麽想?”
“所以,就算他們想救你,現在也愛莫能助了。”
“為了平息滔天輿論,為了給全國一個交代,他們隻有一個選擇……”
譚振山頓了頓,舔了舔嘴角。
很簡單,那就是犧牲李平生,跟譚振山一起定義為****!
李平生沉默了。
車窗外的火光映在他的眼底,跳動著,燃燒著,最後,緩緩熄滅。
他明白了。
從譚振山踏入醫務室的那一刻起,這就是一個無解的死局。
所有的證據鏈,所有事件發生的時間點,都完美地指向了一個結論——他是主謀,或者,是主謀的棋子。
上麵迫於輿論的壓力,不得不已經統一了意見。
自己,被徹底拋棄了。
“到了地方,下車吧?”
譚振山來到一處爛尾樓,早有人打開地下的門。
李平生緩緩地,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濁氣,仿佛要將胸中所有的不甘、憤怒與絕望,都一並吐出。
他再次看向譚振山時,眼神已經變了。
那是一種狼在臨死前,決定拉著整個獵人隊伍陪葬的眼神。
一種燃盡一切的瘋狂。
李平生忽然笑了,笑得無比平靜,甚至帶著一絲……解脫?
他喟然一歎。
“譚振山,我本不想動用武力,因為我覺得不管怎麽樣,都是官場的事情。”
“既然這樣……嗬嗬,那咱們好好玩玩。”
話音未落,李平生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