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 了結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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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子喜歡一個姑娘,那位姑娘去了義州,義州有位鎮國將軍選婚,那位姑娘已經到了最後一關,兒子怕她真成了他人妻。”楚玟安把兒子叫過來問他昨天柳七妹和他說了什麽,怎麽說完以後他再過來就看著很失落了,問他怎麽了他說沒什麽。今天看著也不開心,一定還是和昨天的事有關。人生在世,酒色財氣,兒子不好酒不好鬥氣又不缺錢,肯定是為了兒女情長罷?
    “嗬嗬,”原來是兒子出手慢了,楚玟安看著兒子為情所困的樣子笑了,和他當年一樣嘛,當年他和蘭兒情深義重,被張雲飛蒙蔽,疏遠他討厭他,可他沒有放棄,最後他們也度過了一段快樂幸福的日子,有了三個孩子。
    “這邊的事了了,咱們就去義州,讓爹爹看看兒媳婦。”楚玟安輕輕握住兒子的手腕,楚瑾煊一驚,想掙脫了父親的手,父子倆相視一眼,楚瑾煊又乖乖地讓父親握住他的手腕,父親不會傷害他的。
    “爹爹,怎麽了了?”楚瑾煊已經開始怕了,奶奶說的對,白家百年大戶,人數也不少,一族上下團結,白哲現在是本家的族長,父親把他的愛女搶到信陽,害的她半生漂泊,白家骨肉分離,白家會輕饒了他們?如今把柄也沒有拿到手,雖然父親拿錢讓皮家來守護一家人安危,可這不是長遠之計啊。皮家胃口也不小,帶他出來和守衛的這幾天就花了六千多兩,楚瑾煊自認自己還算有錢,可他的真實財產加起來都折算成銀兩也才一萬出個頭。父親沒用他和奶奶的錢,他不知道他的錢哪兒來的,可這樣無底洞的花下去誰也吃不消啊。
    “大哥,”圓圓著急地跑過來叫楚瑾煊“大哥,”
    “爹爹,被趕出去了。”楚瑾煊出來看著急得直哭的妹妹,關心的詢問她怎麽了。妹妹告訴他,她父親被人抓著趕出去了,媽媽要跟著一塊兒出去,那些人攔著,她急得昏過去了。
    “你媽媽是我的妻子。”楚玟安讓人把方蘭兒抬到他屋裏,請大夫來給她看病。
    “爹爹,”楚瑾煊沒想到父親真讓人這麽做了,張叔叔才是母親的丈夫啊,母親跟他說她一輩子隻愛張叔叔一個男人,誰也別想讓他們分開,真分開她就去死。
    “女人愛誰就會給誰生孩子,你媽媽和我生了三個孩子,她到底愛誰明眼人看的出來。”楚玟安看著已經抬過來的方蘭兒伸手給她蓋好被子,她給他生了三個孩子,懷上老二的時候她每天都很開心,生下老二後他們更加恩愛,都是張雲飛死皮賴臉的糾纏她,她是心善不懂的強硬拒絕才又被張雲飛哄騙走的,他們是相愛的。
    “媽媽,”楚瑾煊坐在父親身邊,妹妹坐在床邊握著母親的手哭。他不知道到底誰在說真話,父親母親都是自己一直十分思念的人,兩個人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他們都生了他們兄妹三個了,如今卻跟仇人一樣。
    “虎兒回來了?”到了晌午方寅又回來了,聽到母親的事他急忙跑過來一把抱住昏迷的母親想往外走。
    “你到底想怎樣?”方寅仇恨地看著這個親生父親,他這個惡鬼。
    “弟弟,”
    “別裝無辜了,都是你幹的。”方寅放下母親,把母親的袖子卷上去,把她的裙角掀開,露出胳膊上和腿上的大片陳年傷疤,這都是他們親生父親幹的,除了臉上能被別人看到的地方,他母親身上的每一寸皮肉都不知道被他這個親生父親打過多少遍了。母親能不逃跑嗎,誰知道他哪天下死手啊。
    “我、”方寅也掀開自己的上衣,指著心口的一道中指長的疤痕“我不跟你走,你就把我抓走,推到一口荒井裏,五六丈深,還找塊石板蓋上井口,我在井底挨了三天兩夜,我爹爹才找著我救出來,”
    “你、你還、”方寅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堪回首的事咬著牙扭頭不看親生父親“你還、你還、你還當著我的麵、你、你還是人嗎、”
    “我們走。”方寅又抱起母親和妹妹回去了,他怕母親醒過來看到這個惡鬼又嚇出大病來。
    “爹爹、”楚瑾煊不敢相信弟弟說的,他真把弟弟推到井裏?弟弟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啊。
    “他不是出來了嗎?”楚玟安平靜看著一臉震驚的大兒子似乎有點兒奇怪“也沒事。”
    “沒事?爹爹?”楚謹煊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父親無比可怕,他還是他記憶裏和善可親,體貼入微的爹爹嗎?
