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青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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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曦月愣住了,連假哭都忘了繼續。
    她沒想到這個瘋子會這麽輕易鬆口,警惕地盯著他:“你打什麽主意?”
    軒轅冥低笑,身體壓得更緊:“月兒不信我?”
    他忽然湊近,鼻尖幾乎貼上她的,“那狐狸斷了三尾,現在怕是連青丘山的門檻都跨不過去,就算看在同宗子弟的份上能夠進去,也要被狠狠的嘲笑一番。”
    蘇曦月心中瞬間慌了,猛地推開他,坐起身來:“你什麽意思?”
    “九尾狐以尾為尊。”
    軒轅冥慢條斯理地卷著她的發絲,“斷一尾削三成實力,斷三尾實力怕是不到兩層,而且”
    他故意拖長音調,看著蘇曦月臉色發白,“斷三尾的狐狸.在青丘連幼崽都能踩他兩腳。”
    蘇曦月猛地攥緊指尖,指結發白,心髒就像被大手狠狠捏住,難受極了。
    她突然翻身騎在軒轅冥腰上,目光死死的盯著他:“帶我去青丘山,現在就去。”
    “月兒求人的態度真特別。”
    軒轅冥喉結滾動,大手環著她腰肢,把人箍的更緊。
    他忽然扣住她後腦勺往下按,鼻尖相抵:“先親我一口。”
    “你…”
    蘇曦月氣得磨牙,盯著軒轅冥近在咫尺的薄唇,心一橫閉眼親了上去。
    蜻蜓點水的一觸即離。
    卻被龍爪扣住後腦勺加深這個吻。
    她表情有點懵,賭氣似的狠狠的咬了一口,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軒轅冥鬆開她,舔著嘴角血漬笑得癲狂:“月兒咬人的毛病還是沒改”
    他突然將她抱起,轉眼化龍。
    蘇曦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甩上龍背。
    遮天蔽日的黑龍騰空而起,撞碎漫天雲霞。
    與此同時,萬裏之外的青丘山巔。
    白祁靜靜站在一座大殿前,斷尾處的傷口已經結痂,但失去三條狐尾的劇痛仍如附骨之疽。
    他麵前站著一位紅狐青年,九條紅色狐尾在身後如扇麵般展開。
    “下域來斷尾廢物,也配求見煦陽長老?”
    紅狐青年眼神輕蔑,聲音極盡嘲諷不屑。
    白祁連眼皮都沒抬,隻是將九尾令亮了出來:“請通報。“
    “你…“
    紅狐青年臉色微變,揚手就要打落令牌。
    “洛書,是誰在外麵?”
    前方大殿內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紅狐青年洛書的手僵在半空中,臉色陰晴不定。
    殿門突然無風自開,一道蒼老身影緩步而出。
    白祁抬頭,看清麵前來人時,瞳孔微微收縮。
    老者身後飄蕩著九條雪白狐尾,其中三條隱隱泛著詭異的紫金色。
    這是血脈純度返祖的征兆,也代表麵前的老者實力極為恐怖。
    果然不愧是上域本宗,無論是實力,血脈程度,還是那空氣中濃鬱至極的靈氣,完全不是,下域可比。
    “煦陽長老。”
    白洛書慌忙恭敬行禮。
    老者並未搭理他,隻緩步走向白祁,目光盯著他的斷尾處,忽然道:“三條斷尾處有龍血氣息”
    他腳步停下,眯眼看向白祁的臉,“你見過軒轅家那瘋小子?”
    白祁指尖微頓,不動聲色的收起九尾令:“在下域確實遇見過一條瘋龍,那瘋龍擄走我雌性,我們打了一架,不知是不是長老口中說的人。”
    話音未落,旁邊的紅狐青年白洛書突然不屑嗤笑:“下域賤民也配和龍族少主交手?怕是連人家一片龍鱗都——”
    “呱噪。”
    煦陽長老狐尾輕掃,紅狐青年頓時被抽飛數丈。
    老者枯瘦的手指突然扣住白祁下巴,渾濁瞳孔裏泛起紫金紋路:“你說那瘋龍抓走的雌性.是不是長得奇醜無比?”
    白祁心中微動,麵上卻不顯分毫:“長老認識月兒?”
    煦陽長老突然鬆開他,嗬嗬一笑,“倒也不是老夫認的那丫頭,隻軒轅家那瘋小子為了下域雌性拒絕鳳族婚約,還幾乎淪為瘋獸的事,鬧得整個上域沸沸揚揚,青丘吃了好大一個瓜而已。”
    每次一想到鳳族那老匹夫臉色鐵青的樣子,心裏就特別爽。
    哈哈哈…
    白祁指尖收緊,臉上卻笑得愈發溫和:“原來如此。”
    他忽然單膝跪地,態度誠懇:“求長老助我恢複實力,我要去尋她。”
    “你倒是癡情。”
    煦陽長老狐尾掃過地麵,蕩起一片灰塵:“聖池名額早被各脈瓜分完了,不過…”
    他忽然俯身湊近白祁耳畔:“若你能在三日後的祭典上贏過本宗子弟,老夫破例給你一個機會。”
    白祁瞳孔驟縮。
    青丘祭典是狐族最高規格的比試,參賽者需受九道雷劫洗髓。
    以他現在的狀態.
