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7章 再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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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嫣軟軟地回應著,?喇叭袖下的手臂不自覺地環上他的脖頸,指尖插入他濃密的發間。那長達三丈的墨色拖尾因著她的動作,在絲絨榻上微微滑動,其上鑲嵌的寶石折射出迷離的微光。
許久,林臻才微微鬆開她,兩人呼吸皆是不穩。慕容嫣臉頰緋紅,眼波迷離,靠在他肩頭輕輕喘息,?墨袍的領口微微散開,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鎖骨。
林臻的手臂依舊環著她的腰肢,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她墨袍上冰涼絲滑的鳳羽刺繡,目光依舊膠著在她染著紅霞的容顏上。
“嫣兒…”他低聲喚道,聲音帶著情動後的沙啞。
“嗯…”慕容嫣軟軟地應著,聲音糯得能滴出水來。
“乏不乏?”他低聲問,指尖拂過她微燙的臉頰。
慕容嫣搖搖頭,在他懷裏蹭了個更舒適的位置,仰起臉看他,眼中帶著一絲依賴與撒嬌:“夫君念書給我聽吧…不要看那些圖紙了…”
“好,”林臻毫不猶豫地應下,俯身從榻邊小幾上拿起那本詞集,隨意翻開一頁,卻並未看內容,而是低頭看著她,“想聽什麽?”
“隨便…”慕容嫣閉上眼,將耳朵貼近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感覺無比安心。
林臻低笑,一手攬著她,一手拿著書,並未真的照本宣科,而是用他那低沉悅耳的嗓音,即興編撰起一些不著調的小故事,內容無非是才子佳人、花精狐魅,語調舒緩,聲音溫柔。
慕容嫣閉著眼,聽著他胡編亂造的故事,感受著他胸膛的震動和指尖溫柔的撫觸,嘴角始終帶著甜甜的笑意。
午後的陽光透過紗窗,變得極其柔和,籠罩在相擁的兩人身上。那華貴沉重的墨袍與素麻常服交織,?逶迤的拖尾鋪滿榻側,勾勒出極致奢華又無比親密的畫麵。
漸漸地,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緩。慕容嫣的呼吸也變得均勻綿長,竟是在他懷裏沉沉睡去。
林臻察覺到懷中人兒氣息的變化,停下講述,低頭凝視她恬靜的睡顏許久,才小心翼翼地調整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細心地為她拉好散開的衣襟,又拉過一旁輕薄的鮫綃絲被,蓋在她身上,連那拖尾也細心蓋好。
他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如羽的吻。
“睡吧,我的嫣兒。”他低聲呢喃,保持著擁她入懷的姿勢,也闔上了眼,與她一同沉入寧靜的午憩。
窗外蟬鳴依舊,室內涼意宜人。?墨色的鳳凰棲息於愛人溫暖的懷抱,?華服逶迤,如同最溫柔的繈褓,時光在此刻仿佛悄然停滯,隻剩下無盡的繾綣與安寧。
......
辰時三刻,朝陽初升,金鑾殿一百零八根蟠鳳金柱在晨曦中熠熠生輝。慕容嫣端坐於九鳳朝陽寶座之上,一襲玄黑鳳袍莊重威嚴。
袍服以墨色雲錦為底,用暗金絲線繡出九隻形態各異的鳳凰,每隻鳳凰的羽翼都細膩逼真,鳳目以黑曜石鑲嵌,在光影流轉間閃爍著幽深光芒。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對寬大的喇叭袖,以輕薄的墨紗製成,袖口寬達三尺,繡著金鳳展翅的圖案。
每當她抬手時,墨紗喇叭袖便如鳳翼般舒展,暗金絲線在陽光下流轉生輝。兩丈餘長的拖尾鋪展在玉階之上,以銀線鎖邊,綴著九百九十九顆細小的玄鐵珠,行動時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如鳳鳴九霄。
“眾卿平身。”慕容嫣的聲音清越沉穩,喇叭袖輕輕拂過鎏金扶手。
文武百官依禮起身分列兩側。左側以宰相張文淵為首的傳統文官袍袖寬大,右側則站著不少穿著新式窄袖朝服的年輕官員——這些都是近年來由女帝和林臻提拔的技術官僚。
“啟奏陛下,”工部尚書出列躬身,手持的玉笏上刻著鳳凰紋樣,“京畿鐵路昨日已全線貫通,首列蒸汽機車"軒轅號"辰時自南門發車,預計午時便可抵達百裏外的河間府。”
朝堂上響起一陣細微的騷動。老臣們交換著眼神,有人捋須頷首,有人蹙眉不語。
慕容嫣唇角微揚,鳳眸掃過群臣:“林愛卿又在工部通宵達旦了?”
話音未落,殿門外忽然傳來清朗的應答:“臣幸不辱命!”
