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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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虎爪猛地劃破自己胸膛,鮮血如血柱飆出。
    染紅的金色皮毛,也濺在身後的白虎虛影上,整片密林仿佛被血色籠罩。
    他眼神決絕,聲音低沉:“以吾之血,祭吾之魂!血祭,啟!”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體內爆發。
    慕寒的力量瞬間攀升到七階,金色的虎紋在他周身流轉,宛如神明降臨。
    玄冥的幽冥暗火撞上結界被反噬,在掌心炸開一朵黑蓮:“有意思,燃燒心頭血施展禁術?”
    “是翼虎族的燃魂祭。”
    青竹翠眸映出符文流轉,“他現在實力短暫間提到七階,我們幾個加起來怕都未必他的對手,看來麻煩了。”
    “麻煩?那就讓我來試試看,七階獸人到底有多強大。”
    墨凜黑眸閃過譏誚,身軀猛地用力一甩,蛇尾已絞碎三棵古木橫掃過去,黑色鱗片刮過結界發出刺耳聲響。
    夜翎化作銀月蒼狼,矯健的身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眉心凝聚而出的銀月冰刃驟然暴漲,猛地劈開血色天幕:“七階?”
    銀眸映著慕寒溫柔擦拭楚悠悠臉頰的模樣,嗤笑道:“不過是榨幹自己靈魂潛力的蠢貨。”
    血色符文突然纏上白祁的狐尾。
    他眯起眼睛輕笑:“拿我的尾巴當祭壇可不行呢。”
    九條狐尾如雪浪翻湧,每根絨毛都燃起紫紅色的狐火。
    狐火極為熾熱,照亮整片血色天空,硬生生將血咒焚燒的一幹二淨。
    青竹指尖風刃突然化作翠色鎖鏈,纏住慕寒咽喉,也將他從半空扯落地麵:“血祭需要十二個呼吸,現在掐斷還來得及。”
    “太遲了。”
    慕寒七階威壓驟然炸開,鎖鏈寸寸斷裂。
    他虎爪凝出血色漩渦,竟將白祁的狐火吞噬大半。
    玄冥突然閃現到楚悠悠身後,幽冥暗火化作利爪掏向她後新:“聽說血祭過後,將退化為幼崽形態,實力也需要重修?”
    慕寒瞳孔驟縮,見悠悠有危險,本能出手回護。
    可自己卻瞬間被墨凜蛇尾洞穿腹部,血如泉湧,金色毛發全部染紅,鮮血滴落。
    “你們逼我的!”
    慕寒厲聲嘶吼。
    突然扯斷脖頸獸牙項鏈,血色符文順著楚悠悠腳踝爬上腰肢。
    夜翎的銀月冰刃劈到血色漩渦邊緣時,楚悠悠整個人已經化作流光消失在漩渦裏。
    ……
    鹽湖,密林某處的溫泉池邊,周圍的雜草碎石早已被白祁清理幹淨。
    蘇曦月蹲在溫泉池邊,正在往水裏撒剛從花海摘回來的玫瑰花瓣。
    突然腦海中傳來係統的聲音:“宿主,想要現場直播嗎?”
    她愣了一下,隨後挑眉:“什麽直播?”
    係統神秘兮兮的笑道:“當然是你的獸夫們和慕寒的生死大戰!”
    她眸光瞬間亮了,立刻點頭:“快放!”
    係統輕笑,立刻在她眼前投出一塊虛擬屏幕。
    畫麵中,慕寒渾身浴血,金色虎紋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他懷裏抱著的楚悠悠已經昏迷。
    夜翎、墨凜、白祁、青竹和玄冥五人正圍著他,各自施展手段。
    “嘖嘖,這慕寒還真是個癡情種啊。”
    蘇曦月一邊看,一邊往溫泉裏撒花瓣,撒的差不多,便褪去獸皮衣進去泡。
    她背靠溫泉池壁,溫熱的泉水沒過胸口,盯著眼前虛擬屏幕,就跟看電影似的。
    這虛擬屏幕隻有她才能看見,落在別人眼裏,她就是盯著眼前發呆。
    好在這裏僻靜,又夜深人靜,倒也沒有獸人會過來。
    畫麵中,慕寒突然劃破胸膛,鮮血如柱,瞬間染紅了整片天空。
    蘇曦月猛然握緊水麵漂浮的花瓣,瞪大眼睛:“我去,血祭?這麽拚?”
