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絕望的李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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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秋兒見蘇若薇天姿國色,又為薛源說話,竟沒來由地平生出一股醋意來。
    這讓她覺得荒謬!
    “這傻子不就是得趙懷春和楚大儒的青睞,且長得人高馬大、一表人才而已麽,跟賢哥比起來......”
    “等下,這些,好像賢哥真的沒法跟他比?”
    楚秋兒越想越慌,趕緊收了思緒,然後看著蘇若薇,冷聲道,“你又是誰?”
    “民女蘇若薇!”
    楚秋兒聞言,登時大怒道,“你就是蘇若薇?你一個逃犯,也敢來置喙本妃?
    李縣令,如今衙門就這麽看著一個逃犯,堂而皇之地來插手王府家事嗎?”
    “逃犯?”李遠望一臉茫然,但很快就想起來了!
    首富蘇家一案中,可還有個蘇若薇藏在王府之中,為了抓他,自己的捕頭現在還被扣在王府呢!
    沒想到,她居然還敢出來?嗬嗬,真當這縣衙是擺設麽?
    而此刻蘇若薇也瞪大雙眸盯著李遠望,因為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害自己家破人亡的狗官!
    李遠望道,“原來你就是人犯蘇若薇!來人哪,把她給我抓起來!”
    門外,頓時衝進來兩個衙役,朝蘇若薇撲去!
    薛源趕緊一個閃身攔在蘇若薇跟前,大聲道,“不許抓!她是好人,李遠望才是狗官,他要謀財害命!”
    蘇若薇連忙點頭,大聲道,“各位官爺,李遠望為謀奪我蘇家財產,蓄意誣陷我父殺人,又將我蘇家山下盡數收監,欲滅我滿門!
    小女子蘇若薇僥幸逃脫,卻多方伸冤無門,這才進王府求王爺相助,斷無什麽蠱惑王爺之事!是非曲直,還請各位官爺明察!”
    李遠望頓時不屑一笑!
    接著雙手負在身後,挺著肚子,淡淡道,“蘇若薇,蘇家殺人一案人證物證俱全,你爹也已親口招認,豈容你信口雌黃,汙蔑本官啊?”
    蘇若薇當即針鋒相對地反問,“我爹乃是屈打成招,你敢不敢將他拉出來,看看有無傷痕?”
    李遠望冷笑道,“你爹眼下的確有傷,但你可知何為不打不成招?對待拒不招供的重犯,衙門用刑是慣例!
    況且本縣看在他身體孱弱的份上,已酌情減輕了!你不但不知感恩,反倒是血咬一口,是何居心哪?”
    蘇若薇看著李遠望那冷漠的嘴臉,便如同看到自己那在獄中受盡酷刑的父母,頓時雙目淚濕。
    “好,好一個慣例!”
    蘇若薇深吸了一口氣,又道,“那案發之時,我遠在外州,你又為何要抓我?你是怕我去上告,讓你的陰謀敗露是麽?”
    “嗬嗬,本官問心無愧,何來陰謀?”
    隻見李遠望笑了笑,隨後反問,“至於為何抓你,那就要問你自己了。你若問心無愧,為何不來衙門解釋清楚?你若當真無罪,為何見了衙役便跑?”
    “你這是陽謀!我若去了衙門,今時今日便不可能再出現於此!”
    “你未去又怎知啊?這一切,豈非盡是你臆想出來的?”
    “你!”
    蘇若薇自幼聰慧,並非不善辯論之人,但此刻卻驟然啞口無言。
    她終於明白,什麽叫“官”字上下兩張口,原來黑的白的,都是那當官的說了算!
    她環顧在場寧州各級官員,卻發現無一人為自己說話!
    他們個個衣冠楚楚,卻個個事不關己!
    就連那楚大儒,也站在一旁不發一言。
    她突然笑了起來。
    “嗬嗬......果然是官官相護,卻是我無知了!”
    陳再道頓時怒喝道,“放肆,這裏豈容你胡言亂語?”
    州通判王懷亦冷聲道,“蘇若薇,說話要分場合,你若有冤,我身為通判替你伸冤也無不可!但你信口雌黃,光憑這一條就足以打你三十個板子了!”
    縣尉周深跟著道,“李大人為官清正誰人不知,豈容你詆毀?”
    李遠望見狀,不由冷笑起來。
    就憑你,也想跟官鬥?
    薛源看著著一張張冷漠的嘴臉,也是心中一凜。
    這踏馬的,一個個都是吃人的野獸啊!
    此時,蘇若薇轉頭看向薛源,這個唯一想幫她的傻子。
    明眸中淌過最後一絲僅存的暖意,說,“若薇多謝王爺,王爺之恩......來世再報!”
    她覺得,傻王爺能為自己做到這一步,已是仁至義盡,也是能力的極限了。
    畢竟他毫無實權,除了給自己這樣一次申辯的機會,又還能做什麽?
    說話間,她一手便向袖中伸去!
    薛源一看就知道這娘們又要抹脖子,趕緊上去一把按住。
    “蘇姐姐莫要如此!”
    又輕輕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語道,“勿急,且瞧好!”
    蘇若薇被這細語一震,茫然地看著薛源。
    卻見薛源地衝上去,一把抓住了李遠望的領子,一陣撕扯。
    大罵道,“你這個狗官,你這個壞蛋!不準抓我蘇姐姐!”
    李遠望大喜,心想這傻子終究還是上套了啊!
    於是連忙看向金山野,示意他可以動手了!
    卻就在這時,隻見一物忽地從李遠望的懷中掉落!
    眾人不由好奇地看去,卻見那是一封書信。
    而信封上,赫然寫著“學生李遠望,致譽王殿下親啟”!
    眾人臉色無不一變!
    好家夥,外官聯絡藩王,這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那書信原本自是藏在薛源袖中的,隻不過趁亂塞入李遠望的懷中,故意造成他懷裏掉出來的假象罷了。
    要不然,如何解釋他一個傻子,能得到這封信?
    李遠望此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正一個勁兒地給金山野使眼色,讓他趕緊捉拿劍七呢!
    卻發現金山野開始抬頭看天,一副跟他不熟的樣子!
    直到陳綺羅撿起信,在他跟前晃了晃,說,“李大人,你是不是先解釋下這封信?”
    李遠望這才臉色一白,渾身發涼,繼而腳下一軟噗通一聲坐到了地上!
    他當然一眼就能認出,這信是自己寫的!
    可它不是已經送去給譽王了麽,為何會在這?
    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麽,猛地看向薛源!
    難道,難道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他精心策劃的?
    否則那封信怎麽可能莫名其妙回到自己身上?
    可他是一個傻子,他隻是一個傻子啊!
    “不不不,這是假的,這肯定是假的!”他瘋狂地徒勞地嘶吼起來。
    “字跡真假,讓大儒一看便知!”
    陳綺羅立即將書信遞給楚宴修。
    此前楚宴修一直不語,隻因他不知此案底細,故而絕不會隨意發表意見。
    但是對於一個大儒而言,鑒定筆跡自然是易如反掌。
    隻瞥了一眼,他就說道,“我見過李遠望的公文,此字跡是他手書無疑!”
    一錘定音!
    陳綺羅當即道,“來人,拿下李遠望!”
    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來寧州出趟差,竟然還順手破獲了一起縣令勾結藩王的謀逆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