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 駙馬是誰(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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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芳塵聞言一愣,挑了挑眉,目光也落在了那空位上。
    他抬起手道:
    “謝陛下賜座……”
    很顯然,其他的空位還有不少。
    雖然他們幾個是最後到的,但一場皇家宴席,總不至於把座位也安排得緊巴巴的。
    尤其能在場的人地位都不低,必定是專人專座,全都排好了。
    甚至,除去臨時不能來的,至少還多出來了四五個位置。
    但偏偏,永安帝卻指名讓顧芳塵坐到屬於皇子的座位上!
    在場的人一時間紛紛側目,眼神裏除了震驚,看向顧芳塵的目光裏又多了一些其他的意味。
    經過一個月沸沸揚揚的,最終得到承認的鎮北王世子依舊是顧芳塵,而不是備受矚目,早已被許多人押了寶的顧元道,已經足夠令人吃驚了。
    但那還局限在鎮北王的家事範圍當中,除了早早站隊,與鎮北王同黨的人,對於此事可能十分懊惱之外,其他人暫時還是看熱鬧的態度。
    顧芳塵仍是世子雖然出乎意料,可數天之前,他在劍閣鎮壓七宗之亂且修為暴漲的消息,已經傳到皇天城了。
    原本還有人質疑是真是假,現下真相如何,已然是清晰明了。
    永安帝此刻的態度,就足以證明一切。
    而這其中的意思,可大可小。
    往小了說,從顧芳塵說的話來看,他之所以會去劍閣,鎮壓那七宗之亂,實際上就是永安帝的旨意。
    那麽,今天的這場宴會,他們一直疑惑永安帝突發奇想的原因和正主,實際上應當就是顧芳塵了。
    這是給顧芳塵專門舉辦的慶功宴啊!
    那麽,永安帝賜座嘉獎功臣,讓他坐得離自己近一些,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如果要往大了說,那可就沒邊了……
    永安帝雖然始終沒有退位的想法,甚至把本朝太子都快拖死了,但是這不代表著他的想法就不會變了。
    人活得太久了,難免越來越變態。
    萬一永安帝和太子實在是相看兩厭,又不屬意其他的皇子皇女,想直接掀桌子,重新選一個局外人進來呢?
    如今顧芳塵明擺著和鎮北王是徹底鬧掰了,又占了一個鎮北王世子的位置,甚至連封王的步驟都省了。
    從前也不是沒有皇帝因為後代不爭氣,傳位給義子的。
    反正現在看來,顧芳塵多半的確不是顧於野親生,改姓蕭也很容易……
    再退一步,永安帝這樣做,也至少是要培養顧芳塵替代顧於野的意思。
    那指不定,就是要讓他當從龍之臣。
    那顧芳塵現在親近誰,是不是也就代表了永安帝的意思?
    在座的全都是人精,走一步看三步,霎時間,甚至都已經準備等下怎麽恭維討好世子殿下了。
    別人看永安帝這樣的態度心裏都忐忑,顧芳塵知道的信息更多,臉色愈發古怪。
    他的確推測過自己有可能是衡常道主的那個唯一的後代——
    注意,並非永安帝,而是衡常道主。
    永安帝,以及各個朝代的開國或末代君王,都僅僅隻是【衡常道主·始古人皇】在輪回之中的一個化身。
    兩者本質上完全不同。
    一品萬古境,說白了就是高維生物,和人類都有生殖隔離了。
    永安帝可以有八個兒子,但衡常道主如果不是出現了意外,那麽祂永遠都不會有後代。
    但是最說不通的就是,為什麽永安帝要把原身當做那馬夫的兒子,塞給顧於野。
    以如今顧芳塵的視角來看,永安帝毫無疑問,對自己十分重視。
    他當初在牙匠那,利用那杆秤,就是在試探永安帝對自己的態度,究竟能有多重視,才隨便寫了個“我高興”。
    那杆秤本來就是衡常道主的東西,隻要他想,當然可以直接把秤壓到底。
    事實也證明了,永安帝確實很夠意思。
    其實當時,顧芳塵心裏感覺基本上,八成,自己就是那個原本劇情裏秘聞當中提及消失的後代了。
    可這樣一來,永安帝前後的態度,就十分矛盾……
    顧芳塵心裏思忖著,走過去落座。
    蕭盈好已經坐在了他左手邊的另外一個空位上。
    ——蕭盈好的年紀雖然並非眾多皇嗣中第二,但作為永安帝冊封的長公主,地位僅次於太子蕭省,理所當然被安排在了這裏。
    而顧芳塵占的位置,就是第三個位置。
    本該在兩人中間的二皇子,因為娘胎裏帶了病根,自小體弱多病,常年不出門,仔細溫養著才苟延殘喘,因此並沒有準備他的位置。
    顧芳塵正欲坐下來,看到自己手掌心的“種心毒”花紋,動作忽地一頓。
    等等……
    其實,永安帝的態度,也完全可以說是不矛盾的。
    因為,被調換的顧芳塵,和如今的顧芳塵……也根本不是一個人啊!
