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希望你心裏隻念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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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光下。
    黑衣女子行似風扶柳,猶如從錦畫中飛掠而出的人間仙子,將那墜落的白衣男兒攬在懷中,誰都搶不走。
    此時此景,無人能窺視這對神仙眷侶一角容顏,顯然是刻意為之。
    但那一瞬間的美好,足矣讓任何人羨慕嫉妒,恨不得想要代替薑雲逸。
    可惜這是世人遙不可及的夢。
    薑雲逸神魂升華,察覺到無數目光投向自己,便也是主動摟著陸凝霜的脖子,將頭埋在她雪白頸間,不願見人。
    他甚至在心裏羞怒有什麽好看?
    陸凝霜摟得很緊,多少有些不適,但薑雲逸並沒有說什麽,畢竟是他向陸凝霜求救,也就沒有資格提要求。
    隻不過眾人的目光,又加上陸凝霜將他緊摟著,讓薑雲逸怦然心動,也就不敢抬頭看任何人,包括陸凝霜。
    ‘怎麽有種心虛的感覺?’薑雲逸暗道,還是偷摸抬頭打量著陸凝霜,卻發現此時的陸凝霜也正低眸凝視著自己。
    薑雲逸沒有躲避,而是直視麵對,抿了抿嘴,昂首道“有問題?”
    陸凝霜本想說世人無法窺探到他們的容顏,但開口最終變成“沒事,雲逸你若是怕,還可以摟緊點。”
    “鬼才怕,我隻是不會禦劍。”
    “嗯。”
    說著,落下的速度突然加快。
    薑雲逸嚇了一跳,連忙抱住陸凝霜的脖頸,甚至整張臉都貼了上去,臉色漲紅“陸凝霜!你要死啊!?”
    “你慢點,摔下去可怎麽辦?”
    聽著耳邊傳來薑雲逸的抱怨聲,陸凝霜輕道“所以讓你摟緊點。”
    “你!”
    薑雲逸還是按照她說的,摟得更緊些。
    六息即逝,兩道身影眨眼間便消失在所有人的眼簾之中,已落至青竹峰。
    雖說已經習慣高空,但此刻的薑雲逸,臉龐還是煞白如紙,發梢淩亂。
    片刻,薑雲逸緩了一下,抬起頭沒有抱怨什麽,而是對陸凝霜擺手道“你先過去吧,我沒事。”
    “嗯?”
    薑雲逸解釋道“天淩聖地剛剛經曆了一場劫難,你是聖主,理應過去主持大局,安撫眾弟子的情緒。”
    龍血的氣息未完全消散,澆灌萬物,讓天淩聖地煥發生機,薑雲逸自然是看在眼裏,感悟在身,且打亂原本的軌跡。
    在這一次滋潤裏,天淩聖地仙草,靈氣,各種的奇珍異獸等都得到升華。
    “有我弟子在。”陸凝霜搖頭,又道“她從不需我操心。”
    薑雲逸目光看向清法壇的方向,並沒有因此而引起一片嘩然,畢竟,他的存在早在離開天淩聖地之前便已傳開。
    隻是無法窺探到他的真實麵貌罷了。
    同時,恐怕多虧姬紅葉替陸凝霜主持大局,才沒有造成太大的混亂,而陸凝霜的出手,也沒有讓她威信受損。
    “這確實如此。”
    薑雲逸摸著下巴,思索片刻點了點頭,卻還是忍不住為她惋惜“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你倒好,她本該是修煉的年紀,卻早早代理你做事。”
    姬紅葉無論是資質還是天賦,在天淩聖地都是一等一的存在,結果就因為自家師尊的任性,對薑雲逸寸步不離。
    導致姬紅葉隻能代替管理,無心修煉。
    陸凝霜伸手去捧著他蒼白的臉,道“雲逸,你這樣,我會忍不住將她趕走。”
    薑雲逸回頭看她,陸凝霜表情雖冷淡,但從方才的話不難聽出是在吃味,鬱悶道“你知道我沒那個意思。”
    “知道,可希望你心裏隻念著我。”陸凝霜語氣似乎不給商量的餘地。
    薑雲逸沒理她這個苛刻的要求,而是問道“陸凝霜,那龍族為何前來?”
    陸凝霜沉默半晌,才道“之後會帶你去個地方,便是知曉。”
    “那我修煉時”
    “我說自己有心的事?”
    薑雲逸神情複雜,自己還沒說完,陸凝霜就已知他要問什麽,或許,這便是‘夫妻’之間的心靈共鳴?
    薑雲逸僅是想了一下,就打消這個念頭,看著她點頭道“嗯。”
    在懸崖邊修煉時,他還是聽到身後陸凝霜的喃喃自語,莫名其妙的說,自己有心。
    難道曾經沒心?
