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狗官上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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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春樓!
薛源和劍七一進門,就立即有人大喊道,“快走啊,王爺又來燒樓啦!”
寧州百姓對於王爺的喜愛,已經蔓延到了嫖娼界,畢竟每次隻要王爺一出現大夥兒就可以正大光明跑出去,然後免單。
果然,這一喊以後,除了一些要臉的士紳,其他人立即歡天喜地地往大門跑去!
可惜,到了大門口才發現,門已經被一群壯碩的護院堵住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顯然慶春樓已經有了緊急預案。
老鴇將薛源引上樓的時候,小聲提醒道,“王爺,下次再來找詩詩姑娘,還請走後門,也可避免他人注意不是?”
薛源點點頭,從善如流地說道,“好。”
走後門什麽的,隻要林詩詩同意,他也沒意見。
劍七照例守在門口,而薛源則進了屋。
進屋之後,發現林詩詩已經坐在圓桌旁泡茶等自己了。
她今天穿了件紫色的長裙,裙擺到腳麵,領子到脖子的那種。
倒是剪裁極佳,將她玲瓏的曲線勾勒地淋漓盡致,隻是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別說那C+的事業線,就連胳膊都不露一點,讓薛源果斷給了個差評。
之前那透明紗織披肩搭配大白胳膊,側開裙搭配大白腿,外加裹胸搭配半露玉華的打扮去哪了?
什麽青樓?一點氛圍感都沒有!
“王爺如此瞧我作甚?”林詩詩問道。
“不是,這麽穿不熱嗎?”薛源一邊坐下,一邊表達同誌之間的關心。
林詩詩雖然不是真正的風塵女子,但是好歹在青樓呆了這麽久,自是立馬聽出了薛源的心思。
卻隻是雲淡風輕地一笑,並沒有像其他女子那般,露出羞澀,或是臉頰緋紅之類的。
給薛源倒了杯茶以後,她淡淡道,“我的確喜歡穿得涼快些,但並不想在男人麵前穿。我說過,那些進我屋的男子,根本見不到我。而你前兩次來,我是因重傷才未換衣服。”
薛源認真道,“為什麽不穿呢?在我們老家,很多女人夏天可比你穿得少多了!比如,她們會穿沒有後背的上衣,短到隻能包住屁股的裙子。”
林詩詩美眸中閃過一絲訝異,說,“便是真正的青樓女子也不至於如此打扮,她們就不怕爹媽丟臉麽?或是,她們也是因為生活所迫?”
薛源搖搖頭,“不不不,她們就是喜歡這麽穿,穿著在大街上走。不過,如果有男子看她們,她們中有些人便會罵那男子心術不正,滿腦子的醃臢之物。”
林詩詩越發困惑,說,“她們既然如此打扮,難道不是給人看的麽?若是不讓人看,又為何如此打扮?你們老家何處,怎生如此奇怪?”
薛源嗬嗬一笑,說,“我們老家離這很遠,我這輩子怕是......怕是回不去了。”
心中忽然有些酸楚,便趕緊收了情緒,又道,“算了,不提這些了。我來是想問問,你那舵主之位到底怎樣了?”
“總舵主那邊已經同意了,舵主令應該三天內能送到。”林詩詩輕輕呷了一口茶,說。
“不錯,比想象的順利,我還以為需再殺幾個呢。”
“舵主是沒問題了,不過總舵又派了個人過來做副舵主,是原南蜀國的。”林詩詩的語氣有些不屑,因為之前南蜀國和夜涼國接壤,雙方經常發生戰爭。
薛源淡淡道,“那就看看吧,能合作合作,不能合作就做了。寧州是我們的地盤,不容任何人插手。“
林詩詩卻沒接這個話茬,而是秀眉微微一挑,問,“你知道他們為何要從總舵委派一個副舵主過來麽?”
“為何?”
“總部讓此人負責與北燕商團的合作!”
薛源眉頭微微一皺,不由說道,“原來北燕勾結的不隻是寧州分舵,而是整個遺老會?”
“此事我也是剛剛聽說。我猜,應該是北燕想通過扶植我會,令乾國內亂加劇,以便他們漁翁得利。
而我會想匡複七國,也的確需要北燕的幫助。故而雙方合作,自然水到渠成。”
“恐怕沒那麽簡單吧。”薛源笑了笑,說道,“北燕誌在吞並大乾,早已不是什麽秘密。如果真的做到了,那麽你猜,他們會不會放過七國?”
