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下旬，在顏禮還在冀省拍攝《亮劍》圍剿山崎大隊的戲份時，《歡天喜地七仙女》終於開播。
    為了保證首播的成績，顏禮專門在發行地麵頻道時要求地麵頻道押後，開播時間必須在幾家上星衛視之後。
    雖然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地麵頻道的發行，但顏禮相信，上星火了之後，後麵劇會賣的更好。
    四家衛視聯合首播一部劇，談不上業內首次，可也絕對是大手筆了。
    用一些媒體的話說，《歡天喜地七仙女》這就是奔著製霸春節檔去的。
    幾乎是同一天，魯省、魔都、津門、黑省四家衛視黃金檔都出現了《歡天喜地七仙女》的身影。
    有一說一，四家衛視聯播，影響力絕對是大了，但其實會分散一定的收視率。
    最理想的狀態是錯峰播出，錯開幾天或者是非同一時間段播出。
    現在互聯網和DVD都做不到即時轉播，電視劇最大的主流平台還是電視。
    但電視台播出時間固定，也沒有什麽暫停重看等功能，觀眾少看漏看或看一遍不過癮的情況比比皆是。
    所以重播才會那麽火，錯峰播出正好滿足觀眾這些需求。
    津門衛視看完兩集不過癮，去黑省衛視再看一遍，或者有事少看了一天魯省衛視的連播，就等著在魔都衛視再看一遍。
    可話是這麽說，理想是理想，現實是現實。
    誰先播誰後播，誰黃金檔，誰白天檔，這裏麵的問題和糾葛可多了去了。
    雖然是合作，但四家電視台各有小算盤，誰都想喝頭湯，誰都想占最大便宜。
    別說顏禮是情報係統，他就是會讀心術，也夠嗆擺得平，有催眠洗腦係統倒是可以試一試。
    於是，在談判過後，四家衛視仍然堅持共同聯播。
    這對於顏禮來說，弊端容易拉低收視率數據，提高成績壓力，好處就是這種轟炸式播出，能夠最大限度收割所有受眾群體，電視劇更容易火。
    收視率數據VS電視劇火爆
    前者算個屁！
    就算和幾家衛視的對賭輸了，沒拿到部分款項，電視劇影響力火爆，他一樣能從地麵頻道和二三輪賺回來，而且賺的更多。
    …
    棗市
    顏老二飯店難得早早關門，張紅和老顏同誌回家後，就開始呼朋引伴來家裏看電視，
    兒子說了，這部《歡天喜地七仙女》可是他投錢拍的。
    自家買賣，肯定要捧場。
    老顏默默抽著白將，提出了疑問：“我雖然不懂什麽收視率，但肯定看的電視越多越好，你把人都叫在咱家裏，不是拖後腿嗎？”
    “……”
    張紅拿著家裏電話座機的話筒的手一頓，然後很快找到了新說辭。
    “你懂什麽，我是給兒子打廣告。”
    “咱賣鹵肉還切兩塊給生客嚐嚐呢，一樣，我把她們都叫來家裏看劇，她們覺得好看，回家自己天天開電視看咱兒子的劇了。”
    說罷，也不搭理老顏，拿著電話本劈裏啪啦的摁號碼。
    “他嬸子，吃完飯來家裏看電視，顏禮拍的，什麽不用拿，我都備好了。”
    “茂文娘，擱家了嗎？”
    “嫂子，你帶著小義媳婦……”
    老顏看著興致勃勃的張紅，心裏忍不住吐槽，給兒子打個屁廣告，就是想在那幫老娘們麵前得瑟。
    這也不是張紅第一次這麽幹了。
    《征服》的時候就搞過，《聚寶盆》也組織看過，《隋唐英雄傳》因為兒子專門打電話提醒才罷休。
    《漢武大帝》也看過，但兒子一直不出場，又不是自家買賣，張紅也對這種題材不感冒，看過兩天就放棄了。
    這次問清《歡天喜地七仙女》並沒有什麽排隊的劇情，張紅故技重施。
    而且聲勢更加浩大，因為她得知這部劇可能有她的兒媳婦。
    當初顏禮帶老家人去劇組，有個同村的嘴快，當天打電話家裏父母報平安就隨口說了幾句。
    不過當時那哥們對董萱了解不多，加上心裏還算有點逼數，就說了一句禮哥女朋友長得漂亮，是個女明星，其他沒透露。
    事後，顏禮要求所有人封口，再打聽是打聽不出來了。
    但張紅把這個事記在了心裏。