    顧芳塵一時間愣在了原地,有些汗顏了。
    倘若,永安帝知道他和原身的區別,這前後態度的區別,就說得通了啊。
    如果是其他人,顧芳塵還有點猶豫。
    可一品萬古境,遊戲中號稱超越維度的等級,這種事情,完全是有可能發生的!
    這時,肖秋的唱名打斷了顧芳塵的思緒,隨後才走進來的顧於野麵無表情,顧憐纖帶著昏迷的顧元道,又一次引發了眾人的矚目。
    不過這一次,倒是沒有太多的驚詫。
    此前顧元道一路過來,消息都跟插上翅膀一樣到處飛,殿裏的人該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若是從前,顧元道有點什麽事情,肯定一堆人要圍上來噓寒問暖。
    這樣的態度,已經足夠表明顧元道在他們心裏的地位變化。
    顧芳塵在細微的停頓之後,麵不改色,接著坐了下去。
    旁邊的蕭省這才站了起來,道:
    “父皇,不知世子是立了什麽功,讓您今日如此高興?”
    永安帝笑道:
    “我正要與諸位愛卿說道說道。”
    他喚道:
    “肖秋,你讀。”
    “是。”
    肖秋彎下腰,恭敬地走到顧芳塵麵前,從他手中接過了聖旨,隨後大聲朗誦其中內容。
    無非便是當初約定,如何決出世子之位的歸屬。
    肖秋讀到結尾:
    “……世子之位,能者居之,今平定七宗之亂,帶回聖旨者,即為鎮北王世子!”
    隻不過越讀,顧於野的臉色就越是不太好看,捏著手裏的酒杯,閉上了眼睛。
    當時他有多自信,如今就有多狼狽。
    這當眾朗誦的聖旨,每一個字都是在啪啪打他臉。
    還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
    顧於野之所以那麽自信,就是因為聖旨中所寫,不光要平定七宗之亂,還得是帶回聖旨的那個人才有資格當世子。
    在他想來,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應該有半點問題。
    結果……居然兩樣皆失!
    “今日朕這場宴會,便是專門為這孩子舉辦的,七宗之亂才起不過三天,便盡數被鎮壓,避免了一場百姓的浩劫,實在是令朕心頗慰!”
    永安帝的目光落在了顧於野身上,問道:
    “顧愛卿,你可有異議?”
    顧於野深吸一口氣,站起來道:
    “願賭服輸,臣對此事並無異議!”
    眾人一愣,沒有想到鎮北王竟然就這樣認輸了。
    畢竟,都到了要“能者居之”的地步,可見顧芳塵應當確實不是他親生的。
    雖然其中隱情暫且不知曉,不過王妃都氣得跑去娘家了,可見裏麵多多少少,還有些不為人知的陰私……
    才使得顧於野不得不讓自己的孩子和顧芳塵來這麽一出。
    但就這樣認了,和兵聖從前的作風,完全不像啊。
    眾人正這麽想著,就見顧於野眯起眼睛,接著拱手肅然道:
    “但臣心中尚且有一疑問。”
    顧於野看向了蕭盈好,高聲道:
    “長公主殿下,此前本王驚聞秋安道傳來噩耗,一時間亂了方寸,還誤聽了軍情,鬧了笑話,卻沒料到,竟然是從未聽聞過的長公主駙馬力挽狂瀾,將那青蠻大部軍隊擊退。”
    “不知道這位駙馬姓甚名誰,又是何身份,如此驚才絕豔,本王竟然未曾識得,實在可惜,長公主可否告知一二?”
