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記，是不是王德發欺負你了？”
    胡楊走了進來，殺氣騰騰。
    李平生嗬嗬一笑：“沒有，他跟我說點事。”
    “你騙人。”
    胡楊搖頭說道：“王德發那個人我清楚，他手底下養了一幫地痞流氓，鎮上的人都怕他。”
    “但我不怕，他敢欺負你，就是找死。”
    李平生皺了皺眉：“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做好你自己的工作。”
    “我……”胡楊被李平生的話噎了一下。
    他咬牙，給李平生跪下。
    “哥，求求你了，你就讓我幫你吧！”胡楊仰著頭，眼睛都紅了，“我雖然沒什麽大本事，但在平安鎮也認識幾個兄弟。”
    “看著他們這麽欺負你，我心裏難受！”
    “比打在我身上還難受！”
    李平生看著跪在地上的胡楊，心裏有感動又好笑。
    “真沒什麽事，你先起來。”
    胡楊卻倔強地不肯起，隻是用充滿期盼的眼神看著他。
    李平生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你說你，這要是讓別人看見成什麽樣子？”
    李平生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但胡楊卻以為他答應了。
    “好的，哥！”
    胡楊舔了舔嘴唇。
    又過了兩天。
    李平生的車和住處接連被砸，王德發上門挑釁的消息，傳遍了平安鎮的大街小巷。
    鎮醫院。
    幾個年輕的小護士正湊在一起，壓低了聲音議論著。
    “哎，你們聽說了嗎？新來的那個李書記，夠倒黴的。”
    “怎麽了？怎麽了？”
    “還能怎麽，得罪人了唄。”護士撇了撇嘴，“聽說他幾天前把楊鎮長的項目否決了，這不，報複立馬就來了。”
    “先是車被人砸了，晚上連住的地方都讓人給抄了！”
    “我的天，真的假的？誰這麽大膽子啊？”
    “還能有誰，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楊鎮長他們的人幹的唄。”另一個護士也插話道。
    “我聽說啊，今天上午，王德發那個地頭蛇直接帶人堵到李書記辦公室裏去了，指著鼻子罵呢。”
    “哇，那這個李書記也太慘了吧。”
    “慘什麽呀，我看就是活該。”護士不屑地說道，“一個外地來的，什麽根基都沒有，就想跟楊鎮長鬥？”
    “楊鎮長他爸可是縣長！這叫什麽？這就叫不自量力。”
    “我看啊，他這個書記也當不了幾天了。”
    “就是就是，非要整個什麽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下好了，火沒燒起來，先把自己的眉毛給燎了。”
    幾個人嘰嘰喳喳地議論著，言語間滿是對李平生的不看好和嘲諷。
    在護士站的角落裏，許晴正在整理病曆，她低著頭，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眼中的情緒。
    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針一樣紮在她的心上。
    他被人欺負成這樣了嗎？
    等到同事們都散去，許晴才放下手中的筆，心中一片紛亂。
    她咬了咬嘴唇，下班之後莫名其妙的來到了李平生的家裏。
    她想去看看他。
    透過窗戶，她看到了李平生的身影。
    許晴那顆懸著的心，終於稍稍放了下來。
    她該以什麽身份走進去呢？
    一個普通的朋友？
    還是……
    算了，他沒事就好。
    許晴的身影消失在夜色當中。
    李平生不知道許晴來過，他正在接電話。
    “這個周末有時間嗎？”
    打電話過來的是餘瓊。
    李平生搖頭：“最近是真沒有。”
    “不行，你必須有。”餘瓊的語氣強勢了起來。
    李平生：“……”
    “沒辦法，你得幫幫我啊。”餘瓊在電話那頭說道，“我跟我媽說了，你是我男朋友。”
    “我媽讓你這個周末來家裏吃個飯，見一麵。”
    李平生揉了揉太陽穴，感到一陣頭疼。
    平安鎮這邊的事情還沒理順，他哪有心情去見什麽家長。
    “我最近真的很忙，平安鎮這邊一堆事，走不開。”他試圖解釋。
    “這是命令，不是商量。”餘瓊的聲音冷了幾分，“李平生，我幫你賣了蘋果，你現在就用這個態度對我？”
    “這不是一碼事。”
    “怎麽就不是一碼事了？”餘瓊哼了一聲，“我已經把話放出去了，你要是不來，我媽肯定會覺得你在耍我。”
    “到時候我臉上沒光，我就讓你的蘋果也無光。”
    李平生沉默了。
    雖然他知道餘瓊未必動手，但他是真的很忙。
    “你要是不來也行。”餘瓊繼續說道。
    “你不來，我就跑到你們平安鎮政府大院，跟所有人說你李平生對我始亂終棄，吃幹抹淨不認賬。”
    “我倒要看看，你這個鎮黨委書記還怎麽做人。”
    李平生徹底無語了。
    他算是領教了餘瓊的無賴手段。
    “你這是威脅我？”
    “不算吧？怎麽樣，李書記，來還是不來，給句痛快話。”
    李平生還能說什麽？
    他一個光腳的，難道還真怕她這個穿鞋的把事情鬧大？
    可問題是，他現在是平安鎮的黨委書記，代表的是政府的臉麵。
    這種桃色新聞一旦傳出去，不管真假，對他的聲譽都是致命的打擊。
    “好，我去。”李平生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
    “這不就對了嘛。”餘瓊的目的達到，“周六上午十點，我等你，別遲到啊。”
    說完，她就幹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李平生聽著手機裏的忙音，無奈地搖了搖頭，隨手將手機扔在床上。
    可手機剛挨到床鋪，再次瘋狂地振動起來。
    又是誰？
    李平生拿過手機看了看，居然是楊霄？
    自從上次黨委會不歡而散，楊霄已經好幾天沒主動找過他了，這個時間點打電話過來，肯定沒好事。
    他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
    電話那頭就傳來楊霄歇斯底裏的咆哮。
    “李平生，我*你媽！你他媽的是不是找死！”
    “楊霄，你他媽的是瘋了，還是屬狗的，逮誰咬誰？”
    李平生從來不是什麽好脾氣，尤其是在麵對楊霄這種人的時候。
    “你他媽少給我裝孫子！”
    “操……”
    “你他媽的畜生……”
    在楊霄憤怒的罵聲中，李平生好歹是弄清楚了事情的經過。
    很簡單，楊霄新買的車被人砸了，砸的稀巴爛。
    這明顯就是報複。
    楊霄找王德發砸了李平生的車，李平生反手就砸了他的車，也算有理有據。
    李平生心裏一沉。
    知道這可能是胡楊幹的，但他不可能承認：“楊霄，你懷疑是我就去報警，別沒事找死。”
    “老子現在就去你家把你剁了，你看警察找不找得到證據！”
    “你來啊，就怕你不敢。”李平生發出一聲冷笑。
    “說起砸車，我的車，我的住處接連被人光顧，這筆賬又該怎麽算？”
    “楊霄，我勸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