林詩詩點頭道,“互相利用罷了。是我們引狼入室,還是他們養虎為患,不到最後誰知道呢?”
“但問題在於,此事為何需要派專人來與北燕接洽,而不是由你這個舵主負責?”
薛源轉動手裏的茶盞,看著盞底發出五彩琉璃的光澤,說道,“除非,北燕商團來寧州,除了賺錢,還有別的目的。隻是,總舵並不相信你們夜涼人,所以不告訴你們!”
“另有目的?”
“沒錯,你是舵主,我相信你總歸有辦法查出來的。”
“好,我會調查的。”
林詩詩點點頭,突然又問,“那麽,王爺是要破壞我會與北燕的合作?”
薛源輕笑道,“不,我的想法是,那位副舵主負責跟北燕合作,拿北燕提供的銀子、糧草、兵甲,你負責將這些都留在寧州,供我們自己用。至於我麽,就負責破壞合作,讓北燕什麽都得不到!”
“王爺......早就想好了,要兩頭通吃?”
“在我們老家,那叫白嫖!”
“白嫖”兩個字林詩詩第一次聽到,初時還不理解何意,但是看薛源嘴角那一抹痞笑,如同一個剛剛逃完單的老嫖客,她就懂了。
以林詩詩花魁的立場,本該與他不共戴天的,但此刻她的美眸卻是彎彎如月,眼角的嫵媚更甚。
她明白了,原來北燕與遺老會的合作,他知道的比自己更早!
難以想象,這個裝瘋賣傻的王爺,已經打造出了何等恐怖的勢力。
此時,薛源又拿出一張文牒,放到桌上。
說道,“我找到一個將才,打算讓他秘密整訓寧州分舵的精銳。這是他的資料,在那副舵主到來之前,你要將他寫入你們的花名冊,要做到他已經入會很久了的樣子,這樣才不會讓那副舵主起疑。”
林詩詩聽完,這次眼中終於忍不住,閃過一絲驚駭之色!
“王爺是要將......”
“沒錯,我們需要兵!要想牢牢把控寧州,甚至未來把控整個江南......那我們就要有屬於自己的兵!”
薛源看著林詩詩,忽地又微笑道,“隻要有一萬精銳,這亂世盛宴......我們就能上桌了!”
林詩詩心中一震!
原來他早已計劃好了一切!
裝瘋賣傻、忍辱負重、步步為營,若我夜涼有此大才,何愁複國大業不成?
隻不過,寧州分舵之中,成員極為複雜,有些是來自七國的遺老遺少,有些又是饑民、強盜出身,他當真能整訓成軍?
林詩詩沒有說,但心裏卻是並不怎麽看好這個計劃。
......
跟林詩詩交代完事情,薛源就回來了,畢竟她不露胳膊不露腿的,也沒什麽看頭。
還不如回家,去逗蘇總玩呢。
跟劍七兩人回到王府,隻見王府門口有樂師吹吹打打,有衙役笑臉盈盈,有本地鄉紳衣冠楚楚排成一列,又有大批百姓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一圈,熱鬧極了!
薛源進去一看,才知道原來是吏部給秦三泰的知縣敕告文書,以及皇帝特意頒發給他的一道聖旨,已經到了。
聖旨中沒什麽具體內容,主要是誇讚秦三泰品行高尚,外加一堆勉勵之詞。
畢竟皇帝也來不及見秦三泰,對秦三泰的了解完全隻來自於錢仲賢和陳再道的奏折,所以隻能以這個方式先施恩籠絡,畢竟縣令上任皇帝下旨褒獎祝賀的殊榮,可不多見!
秦三泰跪在地上,聽完太監曹公公讀完聖旨後,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喊得震天響。
接過聖旨時又對曹公公說道,“煩請公公稟告聖上,就說聖上天恩,秦三泰萬死難報其一,唯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說話眼中含淚,聲音哽咽,同時又熟練得手腕一抖,一張也不知道多少兩的銀票,就從他的袖子出來,眨眼又精準地鑽進了曹公公的袖子!
在皇宮當了幾十年差,心早已跟褲襠一樣冷的曹公公,當時就被感動得熱淚盈眶,表示回去一定會跟皇上轉達的!
秦三泰又開始給前來迎他的衙役挨個發紅包,又給圍觀百姓中的小孩和長者發了紅包,最後向所有人深深作揖,表示感謝。
可以說每個細節,每個方麵,都沒有一處遺漏!
唯一遺漏的就是薛源!