    至於顏禮上次回來說和女朋友分手了，她不太相信。
    這小王八蛋從小撒謊不帶草稿，尤其是談戀愛的事，十句話八句假，說不定就糊弄她呢。
    張紅把一些妯娌姐妹找來，既是想顯擺，也看看能不能一起分析出來誰才是正主。
    正吃著晚飯，《新聞連播》都沒結束，張紅通知的人就陸陸續續都來了，聚在張紅身邊說話。
    自從顏禮把同村的幾個發小朋友帶出去，混的還不錯，張紅在村裏的地位直線上升。
    兒子跟顏禮出去的，自然與她交好甚至討好，繼而讓顏禮多照看一下兒子。
    沒跟著出去的，也想回頭有機會讓家裏孩子抱大腿，對張紅的態度更不必多說。
    這也是顏禮提攜同村人的目的之一。
    不過，就算沒顏禮這茬，張紅在村裏的地位其實也不算差。
    家裏開飯店的，經濟條件在村裏算是不錯的，老顏哥仨，顏禮一輩四個，全都是壯勞力，再加上一些本家親戚，村裏人一般真不敢惹。
    …
    一幫農村老娘們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院子的狗都安靜了。
    老顏同誌識趣的搬著板凳坐在門口，同侄子顏義說話。
    這小子原本是送老媽和媳婦來，然後就打算出去打牌的，被老顏硬留下來，又把隔壁院的張老二叫來，沒倆爺們一起，他怕被這幫老娘們吃了。
    “來，抽煙。”
    老顏散煙，張老二同他熟絡，看著他手裏的白將煙盒，忍不住損他。
    “你兒子都發了，你老小子摳摳索索的，怎麽也來根中華啊。”
    “中華可沒這個有勁，行，你想抽我給你拿去，”
    老顏同誌進了屋，給張老二和侄子顏義一人一盒煙。
    “給你們嚐個鮮，抽這個吧。”
    “黃鶴樓？這煙好嗎？”
    張老二隨意的拆開煙盒，拿出來觀看聞味，老顏同誌不屑的看著他。
    “說你土老帽吧，就認識個中華，這叫黃鶴樓1916，比中華還貴，一包一百多。”
    “乖乖。”
    張老二大為驚奇，拿著煙盒研究，正準備拆煙的顏義，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把煙盒往懷裏揣，看到二叔看自己，憨笑一聲。
    “拿給我爸嚐嚐。”
    “是給你老丈人吧。”
    老顏從屋裏拿出一條來，直接遞給侄子：“給你爸的，平時少偷你爸的好煙孝敬你老丈人，你爸跟我罵你小子好幾回了。”
    顏義把煙揣好，有些憤憤不平：“我媳婦從她娘家…拿來的肉，他也沒少吃。”
    老顏同誌咧咧嘴，侄媳婦娘家是開肉攤的，顏義一家除了過年，平時吃肉就沒花過錢。
    侄子偷點好煙好酒給老丈人，也不犯毛病………
    張老二那邊已經享受的吞雲吐霧了，味道怎麽樣他也形容不出來，但得知價格後，這煙就已經在他心裏封神了。
    “你家顏禮小時候調皮搗蛋，學習成績比我家孩子差遠了，沒成想現在這麽有出息，你老小子跟著享福。”
    張老二酸溜溜的表示，他兒子歲數比顏禮大幾歲，大學畢業，目前在泉城一家工廠當中層管理。
    本來在村子裏也算是一號了，結果被顏禮一襯，啥也不是。
    雖然顏禮要求身邊老家的人封口，但封的主要是他個人私事，其他的倒沒要求什麽。
    是以村裏都知道老顏家的小子在外麵混的有多好。
    手底下有一個幾百人（誇張）的大公司，談的都是幾千萬的大買賣，在京城開了好幾個網吧，每個月入賬上百萬，平時座駕不是奔馳就是寶馬，女朋友好像還是女明星………
    “嗨，他都是瞎混。”
    老顏嘴上謙虛，臉上的胖臉都笑得開花了。
    張紅弄一堆人來家裏，他雖然吐槽，但從來不攔著。
    還專門找了兩個捧哏，不惜把自己舍不得抽的煙都送人，用以安撫和裝逼，不就是享受這一刻嘛。
    老顏同誌笑開了花，張紅那邊更是舒爽開懷。
    兩個原本別苗頭的妯娌帶頭拍馬屁，村長兒媳婦打配合，婦女主任一口一個紅姐，堪稱張紅的人生小巔峰。
    這小王……大寶貝兒子真沒白生！
    …
    熱烈的氣氛中，終於到了開播的時候，大家都在認真觀看，連片頭曲都沒放過。