    不過確實挺像。
    “我有心,心在跳。”
    薑雲逸吐槽“這不是廢話嘛。”
    “不過,缺樣東西。”
    陸凝霜一身清冷,說話間風袖飄飄,垂眸看著薑雲逸,應是款款溫柔,又是讓薑雲逸感覺到了一陣冷風吹來。
    幽幽光華。
    薑雲逸目光觸碰到她的眼睛,心裏咯噔一聲,感覺陸凝霜似要將自己吞噬,補全自己那顆缺損的心髒。
    他那顆心微弱顫抖,像是受驚了一般。
    “陸凝霜,你!不要以為把我吃掉就是喜歡!”
    那眼神,讓薑雲逸想起幼年時第一次見到陸凝霜,餓壞的她就是這般目光。
    明明很餓,卻意外的平靜。
    眼底泛的幽光,並不屬於餓的饑渴難耐,反而透著對生靈的冷漠,毫無憐憫。
    開壇傳法落幕。
    自陸凝霜大顯神威,天淩弟子本就敬畏不已,如今更加崇拜。
    而天淩聖地之威,也因此更盛。
    當時一些膽小散修直接跪伏在地,祈禱陸凝霜不要殺他們。
    陸凝霜也並未濫殺,更沒有理會那些試圖混入天淩聖地聽法的散修,畢竟也進不來,更何談到清法壇?
    他們最多是在外感悟天地雷劫罷了。
    當然隻是個別散修來說。
    紫氣東來,天威劫難。
    倒是外界之輩,想要言傳陸凝霜夫君很可能是魔教中人,畢竟當日也有一些眼力勁的散修看出那是天地劫,懲罪者。
    結果還未走遠,就全暴斃而亡。
    青竹峰內。
    陸凝霜老是想捏他臉,揉頭。
    薑雲逸覺得她就像是對孩童的寵溺,讓他很別扭,便問道“陸凝霜,師父生前留的青竹酒,可還有?”
    “你想喝?”
    “當然,好不容易鑄造紫府,怎麽也得慶祝一番,到時候你陪我。”薑雲逸可記得她不勝酒力。
    曾經偷喝時,都是她醉的最厲害,連站都站不穩。
    到時候看誰揉誰頭!
    誰捏誰臉!
    陸凝霜隨意應了一聲“好。”
    在薑雲逸閉關穩固修為之後,他渡天地劫的事,一些普通長老,和那些閉關的長老得知,皆是聞訊而來。
    身為一代聖主,夫君很可能是魔教中人,那還得了?
    對此,陸凝霜懶得解釋,而是將這件事交給四名太上長老解決。
    這些天淩聖地普通長老,沒成為長老之前,隻是天淩聖地的弟子而已,並不知曉陸凝霜和薑雲逸的事情,更不知冥婚。
    但此事,卻也讓秦長老幾人難住了。
    薑雲逸死而複生的事情,隻有老一輩的人知曉,要是弄得人盡皆知,對天淩聖地格外不利,定然會貪婪之輩盯上。
    雖然陸凝霜很強,但穩健才是最好的。
    一時之間,秦長老等人不知如何是好,隻能用不著邊際的話,胡亂搪塞。
    不止如此。
    天仙樓獲取消息的方法神通廣大,但唯獨薑雲逸的事,一概以隱瞞作為理由。
    不是敷衍,而是要命。
    此刻的天仙樓總壇。
    “嘖,合歡夫人就算了,這柳音如又是什麽原因,導致她有著鍥而不舍的精神?”天仙樓主咋舌稱奇。
    合歡夫人,是魔教出了名的喜歡奪人夫婿之輩,自古以來就搶了不少,比如天魔宗前任魔主夫婿,就曾被她勾搭到手!
    這件事在八荒早已不是什麽秘密,但凡遇到合適的,合歡夫人便會將人勾走,至於後麵如何,就不得而知。
    有人覺得被鎖在地牢成為階下囚,也有人覺得是在合歡夫人的調教下,脫胎換骨,欲死欲仙。
    如今天淩聖主看上的極品,合歡夫人想勾走也是正常。
    隻能說不愧是合歡夫人,魔教第二的宗門,連當代天下第一的夫君都想勾走,果真是肆無忌憚啊。
    可以說是非常獨特的癖好,據說是因為刺激,隻是不知被陸凝霜追殺時,會不會覺得更加刺激?
    “這合歡夫人倒也不蠢,知道隱藏,若是換做旁人,還猜不出是誰。”
    知道找人代筆寄來天仙樓,並出天價試圖買關於薑雲逸的情報,可惜天仙樓主還是將此事放在一旁,不去管。
    合歡夫人想勾陸凝霜的夫君,而這位來自天淩聖地的客卿長老就很新奇,居然是想要勾走一宗聖主陸凝霜。
    很顯然是‘磨鏡’之好。
    這兩人珠聯璧合,怕是強強聯手。
    就在天仙樓主思索之際,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忽然出現,雪肌於陽光下似染薄薄冰霜,孤傲冷豔。
    “稀客!稀客啊!”