    係統適時出聲解釋:“血祭是翼虎族的禁術,燃燒靈魂之力,短暫提升實力到七階,但代價是靈魂受損,退化為幼崽形態,實力倒退重修。”
    她眯了眯眼,看著慕寒在五人圍攻下依然護著楚悠悠,心裏莫名有些複雜:“這男人,倒是個真漢子。”
    畫麵中,慕寒突然扯斷脖頸上的獸牙項鏈,血色符文瞬間包裹住楚悠悠,將她化作流光送走。
    蘇曦月一愣,隨即笑了:“喲,還挺聰明,知道保不住自己,先保心上人。”
    係統:“宿主,你不擔心嗎?楚悠悠被送走,可能會成為你的隱患。”
    她聳聳肩,懶洋洋地靠在溫泉池邊:“擔心什麽?她要是真能翻身,那也是她的本事。再說她還不知道被傳送到哪去。”
    原先得知楚悠悠出現,她心中慌了神,生怕走上原劇情道路。
    便各種阻止摸黑,反而做了不少蠢事,失去往日裏的冷靜。
    如今想來,那些手段實在不夠高明,也太過著急,結果反而不美。
    ……
    距離落山崖三十裏地的密林。
    白祁看著指尖燃起本命狐火,神色詫異,本該紫紅的火焰裏竟摻著一縷金色。
    為什麽會這樣?
    他眉心緊蹙,漂亮的狐狸眼劃過疑惑。
    狐火本該是紫紅色,象征著九尾白狐的血脈之力。
    可這一縷金色,卻像是被什麽力量侵染了似的,隱隱透出一股陌生的氣息。
    “怎麽了?”
    青竹察覺到他的異樣,翠眸微轉,淡淡問道。
    白祁收回狐火,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沒什麽,隻是覺得……今晚的月色格外有趣。”
    夜翎銀眸冷冽,目光落在慕寒倒下的地方。
    原本高大威猛的翼虎,現在已退化為一隻巴掌大小的幼崽。
    金色的毛發濕漉漉地貼在身上,緊閉的雙眼顯得格外脆弱。
    就像剛剛出生。
    他凝視著地上那團濕漉漉的幼崽,銀眸滿是複雜。
    曾幾何時,慕寒也是他們這一代中的佼佼者,實力和他不相上下。
    甚至在某些方麵更勝一籌。
    如今,卻因一場血祭,退化為幼崽,記憶全失,仿佛一切輝煌都成了過眼雲煙。
    “真是諷刺。”
    夜翎低聲喃喃,聲音冷冽如霜。
    他抬頭望向夜空,銀月高懸,灑下清冷的光輝,仿佛在嘲笑命運的捉弄。
    墨凜周身閃過黑光,瞬間化為人形。
    他目光落在地上濕漉漉的金色幼崽,神色亦是複雜,“弱肉強食,本就是獸世的法則。他選擇了這條路,就該承擔後果。”
    聲音低沉冰冷,仿佛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白祁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眯起,指尖輕輕摩挲著那縷金色狐火,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有趣,真是有趣。這縷金色,倒是讓我想起了某些傳聞。”
    他聲音溫柔如水,卻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深意。
    青竹站在一旁,翠眸淡漠,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他輕輕拂去肩頭的落葉,聲音清冷如風:“血祭的代價,他比誰都清楚。既然選擇了,便無需同情。”
    玄冥收回掌心的幽冥暗火,黑眸閃過不屑:“弱者的掙紮,不過是徒勞,隻有強者才能在獸世生存。”
    五人目光再次落在那隻幼崽身上,各懷心思。
    夜翎沉默片刻,最終轉身離去:“走吧,該回去了。”
    慕寒退化為幼崽,又記憶全失,對他們來說已經沒有威脅。
    殺不殺都沒有意義。
    墨凜、白祁、青竹、玄冥四人目光再次落在地上那金色幼崽,皆是神色複雜。
    但也都沒有了再殺的心思。
    各自抬腳跟上。
    夜色中,那隻幼崽蜷縮在地上,金色的毛發在月光下泛著微弱的光。
    它的呼吸微弱,仿佛隨時會消失在這片冰冷的土地上。
    ……
    獸王城,某座古老華麗的宮殿。
    楚悠悠緩緩睜開雙眼,眼前的一切陌生而華麗。
    屁股底下是柔軟的獸皮床,四周是雕刻著九尾白狐的木質牆壁。
    無比寬敞,就好像一座大殿,大殿中央有兩根圓柱,圓柱上也雕刻著九尾白狐圖案,無比精美。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
    “醒了?”
    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楚悠悠轉頭,看見一位獸人正站在床邊,身姿挺拔,眉眼精致妖異,一雙漂亮的狐狸眼狹長而魅惑,仿佛能攝人心魂。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後那九條雪白的狐尾,和他身上的麻布長袍。
    楚悠悠目光瞬間落在他身上的麻布長袍,心中極為震驚。
    這獸世居然有麻布?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發現身上的獸皮裙早已換成麻布長裙,不知道誰換的。
    楚悠悠下意識摸了摸身上的麻布長裙,警惕地看向麵前的男人:“你是誰?這裏是哪兒?”
    這獸人唇角微勾,聲音帶著幾分玩味:“本殿名為白夜,是獸王城的大殿下。見你昏倒在城郊,便順手將你帶回來療傷。”
    他語氣輕描淡寫,就好像這事不值一提。
    但楚悠悠卻從那雙狐狸眼中捕捉到一絲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