    “嫂子嫂子，那是小禮。”
    顏禮的小嬸指著電視，片頭曲中的顏禮手持長槍揮舞，雖然隻是幾秒的鏡頭，但還是讓熟悉他的親友認了出來。
    “禮弟長的真板正，隨我嬸子，絕對是他們弟兄幾個最好看的。”
    顏義媳婦把張紅娘倆一起捧，惹得她婆婆顏禮大娘和顏禮小嬸忍不住看她。
    張紅兒子俊是隨他娘，俺們醜，所以兒子也醜唄？
    不過兩人也都明白怎麽回事。
    小嬸家的顏信跟顏禮去了京城，當了網吧店長，一個月工資+獎金大幾千塊錢，有時生意好還能破萬，據說還配了輛車（誤傳，網吧的集體車）。
    都是堂兄弟，顏義媳婦多少有點想法，不說讓自己男人去京城跟顏禮混，得到點提攜也不錯。
    所以顏禮大娘婆媳倆為了兒子/老公，巴巴的捧張紅。
    小嬸更不用說了，自己兒子跟顏禮混呢，且混的不錯，於情於理都得捧張紅。
    心裏怎麽想不清楚，但馬上都跟著附和起顏義媳婦的話。
    “不止他們弟兄幾個，在咱附近幾個村，小禮都算是年輕人裏長得最好看的。”
    “這都是嫂子的功勞，我不怕二哥生氣，就我嫂子這模樣，跟他算是委屈了。”
    老顏同誌：“……”
    一個兩個啥眼神，顏禮的長相明明更隨他這個親爹。
    也就是他現在發福了，早二三十年，在十裏八鄉那也是一等一的帥小夥，要說委屈也是他。
    但這話，老顏也就在心裏想想，當眾說出來掃張紅的麵子，回頭散場了，兩口子非幹仗不可。
    張紅倒沒有對這些吹捧太放在心裏，聽的多了，閾值變高。
    相比於聽這些馬屁，她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歡天喜地七仙女》片頭曲中找兒子的身影。
    因為出場角色太多，顏禮的單獨鏡頭不算多，不過，他的名字卻很有存在感。
    【出品人：顏禮、金XX、錢X……】
    【主演：霍絲燕、潘越明……顏禮……】
    【總製片人：顏禮】
    張紅其實也搞不太明白這些頭銜代表的含義，但名字出現越多，越顯得顏禮在這部劇的重要程度。
    尤其那個【總製片人】，就跟總司令一樣，聽著就霸氣，而且還是單列。
    其他人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些，一般觀眾連片頭曲都不想看，直接看正劇，又會有幾個注意名字的。
    片頭曲過後電視劇開播，三言兩語交代了故事背景，然後就是七仙女給王母獻舞。
    紅橙黃綠青藍紫七個仙女一一露麵，膚白貌美，身姿曼妙，看的電視機前的張紅等人無比養眼。
    電視劇開始走劇情，說的是七仙女偷偷下凡，其他幾個仙女給她打掩護，找其他神仙變化成七仙女一起跳舞。
    張紅等人一邊看劇，一邊對著七仙女各種觀察並評價，同時分析誰是顏禮的女朋友。
    “這個紅衣服的（李琳）不錯，看著穩當大氣。”
    “我覺得黃衣服的（董萱）好看，長得白淨，眉眼也漂亮。”
    “藍衣服的（範小胖）是最漂亮的，我一個女的看著都喜歡。”
    “綠衣服的（蔣心）也不錯，個高壯實，身體好。”
    “我的娘，我都看不過來了，紅姐，要換我，哪一個給我當兒媳婦我都同意。”
    “……”
    張紅也是看的眼花繚亂，知道這部劇拍的是七仙女，但沒想到是真找了七個“仙女”。
    現在都不是哪個是她兒媳婦的問題了，以她對顏禮的了解，這麽多漂亮姑娘聚在一起，這小王八蛋夠嗆老老實實就守著一個。
    張紅甚至有點相信顏禮之前說的分手是真的，搞不好就是這小子移情別戀。
    這邊廂張紅摸不清情況，陷入沉默，另一邊有人還問起了老顏，八卦起了他的看法。
    “二哥，你相中哪個了。”
    老顏同誌摸了摸肚子，憨厚笑了笑：“我覺得王母挺好看。”
    “噗…咳咳……”
    正喝水的顏義差點被這句話嗆死，震驚的看著自己二叔。
    寶刀未老啊！
    關鍵膽也太大了，嬸子還在旁邊呢。
    眾人哄笑，張紅撇了他一眼沒說話，這老王八蛋精的很，裝傻充愣第一名。
    他是老公公，不能亂說兒媳婦。
