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荷風苑，餘瓊不由得哆嗦。
    李平生點燃一根煙，搖頭說道：“我覺得……至少你應該想辦法，看看你爸到底是怎麽回事。”
    “什麽都別問。”
    餘瓊打斷了他。
    她轉過身，裏麵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瘋狂。
    “李平生，咱們扯平了，現在什麽都別說，可以陪我玩玩嗎？”
    “玩玩？”李平生被她搞得一頭霧水。
    餘瓊：“……”
    “不是你想的那種玩~”
    “我想哪種？”
    “我……”餘瓊半天說不出話，“算了，跟我走吧。”
    餘瓊帶著李平生就走。
    縣城本來就不大，沒用上十幾分鍾就到了酒吧。
    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像是巨錘，一下下地砸在人的心髒上。
    炫目的鐳射燈光瘋狂地切割著昏暗的空間，舞池裏，無數年輕的男女瘋狂地扭身體，汗水和荷爾蒙在空氣中混合、發酵。
    “兩瓶雪碧，白酒，啤酒，紅酒，混合一個大盆。”
    酒很快上來了。
    餘瓊一言不發，拿起一個杯子，調了一杯酒，衝著李平生舉起了杯子。
    李平生多少猶豫了一下。
    混合的喝法其實很容易喝醉，但餘瓊的心情肯定是不好……算了，反正有自己在，不會出什麽事。
    李平生跟餘瓊開始喝酒。
    剛喝了兩三杯子，酒勁兒上來了。
    “來，行酒令！”
    “人在江湖飄啊，哪能不挨刀啊！”
    “一刀砍死你……哈哈，喝酒！”
    冰涼的酒液順著她白皙的脖頸流下，打濕了衣襟，她卻毫不在意。
    一盆！
    兩盆！
    三盆！
    雖然大部分酒都被李平生喝了，但餘瓊還是喝不少。
    她喝酒的樣子不像是在品嚐，更像是在跟自己賭氣。
    “走，跳舞去！”
    她將李平生拽進舞池隨著瘋狂的音樂節拍，開始胡亂地扭動。
    李平生節奏感很好，餘瓊也不差，兩個人跳熱情的桑巴舞，惹得周圍的酒客都大聲叫好。
    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喲，美女，一個人啊？哥哥陪你跳一個？”
    一個染著一頭黃毛，打著耳釘，穿著花襯衫的小青年滿臉邪笑地湊了過來。
    一雙眼睛肆無忌憚地在餘瓊身上掃視，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同樣打扮的跟班，正一臉壞笑地看著這邊。
    “給姑奶奶滾蛋！”
    餘瓊喝得有些多，有些不講道理。
    黃毛哈哈大笑：“媽的，是個小辣椒，老子就喜歡辣的！”
    黃毛膽子更大了，竟然直接伸手去摟她的腰。
    “李平生，有人搞你的女人！”
    餘瓊後退兩步，李平生歎口氣。
    輕輕地抓住黃毛的手：“別鬧，她心情不好，免得一會兒發酒瘋。”
    李平生本來是好心勸阻，但黃毛卻一下子炸了。
    還耍酒瘋，耍的過我嗎！
    “把你的髒手拿開，要不老子給你剁下來喂狗！”
    “哎喲嗬？”
    李平生稍微用了點力氣。
    “啊！！！”
    黃毛被捏得手腕生疼，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起來。
    “小子，你他媽誰啊？敢管老子的閑事？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
    “走不走？”
    李平生手上微微用力。
    “哢嚓！”
    一聲清脆的脫臼聲響起，在嘈雜的音樂中並不明顯，但黃毛那殺豬般的慘叫卻瞬間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啊！我的手！我的手斷了！”
    黃毛抱著自己變形的手腕，冷汗直流。
    他那兩個跟班都嚇傻了，愣在原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周圍的人群也紛紛避讓開來，空出了一小片場地。
    “瞎吵吵什麽，無非是脫臼罷了。”
    李平生有些無語：“去醫院找個醫生，很快就給你接好……餘瓊，你惹了這麽大禍，回去吧？”
    李平生看都沒看地上的黃毛一眼，拉著還有些發懵的餘瓊。
    “想走？！”
    剩下那兩個跟班終於反應過來，其中一個指著李平生的背影，色厲內荏地吼道。
    “你敢動我們豪哥，你死定了，我們大哥是彪哥！”
    “你等著，我這就給彪哥打電話！”
    另一個跟班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開始撥號。
    李平生腳步一頓，轉過身，眼神裏閃過一絲不耐煩。
    他最討厭麻煩。
    而眼前這兩個人，顯然就是麻煩的製造者。
    餘瓊的酒也醒了大半，她看著眼前的場景，有些緊張地拉了拉李平生的衣角。
    “李平生，我們……我們還是快走吧。”
    “走不掉了。”
    李平生淡淡地說道。
    酒吧的幾個保安已經圍了過來，但他們似乎認識那個打電話的人。
    隻是圍著，並沒有上前。
    不到三分鍾。
    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從酒吧二樓走了下來。
    為首的是一個光頭壯漢，脖子上戴著一條小指粗的金鏈子，手臂上紋著一條過肩龍，滿臉橫肉，眼神凶惡。
    他就是這附近一帶赫赫有名的彪哥。
    “彪哥！彪哥就是他，他把豪哥的手給弄斷了！”
    打電話的人看到彪哥，指著李平生告狀。
    彪哥的目光落在了地上慘嚎的黃毛身上，眉頭一皺，陰冷的目光鎖定了李平生。
    “小子，是你幹的？”
    李平生一臉平靜：“他該打。”
    “嗬嗬。”
    彪哥怒極反笑：“口氣不小啊。在這條街上，敢這麽跟我說話的，你還是第一個。”
    “看你也是個練家子，江湖人物，這樣吧，我給你個機會。”
    彪生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跪下來，給我兄弟磕三個響頭道歉。”
    “第二，把你身邊這個妞留下，陪我兄弟們玩一晚上，算是賠罪。”
    “第三，自斷一臂，然後滾出我的地盤。”
    “做到這三點，今天這事，就算了了。”
    他身後的十幾個打手聞言，全都發出了不懷好意的哄笑聲。
    餘瓊嚇得臉色發白，下意識地躲到了李平生的身後。
    李平生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歎息著說道：“說完了？”
    彪哥的臉色一沉：“怎麽，你有意見？”
    “意見談不上。”
    李平生搖了搖頭：“我隻是想告訴你，現在帶著你的人滾。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不然，後果自負。”
    此話一出，全場皆靜。
    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李平生。
    彪哥更是愣了半晌，隨即爆發出震天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後果自負？小子，你他媽是在跟我講笑話嗎？”
    “兄弟們，給我動手，兩條腿給我廢了！”
    “要不以為我們酒吧沒人呢！”
    一群兄弟登時眼光發亮。
    以多欺少，他們最喜歡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