眾人回首,但見林臻大步踏入殿中。他今日未著朝服,反而穿著一身藏青工裝,袖口還沾著些許油汙,與金碧輝煌的大殿格格不入。
幾個老臣忍不住搖頭側目。
“臣剛隨"軒轅號"試運行歸來,”林臻向禦座躬身一禮,抬頭時與慕容嫣交換了一個隻有彼此才懂的眼神,“往返二百裏,僅用兩個時辰,較最快驛馬還快了三倍有餘。”
慕容嫣眸中閃過笑意,寬大的喇叭袖輕輕擺動:“林愛卿勞苦功高。不過今日朝會,你遲到了。”
“臣知罪。”林臻嘴上請罪,眼裏卻帶著幾分狡黠,“願將功折罪,請陛下與諸位同僚移駕南門,觀"軒轅號"正式通車盛況。”
沒等老臣們反對,慕容嫣已拂袖起身,墨黑鳳袍的拖尾在玉階上鋪展如雲:“準奏。”
退朝後,慕容嫣與林臻並肩而行,墨黑拖尾在身後迤邐。行至無人處,她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喇叭袖如鳳翼輕覆在他腕間。
“夫君昨夜又宿在工部了?”她輕聲問道,語氣中帶著關切。
林臻為她整理略微歪斜的鳳冠,指尖拂過她鬢角:“"軒轅號"最後調試,不得不盯著。倒是嫣兒,今日朝會上似乎心事重重。”
慕容嫣眸光微暗,喇叭袖中的手輕輕握緊:“兩位皇叔今日又稱病不朝,這已是本月第三次了。”
林臻眉頭微蹙:“自鐵路規劃經過他們封地,二位皇叔便一直稱病。昨日靖王府還遞了折子,說鐵路驚擾祖陵風水。”
“何止。”慕容嫣冷笑,墨黑鳳袍上的金鳳仿佛也振翅欲怒,“雍王府前日呈報,說蒸汽機轟鳴震裂王府祖祠梁柱,要求朝廷賠償白銀十萬兩。”
說話間已至禦書房。慕容屏退左右,寬大的喇叭袖輕輕一揮,閉目養神的鳳凰圖案在燭光下若隱若現。
林臻為她斟上一杯參茶:“兩位皇叔這是借題發揮。鐵路線路你我都親自勘察過,距兩府祖陵皆在十裏開外。”
慕容嫣接過茶盞,墨紗喇叭袖滑落,露出皓腕上的一對金絲嵌翡翠鳳凰鐲:“朕自然知道。隻是...”她欲言又止,鳳眸中閃過一絲憂慮。
林臻握住她的手:“隻是什麽?”
“昨日暗衛來報,兩位皇叔雖稱病不朝,府中卻夜夜笙歌。”慕容嫣聲音漸冷,“更可疑的是,靖王府近日以修繕祖陵為名,從西山采石場運走了大量石料。”
“石料?”林臻敏銳地抬頭,“西山石料質地特殊,最適合...”
“建造防禦工事。”慕容嫣接口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上的鳳紋。
二人正說著,女官匆匆入內:“陛下,靖王府送來密折。”
慕容展開一看,竟是靖王親筆所書,言辭懇切地請求主持祭天大典:“臣雖病體未愈,然念及祭天事關國運,願勉力為之。”
林臻看過奏折,眉頭緊鎖:“祭天大典曆來由陛下親自主持,靖王此舉何意?”
慕容嫣冷笑,墨黑鳳袍上的金鳳仿佛也目露寒光:“祭天大典需動用禁軍三千,儀仗萬人。若由他主持...”她忽然起身,喇叭袖如鳳翼般展開,“傳朕旨意,準靖王所請。”
“嫣兒!”林臻急道,“這太冒險了。”
慕容嫣轉身,墨黑拖尾掃過地麵:“朕正要看看,他們究竟要唱哪出戲。”她唇角微揚,“況且,夫君不是新研製了那些"小玩意"嗎?”
林臻頓時了然:“你是說...電報機和那個...”
“沒錯。”慕容嫣眸光閃動,“就讓這場祭天大典,變成檢驗新裝備的試煉場吧。”
傍晚時分,慕容嫣換上一襲墨黑常服,喇叭袖略窄,但仍繡著暗金鳳紋。她與林臻並肩立於宮牆上,望著遠處漸漸亮起的萬家燈火。
“還記得三年前嗎?”林臻忽然開口,“你剛登基時,兩位皇叔也是這般稱病不朝。”
慕容嫣輕笑,喇叭袖在晚風中輕揚:“那時他們以為女子可欺,想在朝堂上給朕難堪。可惜...”她語氣轉冷,“他們低估了這隻鳳凰。”
林臻攬住她的肩:“如今你推行新政,觸動他們利益,他們怕是坐不住了。”
慕容嫣靠在他肩上,墨黑常服上的暗鳳在暮色中若隱若現:“夫君,若有一日...朕不得不與皇叔兵戎相見...”
“那我便與你並肩而戰。”林臻語氣堅定,“無論現代還是古代,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夜色漸深,二人相攜而下。慕容嫣的墨黑拖尾在石階上緩緩滑過,如鳳凰歸巢。
而在遙遠的雍王府內,燭火通明。慕容弘與慕容璋對坐弈棋,棋盤上黑白子殺得難解難分。
“祭天大典之事,陛下竟然準了。”慕容弘落下一子,唇角帶笑。
慕容璋輕笑:“她當然會準。這小丫頭最喜歡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他忽然壓低聲音,“東西都準備好了?”
慕容弘點頭,眼中閃過厲色:“西山石料已運抵指定地點,死士也都就位。隻等祭天大典那日...”
窗外忽然掠過一道黑影,如鳳翔九天,轉瞬消失在夜色中。
宮牆上,一名黑衣侍衛跪在慕容嫣麵前:“陛下,雍王府確有異動。”
慕容嫣揮手令其退下,轉身時墨黑喇叭袖在月下如鳳翼舒展。
“風暴要來了。”她輕聲道,眸中卻燃著灼灼光芒,“正好讓朕看看,這些年養的鳳凰,能不能撕碎這些魑魅魍魎。”
夜風吹起她寬大的喇叭袖,暗金鳳紋在月光下流轉,如真正的鳳凰在夜色中展翅欲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