去縣衙的路上,眾人簇擁下的他連看都沒看一眼薛源,不過這倒是讓薛源倍感欣慰。
看來,這老小子沒有被喜悅衝昏頭腦。
畢竟,他跟自己的關係不公開,很多事才好操作。
“這狗官,還是給他當上了!”
薛源笑罵了一句,便和劍七一起進了王府,迎麵看到蘇若薇走過來,便將她拉到一邊。
輕聲道,“你派人給三泰送點錢去,也不知道他給曹公公的那張銀票夠不夠大。另外,這陣子他少不得花錢交際,收買人心。”
蘇若薇卻是淡淡一笑,說,“已給了他三萬兩銀票。給曹公公的應該是一張一萬兩的,夠他回去與聖上美言幾句了。我又與他說了,不夠可再來領。”
薛源大悅,不由嘿嘿笑道,“蘇總真能幹!不過為什麽每次我想什麽,你都能猜到?你是不是晚上來偷聽我說夢話了?”
蘇若薇愣了下,說,“王爺的夢話,能表達出一個完整的意思?”
“啊?”
“我看過一本《溪山說夢》,此書上說,人在夢中囈語,因為口舌也處於休眠狀態,故而含糊不清,旁人聽之而不得其意。
即便偶有幾個清晰的吐字,口舌也會迅速將後麵的含糊掉,因為怕睡眠之人的耳朵聽出意思,會使人驚醒過來。”
“......”
這回輪到薛源懵逼了。
不是,我就跟你調個情而已,你竟然跟我談學術研究?
薛源總算發現,這段日子自己為什麽總覺得跟蘇若薇有一種無形的隔膜了。
她天生學霸聖體啊!
蘇若薇發現薛源臉色有點不對,連忙問,“怎麽了王爺,我......說錯了麽?”
薛源嘴角一抽,說道,“沒有沒有......就是我書讀得少,沒法跟你討論這個。”
“那王爺要看下那本書嗎?讀書是很好的習慣!”蘇若薇微笑而誠懇地說道。
一旁的劍七默默點了點頭。
薛源連忙擺擺手,說,“暫時不用,我回去想想哈。”
想想怎麽才能跟你以正常的節奏聊天!
蘇若薇看著薛源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秀眉微蹙。
“他跑什麽?不是正在很愉快地閑聊麽?”
“算了算了,本總管也是很忙的,不聊就不聊!”
......
薛源回到屋子,很快隻見王玉兒進來了。
王玉兒手裏拎著一個食盒,打開有三層,每一層都裝著一種點心,有的像花,有的像小兔,看著就很精致。
薛源吃了一個小兔饅頭,一咬發現裏頭還帶紅糖餡兒的,香甜鬆軟,極是可口。
不由讚道,“好吃,玉兒姐這手藝,我敢打賭連清風樓的大師傅都做不出來!”
就連劍七吃了口之後,也說了句“好吃”。
王玉兒無比滿足地一笑,說,“那你們都吃了,我今兒做了大半天,做了好多呢!”
待薛源和劍七吃得差不多了,她才說道,“王爺,你要我查的那個北燕人,似乎找到了!”
薛源頓時一激靈,忙把最後一口饅頭塞進嘴裏,問,“你確定?”
“城北一處隱蔽的民宅之中,最近來了個身材高大的外鄉人,此人的口音聽著像北地的,而且我們的人,看到他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上有老繭,應當是常年用弓所致!”
薛源大喜,說,“那八成是他了!他平日裏在做什麽?”
“很奇怪,他什麽都不做,就逛古董鋪子!”
王玉兒說道,“據說,他快把城裏的古董鋪子快逛遍了,最喜歡的是字畫,還常跟掌櫃的探討。”
“古董店?字畫?”
薛源不由皺了皺眉,說,“他不是來殺我的麽,怎麽跑去玩這些了?”
“所以我們也覺得奇怪,身為一個殺手,不是應當深居簡出的麽?他仿佛深怕全程古玩界不知道有他這麽一個外鄉人似的!”
“有點意思!”
薛源打消了即刻捉拿此人的想法,說道,“繼續盯他,看他到底想幹什麽!記住千萬別打草驚蛇!”
“好的,王爺放心!”
王玉兒說完,便即刻出門,找手下安排去了。
薛源又拿起一個點心,躺在木榻上,一邊吃一邊琢磨。
“北燕殺手......古董店......字畫,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啊?”
“對麵的朋友,你們到底想玩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