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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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皎皎,銀霜遍地。
    雙方拉開距離的下一瞬。
    劍客挽劍,身形快至化出殘影再度攻向紀寧,淩厲劍光中映出一張陌生麵孔,眼中袒露出戲謔。
    握著掃帚把的雙手一緊,體內腎上腺素飆升,紀寧不敢有絲毫遲疑,聚力於腳底轉身便躍向屋頂,張開嘴想高喊一嗓子求救。
    然劍客動作卻快她一步。
    他揮手甩出一道靈符,隨即提劍騰身而起,單手抓住紀寧後衣領,連人帶掃帚一起帶走。
    而被靈符封住聲音的紀寧也沒坐以待斃,小火球和小土塊不要靈力似地朝挾持之人擲去,奈何實力差距有點大,她那些攻擊全被劍客的劍氣彈開,落下空後消散無蹤。
    見對方沒有殺心,紀寧也不折騰了,而是緊緊抱住掃帚,生怕對方一撒手,將她從幾米高的地方扔下去。
    她方才在屋內聽外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想著看一眼,反倒將自己搭進去了。
    她有些後悔了。
    片刻,劍客提著她到了遠離弟子住處的一塊空地上,隨後解開了靈符。
    嗓子一輕,紀寧試探幾聲,發現聲帶完好無損後才將懸著的心放回了肚子裏。
    她問:“你是何人?”
    劍尖一轉,寒芒閃過,隻聽那人輕聲道:“先擋我十招再說。”
    似是顧慮到紀寧僅是煉氣,他步法較上次慢上一半,劍氣亦壓下不少。
    紀寧眸光一動,瞬間抬起掃帚進行抵擋,但掃帚與劍終究差距太大,麵對靈活快至眼花的劍招,紀寧防得越發吃力。
    五招,掃帚芒草部分齊齊被斬斷,揚的滿地都是。
    七招,如紀寧小臂粗的木杆砰地斷開,一截握在手裏,另一截不知飛去了何處。
    即便如此,劍客並無停頓,劍招已出,紀寧定神,她反手拿住木杆,橫擋瞬間身體退後幾步並向左偏移,劍刃隻在木杆上留下一道劃痕。
    九招、十招、十一招……
    紀寧揮著半截木杆一一擋過,沒有和他硬碰硬,而是以巧勁卸力,再疊加身法變換位置。
    十二招後,劍客停手,收劍入鞘,眼含讚許之色,問道:“方才你揮得可是劍法?”
    他雖將實力壓製在煉氣中期,不用神識壓製,削弱劍氣威力,但他的劍法熟練程度擺在那裏,一招一式均是玄階劍法,攻勢層層遞進,未曾練過劍法之人憑武器蠻力抵擋,最多不過十招。
    更何況拿著一把木製掃帚的紀寧。
    “不告訴你!”大半夜被人拿劍追著打,紀寧也是有脾氣的。
    “哦?”劍客眉梢翹起,身影瞬時消失在原地,再現身時,劍刃已然抵在紀寧的喉嚨,他嘴角微揚,道:“現在呢?”
    紀寧大驚,她與此人根本不在一個境界。
    “不是說擋下你十招就行嗎?你出爾反爾。”她嘴硬道。
    劍客聽後一樂,解釋道:“我隻說擋我十招,何時說過不殺你了?”
    “你……”紀寧氣急又無奈,眼前人喜怒不定,她不敢妄為,隻好順著回答。
    “確實是劍法。”
    劍客頗有耐心,又問:“什麽劍法?”
    “我不知道,看別人常練,偷學的。”
    “當真?”劍客眼眸微眯,似是不信任她所說。
    “我都這樣了,騙你幹嗎?”紀寧指著抵在她喉嚨上的劍刃,無奈撇嘴。
    氣氛靜滯幾秒,閃著寒光的劍刃入鞘後,紀寧頓時鬆了一口氣。
    劍法是真,偷學是假,此劍法是紀寧前世修過的,黃階上品,乾坤劍法。
    她攢了一年貢獻點換的。
    這本劍法在外門也算熱門,很多人都能舞上一招半式,她方才使得是其中最出名的二式,進退有據,不動方圓。
    指的是在一定範圍內借由劍法身法頻頻閃躲進攻。
    此人竟絲毫不識,絕非外門中人。
    “對了,你究竟是誰?”
    劍客不語,轉身便踏劍離去,隻給紀寧留了個背影。
    直至身影混入群峰,不見蹤跡,紀寧方收回目光,快著步子往回趕。
    夜風拂過,紀寧止不住打了個哆嗦,心裏將那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阿嚏!阿嚏!”
    她隻穿了裏衣,方才精神緊繃身上出了汗,現下風一吹,單薄衣服擋不住寒意,冷得她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一路小跑回去,經過的小院都靜悄悄的,似乎沒人發覺方才的事情。
    直至躺在還存有餘溫的被窩時,紀寧驚魂未定的心緒才平靜下來。
    腦袋裏睡意全無,她眨眼看著屋頂,思考著。
    擄走她卻不傷她,用劍與她打還壓著實力,身形確實有些熟悉,但那張臉她沒見過。
    想的越久,那張臉在紀寧腦海裏的輪廓就越立體,五官平平無奇,可謂是其貌不揚,但他那雙眼睛,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究竟是在哪裏……
    此時,外門一處角落。
    先前與劍客打鬥的那名高壯大漢顫顫巍巍地走來,腹部中了一劍,他隻粗略撕下外衣包紮,傷口未用藥處理,血跡已然將厚實的外衣布料浸透。
    角落陰影下,站著一全身披著黑袍的人,麵上蒙著黑色麵具,隻露出眼睛,無法分辨性別。
    黑袍人見壯漢這副模樣,也清楚他沒成功得手,隨手扔下一個瓷瓶,便從拐角處消失了。
    壯漢撿起瓷瓶,打開後頓時欣喜如狂,立馬倒出服下。
    幾秒過後,傷口不再汨汨流血,壯漢鬆了口氣,對著黑袍人離去的地方又磕了好幾個頭。
    遠處,兩個帶著麵具的黑袍人禦劍在低空緩慢而行,連劍身都藏進了黑袍下。
    “師叔,他此行已經被人發現了,你為何還要給他療傷用的丹藥?”一身形較小的黑衣人忽然開口。
    “他不會說的,你放心。”另一黑袍人淡淡道。
    “不,隻有死人才會讓我放心。”一雙漂亮的眼眸布滿惡毒,語氣輕描淡寫,卻將身邊黑袍人驚得心下一沉。
    此女心性,與那位當真是如出一轍,一般的陰狠毒辣。
    得罪這種人,隻怕每日都會在驚恐中度過,再無安生。
    之後,二人沒再交談,蒙著夜色禦劍徑直飛向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