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霄和王德發狂笑，李平生握緊了拳頭。
    但這件事是李平生不查在先，他怪不得別人，因此轉身就走。
    辦公室裏。
    楊霄和王德發見李平生離開，更是大笑。
    “哈哈哈哈！”
    “楊鎮長，你看到他剛才那張臉沒有？跟死了爹一樣！”
    王德發拍著大腿，笑得前仰後合。
    楊霄也靠在老板椅上：“一個沒有背景的孤兒，也敢在我麵前叫板？天真！”
    王德發諂媚地說道：“還是楊鎮長您高明啊！”
    “釜底抽薪，這一招太絕了，我看他李平生現在怎麽去跟朗德村那幫窮鬼交代！”
    “跟我鬥，他還嫩了點。”
    楊霄揮了揮手：“王老板，辦公樓翻新的事你抓緊辦，錢我已經讓老劉給你打過去了。”
    “記住，賬目做漂亮點，別留下手尾。”
    “您放心，楊鎮長！”王德發點頭哈腰地退了出去。
    楊霄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喂？”
    電話那頭，是一個沉穩的男聲。
    “爸，是我。”楊霄的聲音瞬間變得恭敬起來。
    電話那頭，縣長薑雲海。
    “事情辦妥了？”薑雲海問道。
    “妥了，爸，您放心。”楊霄的語氣裏透著一股邀功的興奮，“縣交通局撥下來的那筆錢，我給截胡了。”
    “姓李的剛才來我辦公室，臉都氣綠了，屁都沒敢放一個就走了！”
    “哈哈哈哈……”
    電話那頭，薑雲海爆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
    聽到父親的笑聲，楊霄也跟著笑了起來，笑得無比暢快。
    “爸，您那邊呢？那個趙立新，沒再給您找麻煩吧？”楊霄問道。
    “他？”薑雲海的笑聲裏帶著一絲不屑，“一個縣委副書記，還想跟我掰手腕？”
    “我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都不知道我們縣誰說的算！”
    “還是您厲害，爸！”楊霄由衷地讚歎道。
    “咱們爺倆雙管齊下，一個對付李平生，一個對付趙立新！”
    “他們倆想給朗德村修路？修個屁！”
    笑聲過後，薑雲海的語氣嚴肅了一些。
    “這件事你做得不錯，快刀斬亂麻，沒給對方反應的時間。”
    “但是，爸得提醒你一句，事情做得再漂亮，收尾一定要幹淨。”
    “什麽意思，爸？”
    “專項資金這件事，可大可小。”薑雲海教導楊霄。
    “你必須把賬目做得天衣無縫，所有手續都得是合規的。”
    “要做到就算將來有人來查，也查不出任何問題，所有流程都是集體決議，明白嗎？”
    楊霄用力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爸，您就放心吧！”
    “我讓他把這筆錢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鎮政府辦公樓翻新工程的預付款，手續齊全，招標流程也走了個過場。”
    “另一部分，直接做成了償還曆史招待費欠款的賬，幾年前的白條，誰也說不清。”
    “誰來查，都隻會說我楊霄會過日子，給鎮裏減輕了負擔。”
    “嗯，這就好。”薑雲海滿意地說道，“記住，官場上做事能力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穩妥，不要給人留下任何把柄。”
    “我記住了，爸。”
    “行了，沒什麽事就先這樣。”
    “哎，爸，我正準備出門呢。”楊霄笑著說道。
    “出門？去哪？”
    楊霄的嘴角咧開一個充滿惡意的弧度，一字一句地說道：“去朗德村督促修路工作啊！哈哈哈哈！”
    薑雲海在那頭也笑了：“你小子，殺人誅心啊！”
    “不錯，有你爹當年的風範！”
    朗德村，村委。
    李平生從鎮裏回來後，就坐在這裏，一言不發。
    村民們圍在他身邊，看著他陰沉的臉色，誰也不敢先開口。
    他們都看出來了，事情怕是出了變故。
    就在這時。
    楊霄戴著墨鏡，嘴裏叼著雪茄，慢悠悠地走了下來。
    “朗德村的路不是好好的嘛，還能體會烏鴉坐飛機的感覺啊！”
    楊霄進來聲音很大。
    看到他這副模樣，村民們的臉色都變了。
    “怎麽，李平生，李書記，那麽看著我幹什麽？”
    “我說的不對啊？”
    一個中年婦女從人群裏走了出來。
    正是之前死亡劉嫂的妹妹，劉蘭芝。
    她肚子裏懷著七個多月的孩子，肚子已經很明顯了。
    “楊鎮長，俺們聽說，縣裏給咱修路的錢已經撥下來了？”
    “可咋又聽說，那錢被拿去翻新鎮政府大樓了？”
    她的問題，也是所有村民心裏的疑問。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楊霄身上。
    楊霄嗤笑一聲：“翻新鎮政府大樓？沒錯啊。”
    “那……那我們村的路呢？”劉蘭芝急了，“政府的大樓好好的，有什麽好翻新的？”
    “我們的路再不修，孩子上學都得繞幾十裏山路啊！”
    “就是啊，這路可是我們盼了幾十年的！”
    “鎮長，那錢是修路的專項資金，怎麽能亂用呢？”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嚷了起來，情緒有些激動。
    楊霄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臉上露出了貓捉老鼠般的戲謔表情。
    “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讓你們搬到山下去，鎮裏給你們統一蓋新房，你們不聽。現在傻眼了吧？”
    他指了指腳下的土地，又指了指遠處的群山，冷笑著說道：“告訴你們一個不幸的消息，鎮政府和縣裏從頭到尾，就根本沒有給你們修路的打算！”
    這句話像一顆炸雷，在所有村民的腦子裏轟然炸響。
    “不……不可能！”
    “李書記明明說錢都下來了！”
    “你是騙我們的！”
    楊霄把矛頭直指一直沉默不語的李平生。
    “他？他騙你們的！”
    “他為了自己的政績，為了跟我們鎮長對著幹，就拿你們當槍使！”
    “你們也不動腦子想想，三百萬？三百萬夠修這麽長的盤山路嗎？他就是在給你們畫大餅！”
    村民們都愣住了。
    紛紛扭頭看向李平生，眼神裏充滿了懷疑和不解。
    劉蘭芝搖頭，對著楊霄大聲說道：“你胡說！李書記是好人，他不會騙我們的！”
    “他還在我們家吃過飯，他答應過我們，就一定會做到！”
    “好人？”
    楊霄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屁的好人！一個靠著女人上位的孤兒，也配叫好人？”
    “不許你這麽說李書記……”
    “滾開！”
    楊霄或許隻是想發泄一下怒火，可能用了點力量。
    但劉蘭芝懷著身孕，本就站得不穩，被他這麽一推，驚叫一聲，整個人控製不住地向後倒去。
    “砰！”
    她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始作俑者楊霄。
    幾秒鍾後！
    一聲痛苦的**打破了死寂。
    “啊！”
    “我的肚子，肚子好痛！”
    劉蘭芝蜷縮在地上，雙手捂著高高隆起的腹部。
    一股鮮紅的血液，從她的褲腿下，緩緩滲了出來，染紅了身下的黃土地。
    “血！流血了！”
    不知道是誰尖叫了一聲。
    整個村委會大院，瞬間炸了。
    “打人了，當官的打孕婦了！”
    “***楊霄！你他媽的還是不是人！”
    “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