    “怎麽,不敢?”
    煦陽長老直起身,眼底滿是譏誚。
    白祁突然低笑出聲,九尾令在掌心轉了個圈:“長老說話算話?”
    “老夫向來說一不二。”
    老者轉身往殿內走,狐尾掃過門檻時突然頓住:“忘了告訴你,這次祭典.生死不論。”
    “洛書,給他安排個住處,到底是白嘯天的孫子,別怠慢了。”
    空氣中遠遠飄來老者的聲音,人已經跨過了門檻,進入大殿。
    白祁盯著老者消失在殿內的背影,眸色晦暗不明。
    他當然明白這是煦陽長老的考驗,更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態參加祭典無異於送死。
    不過這是唯一恢複斷尾的機會,哪怕九死一生,他也要試試。
    白洛書捂著滲血的嘴角爬起來,九條紅尾瞬間爆開:“下域廢物也敢肖想聖池?”
    他突然一尾巴抽過去,“反正早晚都要死,不如我現在就送你…”
    紅尾襲來的刹那,白祁掌心倏地騰起一簇紫金狐火。
    火焰觸到狐尾的瞬間,熾熱氣流炸開。
    白洛書慘叫一聲跌出去,整條尾巴焦黑蜷曲。
    “紫金狐火?”
    他踉蹌爬起,滿眼震驚駭然,“下域賤種怎會有紫金狐火?”
    他資質在狐族本宗算是不錯,但本命狐火也依舊還是紫色,並沒有進化為高貴的紫金…
    內心突然生出一股濃濃的嫉妒。
    一個下域賤民也配擁有紫金狐火?
    白祁漫不經心甩滅火苗,濺在青石板上的血珠被燒得滋滋作響。
    他彎腰拾起九尾令,衝嫉妒到扭曲的洛書微微一笑:“帶路。”
    白洛書臉色鐵青,隻能黑著臉在前麵帶路。
    大殿內的白煦陽長老自是感受到外麵的動靜,輕輕一笑,“倒是個有脾氣的,居然覺醒紫金狐火,倒是資質不俗。可惜出生在下域,又倒黴的遇到軒轅家那瘋小子…”
    ……
    這邊,白祁跟著白洛書穿過蜿蜒的山道,青丘的靈氣幾乎濃鬱的化成實質,沿著毛發滲入體內,身心舒暢。
    青丘不僅靈氣濃鬱,環境也極美。
    “到了。”
    白洛書突然停下,紅尾不耐煩地指向山崖邊一座搖搖欲墜的竹屋。
    竹屋三麵懸空,唯一通往山道的木橋早已腐爛,風一吹就嘎吱作響。
    白祁掃了眼崖下翻滾的毒瘴,唇角勾起熟悉的溫和弧度:“這就是本宗的待客之道?我好歹也是同族。”
    “下域來的也配稱客?何況你一個斷尾的…”
    白洛書想到對方的紫金狐火,“廢物”兩個字深深卡在喉嚨裏。
    他冷哼一聲,甩尾砸斷最後一截完好的橋板,“要麽住這兒,要麽滾去山下喂毒蟲。”
    紫金狐火突然從白祁指尖竄出,順著紅狐尾巴燎上去。
    洛書沒有注意到他動作,突然被燒的上躥下跳,慘叫著想撲滅,那火卻像活物般專往皮毛裏鑽。
    “帶我去煦陽長老的別院。”
    白祁輕聲細語,聲音溫柔的滲人:“或者我現在把你扔下崖,聽說青丘毒瘴專蝕狐族的尾巴?”
    白洛書麵色鐵青,隻能臉色難看的帶著他去了煦陽長老的別院居住,並安排了一個相對還算幹淨的客房。
    “就是這裏。”
    他一腳踹開屋門,指了指麵前的住處,臉色難看道。
    白祁漂亮的狐狸眼掃了兩眼,對麵前的住處還算滿意。
    他撣了撣衣擺走進去,經過白洛書身邊時突然輕笑:“聽說紅狐一脈最擅烹茶?”
    他指尖拂過對方燒焦的狐尾,“明日記得給我送壺雪箬春。”
    白洛書臉色極為難看,一個下域來的斷尾廢物也配喝雪箬春?
    剛要暴起發難。
    就見白祁已經“砰”地關上了門。
    門板震落的灰塵裏,隱約傳來帶笑的嗓音:“忘了說,我隻喝現摘的嫩芽。”
    “下域賤畜!”
    白洛書紅尾蕩開,利爪將廊柱刮出深痕。
    但想到紫金狐火燒髓的劇痛,終究沒敢踹門。
    轉身時感覺尾巴沾上什麽東西,冰冰涼涼,有點像液體。
    他轉身看向自己的尾巴,發現其中一條上麵有一坨黑色粘液,黏液沿著毛發滲入體內,順著血液蔓延。
    “你竟帶著蛇毒”
    他咬牙切齒切齒的盯著麵前緊閉的屋門,怒道。
    “噓。”
    白祁打開屋門,將指尖按在唇上,“毒發前記得把茶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