    “我找著他好說歹說,他就是沒一點兒好臉色給我,”楚玟安哼了一聲,他如今恨透了已經被張雲飛教歪的二兒子,怎麽說都不回頭,打定主意給張雲飛做一輩子兒子,養老送終,甚至弄斷他的腿,還把他關在小屋裏,嚴冬酷暑,根本不管他這個生父的死活。
    “你就把他——”他就把弟弟推到井裏想他死?
    “父親教導兒子有什麽不對。”楚謹煊看著臉上毫無波瀾的父親,整個身心都在發涼。他把親生兒子綁走,推到五六丈深的井裏還蓋上井蓋一走了之,弟弟拖著受傷骨折的腿在井裏待了三天兩夜沒吃沒喝,要不是張叔叔苦苦尋找到那裏,恐怕,現在他得去看他兄弟的墳和墓碑了!
    “老爺,”楚玟安招手讓門口的一個小廝進來低聲吩咐了什麽,現在楚家是他在當家,所有人都叫他老爺,他隨意使喚任何人,楚瑾煊的小廝哪怕正在當值伺候自己,如果楚玟安叫他過去也得立刻過去。
    “怎麽,不願意做?又沒讓你殺人,”皮省思過來了,楚玟安讓大兒子出去,關上門說密話。皮省思聽了楚玟安的話都不禁有些心寒,他讓他把他的二兒子方寅綁起來塞住嘴,在明早寅時扔到白哲家的院子裏?他這是做什麽?那是他親生兒子啊,不怕白家人怒氣上頭傷害他的兒子嗎?
    “快去做,”楚玟安得意地笑了,他自有打算,到時候楚白兩家的恩怨就能結清了,用一個不親自己的兒子去了結恩怨,大家都滿意。
    “海家派人來做什麽?”菊櫻給丈夫揉著頭,皮家的那迷藥真厲害,這都好幾天了,丈夫還是會時不時頭昏惡心。
    “有一要事想賣給尊家,六百兩,可先給四百兩,待到寅時可給剩下的數量。”菊櫻走不開,趙氏沒睡,她去見來人,年紀輕輕看著也人模人樣的,大半夜上門惡心人,竟然還是來要錢的。
    “到底值不值?”海家也是劍客世家,家教極嚴,劍術高超,為朝廷和宮裏送了不少人才,一度十分風光,四十年前當家的家主帶領一群族人去城外莊園比試武藝,結果一夜之間六十餘人全部被殺害。那些都是高手啊,竟然都被人殺了。海家自此人才凋零,一蹶不振,逐年落魄,聽說現在海家的人落魄到都挪到城外居住了。
    “什麽?白家人殺了我的兒子?”第二天清晨,白家人派人來告訴楚家人,方寅死在白家院子裏了。
    “弟弟!”楚瑾煊聽說後本來不信的,昨天晚上還看到他弟弟在給母親熬藥,怎麽今天就死在白家院子裏了。但是,白家人請楚家人過去看一下。
    “弟弟!”可是跑到別院詢問一番,弟弟真的不在,又到藥鋪去問,也沒有去。這下他慌了,楚玟安讓皮省思先過去看看是不是他的兒子,楚瑾煊等不了,一塊過來。白家後院裏搭起來一個白帳子,他走進去一看,裏邊放著一張床,蒙著一張白布,皮省思揭開一看沒忍住轉身出去了,方寅的頭和身子是分開的,臉色發白,脖子傷口觸目驚心,很多血脈都已經幹涸癟了,發出一股惡臭氣。
    “弟弟,”楚瑾煊顫抖著手探了一下弟弟的鼻息,他還有氣罷?可觸碰到了他冰涼的臉,他趴在弟弟身上痛哭起來“弟弟,”
    他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有一個弟弟,父親說他小時候和弟弟玩的很好的,他一直很想再見到弟弟,有什麽東西都留著,希望哪天見到弟弟送給他。失去父親後一個人的他更希望弟弟和母親來到他身邊,好不容易見到了弟弟,兄弟們還沒相處幾天,怎麽就沒了?
    “是二公子的屍首嗎?”
    “奴婢鬥膽看了一眼,是二公子,”柳七妹看著悠閑喝茶的楚玟安,他的二兒子死了,死的那麽慘,頭被砍下來的。大兒子為弟弟哭昏過去,白家人還不允許把屍首帶回來。作為父親怎麽能這麽悠閑自在呢?
    “此事不可告訴老夫人和夫人們,就說二公子出城去了,一時回不來。”他拿起來一塊糕點,吃了一口似乎覺得不夠甜,讓人再淋點蜂蜜上去,他也很喜歡吃甜的。
    “下去罷。”楚玟安擺手讓她走,柳七妹的身影剛消失在走廊口他就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