    更何況，這幫老娘們嘴快的很，今天兩口子要是放話相中哪一個，回頭兒子領回來的兒媳婦萬一不是，聽到什麽風聲，難保惹上是非。
    原本張紅心裏是有些傾向的，但聽了老顏這麽一打岔，口風也收緊了。
    別人要問相中哪個，統一回複都喜歡，孩子自己的事不摻和，顏禮自己做主。
    略過兒媳婦話題，大家把注意力放在了劇情上。
    前兩集沒有顏禮出場，大概就是七仙女的老七偷偷下凡和凡人董永結為夫婦，幾個仙女沒瞞住，然後王母下令，把小七抓了回來，逼她和董永斷情。
    除少部分人不太感冒，大部分人看的還是津津有味的。
    雖然是古裝神話劇，但講的還是人的故事，情節門檻也不高，讓觀眾相對容易的代入理解。
    說白了，不就等同於富家小閨女跟窮光蛋青年跑了，寡婦老娘不同意，想辦法棒打鴛鴦嘛。
    你要說讓仙女們談戀愛，這幫老娘們未必都愛看，你要說這種“家長裏短”，那一個個可起勁了。
    這算是《歡天喜地七仙女》的有意為之。
    母女對抗，既是豐富劇情，增加各大仙女的戀愛阻力。
    同時，傳統母職和現代親子之間的碰撞摩擦，家庭管製和自由戀愛的衝突和矛盾，也能撓到一些人的癢處。
    年輕人愛看，老一輩也有部分邊貶邊看。
    電視劇不怕觀眾罵，就怕沒人看，“黑粉”的收視率也是收視率。
    老顏和顏義幾個男的，確實對這種題材沒啥興趣。
    但架不住七仙女確實夠美，連王母都頗有韻味，純看臉，也能坐得住。
    等兩集播完，大家半真心半捧場給出了極高的評價。
    張紅高興的給兒子打電話，結果沒人接。
    心想電視劇開播，肯定有不少人聯係兒子，她也不在意，拿著家裏的零食幹果招待大家複盤劇情。
    …
    張紅想的不差，顏禮確實忙得很，三個手機響個不停，接都接不過來。
    四大衛視聯播，但凡家裏能收到衛星電視的，隨便調調台，就能看到這部劇。
    對這部劇有所了解的熟人，當然要和顏禮聊聊，或祝賀恭喜，或刷刷存在感，還有些劇組人員交流感謝。
    已經回老家過年的秦蘭，也給顏禮打了個電話，但是沒打通，不過顏禮給她發了短信。
    秦蘭回了兩條，然後看著手機裏對著電視拍的照片，默默打量。
    這七個“仙女”，有沒有對顏禮動歪心思的？
    秦蘭想起了前些天，馬伊麗住在她家，因為被她天天陪著緩解分手陰影，感動之下，冒著得罪顏禮的風險，對她透露的四個字。
    “小心王歐！”
    這個名字秦蘭知道，顏禮公司簽的藝人，原先是個模特。
    原先她還真沒把這位放在心上，被馬伊麗提醒才品過味，顏禮莫名其妙簽了一個沒名氣的小模特作為公司唯一一個女藝人，這裏麵的信息量值得深思。
    攤開一張紙，秦蘭寫上王歐的名字，旁邊是同顏禮計劃鬧緋聞的兩個兵兵。
    最後一個名字，則是董萱。
    秦蘭有時候是不太聰明，但不是真傻，私下沒少研究顏禮身邊的事。
    董萱這個名字，與顏禮聯係不多，但也不少。
    《雪花女神龍》她是女主，顏禮是發行方。
    《歡天喜地七仙女》的劇本她看過，其演的三仙女和顏禮是一對。
    而且兩人還都是北電學校的，網上資料顯示都是2000級。
    秦蘭可沒忘了，顏禮曾有個在學校的前女友，長得漂亮，比她高，比她白，這個董萱全部符合。
    其實，秦蘭可以通過朋友找北電2000級的學生打聽，如果兩人戀愛不隱秘的話，其實也不難打探。
    但秦蘭不敢，不查還能自欺欺人，真要是查出點什麽怎麽辦。
    分手？
    憑什麽，就算是董萱真是前女友，那她和顏禮認識時他倆也分手了，她問心無愧。
    相反，秦蘭強烈懷疑對方乃是看顏禮事業起勢，又厚著臉皮貼上來，顏禮顧念舊情，所以才著了道。
    對！
    不能分，分了顏禮就被那個小婊砸吃的死死的，她是顏禮正牌女友，有責任保護顏禮不受傷害。
    “阿嚏~”
    因為備戰春晚，留在京城北影小區的董萱打了個噴嚏，表情狐疑。
    “是不是誰罵我了？”
    “李兵兵？範兵兵？”
    “還是姓霍或者姓黃的那兩個小婊砸？”