    霎時間,這紫極殿內一片嘩然。
    蕭盈好對秋安道的軍情,在經過了此前的泄露之後,把控得更加嚴格。
    除了大捷以外,並未向外透露當時指揮的人其實是蕭盈好的駙馬。
    畢竟當時顧芳塵使用的是白龍軍陣,就算是在附近幾個道的修行者看來,也隻會以為是蕭盈好在開陣。
    因此,顧於野此言一出,眾人自然是全都驚呆了。
    尤其是留在的某些年輕一輩修行者,更是心碎無比。
    當即就有人站出來,憤怒道:
    “王爺,早知你與長公主不和,但也不必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無中生有,惡意造謠吧?!”
    “長公主一心保家衛國,何來的駙馬?”
    其他一些年輕修行者紛紛附和,甚至有義憤填膺之感。
    坐在角落裏的劉玄看著四周修行者竭力維護的模樣,愕然地小聲道:
    “師妹,長公主在修行者裏的聲望有這麽高嗎?我怎麽感覺,他們與其說是在替長公主辯白,倒像是自己不希望長公主有駙馬呢……”
    李清光:“……”
    她感受到四周忽然惱怒地看向自家師兄,幾乎要戳死他的目光,扶額長歎一聲。
    “師兄,你還是喝酒吧……”
    “師妹,真的?不是說不讓我喝嗎?”
    “現在可以喝了!”
    看著底下鬧哄哄的場景,永安帝也不生氣,反而慢悠悠地開口道:
    “盈好,你怎麽看?”
    蕭盈好看了一眼顧芳塵,站了起來。
    環佩叮當聲清脆悅耳,其他人頓時噤聲,將目光投向了這位美豔絕倫又冷傲至極的“軍神”。
    顧芳塵的目光也不由得轉過去,他就坐在蕭盈好的身邊,近得能夠聞見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
    那是一種類似鬆脂的冷香氣混合著衣服上縈繞的百花熏香的味道。
    前者是常年養護刀兵沾染的,後者則是她身上極致華貴的衣服自然散發。
    他一抬頭,就可以看見蕭盈好細白的側臉上,被照出一層淡淡散發光輝的絨毛。
    武道到了極致,肉身便返璞歸真,保持了嬰兒般的純淨和柔軟。
    不過那隻是表象,實際上麵前女子的纖纖玉手,可以輕易捏碎人的頭骨,揮舞上千斤的長槍。
    在戰場上,關於蕭盈好的傳聞,最離譜的一個就是她身高八丈,騎著一匹高大的黑馬馳騁疆場,喜歡用長槍把人的頭顱串起來,當糖葫蘆一樣啃,宛如鬼神。
    而對於熟知一切信息的高玩顧芳塵而言,他必須要辟謠一下——
    她隻是單純喜歡把人的頭顱串起來,並不會啃。
    此時此刻,顧芳塵閃過的是蕭盈好站起來時,似笑非笑看向自己的那一眼。
    這一眼,讓顧芳塵有一種感覺,她恐怕確實知道自己就是假冒駙馬的人了。
    這也讓他心裏產生了一絲擔憂。
    自己當時那麽做,的確是利用了蕭盈好的名聲,而如果蕭盈好心裏記仇,想要報複自己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現在認下來他的駙馬身份。
    因為如此一來,自己這個世子的身份又形同虛設了。
    長公主轉頭看向顧於野,淡淡道:
    “鎮北王,這是本公主的私事吧?”
    顧於野拱手道:
    “長公主既然受大魏子民供養,那你的私事,也是天下的公事。”
    顧芳塵心裏嘖了一聲。
    顧於野還是那麽會道德綁架啊……
    當初把他架起來,好像他吃了王府十九年的飯,就欠了他們什麽一樣,而對於他經脈盡廢,根本享受不到半點王府的資源,還擋掉了顧元道原本可能遭受的陷害,一句不提。
    現在,又來綁架蕭盈好了。
    “好一個滿口大義的鎮北王。”
    蕭盈好拍了拍手,皮笑肉不笑地道:
    “本公主的確有一個指腹為婚的駙馬,隻不過,他這個人比較靦腆,不愛拋頭露麵,因此一直沒有說。”
    “如今,倒是一個好機會。”
    她環視一圈,落在顧芳塵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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