    天仙樓主見到來人,將兩封密信悄悄收好,畢竟顧客的**是天仙樓的職業準則,要是泄露出去可就是失職。
    “陸聖主,今日登門所為何事啊?”天仙樓主疑惑的問道。
    陸凝霜輕輕揮動衣袂,隨意坐下。
    天仙樓主笑了笑,親自倒茶,陸凝霜是聖地之主,自然是貴賓級別的存在,道“我倒是希望您是來送禮的。”
    說著,還悄悄看了一眼虛幻的陸凝霜,顯然並非真身,而是一縷神念分身。
    “可有什麽甜酒?”
    “令夫飲?”
    “嗯。”
    “用來慶賀?”
    “嗯。”
    天仙樓主怪道“天淩聖地可是第一仙門,不可能沒有好酒吧?”
    “他喝,頭暈。”
    陸凝霜還記得偷喝酒的時候,薑雲逸晃蕩腦袋分外厲害,卻誤認為是她站不穩。
    “”天仙樓沉默片刻,拍了拍平坦的胸脯,驕傲道“那聖主可就問對人了,在下不才,天下好酒都知曉一些,尤其是我天仙樓藏品頗豐,保準讓聖主您滿意。”
    “嗯,有勞。”陸凝霜點頭。
    這讓她有些受寵若驚,但難得有人和自己談酒,而且還是陸凝霜,也讓天仙樓主頓感榮幸,當即與陸凝霜聊了起來。
    不久之後。
    仙門領袖再次匯聚,以古老帷幕會談。
    劍宮宮主夏清瑤,抱怨著陸凝霜如何如何,甚至被迫敗壞劍宮名聲,如今的劍宮威信降低,就氣得牙癢癢。
    其他人則淡漠,不予置評。
    突兀間,天仙樓樓主說了句讓眾人難以置信的話“我倒覺得陸聖主蠻好的。”
    上次陸凝霜前來,哪怕自己喋喋不休的講酒,她雖然全程不語,但都認真聽著,偶爾也附和幾句。
    可想而知,對於薑雲逸的事情她格外上心,而且更是將天淩聖地的好酒,全部贈送給自己,那可都是上好的青竹酒!
    這些酒,足夠抵消無法販賣薑雲逸消息的全部損失。
    通靈峰內。
    秦長老本想提醒柳音如近日收斂一點,畢竟在清法壇傳法時,已然感覺到陸凝霜的不耐煩,乃是對柳音如。
    若是柳音如擾到薑雲逸,早就鎮壓。
    “小雨,柳道友不在?”
    秦長老雖已年邁,可精神奕奕,雙眸炯炯有神,隱隱約約渾厚的氣息湧蕩。
    秦小雨聽到聲音,回頭見到自家祖奶奶麵色一喜,像是找到救星一般,急忙跑了過去,拉住了秦長老的手臂。
    “祖奶奶,自上次開壇傳法結束,柳姨就足不出戶,都快半個月了,柳姨是不是生我氣了?上次我見到姬姐姐,就興奮的跑過去沒跟柳姨,我是不是做錯了。”秦小雨撅著嘴巴,滿臉委屈。
    秦長老看了一眼,揉了揉秦小雨的腦袋,道“小雨,柳道友在閉關修行,不宜被打攪,等她出關之後再找吧。”
    “是這樣嗎?”
    “嗯,祖奶奶已為你點化那條黑鯉,快回去吧。”秦長老慈祥笑道。
    “太好啦,謝謝祖奶奶。”
    秦小雨雀躍無比,蹦蹦跳跳的離開。
    秦長老轉身看向房屋,微微歎息“唉,可別亂作孽啊。”
    秦長老本想提醒柳音如才離開,既然柳音如在閉關修煉,她也不好打擾,和雷長老和劍長老、諸長老三人前往青竹峰。
    不為別的,自是因為那龍族之事。
    可惜還未靠近,就被陸凝霜傳音警告。
    ‘今日有事,不許擅闖。’
    ‘違者,斬殺。’
    陸凝霜言簡意賅的說完,就不再理會。
    “”
    秦長老一愣,望著三人苦澀的搖搖頭,轉身離去。
    青竹峰,竹屋內。
    “陸凝霜,伸臉過來!我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薑雲逸醉意朦朧,看著陸凝霜那張傾城的臉,恨不得揉捏玩弄。
    想要報每日被玩弄之仇。
    陸凝霜沒說什麽,隻是默默的走到薑雲逸身邊,將俏顏湊到了他麵前,任由薑雲逸胡作非為。
    醉醺醺的薑雲逸,伸出兩手輕輕摩擦她的臉龐,似是愛戀的摸索,醉眼迷離,摸起來很舒服,肌理細膩骨肉勻。
    哪怕喝醉,薑雲逸亦是揚起謙和笑意,輕聲細語的談吐“你這女人,越來越漂亮了。”
    她的臉頰在薑雲逸的撫弄中微紅,那一顰一蹙間皆是孤傲,不過見他玩的開心,也就沒有阻攔薑雲逸的舉動。
    陸凝霜嫣然若雪,朱唇輕啟補了一句“嗯,也是你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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